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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情缘解不离

43 情缘解不离 (第1/2页)

门前的海棠一年盛过一年,枝干繁茂,花香满园。
  
  他喜欢在树下的石桌边品茶,寒来暑往的从不间断,有的时候春夏之交,雨势不绝,或是染了风寒,实在咳得不行了,也要出来瞧上一眼才放心。
  
  多年以来,花开不断,朝朝暮暮间,他望见妩媚春风里,那艳丽的一抹俏色,却总有一点化不开的凄然萦绕心底,总有一丝带不走的思念交错胸间。
  
  一直守在那里,守着那些往事,那些诺言,不管她还记不记得,时常想起她,时常远眺西方,盈然垂目,一年便就过去了。
  
  恍惚间,已过了而立之年,却还傻傻守着,守着一段早已死去的感情,他不想等待,不想执着,不想一直沉湎其中,他做到了,心如止水,却仿佛是死了一般。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所有的寂寞痛苦,不就这样消散、淡去,所有的艰难坎坷,也不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生命总比情爱要长久,他只盼这一树的芳菲能长开不败。
  
  他相信,如果生命可以恒久不灭,他将永远坐在这海棠树下,品一杯清茶,数着每一年为她绽放的花蕾。
  
  白驹过隙,弹指飞云,他的心就这样被她生生握住,一握就是十年。
  
  •
  
  烟雨凋零的深秋,她将深藏了近十年的暖玉狮子摆在案头,久久凝望,却渐是泪眼朦胧。玉色莹润柔和,她探着指尖小心触碰,仿佛每一次抚过的,都是那段烟黄记忆里最柔美的青绿。
  
  杨花赛雪,春风十里,他略是抿唇微笑,窗外一树杏花登时都失了烟霞明媚。
  
  海棠落时,将一塘碧水染红,林兰初绽,盈盈一段香,呼吸间皆是属于他的清气横流。
  
  夏溽初长,风溢荷塘,夜起薄雾,幻美如梦境,而此时此刻,这些至真至美的风景,却等不到他轻声的赞叹。
  
  烛泪滑落,梅香傲骨,那个为她摘来一片叶的男子,却远在千里之遥,相思不相见。
  
  当娇艳的花瓣片片凋零,当往昔的光华一去不返,也唯有他,似那一线青黛,天天夜夜在指尖萦回缭绕。
  
  一年一年的相思,一年一年的等待,到了此刻,肃杀的秋风染尽枯黄的落叶,她素衣跪坐在白幡飘飞的灵堂,想起他清和的面容,柔淡的言语,想起他和风细雨般的感情,仿佛涓涓细流,浅慢却又长久。
  
  从不曾刻意忘却,也不曾刻意想念,就那样淡淡的,风吹而散,风驻而留。
  
  梦境里模糊的青影,远远立着,任冰雪轻盈而落,风华遗世,如清溪流泉一般,她霎时便湿了眼,小心翼翼唤道:“臭骡子?”
  
  他不语,亦没有回头,紧赶几步,他却是渐渐远去,不紧不慢走着。风雪乍起,狂呼海啸而来,他的身影愈见模糊,有时停下咳几声,弯腰揉一揉膝盖。满头皆是凌霜瘦雪,右腿似瘸得益发厉害了,却仍是一步一步艰难地远离。
  
  她跟在后头发疯似地狂奔,大声呼喊:为何不停下,为何不为她停留,转过身看一眼,这个他爱了十年的女子,行尸走肉、生无可恋了十年,如今上天垂怜,没了束缚的枷锁,却已不知该去哪里找寻……
  
  寒露深重的黎明,她恍恍惚惚自梦中转醒,满面泪水,哽咽无声,那散乱飘垂的长发,被风曳起,像是经了几度的寒秋。
  
  •
  
  早春的阳光如碎金般浅浅洒落,绿草如茵,杨花初绽,她立在凉亭边,回望重重殿阁,终是略略弯起嘴角,一丝喜悦悄然而生,却在一个娇小的人影扑入怀中的刹那,忍不住悲从中来。
  
  秀挺的眉眼透出浓浓的依恋,她看着看着不由狼狈地扭过脸,却在那阴暗潮湿的石阶下,瞥见一朵小小的野花孤独而骄傲地绽放着。
  
  不是心硬如铁石,不是故意要撇下,只是那个人,她再也不能亏欠了。
  
  •
  
  轻寒薄暖暮春天,正是海棠正盛的时候,她终于踏出了被锁了十年的幽森宫廷,扩云山的云雾烟尘,她惦念了那么久,也终是能一睹风姿。从未谋面的外祖父,初次相见怕也是最后一眼。生生死死的,她已看得开了,可猛一瞧见那个人,远远站着,依旧那样的微笑,往日的情潮顷刻间滚滚而来。
  
  眼睁睁看他走至近前,虚和一笑,深深作揖道:“公主别来无恙否?”
  
  这声音,像是寂寞寒夜里的一缕月光,映亮眼目,又似严冬过后的那一线暖风,熏人欲醉。
  
  揪住衣角的指尖不住轻颤起来,一时间,她竟是吐不出半语,想要一笑置之,亦是很难很难。
  
  许久等不到回答,他也不在意,只点了点头转而问候旁人,她僵着身子立在那里,看他对着谁都是一样的恭谦有礼。
  
  微风晨露一般的温和,眉目间略有点约轻愁,他变了吗?他乡明月照,余香披满身,又似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她定定凝望,贪婪地看着,眼角的青痕,瘦削的脸颊,那道长长的刀疤亦是苍灰颜色。
  
  暌违逾十年,不过弹指。
  
  熟悉的面容在眼前轻晃,朦胧水雾渐生,她紧咬着牙关,目光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半分。
  
  有一种人,哪怕相聚之日无多,却深深烙在心上,渗入骨血,久久不忘。她又怎能忘记,此生最爱的人!
  
  可是只一瞬,他便不见了踪迹,她慌了神,努力揉了眼,却再也不见那清瘦的身影。
  
  是梦么?他的那一声问候亦是自己幻想了多时的美梦么?
  
  她焦躁连连,初来乍到的也不敢四处探寻,最后只得央了自己的娘亲,才得知那个人怕是回了茜云峰了。
  
  匆匆奔去,薄汗微出,远远瞥见小屋,竟是心跳如雷。抚了抚鬓发,整整衣衫,特意取下面纱,又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鼓起勇气一步步走近。
  
  他果然在那里,一眼便认出的西府海棠,此刻繁花满枝,香艳无形,他一手扶在树干上,垂首闭目,似是在小憩片刻。
  
  离得丈远便停住,心有戚戚不敢靠近,她嚅嗫了半晌,才下定决心唤出声:“喂……”
  
  他似是没有听见,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一瓣海棠悠然落在他肩头,随风微微颤动,她不觉失声喊道:“千鹰……”
  
  他终是睁开眼,目光从她脸上一掠而过,淡漠如常,那一泓秋水,无波无澜,像是瞧着一个陌生人。她微蹙起秀眉:他不认得我?是了,从未见过我的容貌,又怎会认得?
  
  可过往的乔装打扮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一次……
  
  她怔怔望着他,长久的默然,引来心碎的痛楚,就在她撑不住想要逃离的时候,他启唇一笑:“昨日忽闻玉铃脆响,今日便有故人西来,公主,这十年可安好?”
  
  依旧是叫人恨之入骨的淡宁,情浓,情浅,十年前,十年后,昔日的寻常姿色,亦或是如今逼人的美貌,他宁静淡漠,从不曾有丝毫的改变。
  
  她倾力克制着忐忑不安的心,缓缓走近:“十年了,你还是一样的君子谦然,更添几分仙气。”
  
  指尖在粗糙的树干上轻轻划过,他笑容更显:“公主真会说笑,什么君子、仙气,我是怎样的俗人您还不知么?”
  
  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紧攥的双拳亦是微微颤抖:“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仙人一般的模样。”
  
  闻言他竟是轻笑出声:“从不知还有我这样狼狈的仙人,公主久居繁华宫阙,不会连仙人与俗人都分不出了吧。”
  
  她忍无可忍:“不要唤我公主!”
  
  他静静看她一眼,略是一笑,果真再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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