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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天涯断魂梦

17 天涯断魂梦 (第2/2页)

既然道明了身份,一切便要结束了吗?他扭过头,遥望着晨曦留下的最后一道霞光幽然而笑:好歹也拖了那么久了,好歹也留下了这几个月美好的记忆,该来的终究是要来,躲也躲不过。风雨过后,一地残花,自己,便也是这样的结局吧。
  
  涩然闭眼,却许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再睁眼时,面前已空无一人,是失落,还是悲戚?所有的这一切,就只换来一声“罗公子”吗?
  
  阿絮回到大堂,没来由地烦躁不堪,唤来管事问道:“你可知爹爹现在何处?”
  
  “谷主与夫人去了木溪涧,小姐有事?”
  
  她拧眉道:“这一路来轩州颇不平静呢,有人要害我与千音公子的性命,是以他才伤成了这样。”
  
  那人总算肃然说道:“竟有这等事?都是属下的疏忽!”
  
  阿絮快步来回踱着:“不关你的事,就算你们知道我会来轩州,可如今这副模样恐怕连他们都认不出来了。“
  
  她顿了顿又道:“既然爹爹不在,你且替我查查是谁在暗地里捣鬼。”
  
  那人沉默片刻道:“小姐可先问问您带来的那位公子,千音的名号足够响亮了,何来我等班门弄斧。”
  
  哼,他要肯说,我要你何用?阿絮翻了个白眼,又使劲跺跺脚:“何叔叔怎的还不来,急煞人了!”
  
  “咦,是谁在惦记我呢?”来人连打了几个喷嚏,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抹抹鼻子。
  
  阿絮眼眸一亮,忙迎上前去:“何叔叔,怎么才来啊,我都等您好久了!”
  
  拍了拍身上不知几日未换的衣裳,何介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才嘿嘿笑道:“原来你是三丫头啊。”
  
  阿絮撅起小嘴:“说得好像您不认识我似的。”
  
  何介捋捋胡子,一双小眼晶亮:“若不是你站在你爹的地盘上,我哪里认得出来啊。说实话,你长大了怎么就变得那么丑了呢?就这副容貌,我看还不如你那浑身是毒的娘呢!”
  
  阿絮沉下脸:“别提她!”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先别说了,快跟我去客房吧。”
  
  “到底何事,用得着这么急吗,叔叔我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呢!”
  
  “有人伤重将死,你说急不急?”阿絮瞪起了双眼。
  
  何介晃晃脑袋:“放心,当初你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最后还不是被我给救回来了么!
  
  “哼,我爹是我爹,他哪能跟我爹比啊!您就快去吧,大神医,神算子,再不进去我就把爹爹喊来请你啦!”
  
  何介登时浑身一抖,脚下步履如风:“免了,是男人都怕你爹,我可不想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他数落!”
  
  眼见他一路嘟嘟囔囔而去,阿絮轻舒口气:有了何叔叔,他应当不会有事了吧。想了想,又问那管事道:“二位哥哥和念香来了么?”
  
  “小小姐一直和谷主与夫人一起,二位少爷应是在来轩州的路上。”
  
  哦?竟然还没我快!那么……
  
  阿絮望着客房的方向揪着发丝眉头紧蹙:如今一切既然已经敞开来说,我便再不用与他有所牵连,他为救我而负伤,那么我便找来何叔叔医治,欠债还债,欠钱还钱,不论欠了他什么,我尽心尽力弥补就是,可如果,他所要的我根本给不了,该如何是好呢?
  
  不知不觉已过了午时,阿絮才自沉沉思绪中回神,不由心惊:怎的何叔叔还不出来,难道他伤重至此?
  
  正待起身,见何介满头大汗地踱来,她急忙迎过去:“何叔叔累了吧,快坐下歇歇,他,他的伤势如何?”
  
  “你还有脸问?”何介没好气地哼斥道,猛灌下杯茶水才轻叹一声,“那小子还真是硬气,这么重的伤竟然一声不吭,要我说啊,关公刮骨之痛也莫过于此!”
  
  阿絮急声打断:“何叔叔,他的伤到底怎样了,有无大碍?”
  
  何介呆了呆,难得地正色道:“丫头啊,不是我说你,你跟你娘一个样,真是会造孽的主儿!”
  
  阿絮心中一紧:“何叔叔你快说,先别数落我了!”
  
  他神色微黯:“旁的伤也就罢了,顶多留道疤,难看虽难看了点,可好歹没有大碍,血流的多了也没关系,总能补得回来。可丫头你说,一个人的髌骨碎裂,又几番强行施力,隔了那么长的时间,淤血已凝结成块,这要怎么才能医得好呢?”
  
  阿絮张了张嘴,艰难说道:“医不好,会如何?”
  
  何介长叹道:“唉,还能如何?好好一个俊公子脸上落了疤,可惜了秀色无边的一张脸。偏偏还瘸了右腿,空有一身武艺怕也施展不出来喽!”
  
  说完小眼眨巴眨巴偷偷盯住阿絮,见她半张着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摇头:“青山本不老,为雪白头;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唉,孽缘啊,实在是孽缘啊……”
  
  望着何介缓步离去的身影,阿絮心中五味杂陈:毁了俊俏的容貌,也毁了一身的修为,是啊,那个时候两个人一齐跌下地去,他左手揽着自己,又拼命用力托高,自然只能依靠右边身子撑住。掌心刺穿,髌骨碎裂,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安然无恙。果然,欠下的债是越积越多了,要怎么还,才还的尽呢?
  
  她苦笑着,却忽而心念一转:欠他的可以加倍补偿,可该说的也要说明白,自己向来恩怨分明,岂可因一时之事心软呢?
  
  迈向客房的脚步顿了又顿,停了又停,终于在门前站定,双手伸了无数次,仍是无法鼓起勇气。只听他沉哑的声音说道:“絮,是你么?”
  
  压在胸口的巨石似在瞬间悄无所踪,她深深吸气将门推开,一转头,见他半靠床头,嘴边笑如柔风,眼眸澄若秋水。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吗?还是任何事情在你眼中都不重要?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秉性,恐怕除却天地,世上一切均可视为无物。那么自己,也不会例外的吧。如今娘亲不在,正是大好机会,此刻不说,怕是再没有勇气了。
  
  她定下神,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故作轻松道:“看你精神尚可,我有事想与你说。”
  
  她略略移开眼:“还记得以前,我总是说我看上了你吗?”
  
  他点头,目中划过一道流光,阿絮捏紧了拳头道:“真是对不住了,那都是我胡说的,你可别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是胡说的。”
  
  阿絮惊得蓦然回首,却撞见那样了然而宁静的目光,他,果真什么都不能使他动容呢!阿絮也笑了:“可我知道,你喜欢我,对吗?”
  
  他缓缓点头:“是喜欢。”
  
  如此面不改色地承认,怎么心慌的竟成了自己?阿絮突觉烦乱不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不知,也许一开始便有了好感。”
  
  “是么,你真好意思说出口,一开始便有好感,再过几日便情根深种,你是想要说这种叫人笑掉大牙的话么?就这样喜欢上一个陌生人,不觉得太快了些吗?”
  
  想要找借口的时候,什么不合理的都可以拿来一用,他笑着再次点头:“是太快了些,快得一点征兆都没有。”
  
  “那你今后也很可能几天就看上了别人啊!”
  
  他已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地点头。
  
  而她像是越说越顺:“我才不要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呢!虽说爹娘给了你好家世好样貌,还有一手操琴弄曲的本事,论武功也上得了台面。可要我折心于你,品性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下一下点着头,艰难地维持着笑容,阿絮见他如此模样不由问道:“你生气了?”
  
  看他轻轻摇头,阿絮怒极反笑:“你果真是不会生气的,是否不管别人怎么对你都不会生气?”
  
  他忍不住轻咳几声:“何必,叫自己不好受呢。”
  
  她冷笑:“是啊,可见我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那颗心里装的只有你自己,我算什么啊!”
  
  胸口的疼痛来得如此迅猛,仿佛透不过气来一般,缠了布的掌心似在刹那间濡湿,入骨的伤痛袭来,而他依然瞧着她,唇畔犹挂淡笑:“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么?”
  
  她微侧过头,生生避开了他的视线,心间的那根弦终是砰然而断,他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之前听你说了那么多,仔细想来也只有最开始的几句是真,甜言蜜语,言不由衷,可惜我明知是假,却还傻傻地选择相信。”
  
  她愣住:是讨厌千音的那些话吗?他竟然那么早就看明白了自己!
  
  阿絮只觉心神不宁,撂下一句话转头就走:“公子且在此处静养,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他眼神微滞,定定望着紧闭的房门,所有哀伤皆化笑影凝在失了色的唇边。
  
  这一次,总算知道了怎样叫做痛彻心扉,与这比起来,过往的那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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