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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念奴娇

15 念奴娇 (第1/2页)

“怎么回事?”小年问,扶着栏杆,看着窗外的江水,烟波浩渺。
  
  而二夫人仍然坐在那张躺椅上,靠着窗。
  
  很少,她们两个离得这么近,第一次,在这间房里,这么近。
  
  “当然,她没有死,江城雁没有来,但是有人救了她。”二夫人说。
  
  “是谁?”小年问。
  
  “你认识的一个人。”二夫人说。
  
  小年想着,谁能从那个重重包围的地方救出洪萧悦?
  
  只有一个人。
  
  那个老者。
  
  “江城雁最终还是没有来,他把她救出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而且,一边脸已经被烫伤了。”二夫人说着。
  
  小年仔细地倾听着。
  
  “她醒了之后,很伤心,因为那个小子抛下了她,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能让她再死了,但是洪萧悦这个人必须在世上消失,因为洛城王妃的身份,会为她招来杀身之祸,他说,可以以另一种面目重新出现,这是一种易容,改了之后,就跟着人一辈子,面貌再也变不回来了,她的脸已经毁了,而且洪萧悦也死了,她就同意了。她休整好之后,我问她,要去哪里,她说,她哪里也不想去,只想跟我去江月阁,我就带着她来了。”二夫人说。
  
  原来是这样。
  
  “后来呢?”小年问。
  
  “不会有好结果,但是拦不住。”二夫人闭上眼睛,缓缓说着。
  
  是不会有好结果,谁都没有错,只不过人意难求。
  
  春江水,花欲落,奈何水流无尽花已残;
  
  明月夜,晚风归,可堪风过秋野月依旧。
  
  “二娘!”
  
  二夫人看着红绡这么冒冒失失地就闯了进来,冷冷地看着她。
  
  她太冒失了。
  
  “二夫人!”红绡总算想起了不能再这么叫了,改口道,幸亏周围没有别人。
  
  “我看见他了!”红绡说。
  
  “谁?”二夫人淡淡地问了一下。
  
  “他,江城雁!”红绡说,情绪很波动,但不是兴奋。
  
  “哦。”二夫人淡淡地说。
  
  “二娘,不,二夫人,我应该怎么办?”红绡问。
  
  “你想怎么办?”二夫人问她。
  
  红绡摇摇头,眼中有泪水流下,不是高兴,不是悲伤,五味翻腾,“我不知道,我想问他,那天是为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去。”
  
  “那你去问吧!”二夫人淡淡地说,仿佛无动于衷。
  
  “我不敢……”红绡说,摇着头。
  
  她不敢,她真的不敢,裴溹知道这个阴谋,他是个阴毒的人,他可以让人在临死前的一刻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对他恨之入骨。
  
  但是江城雁知道吗?裴溹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如果他知道,他为什么不来?难道他不知道吗?
  
  临死前是绝望的,对那个一直信任的人彻底绝望。
  
  他没有来,在火焰中,感觉自己将要被灼烧成灰烬,绝望,乃至死亡,她应该恨他。
  
  她是恨他的,因为他失信了,要找出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解释他弃她生死于不顾,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唯一的安全和希望就是相信他,但是他把这些都毁了。
  
  她在想自己是恨他的,从那次死里逃生以后,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恨他的,但是今天,偶然相遇,总是这么偶然。
  
  那么一个落拓的人,满屋子的热闹繁华,统统与他无关,他只是繁花似锦中的一片灰烬。
  
  她看到他那个样子,竟然是心酸,她又恨不起来他了。
  
  但是,他的确是弃她生死于不顾。
  
  她不敢。
  
  “我不敢,我不敢……”红绡喃喃着,泪水顺着面颊流下。
  
  二夫人抬眼看着她,冷漠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暖意,“别傻了!”
  
  别傻了,都死过一次的人了!
  
  他若是心里真有你,怎么会不顾你的死活?
  
  “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住了?”红绡趴在二夫人的膝上哭着。
  
  “别傻了。”二夫人抚着她乌黑的头发说道。
  
  这世上有些人是不属于你的,没有别的原因。
  
  已经被伤了一次,难道还要伤第二次吗?直到伤痕累累,直到遍体鳞伤?
  
  你所面临的阻碍比山还高,比海还深,是另一个人的心魔,而这个心魔却是他的影子,没有办法,影子跟着人,走遍天涯海角,也甩不掉影子,就逃不了那个心魔,也摆脱不了那个人。
  
  何苦还让自己再伤一次,再绝望一次?
  
  那样的话,你便要死了,心死了,没有心的人如何活下去?
  
  “不要再想着那个人了!”二夫人说。
  
  “我,我……”红绡哭着,“我不知道……”
  
  二夫人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人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和别人的命运。
  
  明知是火,飞蛾还是会扑上去。
  
  这一声暗中的叹息,如同谶语一样,经年之后,又被带了回来。
  
  还是这样的地方,还是这样的江水,还是这样的夜空……
  
  只不过,一别已经年。
  
  “师兄!”裴溹斜卧在躺椅上,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叫住江城雁。
  
  “我在外面,杀你的人,要先杀了我才能进来杀你。”江城雁背对着他说,打算出去。
  
  “喝点酒吧!”裴溹说。
  
  “不喝。”江城雁回答得很干脆。
  
  “师兄,何必如此呢?”裴溹说,看着手里的酒杯,他的手指修长,而酒杯是羊脂玉的,圆润晶莹,里面盛满了琥珀色的,香气馥郁的美酒。
  
  他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江城雁没有再理他,径直走了出去,把门关上。
  
  裴溹摇了摇头,将酒饮尽,站了起来,打开门,也走了出去。
  
  江城雁正在闭幕打坐,知道他出来了,但是什么也没有说,连手指都没有动。
  
  “师兄。”裴溹说,但是江城雁没有理他。
  
  裴溹看着他像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打坐,轻笑一声,走到书架边,拿下几本很厚重的史书,端着走到他的面前。
  
  江城雁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知道裴溹在屋子走动着。
  
  裴溹把一本书放在江城雁的头顶,江城雁没有动,而那本书也平平稳稳的。
  
  裴溹又放上去一本,江城雁还是没有动,又放上去一本,江城雁仍然没有动……
  
  裴溹把书一本一本地放上去,江城雁没有动,直到他把书都放上去了,摞了三尺高,江城雁还是没有动。
  
  裴溹脸上本有着一种醺然的笑意,但是现在隐去了,变成一种很奇怪的冷静。
  
  你当如今,还是你三岁,我七岁吗?
  
  你当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吗?
  
  “师兄,”裴溹看着入定一般的江城雁说,“我相信,你能杀了那个人,你不会让他把我杀了,因为你答应过母妃。”
  
  江城雁没有回答他。
  
  “但是我以后可能会□□,杀我自己,”裴溹说,看着入定的江城雁,“人生无常,本就了无趣味,自己再不做些乐子的话,就要闷死的。”
  
  江城雁依旧入定,从牙齿中透出几个字,“不要胡闹。”
  
  裴溹听到他的回答,不禁又笑了,轻飘飘地说,“我会胡闹,一直胡闹下去,直到我死了,最好是被你杀了!”
  
  然后,他轻飘飘地回去了,把门关上,自斟自饮。
  
  夫复此生又何求?
  
  为什么那么像?
  
  虽然只是一眼,但是却如此深刻,仿佛射来的一支箭一样,牢牢地钉了下去。
  
  不仅仅是气韵神态,连脾气秉性,都那么相似。
  
  江城雁闭目打坐,听着空气中细微的变化,只有裴溹倒酒的声音,没有异动,心里却久久萦绕着,江月阁,那个女子的惊鸿一瞥。
  
  怎么会如此相像?
  
  那场大火,夜色中,耗尽心力地奔驰千里,他还是晚了。
  
  只有废墟和灰烬。
  
  他不想去想。
  
  裴溹为什么这么做!
  
  他仗着自己无法伤他,如此胡作非为,如此胆大妄为,如此为非作歹!
  
  他不能杀他,还要保护他!
  
  “直到我死了,最好死被你杀了。”
  
  那是他一直等待的,他一直在等着那个时候。
  
  而这,经年之后,果然是谶语。
  
  一语成谶,自己对自己的预示成了事实,也是他一直等待的结果,他的所作所为,导致了这个事实。
  
  这是什么样的纠葛和恩怨?
  
  血里有着仇,又有着亲,生生死死,解不开。
  
  阿罗如何希望这样,临春江里的幽魂,她的悲哀,是江水永远冲蚀不了的。
  
  一定要这样吗?
  
  难道裴溹真的想要江城雁杀了他?
  
  他们都想要什么?
  
  多年以后,回首前尘,错错错错错错错!
  
  尽是错!
  
  本身,那就是危险的,直到毁灭。
  
  月夜,星光淡淡,丝竹声飘渺入夜空。
  
  出人意料,今晚红绡竟然肯弹琴。
  
  坐在琴案边,叮叮咚咚地拨动着琴弦,仿佛一江春水一般。
  
  而歌声也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指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纹。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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