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十、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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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卿让他答应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自立，不再依靠张掌柜一家。
　　
　　张掌柜一家的确都是好人，没有他们的帮忙，这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季宣怀不可能有闲钱给他买书籍、上好的衣料、精致的点心，不可能这么有底气的要搬到镇上来。
　　
　　也不是他们不懂得知恩图报，可这份恩情若是要拿季宣怀来换，先不说季宣怀自己愿不愿意，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心安理得的靠着人家赚钱，然后等人家提出条件的时候，一句不愿意便抬脚走人，不仅不厚道，也必然会让季宣怀感到愧疚。
　　
　　自立出来肯定会辛苦很多，但一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二来心里也更加踏实。
　　
　　“张叔他们怎么会看得上我？月……她人那么好，家里又富裕，我就会干点粗活，肯定是你想多了！”虽然季宣怀也同意搬出去单干，但对于张家看中了他的说法，还是觉得十分匪夷所思。
　　
　　什么时候，他这个野小子也变得人见人爱了？
　　
　　“你要是真舍不得，我也不会逼你。”知道他只是不愿相信而已，沈少卿也懒得再和他解释，半真半假地说道。
　　
　　“就会在这里胡说，要是被她们听到了，还不笑话死我！”见沈少卿越说越离谱，他有些气急地道，“管它是不是，反正我们不可能一直赖在这里，早一点离开也好。等一会我们就去找张叔，让他帮忙留意看看，如果能找着临街的房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沈少卿闻言嘱咐道，生怕他笨嘴笨舌的，说漏了嘴，到时候真是两边都难堪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沈少卿没什么反应，季宣怀却没吓了一跳，隔着门有些紧张地问道：“谁呀？”
　　
　　“是我，饭做好了，快去吃吧。娘特意做了份鸡蛋羹，没放什么油，你问他还要不要再吃一些。”见他没开门，张月兰就站在门外说道。
　　
　　“哦，你……先去吧，我们这就过去。”不知为什么，自从听了沈少卿的胡话之后，他总觉哪里变得别扭了。
　　
　　“那我先走了。”见他们躲在屋里一直不开门，她也不见怪，说完便径自离开了。
　　
　　“咱们还是早些搬走吧，让你这么一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说话了。”季宣怀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多事？搬出去以后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都只能辛苦你了。”沈少卿穿上他递过来的外衣，有些迟疑地问道。
　　
　　他不得不承认，他也是有些私心的，虽然季宣怀现在没想法，但他们起码还要在这里住上三年，谁能保证不会日久生情呢？而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目的，让他对自己的决定有了一丝怀疑，好像是自己为了霸占季宣怀，故意害的他去受苦一般。
　　
　　“咱们不都说好了么，我养家，你读书，等你做了官以后再来帮我。你说的很对，我除了帮些小忙，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人家的，总不能一直白占人便宜，那不真成白眼狼了？”
　　
　　“嗯。”见他心里明白，沈少卿终于如释重负。
　　
　　吃过午饭后，趁着酒铺里没有什么客人上门，他们便把打算和张掌柜把话说开了。
　　
　　张掌柜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虽然对他们的想法有些诧异，但还是应承帮他们留意房子，并主动提出帮沈少卿打听镇上几家学馆的情况，以致两人都是满面羞惭，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可等两天之后，趁着季宣怀出门买食材去了，张掌柜和他的一席谈话，却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
　　
　　这天早上，才吃过早饭，季宣怀便背着竹筐出门去了，去的越早，食材越新鲜，也有挑选的余地。
　　
　　沈少卿与张家的人不是很熟，又一向沉默惯了，等季宣怀出门之后，他便拿出一本书，入神地看了起来。
　　
　　学馆还没有着落，也帮不上季宣怀什么忙，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好好读书了，也省得自己一闲下来，便开始患得患失的。
　　
　　哪知一页还没看完，便听见有人敲门。
　　
　　“张叔，你来找他？他出去了。”他开门一看，见是一脸和气的张掌柜，便下意识地说道。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没妨碍到你吧？”他说着便自发往屋里走去，四处打量着说道：“住的还习惯吧？家里虽然屋子不少，可就是许久没沾人气，简陋了些，你们可不要见怪啊。”
　　
　　“您说哪里去了，该是我们打搅了才对。不知……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沈少卿被他这么一客气，更加不自在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学馆的事我都打听好了，趁着这会店里人少，过来跟你说一下。”无视他的紧张，张掌柜笑了笑，很是爽快地说明来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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