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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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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能收放,无心尽去留。
  
  春天的田地是很干净的。
  
  经过传统精耕细作的片片农田,平展如镜,沟渠纵横交错,星罗棋布。新出土的麦苗,油光鲜嫩,像碧玉一样。春风一吹,荡起一层层的碧波。
  
  远处。
  
  在一片绿意盎然的田地间,有一群农人如同赶市集般地围聚在一起,可是他们的脸庞上却明显没有如同赶市集的喜悦。
  
  南日春早,艳阳朗照。
  
  迎风的田垄间传出了一阵嘈嘈杂杂的声音。
  
  “怎么说倒就倒了呢?”一个中年汉子搔了搔一头乱发,面露忧色,“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是呀,松地松得挺好的,可突然就……”一位妇人不忍心再说下去。要知道,男人可是家里的天啊!
  
  “那去请大夫了没有呀?”旁边,一位上了点年岁的老人家还是比较在意治病的问题。
  
  “唉!”又一名妇人叹道,“请来又有什么用,去到邻村至少也要两个时辰,来回就要四个时辰,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是啊是啊,要是禹先生还在的话……”
  
  “唉……”
  
  说到这里,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叹了口大气,无奈地摇摇头。
  
  一片感叹中……
  
  “啊!大公他娘来啦!”
  
  其中一位较年轻些的男子眼尖地瞅见了一位妇人和一位长相俊朗大气的少年正急急地从远处跑来。
  
  众人抬头看了过去。
  
  弯曲绵延的田埂土道上,那位妇人的面色有些涨红,额头上热气腾腾地冒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子,她很是焦急,步履也有些紊乱,而幸得身边俊朗少年的搀扶才使得她没有跌倒。
  
  少年担忧地看向母亲:
  
  “娘,慢些!”
  
  张大婶恍惚地点点头,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仍旧步履蹒跚着往前赶。
  
  田垄间的人们见他们奔了过来,再次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大公他娘啊,你可算来了,快看看大公他爹吧!”
  
  “是呀,我们这都叫了半晌了,可他却还是没有动静!”
  
  “这是什么病啊,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呢?”
  
  “以前可也曾犯过?”
  
  “有没有去叫人请大夫啊?”
  
  ……
  
  张大婶跪身在自家男人身前,见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紧张得早已心乱如麻,魂不守舍。她只觉脑中嗡嗡乱响,周围的人们在说些什么,她根本连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儿颤抖着摇晃身前的人。
  
  “他爹!他爹!你怎么了,醒醒啊!快醒醒啊!!”
  
  男人没有丝毫反应,还是直挺挺地躺着,仿佛已经没有了呼吸。张大婶的心紧缩起来,一团恐惧的黑雾从脚底漫上头顶,笼罩全身。
  
  “他爹呀,你这是到底怎么了,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呀!他爹——!!”
  
  她哭喊着,整个人已经全部趴伏在了男人的身上。
  
  周围的农夫农妇们见了,也都无不难受,暗自叹息。
  
  “娘,别这样。”
  
  身旁的俊朗少年上前跨了一步,轻拉起她。
  
  他不忍心再见母亲如此,也怕这样下去会更加让爹的病情加重。于是,他也只能劝解道:
  
  “娘,您不要哭了,爹不会有事的!娘不是让华儿去请姁姐姐了吗?!”爹一定不会有事的!爹的身体可壮着呢,就在前些日子爹还背着华儿满院子地跑呢,所以爹是不会那么轻易倒下的!
  
  俊朗的少年仿佛是在安慰着母亲,又仿佛是在安慰着自己。
  
  可是——
  
  “姁姐姐?”
  
  一位较年轻的妇人注意到了少年后面的半句话,顿时一愣,“可是你们邻家的义姁?!”
  
  张大婶勉强地稳住心神,沙哑着嗓子,回答道:
  
  “是啊……去邻村请大夫总也要各把个时辰,我怕孩子他爹……”心里一阵恐悚,说着就又要哽咽起来。
  
  “可那个义姁不是……”
  
  “那不是姁姐姐的错!”
  
  少年铿锵有力的声音直插了进来,硬生生把妇人后面的话给顶了回去。他凝视着她,一脸的凛然神情。
  
  顿时。
  
  周围的人们便面面相觑,大家各自的脸上闪现出阴晴不定的神色。显然,少年的话并没有完全说服他们。
  
  气氛忽然地尴尬住了。
  
  可就在这时——
  
  “娘!娘——!”
  
  一个清脆的哭喊声循序渐进地传了过来。
  
  张大婶心中一紧,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小张华泣缀着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胡乱地抹着小脸儿,徐徐的春风吹在她的脸上已经形成了一道道干涩的白痕。义纵紧紧地跟在其后,却是满面的郁色。
  
  “华儿?”
  
  俊朗少年不知发生了什么,赶忙上前一步,把她拉到自己身前,颇为困惑地问道:
  
  “你哭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姁姐姐呢?”转过头,他又不解地看了看旁边的义纵,娘不是让华儿去请姁姐姐了吗?怎么就他们二人?
  
  小张华一听,不但没有说明原由反而更凶地哭了起来。
  
  义纵见此状况,心下一片愧责。他抬起头,歉疚地迎上了俊朗少年那充满惘惑探究的眼瞳,含糊地说道:
  
  “我姐姐她……”
  
  义纵顾影惭形的神情使得一股压不住的凄凉狂涌上了张大婶的心。她跪坐在田垄上,就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瓢凉水一般,瞬间,全身僵直了,麻木了,混混愕愕地望着义纵,仿佛脑中的意识也在此刻麻痹得毫无思想了。
  
  而她身旁的那个俊朗少年却好似还没有明白,定定地盯着义纵,心如火灼地追问道:“姁姐姐她怎么了?!到底是怎……”
  
  “她不来!!”
  
  小张华的声音怦然响起!她愤恨地喊着,声音里的颤抖渐渐加剧,“她说她不要来,她说她不要来救爹!!!”
  
  “啊……”
  
  周围响起了一片抽气声,农夫农妇们各个惊得瞠目结舌。天啊,那个义姁竟然……
  
  小张华喋喋地嘤泣着,泪水再次覆盖了那干涸的泪痕:“哥,我讨厌她!我最讨厌她了!!”
  
  少年的身躯重重地一颤。
  
  震慑中,他怔怔地看向义纵,灼灼的眼眸中闪动着不敢置信的光芒:“华儿说的都是……”
  
  不会的!
  
  姁儿姐是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他们搞错了!虽然平时姁儿姐的为人是有些孤傲,但是他知道,她的内心还是至善的。所以一定是华儿乱讲的,不会是这样,一定不会!
  
  然而——
  
  义纵那愧痛难言的神情彻底浇熄了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光芒。
  
  他的眸光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次公,我……”
  
  义纵心痛,突然想要上前去解释些什么,可是他的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一样无法移动,张了张嘴,却也是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空气在那瞬间凝固了。
  
  围聚在周旁的农夫农妇们也全都静默了,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算是现在嗔怪义姁,恐怕也于事无补吧。唉,为什么弟弟如此至情至善,而姐姐却……
  
  大家暗自叹息着,看来这世上还真是有如此不同的姐弟二人啊。
  
  人们正思虑着。
  
  忽然——
  
  “你们就准备一直让病患安躺于此吗?”
  
  柔美的声音宛如悦耳的琴音,从人群的后面传了进来,带着一丝不经意,却又好像有着强烈的不满。
  
  众人错愕地回头望去。
  
  怔住!
  
  纷纷下意识地闪开了一条道路!
  
  碧空中,红日断断续续地映刹在春云的缝隙间。微风轻拂,夹杂着泥土散发的芳香笼罩田间。
  
  义纵抬头!
  
  天啊,他是不是看错了!!
  
  “婧儿姐?!”
  
  他低呼,声音因惊喜而变得有些激动,但就在他惊喜的同时,又突然间意识到——
  
  顿时。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慌忙地拉住来人:
  
  “婧儿姐,快!快看看张大叔吧!”
  
  望着义纵又惊又喜又焦急的模样,唐婧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又是那个姁儿给这个弟弟添麻烦了吧,怎么还是老样子?!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不要急,我自然是要先看病患的。”
  
  多亏她在进村时听见一妇人说田里有人病倒了,这太和村的状况她是了解的,现在村内已经没有了大夫,而就算去到离这里最近她所住的村子也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看来她今日来此还真是来对了呢。
  
  没有再做过多的耽搁,她起身来到了病者身前。
  
  空气中飘荡起阵阵清香。绿色的田地边外,清澈的河水闪动着粼粼波光,河水与晴日辉映,竟显得比平日里更为明亮。
  
  农夫农妇们还在呆怔着。
  
  直到唐婧蹲在病者身前开始把脉,他们才好像突然清醒过来。
  
  “天哪,是婧儿来啦!这下老张有救了!”
  
  “太好了,太好了,来得太是时候了!”
  
  “是啊是啊,她可是淳于仓公的至亲啊,且医术也是尽得其真传,哪像那个义姁,不过就稍稍懂了点医术就目中无人!”
  
  “就是!请她来还不来,她拿人命当什么?!”
  
  “哎,就算是她来了,也不见得有何作为,兴许就是她已自知其难为,所以才故作姿态吧。”
  
  “嗯,有道理有道理。”
  
  ……
  
  周围人们的议论声早已从最初惊叹唐婧的到来,逐渐演变成了批判义姁的行径。
  
  唐婧把着脉,耳边的聒噪之声源源不断,滔滔不绝。
  
  渐渐地。
  
  她秀气的眉峰轻轻地挑了挑,说道:
  
  “能否先请各位噤声。”
  
  禹叔和子遥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这些人怎么还是对姁儿这样不满啊,就算姁儿有不当之处,也不好说及至此吧,而且还是当着义纵的面前。再说,这样也是会扰乱她的诊治的。
  
  一旁。
  
  一直处于僵硬麻痹状态的张大婶却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声中惊醒了。渐渐地,她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且身体也在那一刻松软如棉了。
  
  太好了!是婧儿,是婧儿啊,仿佛看到了希望般——
  
  张大婶颤抖着拉上了唐婧的手腕,紧声道:
  
  “婧儿,你大叔他怎样?打不打紧?”不知是激动还是现在才感到慌悚,她竟扑簌簌地掉下泪来。
  
  而另一旁,刚刚止住抽泣的小张华,在见到娘亲落泪时,竟又跟着哭了起来。
  
  唐婧见状,忙反握住张大婶的手,安慰道:
  
  “大婶,您别担心,婧儿自会让大叔脱险的。”
  
  张大婶边垂着泪边点了点头。
  
  这时,义纵和周围的人们也都上前,来规劝这一老和一少。
  
  唐婧把完脉,细心地观察着张大叔的面色,然后问向身后那直到现在还未曾开口半句的俊朗少年:
  
  “次公,你爹今天早上都吃了些什么?”
  
  她伸出手又分别查看了下张大叔的眼、鼻、口、舌。没有等到回答,她轻转过头,望向了身后的少年,但却看到他仍是僵站在原地,一副呆怔状态。
  
  “次公?”
  
  “啊?”
  
  张次公茫然,木讷着望向她,直至触及到一束清澈的眸光时,才终于醒转,“……婧儿姐,你说什么?”
  
  唐婧微微苦笑。
  
  天哪,他在干什么呢?无奈,只得又重复一遍:“你爹今早吃了些什么?”
  
  这回,他听清了,应声道:
  
  “只吃了些白粥和饼子。”
  
  “没了?”
  
  “没了。”
  
  唐婧皱眉。
  
  早饭并没有任何不妥啊,难道并不是……
  
  张大婶见她面有凝色,心下顿时不安起来,惶惶问道:“婧儿,你大叔他是不是……”不敢再说下去,她只得慌张地看着唐婧。
  
  唐婧微微沉了下,说道:
  
  “中毒!”
  
  她回答得干脆又利落,可就是这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却带给了他人如同惊涛骇浪般的震慑!
  
  “什么——?!”
  
  几乎是异口同声,差点没把她的耳朵震聋。
  
  “中毒?怎么会中毒呢?”
  
  张大婶慌了起来,有了不好的联想,“难道有人……”
  
  周围的农夫农妇们也在此时定定地看向了唐婧——
  
  刹那间,空气又一次地静固了,静固得竟仿佛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气氛紧张而僵持。
  
  众人屏息地等待答案——
  
  唐婧的朱唇微微开启——
  
  “不是!”
  
  淡定而又清然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都安了下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住着,果真出有此事,那岂不是要邻里不睦、互生猜忌?!
  
  天啊,真是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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