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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前缘往事休

40 前缘往事休 (第1/2页)

此后的几日,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几处暗桩,更获悉一个可算在意料之中的消息,那位喜欢扭人颈骨的杀人狂魔,并未死在几年前各大派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蛰伏了数载却在河间府大摇大摆地出现,许是生活过得悠闲,竟连说话都带了河间口音。他虽覆了面皮,一改往日引人注目的外貌,可再怎样也改不掉身形举止或是眉目眼神。
  
  阿絮听了来人的消息,微讶道:“身形魁梧,眼圆似猫,瞳仁浅黄,是他?”
  
  目光已不由自主地转向千音,他颔首道:“正是他,那次你能逃过一劫,可算是万幸了。”
  
  她抿着唇不言不语,能避过那一劫必是托了他及时赶来的福,否则还不知怎生的下场。想到这儿,她不由摸了摸脖颈,却撇着嘴更不肯朝他多看一眼。
  
  日落时分,湛澐驿下,若萧满斟了一杯酒:“或许明日,一切便要结束了,此刻不如同饮一杯酒,也算承了各位一路以来相互照拂的情意!”他停了片刻又道,“几位都是人中龙凤,亦是侠肝义胆的好男儿,我杨若萧出山不过数载,便得友如此,此生算是不虚了!”
  
  楼观日哈哈一笑:“我们五公子坏了某人的好计策,不曾互生嫌隙,竟都成了生死之交的好兄弟,江湖上恐怕又要大书特书一番了!”
  
  元曦闻之猛捶过一拳:“你楼大少原先不是还想找我麻烦的么,怎生忘得一干二净了?”
  
  楼观日忍着笑频频作揖:“一时昏了头而已,范公子肚里能撑船,就原谅了小生吧!”
  
  “你这油嘴滑舌的家伙,怪不得在姑娘堆里这么吃香呢!”元曦笑骂道。
  
  众人皆朗声大笑起来,阿絮亦悄悄弯起了嘴角,可笑语过后,似乎又都记起了什么。在这长长的静谧之中,人人各怀心思,却都不发片语。
  
  有一丝些微的酸涩缠绕在心底,轻轻地抽动,却更嫌三分凄苦。是将要分别了吗?那样长久而又无可奈何的分别。
  
  她缓缓扫过眼前的五个男子,都是那样的丰神俊逸,却又各有各的不同。无论是至亲的兄长,还是从小疼惜自己的元曦,亦或是整日嬉笑不羁的楼观日,还有清淡如水的他,都是那样无与伦比的人哪。她下意识地苦笑:只可惜,今后恐怕再难相见了。
  
  几杯酒落肚,听见若萧唤道:“小三,快来敬各位哥哥一杯!”
  
  她揉了揉模糊的眼,抬首便瞧见楼观日笑盈盈的眼:“妹子,要一个一个敬哦,可不许偷懒!”
  
  若萧,重云,元曦,楼观日,她都巧笑倩然,可临到千音面前,却僵着身子,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双臂沉重如坠大石,眼中又像是凝了几重的烟云,可他还是那样笑着,极温柔而又可恨的模样。
  
  经不住若萧的强逼,她只好再度端起酒盅,吸了吸鼻子说道:“罗大哥,阿絮一直蒙你照顾,当说一个谢字。”
  
  他听了略是一笑,举起满满一杯酒,她不知怎的又道:“之前……多有得罪,望你莫要介怀。”
  
  他闻言更是绽出浓浓的笑意,仰首一饮而尽,刚想伸手劝他莫要喝得这样急,却只来得及触到那指尖微微的凉意。她心中一沉,只觉极是失落伤怀。
  
  喝了那么多酒,会不会不舒服?身子不好,怎么还不知照顾自己?
  
  她如是想着,眸中不由流露几许幽怨,柔曼的眼波荡漾,像是无边涌动的山岚。他抬头望去,只一眼似乎便将一切都埋葬了,紧紧捏住酒盅,不敢再看她的眼。
  
  多年以后,谁还会记得这杯酒,喝到口中是如此苦涩清寒。
  
  多年以后,谁还会记得这段情,指尖缠绕的幸福和寂寞,凝成心头永久的痛苦。
  
  而多年以后,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
  
  一弦弯月静静倒映在徐缓清澈的河水上,银白的光晕在周遭缓缓扩散,阿絮立在堤岸上,似乎已经很久很久。在她眼中,这一弯凉月孤零零挂在天上,水中的影亦是孤单,偶来微风阵阵,便抖散了一身的高雅,漾开满目的碎银。
  
  一颗心早该痛到麻木,可为什么永远无法抵抗,是否不到绝路便不知死心呢?
  
  若萧曾说过:“就算真的不喜欢他,也请不要伤他太深,人这一世,也许只有这一次付出真情,有数不清的遗憾在心间,你能不辜负就别辜负,若实在不能,也别糟蹋了人家。”
  
  不喜欢?若是真的不喜欢那该多好。事到如今,到底是他弃她于不顾,还是她辜负了他的情意,都已不再重要。
  
  身后不远处有人默然而立,夜风吹起青衫如烟,映着深深河水,恍惚间犹疑是在梦中。他将香囊紧攥在掌心,恨不得融入血脉之中,在这样的苍灰夜色下,暮秋的繁花零星飘落,而那花落尽处却是痛心入骨的片片寒伤。
  
  胸中像是有焚天的大火,烧到筋骨剧痛,右腿的膝盖更是疼得站都站不稳,他不由弯下腰用力揉搓,可那种钻心的痛楚渐渐麻木整个身体,胸口亦有钝痛袭来,他索性不去理会,直起身,舒了口气,恰看见一缕薄云滑过月弦,华光一淡,更凭添了几许寒凉。
  
  她立在那里,宛如一朵亭亭玉立的海棠,裙衫如蝶、光辉满身,他看着看着,嘴角微扬,却牵出一丝苦笑:柳絮无根,随风而散,你终是不能陪在我的身边……
  
  •
  
  她一直知道他在,凉风拂来,似带来幽远的林兰清香,像是他一直守在身后,安然却又温馨,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出声,怕惊了这如梦似幻的美好。
  
  不知站了多久,身后的人亦步亦趋,他还是走近了,说不出是喜是忧,她咬着唇蓦然转身,却吃惊道:“元曦,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他似笑非笑。
  
  阿絮摇头:“没,没以为是谁。”
  
  他轻嗤一声,倾身逼上来:“到如今这份上,我只问你一句,罗千鹰与范元曦,你更看重哪一个?”
  
  她暗吃一惊,猛地退后:“元曦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会不懂么?”
  
  他的咄咄逼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又是半退了一步:“你也知道如今的情形,我,我更看重谁又有何意义?”
  
  元曦一把抓住她,低声哀求:“我也不求什么,只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阿絮微扭过脸:“元曦,你又何必……”她半闭上眼,摇摇头,“我一直当你是哥哥……”
  
  “却没当他是哥哥,对吗?”他急切地问道。
  
  阿絮挣开他的手:“你早就明白的,再问也是多余。”
  
  元曦却是一笑:“我就是有些不甘心,可千鹰那样的人,叫人不佩服都不行,你若是跟了他,我倒也死心了。”
  
  阿絮转眸看他,笑得有些莫名:“可你佩服的那个人,他已经不要我了。”
  
  元曦呆滞了片刻才道:“他果然非同常人,若是我,必定是要守到最后一刻的。你,你信他说的话?”
  
  额角的碎发轻扎进眼里,她垂下头用手撩了撩:“无论我信不信他的话,都是一样的结果,他既那样说了,也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只是心有未甘,想着他若是留恋一些,我便好受一些,偏生他风轻云淡,不把我当回事,我却每日里过得不安宁,恨不得骂他两声解解气。你说我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元曦无言以对,她便自嘲着又开口:“想要找一个人,他喜欢我,我也恋慕他,永远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真是那么难吗?”
  
  其实并不难啊,只是这世上你偏偏只钟情于他而已。
  
  •
  
  他瘸着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每踩一步都觉膝处刺痛难忍,实在忍不住了,便侧靠在树干上抹去额头的冷汗。
  
  他站在那里,陪了她一两个时辰,元曦来的时候便悄然离开了。虽不情愿,却也坦然,天下事不外乎昼去夕来,日落云升,那些龙翰凤雏、兰芝白雪,并非定要独占,能远远欣赏也是极好的。
  
  那样一朵优雅高贵的娇花,他既然摘不得,便看着别人捧在怀中悉心照料吧。
  
  他方要支起身子,却听见有人迟疑问道:“你的腿……很疼么?”
  
  见是若萧,他笑着摇头:“对我来说,这点痛根本算不得什么,往昔的痛苦比这更甚的有的是。”
  
  肉体上的疼痛又怎比得过心中苦楚难当,他什么都尝过了,自然明白其中的不同。一条腿可以不要,可这颗心,能整个都剜去么?
  
  若萧轻叹道:“拥有美好的所有,并非是幸运的事,断弦虽美,可也终是悲剧。”
  
  他望着茂密繁枝下透出的月影,笑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可你断得实在是……”若萧踌躇片刻,转眸看着他,目光幽幽,“你虽然断得干脆,嘴里说舍了,却正是因为舍不下,便拼了命地往死里逼自己。”
  
  他面容不改,悠然一笑:“我果真是这样么?”
  
  “是不是这样你心里有数,别凡事都憋在心里。”
  
  他偏过脸,微微恍神:“抛不下么?我不知道,其实能这样看着她,心中已是欢喜。”
  
  “你对自己也实在太冷漠了些,莫不如好好发泄出来,今后才不会有阴霾在心。”若萧忽而提高了嗓音,“人的感情像是酒,越是藏得深,越是埋得久,就越是醇厚绵长,你应该懂的。”
  
  “你是怕我忘不了她?”他笑问道,“放心吧,不是我的我必不强求,也不会心心念念地想一辈子。”
  
  若萧轻缓下语气:“我知道你从来都是这样理智,不像那个丫头,若不是戴了面皮,又哪里藏得住心思呢。其实很久之前她心里就有了你,只是她不曾察觉罢了。”
  
  明知是安慰的话,他却还是按捺不住心头那一丝些微的喜悦:“我知道她心里有我,却远不够深浓而已。”
  
  笑着对视了片刻,他扶着树干撑直了身子,微挑起眉:“时至今日,你还要瞒着我吗?你们打着为公主寻找神珠的幌子,一路掩人耳目,却是为了图谋他事吧。”
  
  若萧也不吃惊,笑言道:“我早知瞒不过你的,而如今诸事在握,此人必除!”
  
  他点头赞同:“那个人确实野心不小,若不除去必成大患。”
  
  “狼子野心,有逆相,否则又怎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将那杀人狂魔收入麾下。”若萧侧目看他,眼眸晶亮,“他与番邦往来的书信只留了一封作为后路,藏得不可谓不隐秘,况且千丈之堤溃于蚁穴,这信上虽然字数不多却足以叫他身败名裂!”
  
  他微抿起唇:“已在你的手上了,是么?”
  
  二人相视而笑,许久之后,若萧翘首望天,看弯月如钩,清辉淡洒,怅然说道:“此刻,我既盼着天明,能为国为家做一番大事,可偏又不愿时间过得如此匆匆,千鹰,你是否也是这样的感觉?”
  
  他听了顺着月华的方向望去,却像是被那夺目的光辉灼伤了眼,轻敛下眉:“我吗,我只恨时间不能再快一些……”
  
  身旁的人稍稍一滞,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倒是他轻咳了几声转了话头:“若萧你实话实说,那五个锦囊不是什么国师所写,而是杨前辈吧。”
  
  若萧苦笑:“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转眸又问,“心里虽是有些计较,可总要问问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千音略是一笑,目光极是深远:“起先在凤殿,公主提到神珠遗落时,陆氏兄弟并无忧心之色,眉目间反是暗藏了几许得意。而后扬州肖银波之死,你不曾让我和楼兄参与,便是不想让我二人过多地牵涉其中吧。再后来,于百望山受阻,在洞庭君山又出人意料地等来了乌姑娘,玉琅珠固是至宝,可子虚乌有的事又何必下如此大的功夫。而她,她待我虽是亲昵温柔,可言语神态间总有说不出的苦楚,再加上凤殿的暗卫屡屡出现,我再是不懂也该明白了。”
  
  若萧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觉一时之间,心似凉灰。
  
  他抬眼定定望过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让我知道吗?”
  
  “你不是什么都了然于心了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总还有些不甚明白之处,元曦必是一早就知道了吧,这才……”他突然顿住,偏过脸,似是不忍再说下去。
  
  “她的事,还是由她自己告诉你吧。”若萧轻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你只消明白,她实乃身不由己,并非戏耍于你。从今往后,能忘了的,便永不再惦念就好。”
  
  再是沉静理智也不能说忘便忘吧。他摇摇头,神情微敛,目光穿过丛丛枝桠望向远处的夜空,在那苍穹辽阔处,依旧是明月高悬,清朗如斯,柔和的光晕掩映,万物静谧安然,又有谁知晓这一方的悲苦。
  
  •
  
  横刀立马,长啸入云,携凌厉破空之声。
  
  挥剑劈山,劲风过耳,持碎玉断金之势。
  
  刀剑喊杀声之中,重云高高腾起跃至飞檐上,身姿萧然孤绝,目如玉石般幽冷,颇有睥睨天下之风。但见他翻手扬出一块玄黑令牌,其上烟波浩渺,蔚然云动:“盟主令牌在此,顾颂清还不束手就擒!”
  
  这一声大喝言传十里,傲气绝然,一时间,风驻云顿,在场诸人闻之莫不凛然变色。
  
  夺雁令,盟主之令,得之当可号令天下英豪,是为两疆盟主的凭证,可惜自杨严尘后再未现世,故而继任的盟主虽身居其位却总是有些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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