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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天涯断魂梦

17 天涯断魂梦 (第1/2页)

目送他二人纵马远去,楼公子举扇半遮住脸将笑容隐下,耳边不由回响那人的话:“西出东入,三日后离开,切不可再那么招摇了。”
  
  当时自己手中黑扇一滞,见他目光深沉,拱手说道:“我还有一事相求,可否……”
  
  他回过神来,当即打断:“非我不愿,只是你真是心甘情愿将她托付于我么?”见那双唇渐抿渐紧,他了然一笑,“莫要如此不自信,若让她知道了,又该笑话你胆小怕事,配不上五公子的名号了。”
  
  他沉默片刻,再次揖礼道:“那么楼兄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
  
  记得自己轻笑着拍拍他的肩:“无妨,咱们既已定下轩州再见,你不可不守约定,我相信大家早就盼着五公子聚首一起干番大事业呢!”
  
  他也缓缓凝了笑,微一颔首,目中有着开诚相交后的友善与契合。
  
  本以为,自己是做对了,成人之美,何乐不为。
  
  本以为,那不过是寻常的险境,他因为情牵而过于小心谨慎了些。
  
  本以为,日近轩州,便是危险也难有几分,以他的本事足以化解。
  
  谁料,一切都是自以为是,一切都如雷电般迅猛不及。他早该想到,那个人一向的默语不言,若不是到了紧要关头,又怎会开口求助呢?
  
  自己的草率,终归是酿成了大祸。有时想想,若当初答应了他,是否就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了呢?
  
  可她会肯么,而他,又真的舍得开、放得下么?
  
  嘴角微扬,牵出一丝苦笑,目中那落寞的身影在苍灰暮色下愈显凄楚寥瑟。
  
  •
  
  那一晚,自她房里出来,镇西头的废屋中,他盯着掩在重重黑暗下的人问道:“你到底要什么?”
  
  “你的忠诚。”
  
  他一笑:“要我怎样的忠诚?”
  
  “死心塌地、俯首帖耳。”
  
  “若我不肯呢?”
  
  “你会肯的……”
  
  他笑着点头:“那我们便看看谁先服输。”
  
  自己不惧生死,却实在害怕伤到她分毫,如此日夜赶路,她心中怕是更怨恨几分。想到那气鼓鼓的小脸,他不禁莞尔,自己不顾她的反对坚持共宿一屋,怎样也没几天了,哪怕这样子不冷不热的,今后也是盼不到了吧。
  
  连着数夜的几不成眠,他眼中红丝纠结,咳得愈发厉害了。她实在忍不住怒喝道:“你到底是在干什么,一副活受罪的模样!”
  
  他抿着唇缓缓浅笑:“你看,没几日便到轩州了,再忍一忍,也不行么?”
  
  他的话就这样掠过满园□□,刺入她耳中,目光兜兜转转,在他臂上新添的伤口处流连了许久。不是不知道,他屡次夜半时分点了自己的睡穴,不是不知道,这连日以来,他身上的伤口只多不少,不是不知道,危险正在步步逼近。可他不说,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为避开追击,已数日夜宿林中,轩州业已在望,那人虽不曾大动杀心,却有山雨欲来之势。他轻叹口气,垂头凝望那熟悉的眉眼:几个月以来,一颦一笑皆铭刻在心,可是以后,还能认得出你的模样么?
  
  俯身轻轻触了触她的眼,又在唇上印下一吻,幽香在侧,不禁低声喃呢:“絮,絮……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此刻我强求了,报应便要来了么?”
  
  睫毛抖动几番,她缓缓睁开眼,月华如水映照,流转千回,近在咫尺的他,眼波清澈澄净,深棕色的瞳仁里漾着秋水一般的光华。那微微曳起的嘴角,哪怕不笑时也带了三分笑意,她张口欲言,却被他止住:“我知道,有些相遇,注定是分离,可就算会遭报应,我也想任性一回。”
  
  阿絮瞪着眼气道:“你遇上危险处惊不变、旷达洒脱,我可学不来!如今强敌来袭,你却还在胡言乱语,想来是活够了!”
  
  他一笑,敛下眉,挥手扑灭营火,将她揽上马背飞驰而去,不料前有堵截,来势汹汹,便勒马将她抛至树上。她暗骂了声臭骡子,反手射出钢针,一时间目中所及刀光剑影,寒气逼人。很快手中便空无一物,见他腹背受敌,她咬牙高喊道:“喂,你们这么多人一齐上,公不公平啊!”
  
  说罢扭身朝另一棵树梢掠去,谁料当先便有一人狞笑着扑来,她惊呼一声跌下树去,却被他抄手揽在腰间。她胸中一暖,却蓦地发现地上插满了尖锐的倒刺,而自己恰恰临在三寸之上。下意识地望向他,却见他高扬着头,玉颈将折,似承载了难耐的痛苦,身子微微一颤,可很快又将她向上托了托。
  
  刚想询问他的伤势,只听那剩下的几人皆立在远处喝道:“识相的便束手就擒,否则这地矛刺转眼就可将人刺成血淋淋的蜂窝!”
  
  是啊,如此密集的排布,恐怕连手脚都没有地方可落,阿絮心急如焚,可偏生一动也不敢妄动。听他冷笑一声,竟生生劈断矛刺直向那几处黑影射去。
  
  林中夜色暗沉如海,阿絮屏住呼吸,看他硬是几番起落之后跃出地矛阵,旋身上马向东疾奔。
  
  终是逃出来了么?她还不及喘上口气,转眸瞥见他垂在一旁的右手已是血肉模糊,不由惊呼道:“快停停,你受伤了,需要包扎!”
  
  “不行,一刻都不能停下,我的伤不碍事的。”他轻声安抚着。
  
  知道他是怕还有追兵,可这副鬼模样叫人怎不……
  
  颤巍巍捧起他的手,见那掌心竟被刺穿,她看着汩汩涌出的鲜血有些心惊肉跳:手上都如此了,那么脚上必然也是……
  
  她心中一紧,忙问道:“你的脚伤到了吗?严不严重?”
  
  “真的没事,你莫要担心。”风儿吹散了他的声音,只感到触及耳边的温热似有种抚慰的力量,她只得撕下衣角裹在他的掌心。
  
  血一层一层浸染布条,她的手止不住地轻颤起来:为什么,不想欠他的情却偏偏一次又一次欠下,这叫她怎么还,怎么还啊!
  
  “我……真的……”耳畔疾风呼啸,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她大喊道:“你说什么?”
  
  发丝在颈间轻轻扫动,带起一片□□,她只觉肩头一点点沉重下来,方才并未看仔细,如今一想,心知他身上定是伤痕累累了。
  
  何叔叔,何叔叔!一定要快些找到何叔叔才好!
  
  她咬牙纵马疾驰,终于在天将明时赶到轩州。在一处屋宇前停下,扶他下地,却一个趔趄险些扑倒,这才看清他右腿膝盖以下已被鲜血浸透,她慌忙喊道:“快来人哪,快来人哪!”
  
  一人伸手拦住:“这是私人府邸,姑娘怕是走错了吧。”
  
  阿絮转头怒喝道:“他受了重伤,还不快去寻个大夫来!”
  
  那人不卑不亢道:“我家主人不在,小人不敢擅作主张。”
  
  阿絮恨不得一拳揍上去,却被他轻轻捏住手腕,看他脸色又苍白几分,阿絮总算恢复了神智,从怀中摸出玉珏递上去,那人一见当即恭敬一揖:“原来是三小姐,属下有眼无珠,望小姐恕罪。”
  
  话虽如此,可面上一丝歉疚都无,阿絮暗骂道:都是爹爹教出来的好下属,脾气倒傲得很。只得缓下语气说道:“快找人将他扶进去。”
  
  目送他消失在门后,阿絮低声问道:“何叔叔可在城中?”
  
  “在。”
  
  “那还不快去把他请来!”
  
  “小姐稍候。”
  
  她好不容易定下神,飞快奔至客房,见那愈见惨白的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心中将将松一口气:“瞧你脸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届时坏了一副好皮囊,你可不要怪到我的头上啊。”
  
  他笑了笑,开口却是嗓音干哑:“我不怪你就是了。”
  
  阿絮刚想笑,却瞄见他膝头又涌出大股鲜血,忙伸手在荷包中乱摸:“大夫就快来了,我这儿有上好的金疮药,先止止血吧,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来。”
  
  说话已是牛头不对马嘴,她浑然不觉,越是着急越是手忙脚乱,果然手一抖,金创药撒了大半,她懊恼不已:“我可真是笨手笨脚的,偏偏嫌麻烦只带了这一瓶,也不知他这里有没有好药!”
  
  “别急,不用你这上好的药我也不会有事的。”他捏住她的手,将一双柔荑拢进自己沾了血的掌心,抬眼间的笑容如春风拂柳,绿水映波,叫人一望即心生安宁。
  
  那目光柔缓,似在抚慰,又似含了满心的喜悦,她不禁心中一惊,飞快地抽出手:“我又不懂医,在这儿瞎忙岂不是害了你。”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冷淡,他依然温婉而笑:“那便在这儿陪我可好?”
  
  她起身离开几步,又猛地回头盯住他,眉宇之间似染新霜,他只觉胸口渐生恻痛,转而言他:“这是哪里?”
  
  却见她冷冷斜睨过来:“你不是无所不知么,罗公子?”
  
  他微愣住,周身寒气股股袭来,忽然很想酣畅淋漓地大笑一场,心,在陡然间痛到麻木,两条腿似也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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