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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七赌(五)

39 七赌(五) (第1/2页)

申屠竞看着他湿透的衣衫,复又把目光投向那冷清院落:“我把她那玉珏也输掉了。虽不值什么钱,但却是韩家的东西——”说到此处,他缓缓垂下的眼目中有寒芒一闪而过。“但谁又料到那人偏偏指定她的东西做彩头。黄衣人若不是平白在客房中消失,本王无论如何也要将它取回。”
  
  姬羽见他转身离去,便踏前一步,问道:“韩妃刚刚昏厥——”
  
  申屠竞头也不回,打断他道:“她身子孱弱,只是些旧日毛病罢了。难得先生仁心,冒雨前来,想她现在已经无大的妨碍。”
  
  廊檐上积存的雨水点点滴滴落在小滩的水洼之中,夜深静寂中格外清晰。即使只是背影,也透出申屠竞似乎生来固有的桀骜之气。姬羽低叹一声:“秦早只是施展了个稚拙手段,不曾想你竟如此轻易地入了局……”
  
  韩连宵醒来时已近寅时三刻,春日里白昼渐长,此时的天空已经泛出鱼肚白。她眨了眨眼,她与衔梦夏日里消暑的荷风阵阵的宽大水榭就慢慢变成了这个困了她三年的房间,此时才发觉,刚刚只是发了个梦而已。久儿看她睁眼,忙扑到床边,她失去意识的一夜就在久儿有些混乱的叙述中被拼凑出来。
  
  韩连宵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示意睁着一对兔儿样眼睛的久儿回房休息。久儿深知韩连宵脾气,虽然不愿,但也只得起身离去。
  
  门前站立的青年,应该就是那个在雨夜对她施救的郎中了。半睡半醒之间,韩连宵把他当成了常常出现在韩家宅院中的那些面目模糊的年轻远亲或是父亲的门生下属。那些男子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随声附和着她与衔梦的言语,无论她们说出的话多么荒诞不经。她对他们,厌烦之后便是轻蔑。这种骄傲却被父亲所纵容,他一遍遍地说:承昼、衔梦性子软弱,只有连宵脾气与他最为相似。
  
  青年静静的站在那里,随意中却自有一种昂然风骨,没有丝毫放诞之感却也绝不拘谨。清朗眉目,一派坦荡。她无法言语,只好微微颔首以示谢意。青年目光明澈,蒙上的笑意似乎发自心底。
  
  与陌生人这样简单的交流,在她枯寂日子里少之又少。似被他笑容感染,韩连宵不觉浅淡一笑。这一笑极生疏,也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天生笑目此时弯起,现出微薄血色的嘴唇轻牵,原本清冷的面貌瞬间艳光流泻。就好似原本生于绝壁、植根冰雪的花朵,突然入人怀袖。
  
  姬羽很快收敛心神,他久留于此很是不妥,还是将一些话讲明,尽快离去为好。他反复斟酌后,开口道:“这样发作应该不是第一次,却也不是最后一次。在下医术浅薄,恐怕无法根除王妃体内余毒。只要禁绝酒饮,就不会如昨日那般危急。在下会适时送来调理滋养腑脏的汤药,只是王妃也要自己保重才好……”
  
  韩连宵脸上的惊恐一闪而过,随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姬羽料定她心中对自己病情总是清楚,便又道:“王爷吩咐在下医治王妃喉伤。但伤患既久,喉舌又大损,已经难以再现往日清音。但针药齐下,或可有所恢复。”
  
  韩连宵紧闭双目,在他提及申屠竞时更是蹙起眉尖。但听他说到或许能有所恢复时,竟支撑身体半坐起来,以手覆喉,目光哀切。她本以为到了如今,自己已经意冷心灰,没想到心中还是暗藏希望。她想开口流畅言语,哪怕是最后一次也好。
  
  姬羽知她行动含义,心中顿觉凄凉,点了点头。他正转身想离开,却见久儿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我刚刚听人说,王爷派人上山砍断了那千株晚梅,连带着把梅根也挖了出来!都说昨晚骤雨打落千树万花之时,十几个兵士闯进黄衣公子客房,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厨下的彭女一口咬定,他定是个周游天下的散仙,不然王府上空连只鸟儿都不能轻易飞过,一个活人怎的会凭空不见。”
  
  姬羽冒雨随她前来,久儿心中十分感激。夜里看他煎药滤汁尽心竭力,更添几分信赖,此时也不避讳,压低声音就在韩连宵耳边道:“王爷定是觉得颜面无光,才迁怒那些梅花!”
  
  那人如何肯轻易认输,即便天下人都眼见他失败,他也不肯承认。突然,韩连宵向腰间摸去,腰带上空空如也,原本系在那里的两个白玉珏不翼而飞。她慌忙起身在床上四处摸索,也是一无所获。久儿终于明白她在寻找何物,帮着四下翻找后,小声道:“黄衣人来去无踪,虽然不知是仙是妖,但必然极是神通。他指明了要玉珏为注,如今赢了,自然取了去——”韩连宵置若罔闻,推开久儿摇摇晃晃下了床,只踏出一步就瘫倒地上。
  
  原本只有一块玉珏在她手中,另一块却是系在韩衔梦身上。珏必成双,母亲却将自己陪嫁的一双玉珏分赠她们姐妹。佩戴时,两人尚未束发,父母膝下,欢笑竟日。
  
  两年前,另一只玉珏被送到了她的手里,再度凑成一对。那时,她与衔梦久不相见,但却听说宇泰帝对她十分眷宠,只待生下皇子,便会册封为后。世事总是难以预料,那般软弱良善的衔梦,竟能一步步冠绝后宫。自己虽从嫁给申屠竞的第一日起,便是处境凄凉,却仍为衔梦欢喜。
  
  但腊月时,衔梦却派人送了玉珏来。珏者,诀也。算了算时日,衔梦即将临盆。这样东西,在这时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心绪不宁,坐卧难安,但事情恰恰应了她的担忧。两天后,申屠竞在京城的耳目就送来密报——衔梦死于难产,由于脐带绕颈,孩子落地时已经没了气息。母亲亡故后,这世上韩连宵最为牵连挂念的人,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韩连宵忘不了申屠竞听到衔梦已死时的淡漠表情,他依旧持弓拉弦,箭矢正中十丈外涂红的箭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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