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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三)

11 (三) (第2/2页)

可是——
  
  倏地,众人又猛地回转过头,看向身后,因为他们突然间意识到了刚才那犹如磐石一般的两个字,竟不是出自唐婧之口,而是——
  
  高远的碧空,蓝得像一汪海水,几朵飘飘悠悠的白云轻盈地点缀在晴空,就像大海里浮动的白帆。阳光穿透白帆,一缕缕地洒满田野。
  
  春风轻轻地吹拂。
  
  一抹空灵般的身影,淡淡的,就像空中浮动的白云。澄澈的阳光中,一条长长的雅致丝带飞扬发间。
  
  义纵惊怔!
  
  定定地望着那抹身影!
  
  当众人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
  
  “啊……”
  
  抽气声此起彼伏。
  
  那人……
  
  竟然是……
  
  义纵狂冲过去,回惊作喜地拉起她的手臂:
  
  “姐!你……你怎么来了?”心情仿佛突然就云收雾散般地开朗了起来,他就知道姐姐不是那种冷漠的人。
  
  任芯望着他那喜溢眉梢的神情,暗自轻叹。明明就是一副“你可算来了”的表情,却还说“你怎么来了”。
  
  她怎么来了……
  
  可能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吧。看看周围人们的眼神,好像并不是很欢迎她的样子,尤其是——
  
  “你来干嘛?!你不是说不要来吗?!”
  
  小张华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一脸厌恶地瞪着她,声音中还明显有着很重的鼻音:
  
  “你走!我不要你来治爹!我最讨厌你了!!我只要婧儿姐……”
  
  一只手忽然从后面把她拉了回去。小张华的惊诧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对方抢先了。
  
  “你说不是中毒?!”
  
  唐婧望向任芯。
  
  虽然也很意外姁儿的出现,但是目前还是救人要紧。再说,她自己的诊断是不可能出错的。
  
  任芯忽略掉小张华仍然很愤恨的眼神,转而看向了面前的这个少女。
  
  阳光中,少女一袭淡绿色的曲裾合于身上,乌黑的长发被一支碧色竹簪松松地绾起,堆于脑后。细长的单凤眼,喜气而有神,尤其是在刚才与人诊病时,则更是如此。
  
  任芯打量着她,心中暗叹。
  
  那种眼神,那种对医学充满渴望的眼神,恐怕她这一生也不会有吧!
  
  理了理自己有些翻飞的思绪,她再次迎上了少女的目光,淡静开口:
  
  “我并不是说病人没有中毒。”
  
  “可是方才你不是说……”
  
  张大婶不知何时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匆猝不解地插话问道。
  
  任芯静默地眨了下眼,凝视着张大婶还是有些涨红的脸颊,心下负愧。其实,她远比大家想象中的早到,也看到了张大婶的冷水注心,但是依然沉默的她却正好看到有一名少女自告奋勇地出现了。
  
  于是,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当时她想,如果那名少女真能医好病人,那岂不是更好吗?!月不总圆,花不总红,她的所作所为也自然不会顾全到每一个人,于是她退站到了人群的后面,只是从缝隙中观察着对方的一切,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少女那精湛的中医手法所震撼到。就在她准备放心地离开时,却不料对方的诊断方向发生了偏差,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也许就不会出现了吧。
  
  任芯凝视着张大婶,缓声道:
  
  “我是说那并不是别人加害性的中毒。”
  
  唐婧被任芯的话震悚住。
  
  虽然她的确是有那样想过,但那也是经过证实的,可姁儿不过是刚刚出现,甚至都没有把过脉,又何以能如此肯定?
  
  讶然地望向她。
  
  这个是她认识的义姁吗?
  
  从刚才那恍若神话般的出现直到现在,姁儿的眼里就几乎没有一丝她熟悉的光芒,就连看向她时也恍若是陌生的。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是同一张面孔,可为什么感觉全变了呢,而且对方的洞察力如此之敏锐,这真的是她的好友吗?
  
  “姁儿你快说,你大叔他到底怎样了?”张大婶很是焦急,她现在只想让孩子的爹快些醒来。
  
  周围的农夫农妇们也都探究地盯着任芯,此时他们脸上的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委决不下,仿佛是很想听她说,但又仿佛她说什么他们也不要相信。
  
  任芯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只是误食了不洁食物而导致的中毒,抢救及时的话应该是无大碍的。”其实,这已经是她在宽慰张大婶了,病者远远要比她所说的严重。误吃不洁食物,这是很轻的说法。如果严谨说来,病者则很有可能是亚硝酸盐急性中毒。
  
  “不洁事物?爹没有吃什么不洁食物啊?”
  
  张次公也从里面挤了出来,定定地看向任芯,“爹吃的东西我也有吃,可不见任何不妥啊?”是不是姁姐姐弄错了,虽然很震撼于她的出现,但是她并没有把脉,也没有诊视,凭什么断定呢?
  
  “是呀,我也和爹吃的一样呢!”小张华也插了一脚进来,边说还边不服气地瞪着她,“你分明就是在胡说!”
  
  任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近病者,在他的身侧蹲了下去,长长的丝带顺势飘舞轻扬。每一个人都看着她,看着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迎风的田垄间。
  
  张大叔还是安躺在地上,他的面色苍白、了无生气,口唇处却是明显的青紫色。
  
  任芯伸出手,翻看了一下眼瞳,他的眼神偏向一侧,神志已经明显不清。再查看一下其他地方,指甲也明显地呈现了青紫色。任芯知道,这是紫绀症状。看来,她并没有说错,这的确就是亚硝酸盐急性中毒!
  
  这种中毒的表现是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高铁血红蛋白含量的多少的。一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突然发病,当然这也跟食用量的多少有关。中毒出现最早、最有特征性的症状便是青紫,尤其是口唇及指甲。而当高铁血红蛋白高达百分之四十以上时,即可出现严重的缺氧症状,便可伴有晕厥,再重者也甚至可以死亡。
  
  任芯有些彷徨,这样的症状,她真的可以吗?
  
  “怎么样?你大叔他……”张大婶屏息地问着。
  
  任芯转过头,沉下,终究还是甜甜一笑:
  
  “放心吧,会没事的。”
  
  她的笑容,她的话语就宛如是阳春三月的春风,轻盈温润却震撼心田。周围的人们惊住了,不会吧,这是那个不苟言笑的义姁?!传说中可不是这样的啊!!
  
  张大婶的眼中闪出欣慰的泪光,凝视着任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任芯默然。
  
  然后,她看向了站在身后的唐婧,沉思了片刻,低声道:
  
  “能否请你帮我一下?”
  
  唐婧凝视着她,明亮的眼瞳中飞闪过一抹迷茫,但还是走上前去,点了点头:
  
  “可以。”
  
  任芯凝看她一眼,笑着示意她蹲下。
  
  田垄间。
  
  麦苗碧如海洋。
  
  唐婧震慑于她的笑容,迎着她的目光,深深地望了进去。
  
  那不是她熟悉的目光,那个目光里有太多的挣扎,也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就在她恍思之际,对方又开口了。
  
  “不管刚才你认为我说得对与不对,但现在请你相信我!”
  
  任芯看着她,目光深邃而幽静,但眼底却忽地隐现出了一道灿光,
  
  “就像我一直相信着你一样,婧——儿——!”
  
  最后面的两个字,任芯特意加重了语气,没有出乎她的预料,那个叫唐婧的清丽少女果然是重重地一震!
  
  她知道,自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这位唐婧小姐就在怀疑她的身份了。而且,她也看得出唐婧很了解义姁,就从那日义纵的眼神中她就知道了。今日在这里遇到,唐婧的种种则更是让她肯定了这种想法。
  
  所以,她就必然会存在着过多的破绽。
  
  那么就各方面而言,消除对方的疑虑才当为上策,这样也才可以做到心无旁骛的诊治。
  
  “你……”
  
  唐婧怔然,一双凤眸惊悚地盯着她。
  
  任芯微笑。
  
  “你若对我还有什么疑问……”
  
  她凑到她的耳边,呵气如兰,“我会在事后一一回答你。”
  
  唐婧慢慢转头看向她,还是没有出乎任芯的预料,她的眼眸逐渐地明晰了。
  
  任芯甜甜一笑:
  
  “那我们开始吧。”
  
  周围的人们定定地看着两位少女,一个淡静从容,一个柔美自信。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竟是那么的和谐。阳光洒照着她们,迸射出了无数的耀眼光晕,河水流动着,鸟儿轻飞着,清风微拂着,每个人竟恍若蛊惑般地沉迷着,直到一声低沉的闷音响起,他们方才大梦初醒。
  
  “呕——”
  
  一直晕厥的张大叔终于清醒了,但他刚一清醒便转头就吐。
  
  张大婶一震,连忙惊呼着就要上前:
  
  “他爹!你这是——”
  
  “别过来!”
  
  任芯喝住了她,又示意旁边的唐婧继续,“让他吐,必须都吐出来!”
  
  其实,对于这种亚硝酸盐中毒并伴有昏迷的人是不应采取催吐的,而是应该洗胃并给予静脉注射解□□亚甲蓝,可是这些是无法做到的,所以她也只能冒险一试。而庆幸的是,她成功了。
  
  唐婧点了下头,便又拿起手中的一绺麦苗轻触患者的咽部。
  
  于是,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
  
  唐婧侧身到一边,另一只手轻拍着张大叔的背脊。可是,她却有些微微走神,在刚才的治疗过程中,她听到了从来没有听过的名词,也用了一些从来没有用过的治疗手法,就像这绺麦苗。
  
  姁儿的指挥几乎是样样新奇,可是每当她惊怔地望向姁儿时,姁儿就会仿若洞悉一切般地冲她微笑,淡淡的笑容看似平静无波,却不知为何总是带给她一种惊魂骇魄般的感觉。
  
  看吧,就是这个笑容,又来了!
  
  任芯见她又有些恍惚,只能再次微笑:
  
  “婧儿,可以了,不用再拍了。”再拍下去,恐怕连胆汁也要拍出来了。
  
  唐婧木讷地低头,只见张大叔都已经在吐苦水了,顿时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这回知道了吧,这就是那笑容的杀伤力!
  
  张大叔虚弱地喘着气,嘴唇和指甲处的青紫还没有完全退去,身边是他呕吐出来的污秽物。
  
  浓稠的污秽散发出了一股难闻的刺鼻气味,酸酸腐腐的呛人心肺。周围的众人无不掩住口鼻,可是唐婧却在里面看清了一种物质,顿时转头望向了一个少年。
  
  “你不是说没有吃别的东西吗?!那这绿韭是如何而来的!”
  
  在那滩散发着恶臭的物质里,明显还有着没有彻底消化下去的韭菜,难道这就是姁儿说的病源。
  
  张次公愣住!
  
  他们确实没有吃什么绿韭啊!
  
  这时,一旁的张大婶突然惊呼道:“原来是……”
  
  众人看向她。
  
  “那是我前些日子用盐豉淹的,本是想作为小菜就饭吃,可日子一久,也就忘记了。今日早上,我做得白粥,却忽然想起了它,就只拨了些给……”张大婶慌了,面色苍白,“……难道是……是那韭……”
  
  任芯点头。
  
  没错,就是它!由于放置的时间过长,韭菜已经变质,而变质的韭菜就会含有较多的硝酸盐,硝酸盐进入肠道后被细菌还原为亚硝酸盐,然后使血红蛋白氧化为了高铁血红蛋白,而后者无携氧能力,所以致使缺氧青紫,这就是紫绀症状的出现。
  
  义纵一边安慰着张大婶,一边又不解地问道:
  
  “那姐姐是何以知道的呢?”
  
  周围的人们也无不点头,他们也好想弄清这个问题。
  
  任芯微微一笑,云淡风清地说:
  
  “因为婧儿在先前查看张大叔的口内时,我看到了有一叶绿韭还贴在他的上腭内,不过——”
  
  她顿了下,慢慢转头看向了唐婧,又是甜甜一笑,“这也是在婧儿说出中毒之后才发现的,更何况整个施救过程也都是她在做,所以婧儿真的是很厉害呢!”
  
  “哇……”
  
  一片赞叹声。
  
  瞬时,唐婧就被众人包围在内了,所有的人都在称赞着她的医术高明。其实,在他们的内心里原本就认为婧儿要好一些,而且当时也确实是婧儿在动手,而那个义姁只不过就是说上两句,就算是这次让她说对了,那也是有婧儿的大半功劳。
  
  灿烂的阳光中,任芯看着大家对唐婧赞不绝口,看着张大叔倚在张大婶的怀里虚弱地说着什么,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高朗晴空,白云飘浮。
  
  唐婧在一片赞美之声中,悄然回头望向了任芯。
  
  她——
  
  已经退站到了人群远处的一条小河边旁。清风吹拂,她微仰着头,淡淡的笑意闪在眼底深处,那笑容、那神态,却绝对是一种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沉淀。
  
  她默默地看看围绕在身边的众人。
  
  难道……
  
  这就是姁儿要她帮忙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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