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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十

10 十 (第1/2页)


  
  转眼间,天高气爽、早晚略带寒意的秋天来了。
  
  这一年的秋天,气候阴凉,经常是细雨霏霏。
  
  生活就是这样。往往在一个人感到失去继续前进的信心时,哪怕有一叮点的希望、甚至这叮点希望很可能是过眼云烟,也会给人巨大、乃至无穷的内在动力。
  
  “希望是我们的精神支柱!”
  
  这句话从哲理上分析有一定道理。
  
  韩家的生活就像一湾死水,被袁光这块太平洋彼岸来的“飞石”掷起一道道、一圈圈涟漪。
  
  新的、一股清新的气氛活跃起来了。尽管这是暂时的,但“暂时的新生活”多年来也是很难闯进韩家的。全家都浸透在欢乐之中,谁也不愿去多想舅舅走后又会怎样,尽管彼此都心照不宣。
  
  笑笑的琴声合着欢快的鸟语更加流畅地鸣放起来了。优美动听的音乐和各具特色的练习曲又重新在十号大院里甜蜜柔润地飘散。
  
  “嘿—,外国信原来这般模样!”
  
  叶青一到韩笑家去,总喜欢翻来复去摆弄着笑笑舅舅从美国来的信封看,他有时对着邮票上的华盛顿头像一看就是好半天。
  
  他非常支持韩教授让笑笑去北京的想法。
  
  “好好加油练习吧,笑笑!这个机会真是太好了,千万不能错过!上北京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别来找我,我也一定克制住自己不来打扰你。有什么事让韩春哥捎个口信就行了。这样,你就有更多的时间练琴了,尽最大努力吧,笑笑!”
  
  叶青满脸放光地鼓励她说。
  
  “嗯,我一定尽最大努力!”
  
  笑笑那秋水盈盈的眼睛闪动着坚定、自信的光芒。
  
  从此,在笑笑那外表娴静的眼神里,又增添了坚固和刚毅的神色。她满怀着希望向未来微笑着、奋斗着。
  
  韩春的业余生活一直安排得紧而有序。他的初中数学和物理都已理顺得相当不错。
  
  最近一个时期,他演练了大量的数理习题。依仗他在校图书馆工作的便利条件,有些叶青从未见过的“习题集”,也经韩春之手借到了。
  
  同时,由于韩春的进步和自学能力的显著提高,也相应地给叶青腾出一些时间来,他也一头扎入那些习题的“题海”里,他为韩春备课,讲解,批作业,他为他倾注了不少心血和几乎全部业余时间。
  
  韩春的进步使他感到高兴,他觉得这也是他用来表达对笑笑的爱的一种方式,他总认为为笑笑的哥哥作出点牺牲是应该的、义不容辞的。他并不为自己付出了什么而无报答而感到遗憾。
  
  由于长时间的熬夜,他俩的眼睛都显得无精打采,疲惫不堪。
  
  他俩经常能为一道物理题或数学题的解法讨论上一个星期。有时,甚至连韩教授也绕有兴致地卷入他们的争执。这种学习方式使叶青和和韩春的学习进度既快而且又理解的透彻。
  
  韩教授总是公正地对孩子们的每个人的某一点处的独见性予以肯定。
  
  “你们年轻人应该把学习看作一种幸福、一种享受和一种寄托,而不应看成一个包袱。这种乐趣决非金钱可以换得到的。”
  
  韩教授总喜欢用这类语言来训导孩子。
  
  “科学,是地地道道的实在东西,掺不得半点虚假,”
  
  他边说,边手法熟练地冲上一壶茶水,自己先尝上一大口舒舒神,然后给每个人斟上一杯,接着满意地往沙发椅里一躺,又说下去。
  
  “要脚踏实地,要刻苦,一步一个脚印,不要急于求成。更不要怕琐细和繁杂,”
  
  他有时喜欢以己为鉴,
  
  “我有一点粗浅的体会,那就是要想在事业上有所建树,有所成就,最要紧的是:要精力集中地去做每一件事,摒除杂念,要迷钻进去!古人不是常说吗,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作为。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你们如果置信要献身于科学,从现在起就要树立为了科学事业肯于抛弃一切的精神!”
  
  说到这,教授停顿一下。当他满意地看到韩春和叶青频频点头,表示已领会到他的意思时,便又说下去。
  
  “现在社会上有些年轻人,就是怕在学习扎扎实实的文化上下功夫,尤其是怕见数理化。有些人总想用‘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这一套来代替艰苦的脑力劳动,怕付出汗水和辛劳。这哪行呢?用一知半解来取代来不得半点含糊的学问,想靠偶然的灵感来成名成家,欺世盗名,我看这样的人呀,迟早总会摔大跤、跌大跟头的,没有什么大出息。到头来,只能落得个坑害和蒙骗自己的可悲下场!”
  
  老教授说得感慨万端,最后索性从沙发椅上站起来。
  
  每当教授“训”完话离开时,叶青就和韩春喝着茶攀谈起来。
  
  现在的叶青,在这里一点也不觉得拘束的慌,相反,他轻松悠然得像坐在自己家里的客厅里一样。
  
  再过几天,费城管弦乐团就要访华了。
  
  这对笑笑来说,无疑是次愉快而有意义的旅行,全家都陷入幸福的欢乐中。
  
  至于舅舅和费城管弦乐团访华的事,对韩春来说吸引力并不是那么太大。因为他自己工作以后,对音乐的感情逐渐疏远了。他除了抓紧时间补习功课外,听说最近正和本图书馆里的一位摩登姑娘谈恋爱呢。
  
  笑笑说,这是“秘密”,不要让叶青随便问他。她也是从妈妈那里听到哥哥的事的。
  
  到北京的日期终于来临了。
  
  笑笑打发哥哥捎信给叶青,她和妈妈马上就要动身了。
  
  前几天,她们先给妈妈以前的一位在北京工作的挚友发了一封信,请她们帮忙先给找好住处。听说北京的旅馆住宿挺紧张。因为报上登载的消息说,费城管弦乐团将在首都民族文化宫举行访华演出,所以,她们在信里提到最好住在离民族文化宫比较近的旅馆里。
  
  叶大妈一听说笑笑要出远门,硬逼韩春回家去把笑笑叫来,老人家想包顿水饺为笑笑壮行呢。
  
  “我知道是请不来你妈妈的,我们这个寒酸的家太让你家笑话了。笑笑她大哥,听话,啊—,快回去叫妹妹来,你也来,就说是大妈的一点心意,一定得来!”
  
  叶大妈终于把韩春的思想做通,打发他执行命令去了。
  
  笑笑在家收拾好东西后,正要到叶青家去。兄妹俩在半道上巧遇了。
  
  “你就去吧,我就不去了,叶大妈主要是请你的!”
  
  把情况讲明,韩春最后对妹妹说。
  
  “你也去吧,哥哥,反正回去也没事!家里乱糟糟的。这样,咱们买好肉和菜,一去就下手包不就得了!”
  
  笑笑开朗地笑着说,她拿定了好主意。
  
  叶大妈出门采购去了,叶青一人在家和面,只等菜肉一到手,马上就包。
  
  “叶青,你在忙啥呀?”
  
  笑笑一进门就径直朝叶青靠在面缸的那个角落,边走边亲热地望着他问。
  
  “啊—,是你们来了!这么快!我妈出去买肉馅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让我赶快和面。唉—,这面总和我找别扭,不是软了,就是硬了!来,笑笑,再给我添点面,你们一来就差不多了!”
  
  说着,叶青从面盆里拖出满是面浆的手,用右胳膊肘子擦了一下满头的大汗。笑笑赶紧抄起一条大毛巾,给叶青从头到脖子擦了个净。
  
  “你去支面板,我来吧!”
  
  笑笑洗好手,不一会儿就把面揉好了。末了,她还得意地很劲在面上拍了几下。
  
  这时,韩春已把菜板洗净,一切都收拾好了。
  
  “我妈一会儿就来了,菜馅一到,大家一起包!”
  
  叶青边收拾着桌子,边说。
  
  “不用了,菜馅都是现成的,来,咱们先动手摘菜,肉是绞好了的碎肉,一拌就行了。”
  
  韩春突然跑到门外院里,从窗台上拿进来了肉菜,高兴地举在手里说。
  
  “这—,从哪来的?”
  
  叶青一时没反应过来,望着韩春问。
  
  笑笑赶紧跟哥哥丢了个眼色,笑了笑。韩春呢,欲言又止,突然不吭声了。
  
  “天上飞下来的,大海里潮上来的呗!”
  
  笑笑做了个鬼脸,先指了指天,又指了指门外大海的方向,调皮地说。
  
  看到叶青还在纳闷,韩春于心不忍,便对叶青“交待”了一番。
  
  “唉—,你们真是的,笑笑也太客气了!”
  
  听完,叶青微微地笑笑,说了几句。
  
  饺子馅刚弄好,叶大妈便满载而归兴冲冲地迈进门来。
  
  看到这种情形,她先是一愣,等叶青把过程一说,她又喋喋不休地把笑笑和韩春埋怨了老半天。
  
  人多手快,不多时,全家人就吃了顿鲜美的饺子。
  
  中饭后,天就阴了下来。看样,又要下雨了。远处阴云很厚。
  
  笑笑和妈妈由于今晚上要赶车,饭罢只好匆匆赶回。商量好,叶青晚上骑自行车和韩春一起送她们去。挺笑笑说,她们这趟北京之行带了不少东西。
  
  这天傍晚,黑咕隆咚的。星星和月亮都被灰蒙蒙的云雨盖住了。
  
  每逢雨天,丽岛市的白天就灰蒙蒙的。一到夜晚,就显得黑黝黝了。微弱的阳光早就沉下去了。
  
  十月的秋风凉意卷袭而来,犹如星星的寒光,冷冰冰的。尽管他们往车站赶路,可脚板仍觉得透心凉。
  
  全家人,还有叶青,都一言不发地沿着海岸马路往前疾走,谁也说不出此时此刻各人心理蕴藏着什么滋味。
  
  在街上,叶青竟不大注意到马路上凸凹不平的洼坑,他只管低着头走着,有时遇到石头他就猛踢一脚。
  
  天已黑下一大截了,市区上空一片昏暗。
  
  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股强烈的孤独感突然降临到叶青身上。
  
  他情不自禁,眼眶有些湿了,这连他自己也感到愕然。
  
  “叶青,别往前走了,你先回去吧!”
  
  笑笑似乎察觉到叶青的难过,一把抓住车把手对他说。她脸颊发热,也在尽力控制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珠。
  
  “回哪——?”
  
  他怔怔地望着她。他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从来没有感到像今天这样意志薄弱。
  
  “好了,好了,咱们快走吧,马上就要检票了!”
  
  韩教授从身边过来,语音深沉地说。他顺手看了看表。
  
  “别难过,叶青,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笑笑妈摆弄了一下被眼泪沾湿了的手绢,笑着对叶青说。
  
  她笑得很不自然,似乎也在克制住内心的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因为她不知道这次北京之行究竟会给今后带来什么。对此,叶青隐隐约约地有所觉察。
  
  车站终于到了。大家忙着把行李卸下。
  
  站台上挤满了旅客、送客,已上车的人不断地从车窗里探首外望。
  
  开车的时间到了,他们在车厢的踏级上紧紧握着手。
  
  火车喷吐着白烟和水蒸汽,吼叫着,驶出车站,逶迤而去。
  
  叶青目送着渐渐远去的列车。它那嘶嘶的喷汽声和“科托科托”的铿锵的车轮滚动声,在他听来,像是夜晚的海浪拍岸声。
  
  火车的速度加快了,好像旅客的心一样,飞也似地奔向北京。
  
  叶青呆立在站台上一动不动,他一直目送着列车在铁轨拐弯的地方隐没了为止。他的心灵和神志也随之飘然在云霄之外。
  
  自认识笑笑以来,他感到自己生活里的一切都好像变了,并在继续悄悄地变化着。有时,他自己也感到感情怎么会变得这么莫名其妙,甚至自私的不想让笑笑离开自己一天。
  
  大家默默地走出站台,远处传来深沉的钟鸣声。
  
  “咱们回去吧!”
  
  片刻之后,韩教授才抬起头来,眼里闪着亮光,他望望大家说道。
  
  “那就这样。你们先走,我一人回家去!”
  
  叶青握了下韩大伯的手说。他无意中望了韩春一下,他的眼眶也红润了,他的眼镜片上闪着路灯散射的余辉。
  
  分手后,叶青拐了个弯,沿着海边漫不经心地走着。他大口呼吸着夜晚雾腥的空气,他望着倒映在水里的灯光,仿佛又看到了笑笑那甜蜜的影子。
  
  他孤零零地踏着湿漉漉的路往家走。他忽然觉得疲乏极了。
  
  叶青拖着沉重的脚步,好容易才挨到家。跟母亲简单叙说了几句,一进内屋便倒头睡了。
  
  多少天来,叶青为韩春补课就没睡过这么个早觉。
  
  火车拉着长笛鸣叫着,机车呼哧呼哧的排气声越来越有节奏了,丽岛市被远远地抛在后面了。
  
  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
  
  车厢的一端有位妇女在哄孩子睡;另一端有位列车员,似乎毫无倦意,他用胳肘顶着桌面,一只手托着腮帮,默默地喝着水,侧脸凝望着窗外。-----------
  
  车厢随着滚滚向前的车轮而平稳地晃动着。
  
  十月的雾又浓烈又酸鼻,有股说不出的呛人味道。这味道是近郊一些工厂里的烟和城市中浑浊的气味混合出来的。
  
  笑笑上了车后,一直把头伸在窗外继续望着远处可怕的天色。她不时朝着市区的方向看看。
  
  黯淡的雾越来越浓,阴沉的天空在那边显得格外得黑,像一个幽暗的窟窿。
  
  笑笑妈垂着双臂坐在那里,闷不作声的斜视着窗外,米黄色灯罩下的车厢灯光照亮了她的脸。因为加有灯罩和光亮度较弱,车厢里显得半明半暗。
  
  卧铺车厢里也有人一直躺在狭窄的床上入迷地看着小说,对周围的人不屑一顾。
  
  不知什么时候,天下起雨来了。
  
  笑笑赶紧将车窗放下。不一会儿,噼噼啪啪的雨点,猛烈地拍打在卧铺车厢的玻璃窗上,又立刻化作无数道水流,急速地往下淌去。她把绿色的窗帘也拉上了。
  
  笑笑妈还在沉沉的想着心事,她坐在那儿,用左手托着右肘,右手不断摸着下巴颏。
  
  “妈妈,咱们睡吧!”
  
  笑笑和妈妈各自上铺。笑笑妈又困又乏,一下子就睡着了。
  
  火车通过一座隧洞时,窗外显得更黑了。
  
  笑笑总是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她只觉得列车在摇摇晃晃地前进,这样朦朦胧胧的又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微明,东方已经燃起了朝霞。清晨的阳光透进了车厢,给大家带来蓬勃的生机。
  
  灿烂的阳光唤醒了笑笑、妈妈和满车厢人。
  
  洗刷完毕,吃过早饭已是快九点钟了。
  
  不觉间,又快到中午十一二点了。
  
  列车箭一般地向前飞驰。汽笛满怀欣喜的鸣叫着。
  
  “北京到了!”
  
  列车员在车厢里告诉旅客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其实在她报告之前大家就都知道了,有人开始收拾行李。
  
  火车鸣着汽笛,疲惫地喘着粗气,缓缓地驶入站台。
  
  经过这长长的不眠之夜,它似乎有些吃不住劲了,它睁着疲乏而惺忪的大眼,挺着宽阔的胸膛,不屑站台一顾。
  
  最后,它长吼一声,停住了。
  
  大家忙乎着取自己的行李,人语喧嚣,有的人在窗外敲着玻璃,有的接站人则冲进了车厢------------。
  
  车厢里的人都纷纷下车了。笑笑挽扶着妈妈,拎着东西,也在人丛中挤来挤去,向出口处涌去。大家拥挤着,推揉着。
  
  在车站的检票口处有更多的接站人在等候,他们忙着要找自己的人。
  
  笑笑和妈妈终于挤出来了。她们放下东西,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几乎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
  
  “袁芳——,喂,袁芳——!”
  
  循着喊声望去,原来是笑笑妈大学时期的密友、现在北京一所外国语学院工作的老同学江帆和她爱人来接站了。
  
  江帆隔着人隙一下子就认出了老同学袁芳。她拎着丈夫的手,拨开人群,热情地呼叫着迎了上去。
  
  “哎哟——,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没太变样!”
  
  江帆高兴地端详了袁芳一番,下了个美好的定义。
  
  “你倒变化挺大,如果不是你先叫我,恐怕走个碰鼻我也不敢认你的!”
  
  袁芳高兴地拍着老同学的双肩用欢快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同时不住的点着头。
  
  俩人又说又笑,就像当年学生时代那样爽朗欢快。
  
  “咱们还是赶快上出租汽车吧,有话回去说!”
  
  站在一旁的丈夫,见她们没完没了的唠叨着,忍不住插上一句。
  
  “啊—,对了。你瞧,光知道高兴,差点忘望了!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老吴,吴伟,和我在一个学校工作!”
  
  江帆转过头来又指着袁芳介绍说,
  
  “这就是丽岛市的,我的老同学袁芳,虽很少见面,但都是老朋友,她爱人是大学里的韩天教授。”
  
  江帆来回张罗个不停。
  
  双方握了握手,彼此又寒暄了一番。
  
  “您好,吴教授!见到您很荣幸,我很早就熟悉您的名字,因为您编著了不少教科书,这在我们学校的馆藏架上都有。您远道来接车真叫人太过意不去了!”
  
  “笑笑,快叫吴叔叔,阿姨!”
  
  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过站在那边只顾左顾右盼的女儿。
  
  “叔叔,阿姨,您们好!”
  
  笑笑落落大方地向两位长者问好。
  
  “哎哟—,老同学,你真有福气,养了个这么个有出息的姑娘!叫笑笑—?多好听的名字!听说小提琴拉得挺不错,这次北京之行--------”
  
  江帆阿姨还想说什么,忽然被一阵粗壮的吆喝声打断。
  
  “102号车!怎么回事?不想坐车了!你看售票口排得大队,不要就快退票!罗里巴索地没个完了!”
  
  一辆出租汽车的驾驶室里探出一个小青年的脑袋,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一边打着手势,一边气哼哼地嚷着。显然,司机小伙子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实在对不起,司机师傅!快,上车!”
  
  老吴先给司机陪了个笑脸,然后把车门一拉,让女客们上去先坐好,自己就坐在司机旁边。在他指点下,汽车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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