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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烛影分飞客

38 烛影分飞客 (第1/2页)

“你再说一遍!”尖锐的指甲已深深刺入掌心,她却觉不出痛楚,仰着脸执拗地问,“你给我说清楚,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索性转过身来面对她,目光淡漠,又有些懒洋洋的模样,没想到他还这样的理直气壮,阿絮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听他道:“我以为你会先问那人是谁。”
  
  她冷然一笑:“我才不管那人是谁,你们之间的勾当又与我有何干系!哼,他若是个宵小之徒,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似笑非笑:“怎么说?”
  
  “你明知他与番邦勾结谋我中原,却还屡次三番与他见面。我听到的是一些,没听到的还不知有多少呢!”
  
  他笑言道:“说得也是。”
  
  “别想着岔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她紧盯住他,悄悄屏住了呼吸。
  
  一双暗含希望的明眸灼灼望向自己,他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我说得不够清楚么?公主与我,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你是金枝玉叶、高高在上,我是江湖草莽、人卑势微,实在是不敢高攀啊。”
  
  他说的虽是事实,可她知道他并非寻常男子,又怎会以此作为借口:“齐大非偶,难道你喜欢我还要顾及我的身份地位?那之前又为何一再接近?那个时候你就没想到我还是个公主么?”
  
  她连番逼问,他却半点不退缩:“你也知道,喜欢的时候一往情深,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显珍贵……”
  
  “得到了就弃若敝屣?”她瞳仁一缩,恨得牙痒痒,“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风尘女子,还是那些唯唯诺诺唯男人马首是瞻的碧玉闺秀?”
  
  他轻笑起来:“你看,哪怕你扮作普通女子,可仍是掩不住满身的皇家傲气,寻常的男子在你面前莫不显得矮了三分。我虽对你有些情意,可总要顾及将来,且不论苍帝是否愿意招我这个驸马,你又如何能随我去过清苦的日子,你难道不怕时间长了,才发现两人不但身份地位高下不同,连性情脾气也难以相容么。俗话说的好,姻缘之事,门当户对,才是最最重要的。”
  
  他的语气平直,未有一丝别的情绪,听起来确是深思熟虑过的。话到此处,她已是不得不信,怪不得疏离有度,怎样的亲密都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半月来的冷言淡语终是有了解释,她心中的那根弦顺势崩然而断。
  
  公主嫁于平民,鲜有听闻的事,更何况她不是普通的公主,他也只是个与天潢贵胄格格不入的江湖人。有情已是难事,更别说成就一段美满姻缘了,外祖母和娘亲,都是历经了生离死别才换回的幸福,临到自己头上怕是再不会有这样的幸运。若是坚持下去,将会有怎样的磨难,他是那样理智的人,又怎会不多加揣摩呢?
  
  念及此处,她死死咬着下唇,仿佛含了莲心在口,苦涩无言:身份地位我无从选择,可你否定了我,连我们这一段的情意也不愿相信了吗?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若是,若是你情深似海、爱恋欲狂,又哪会计较这些!
  
  她只觉一腔的柔情付之东流,忿然开口道:“好你个千音,真当我是个傻子不成?”
  
  他目光一转,望向湖中的团团碧荷:“公主勿怪,在下出言无状。只是想着不过是早晚的事,若是早一点向你道明,恐怕你也不会太过生气了。”
  
  她不可置信:“难道你很久之前就在考虑了?那天你说在牢里想了许久的,就是这件事?”
  
  他望着近处一片业已残败的荷叶,没有回答。是默认了吧,原来是这样极浅淡的情意,原来一切并不如她想象的美好。一阵灼痛袭向胸口,可她硬是逼着自己问出声:“你以前说过,你对我好,无怨无悔,倾心付出,不问结果。现在却只为了这样可笑的理由便弃我于不顾?”
  
  风拂过耳,她听见他低幽的嗓音:“那个时候人傻,还有些幻想,总是免不了轻易许下诺言,如今,自然是不会再有了……”
  
  喜欢我便是傻了吗?我便那样不称你的心意?她一时气昏了头,大声喝道:“那一次是我骗了你,又毫不留情地伤害你拒绝你,这次你我恰恰换了个位置,看我这副狼狈样让你满意了?”
  
  她知道自己说话实在是口无遮拦了些,可满心的不甘和委屈又难以压制,其实他淡静的面容与平日一般无二,是自己心生了怨毒,忍不住拿过往的事伤害他。
  
  只见他扭过脸看着她,重又展颜,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你定要这样说我也没法子,世上人多存报复之心,或许这样才显得公平吧。”
  
  “公平?”她讥笑道,“感情的事也有公平一说吗,既是如此,你当初喜欢上我也是动机不纯了,看我终于为你倾心,是否很是开怀?”
  
  他眸中似有淡淡的薄霜,在这样的夏末,冰冷透骨而入:“你该知道的,我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是,你从来都不是最适合我的人,可我偏生与你几番纠缠不放,直到奉上一颗真心,就活该落到这步田地吗?”
  
  一丝浅笑缓缓漫开,在优雅的唇畔兜兜转转,似近还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半退一步,喉咙里像是火烧火燎一般,努力了许久才道:“我算是相信你方才说的,我在你心里确实一点都不重要。”
  
  “那么我在你心中呢,是否是独一无二、非我不可?”他飞快地回问。
  
  她怔住,张了张口,是意料之内的沉默,他垂下头,将袖口深深的折痕一一抚平:“情深与否,一试便知,我且相信你待我有情,可是,相识一年以来,我连你的样貌都不曾见过,你所说的真心又比我真了几分呢?”
  
  闻言她踉跄几步,后背重重撞在亭柱上,双手揪着衣襟,一颗心疼到痛苦难当,才模模糊糊想到:自己对他的依恋之情竟是如此深了,要到这样退无可退的地步才明白?想要挽留,想要告诉他所有深埋在心底的话,想要像旁的姑娘那样抱住他,对他说这辈子愿披风沐雨相随左右,也许他便不会那样绝情了。
  
  可她终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他眼里是一片了然,仿佛看透了她的全副心思,皇家的骄矜使她不会低头也不能低头,是不是便更认定了自己的薄情?况且在他心里,摧眉折腰事权贵,定是无法容忍的事,哪怕有情,也终是不能令他心甘情愿地俯首。
  
  她失望已极,却仍有一丝不舍:“看你这样决断,就一点都不难过吗,就那么……不喜欢我?”
  
  他定睛凝望,似在她眼中找寻着什么,末了轻轻一笑:“注定是要分开的人,又何必在乎我的感受,我们相处的日子不多,相信你定能很快遗忘,你不是向来都很洒脱的吗?”
  
  像是被他决绝的话语刺痛,她忍不住嘲弄道:“如果我没记错,洒脱的好像一直都是你吧!上次分别,你也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我娘说我伤了你的心实在太是高估了我的本事,这世上能叫你失常变色的人恐怕还不曾有吧!”
  
  他略略笑了笑,目光轻滑过她微红的双眸:“你年纪尚小,还会计较得失成败,殊不知这些都是最不值一提的事,往后你便会知道,人的一生中,有些东西注定会失去,是怎么也勉强不来的。”
  
  你也不过二十出头,为何就能这样淡宁地看待别离伤情之事?只因这伤痛是旁人的,你自然无法感同身受吧。阿絮只觉心中苦涩难言,面前的男子,眼波轻浅如水,似含了怜惜之意,可瞧在她眼中却极尽讽刺意味:和我在一起便是勉强,便是难以忍耐的事,所以该抛下时就抛下,你也不会流露半点忧伤。
  
  她早该明白,这样的人,无论是怒喝或是打骂都如火遇坚冰,只会腾起朦朦水雾,风一吹就飘散无形,在他心里,恐怕任何人与事都留不下痕迹吧。
  
  猛抬起头,瞧见他倚靠栏边,如青竹玉树,风姿特秀,静静立在那里,看着她,看着此刻自己惨然清凄的模样,目中隐晦不明的是什么,她已不愿再想。这初秋大好的碧天青云,以及身后无边的粉红柔绿,在她眼中莫不灰败成泥,而她,也不过是一朵繁盛之后被人弃之不顾的海棠罢了。
  
  霎时间,胸腹中已被恨意充满,定定看了他片刻,终是蔑睨道:“好,本姑娘不是纠缠不清的人,你的情意也不过如此,不要就不要,我一点都不在意!”
  
  说罢绝然而去,她步履飞快,脚边衣袂翻飞,不多时便消失在视线中。周围悄无声息,静谧得好似她不曾来过,亦不曾有过那样针锋相对又恩断情绝的话语。
  
  湖面突来疾风阵阵,琼珠碎缺,菡萏埋香,荷叶翻覆几不成圆,而独留在亭中的那个人,凝神看这寒残悲楚的一切,眼神中流淌着淡淡的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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