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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末路犹梦昔日缘

4 末路犹梦昔日缘 (第1/2页)

函池的水榭边停着一叶小舟,随着那绿水碧波轻晃,晃过几抹丽色倒影,匆匆的,又乱了形貌。几缕筝音滑过水面,幽幽地,似炽热里一丝沁凉,舒缓人心。
  
  慕音修长玉指在筝弦上游动,一曲幽碧便凉凉漾开,解了这初夏湿热之气,一点一点推开心头积郁。
  
  “这般琴艺,果然是慕音。”清妩坐在榭沿,摇着黑纱绣金小扇,懒懒的。
  
  慕音手上未停,只瞧一眼清妩笑道,“妩姐姐一点儿也不想学吗?”
  
  清妩敛眉,手中纱扇一滞,遂言,“幼时未曾学得,此番也就罢了。”
  
  慕音觉察她的低落,忙转了话题,“不若妹妹抚一曲《锦上花》于妩姐姐,可好?”
  
  “也好。”清妩只觉有些闷热,狠狠一摇纱扇,扇柄流苏瞬时结团。冰砚眼尖,伸手去挡那来势汹汹的纱扇,只道,“郡主,还是让奴婢来吧,别累了手。”
  
  清妩抬眼,微点头,手中松缓,扇子摇摇晃晃荡在耳边,清凉阵阵。
  
  冰砚松松垮垮站着,摇扇的手不紧不慢,见清妩眼望湖水,嘴角微微牵扬。不由想起苏小姐回王府的那一晚,东陵王亲自探望,关切异常,言笑间浅露几分暗示,接着便要认苏小姐做干女儿。
  
  “你是我王兄之女,认你作女儿也在常理,如此可好?”东陵王笑容满面,可冰砚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隐隐地让人无端害怕。
  
  苏小姐倒未受宠若惊,只微微一笑,“多谢父王美意。”
  
  一来一去,仅在两语间,如此大事便定了下来。冰砚有些发愣,服侍小姐多日,这才知道她竟是越靖王遗女,沈清妩,那个曾被削去皇籍玉名的女子。
  
  曾听过她母亲苏落轻的一些传闻,老人常在私下里议论苏落轻,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倾倒一国王爷,更将一国君主收于囊心,由此引来杀身之祸,更有传当年越靖之乱多半是因苏落轻而起。
  
  这段过去因年代久远听来更像是故事,在街头巷尾的谣传中铸就一个绝色女子传奇的一生,虽多有诋毁,却仍让双髻少女暗自钦佩与艳羡。
  
  第二日,宫内传来圣旨,晋封苏清妩为仪岚郡主,赐邑一千,奴仆百人,诸多赏赐也一并送至,不过朝暮变换,苏清妩就从无名孤女摇身成为尊贵郡主,犹如蝴蝶破蛹,凤凰集枝涅磐。
  
  冰砚尚未缓神,“小姐”二字刚出口便知错了,忙改作郡主,一迭声的惶恐。清妩只是轻轻一哂,讥讽一句,“郡主与小姐,又有何异,我不习惯,你还是称我小姐罢。”
  
  可冰砚怕王爷责罚,也为着礼数,便在人前改称她郡主,人后依旧唤小姐。清妩明白,自然不再为难她。身份虽变,可郡主待她一如以往,不亲不疏,稍加关切。
  
  冰砚见清妩望着湖水出了神,手中纱扇便朝她后颈移了移,力道也加深几分。
  
  慕音的琴色华美,韵律悠扬,叫清妩想起那一日亲蚕礼所奏的礼乐,慢律庄重,端和宁静,太子妃一身青衣助蚕服,手持金勾金筐,至蚕坛内桑林采桑。桑林旁彩旗于空中铺展,太监齐鸣金鼓,高唱采桑歌。
  
  自先皇后薨,亲蚕大礼一直由太子妃代劳,也只有这般光景,这形同虚设的太子妃才能在众人前露面。太子薨逝多年,东宫主位空虚已久,而太子妃未曾产下一男半女,册封太子是迟早的事,这高位的日子也所剩不多了。
  
  清妩一身漂白助蚕服随侍于后,这般正式出现在亲蚕礼上,她已然回归成为皇家一员。皇帝的深刻用意她自然知晓,只是他并不知道,苏清妩不是苏落轻,她所要的却是更多。
  
  “妩姐姐,在想什么呢?”慕音眸中黑晶透亮,无辜而天真。
  
  清妩依旧望向湖水,眼中水色漫天。“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她说。
  
  慕音收手起身,至她身旁坐下,眼角盛满笑意,“是不是和笛哥哥有关?”
  
  清妩蓦然转首瞧她,“枕书?”
  
  “如今也只有妩姐姐和四殿下唤他枕书,可见关系确是不一般,何不同我说说笛哥哥掌心那个鞭痕?”慕音扬眸而笑,将她脸上神色一丝不漏收入眼中。
  
  却道清妩神色淡然,仿佛不曾因了枕书而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不过幼时任性之为,酿成无心之失,想来也是后悔。”
  
  慕音深深望她一眼,后转眸湖面,忽然幽幽地说,“父王曾请了最好的御医要给哥哥治伤,可他说什么也不肯,那道伤痕就这样留下了。”
  
  清妩怔然,眼中一丝惊诧转瞬即逝,旋即复笑,“应是怕疼了。”
  
  慕音稍一牵唇角,“幼时受伤转眼就忘,唯有伤痕不是。”
  
  “你想同我说什么?”清妩转首瞧见她若潭深眸,竟似不见底。
  
  “我想知道,你留给笛哥哥的,是怎样的回忆。”慕音说这话时声音很轻,若非面对她,很难听清她在说什么。
  
  冰砚乖巧地退出亭外,站在暖风里背对她们。
  
  “幼时那些事,谁还记得清呢。”清妩缓缓扬唇,眉梢漫上一抹忧意。
  
  慕音敛眉,方才一丝笑意渐渐隐去,接着她说,“世子妃已经定下了,是镇远大将军的千金,朱韵央。”
  
  清妩心内一动,镇远大将军,手掌二十万大军曾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朱洎,东陵王府加上镇远将军,可谓是天作之合,无双璧人。
  
  “是么,这应是好事。”清妩漫不经心地理一理衣角,仿佛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暖风微拂,鼻端隐隐飘来一阵墨香,清妩恍然回首,一袭纯白衣卷已在眼前,流水温润,他明眸灿然正朝她们微微扬眉。
  
  是沈慕笛。
  
  “哥哥。”慕音欢喜一唤,眉眼带笑去挽他的手。
  
  清妩回以微微一笑,方道,“原来是枕书。”
  
  慕笛落落一笑,似不经意退开半步,让出身后尊贵之人,“不只是我,还有殿下。”
  
  原来那人才是重点,四皇子沈莳杰。他似笑非笑望着他们,眉梢暗浮一丝高傲。亭外冰砚俯地垂首,未敢出声。
  
  慕音忙执礼,垂垂低宛一声,“慕音见过四殿下。”
  
  清妩却是不慌不忙转身,施施然屈膝,“四殿下。”悄然抬眸却撞上他冷寂目光,便是半分笑意也僵在唇角。
  
  沈莳杰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转向慕音,眼角漫笑,“几日不见,倒有几分礼数了。”
  
  慕音嗤然一笑,反唇讥他,“您可是四皇子殿下,慕音怎可无礼?虽幼如兄长,可如今殿下高高在上,慕音不敢高攀。”
  
  “慕音,又调皮了不是?”慕笛沉沉一唤,似有责意。
  
  沈莳杰却是宽厚一拂,“自家园子何必拘礼,往日亲如家人,如今何须讲究。”
  
  慕音得意朝枕书轻哼一声,亮晶晶的眸子流光溢彩。
  
  清妩见状也微微展眉,目光触及沈莳杰,竟不由自主想起当日沈儆允婚一事,终究勉强隐笑。想必,他应已知晓,如今这般冷淡,也是自然。
  
  他从小就不喜欢她。
  
  仍是在宫内避难的日子,清妩和母妃饱受欺凌,有人传越靖王妃暗中勾引圣上以求自保,也有人说越靖王妃不守本分,妄图跻身宫妃。那些得势的妃嫔于圣上无奈,便来羞辱清妩母女,饶是多难听的字眼也说的出,更有甚者来揪越靖王妃的头发,扯下她一头乌髻狼狈落地,而她们竟笑的更欢。清妩张了小小臂膀奋力打开面前如血丹蔻,却换来一声清脆掌掴。
  
  “放肆,凭你小小贱人也配来动颜妃的手?”连个地位卑微的侍女也敢如此嚣张。
  
  清妩只觉脑中肿胀,昏昏然不知方向,才要清醒就见一五指红蔻当头盖下,料定必死无疑,却听得一声惊叫,竟是母妃不顾一切扑了上来挡下这一掌,五指红印鲜艳淌血。
  
  清妩气得满眼是泪,见母妃掩面垂泪,便朝那些嫔妃恶狠狠回瞪一眼,凌厉如暗夜狼瞳。
  
  许是被清妩那恨意的双眼瞪得有些心虚,颜妃连连后退几步,忽然失声,“来人,把这小贱人的眼珠给本妃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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