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大山

第二章 上大山 (第2/2页)

思明两手叉在微微发肤的腰间，蛮有精神的瞧着眼前的大山，似乎没有把巨热的天气和脚下光秃秃的石头放在眼里，只是听了刚才的那句话，皱了皱那粗黑的剑眉，仿佛沉思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之中。他原本是想一个人到这大山里来的，琳子死死的缠着也只好作罢。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极端念旧的人，但这里有他整整四年的情怀和难以割舍的东西。三十多年前的这里，无时不刻地缠扰着自己。自己虽然在到处充斥着沸沸扬扬的文明噪音与喧嚣扰攘的物质欲望的城市，却无时不刻想念着，这座苍茫雄浑的大山和那高悬在山腰间的村落。这里是自己魂牵梦绕的第二故乡，这里有自己放不下的牵挂，这里有许许多多让自己难以忘怀的情感，琳子是无法理解的。心切前往的思明临行前在床上辗转反侧，做梦都在想着这里的大山。脚下这苍茫雄浑的大山，正是自己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的大山。想到这里的他，情不自禁对琳子道：“唉！那时的这里，还能怎样？吃红薯穿草鞋，碗里没有一粒油珠子，脸朝黄土背朝天，干不完的苦力活。现在的人真幸福啊！民富国强，如日中天，应该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
　　
　　琳子走了上来道，“哇！吃红薯穿草鞋，没有一粒油珠子，那日子怎么过啊！在那种环境生存过来，怪不得你老是唠叨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过，这光秃秃的样子也长不出什么东西来，交通又不方便，能好到哪里去？”
　　
　　思明想说，“这山外的县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经之处大厦林立，处处富丽堂皇，楼上楼下电梯电话，以车代步嘀嘀哒哒，电脑办公潇潇洒洒。仅隔六十多里地的山里，不会没有变化吧？”但看到那坑坑洼洼的盘山公路，心有余悸的没有说出来。便绕开了话题道，“山野宜是陶冶性情之处，历为众多文人雅士所望，甘甜矿泉，空气新鲜，一旦开发出来，比那灯红酒绿的城市更为多姿多彩。并不是山里人笨，他们的勤劳勇敢淳朴厚道无与伦比，堪称淡泊人生境界的真正代表，只是这里没有人杰地灵那得天独厚的条件。你看你，才爬了多远，就成了这个样子。环境改变人啊！这条路，他们祖祖辈辈上上下下，挑着百多斤的担子不知走了多少回。咱们空着手，应该爬上去啊！”
　　
　　琳子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一路走来，你看见还有人走这条路么？兴许，山里的年轻人，早就跑到城里去了。你以为还会像你们那阵子，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战天斗地？到这里来看看他们，说明你良心未泯，何必留念那苦不堪言的过去。”
　　
　　思明道，“富不忘本，穷不气馁。谁不想过幸福的日子？留念过去是为了珍惜现在，如果忘记那艰难困苦的过去，会让人忘乎所以。”
　　
　　琳子见他越说越起劲，慢腾腾的站了起来道，“我这一辈子不求跟你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过日子。阿谀奉迎巴结权贵你不会，只求你改一改清高气傲、耿直急躁的性格。仕途险恶，奸佞小人难防，多个心眼，少得罪人。你是白白读了那么多的书，自古正直伟岸忠心耿耿的人，有几个得到好下场？别让我为你提心吊胆的，就烧高香了。老是拿过去的比来比去，何苦自作多情。出来散散心，也不叫人省省心。不是我打你的退堂鼓，如果你不改性子，就是因祸得福爬了上去，也会被小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搞下来。况且，你这微不足道的小小干部，杞人忧天也轮不到你呀？”
　　
　　思明也不计较，乐呵呵的瞧着她道，“哈哈，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为我担惊受怕，操碎了心。嘿！这本性难移呀！慢慢的改吧，把背包给我，总得慢慢地爬上去呀！”
　　
　　琳子爬爬歇歇、歇歇爬爬，终于上了山。来到一条必经小道，那小道虽然只有十几米长，却悬挂在半山腰的峭壁之间，光溜溜的像猪八戒肚皮，在烈日暴晒下散发出刺眼的流光。两只巴掌宽的小道，显然是人工雕凿出来的。她蹲在入口处，瞅着思明，惊诧的道，“天呀！这怎么能过去，有没有其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