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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十

10 十 (第2/2页)

大家七手八脚把东西拉到旅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
  
  笑笑和妈妈对预定的住处都非常满意,这是两个人的包房间。听说北京住宿相当紧张,没有一定关系根本甭想住上这么方便的单间。
  
  大家坐下唠了一阵子家常。最后,告别时,袁芳她们硬是送给老同学几瓶丽岛啤酒,他们住在市郊校舍,得赶紧回去,所以,袁芳也没强留。
  
  “多亏老同学帮忙,有空你们一定到丽岛市我们家来,一切方便!”
  
  分手的时候到了。袁芳拉着江帆的手,泪眼汪汪地说。
  
  “别这样,袁芳!你们也好休息一下了。本应请你们到我那去坐坐,听你这么一说时间这么紧张,也就罢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们好了!”
  
  说完,江帆让老吴写了两个电话号码递给笑笑,匆匆走了。
  
  笑笑偎着妈妈,一直目送着他们上去的那辆公共汽车在远处飞扬的尘埃中消逝。
  
  北京的秋天是美丽的,气候宜人,碧空如洗。每年这时,大批的国内外游客都络绎不绝地穿梭往来。
  
  北京,到处都是古迹,到处都是历史上的名胜,到处都有会使人触景生情,低徊留恋,感叹再三的幽古情趣。
  
  在前门,阳光照在宽敞的广场上,照在那雄伟的纪念碑上,闪闪生辉。
  
  人群熙来攘往,络绎不绝。地铁门口,一批批、一对对、一个个忙碌不休的乘客出出进进,你拥我塞,摩肩接踵,十分热闹。
  
  美丽的北京很早就以她那辉煌灿烂的文化生活强烈地吸引着笑笑那颗幼小的心灵。
  
  银幕上多次映现出的红色宫墙、巍峨的宫殿、描金绘彩的楼台亭阁、现代化的高大建筑物、车水马龙般川流不息的汽车和多彩多姿的夜晚美景,众多游览胜地那特有的高大的古柏、挺拔的苍松-------
  
  现在,这一切都实实在在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但笑笑和妈妈一样,这趟北京之行压根就没有游山玩水之兴。
  
  她们一收拾停当,立即给韩天教授以前中央音乐学院的一位老朋友挂通了电话。
  
  这位不失信用的老朋友已遵照韩天教授先前几天的信托,打听好了美国费城管弦乐团的住处。
  
  笑笑通过电话将舅舅的下榻宾馆笔记了下来。
  
  巧得很,费城管弦乐团也是今天乘机到达北京的。
  
  听说舅舅到了,笑笑和妈妈的脸上都泛起了欢快的悦容。
  
  乐团很快就要举行访问演出了。
  
  “海报”张贴出,整个北京城立刻为之轰动。
  
  多少年来,人们很少听到和看到西方交响乐团的来华演出,许多音乐迷都在为弄到一张梦寐以求的入场券而四处奔波。
  
  袁芳立即与乐团住址挂通了电话。但电话总机受命不给传叫,说这是外事纪律,只能以笔代言转交。
  
  无奈,她只好将他们现在的详细住址告诉了电话总机,并恳求他一定费心给把信捎到。
  
  第二天,笑笑和妈妈没有外出一步。按笑笑的想法,在见到舅舅之前,最好能保持天天练琴,以免手指呆笨、弓法失灵。
  
  于是,妈妈就出去就近买些东西回来吃,回来就陪着女儿。
  
  整个白天一混就过来了。
  
  笑笑关着门,在旅馆里一练就是一天。一天下来,汗流浃背,筋疲力尽。但她精神很好,她自感很有信心等待着舅舅的到来。
  
  灿烂的晚霞好像在天空燃烧着的火焰,把整个北京城染得通红。
  
  天色渐渐暗下来,薄暮飘然降临了。
  
  “请问,贵店有一位姓袁的女客寄住吗?”
  
  旅馆值班员抬眼一看,一位仪表堂堂、中年过头的人从玻璃窗口朝里探问。他额头冒着热汗,气喘吁吁,显然是急呼呼地赶来的。
  
  “有,二楼,一上楼冲着的那个房间就是!”
  
  值班人员隔窗打着手势说,
  
  “她们是预定的房间,共两人!”
  
  “好——,谢谢!”
  
  话音未落,袁光早飞奔上了半截子楼梯。
  
  这时,袁芳正打算到门口瞧瞧,她似乎预感到了点什么似的。
  
  在楼梯上下口处,她猛地与急冲冲往上奔跨的袁光打了个照面。
  
  俩人都倏地在原地钉立住了。
  
  “啊—,是您,姐姐!”
  
  袁光上前跨了一步,他抓住姐姐的双手,以充满强烈感情的呼叫喊着她。他眼里倏地涌出两颗又亮又圆的泪珠。
  
  姐姐木然呆立着,半晌无话。她只是直愣愣着盯住弟弟。
  
  “姐姐,是我啊!袁光!你不是打电话找我来吗?”
  
  袁光急了,他晃了姐姐的手一下,往前挪动了一下有点不太听使唤的双脚。他直勾勾地望着她,眼睛里噙满了热泪。
  
  “是你,袁光,弟弟!——,你可回来了,这不是幻觉吧?”
  
  袁芳像是才苏醒过来似的,一把搂过弟弟,痛泣起来。
  
  “姐夫哪?你怎么来啦?”
  
  袁光愣着神儿沉思了片刻,茫然地问。
  
  姐姐正想细说,没想到笑笑闻声走了出来。
  
  “啊,是舅舅吧——?”
  
  她用惊喜的眼光盯着眼前的陌生人。
  
  “妈,你们干吗都愣在门口呀,快让舅舅进屋吧!”
  
  女儿的提醒使妈妈醒悟过来,她惭然一笑,赶紧拉弟弟进屋。
  
  “你就是那位笑笑吧?”
  
  舅舅亲昵地看着笑笑说,不必细问,他是非常喜欢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外甥女的。
  
  笑笑忙着给舅舅拿好东西吃,不断地问这问那,快活得像只小鸟。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住在钓鱼台国宾馆呢?我本想今天一到北京,就给你们去个电报。真没想到你们却早来了。姐夫和韩春都好吗?”
  
  袁光看着姐姐问。
  
  他这才认真地看着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了,姐姐那秀丽的容貌竟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眼角和额头添加了些坎坷岁月流逝刻下的痕迹。
  
  看着姐姐低头咬着嘴唇在默默垂泪,袁光的眼睛也不由得濡湿了。
  
  袁芳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姐弟俩都感到心里一阵心酸,并且都在想努力克制住自己,可渐渐地,他们都强忍不住了。
  
  他们终于坐在床沿上抱头痛哭起来。
  
  分别快三十年了!姐弟俩脸上、心上,都烙满了人生命运的印痕,他们有多少心底话要相互倾诉啊。
  
  哭吧,哭个痛快吧!
  
  这阵子,对他们来说,哭也是难得的幸福。
  
  袁芳断断续续地给弟弟讲着这二十多年的遭遇。她的眼泪和鸣咽使她不能把遭遇诉完。
  
  “妈妈,不要说过去的事了,忘掉过去吧!”
  
  笑笑哽咽着说。她那消瘦的脸上强作出一丝笑容。
  
  袁芳顿住了,喘过一口气来,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笑笑一眼,又望着弟弟。
  
  “姐姐,听笑笑的!看我们俩,见面净是哭,高兴才是!”
  
  袁光抹了几把泪水,他宽慰了姐姐后,站起身来,往窗前走了几步,睁大眼睛向外望着。他的眼睛蕴含着深沉而忧郁的神色。
  
  袁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了,她恢复了原来的神态。
  
  “对了,弟弟,有家了吗?”
  
  袁芳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弟弟,她顺手给他整了整衣服,又给他理了理蓬乱的头发。
  
  她发现弟弟还在难过。
  
  她不想再问下去了。
  
  袁光的眼里闪动着同情、激动和蕴怒的泪珠。听了姐姐的问话,他勉强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当他发现自己两腮上躺着泪珠时,又难为情地紧忙把它们擦了,但刚擦完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笑笑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舅舅。
  
  他高高的个头,相当魁梧。鼻子稍扁,嘴挺大,给人以可亲感。那双聪慧、黑亮明澈的眼睛十分诱人。那眼神给人以坦诚、可爱的快感。人生的悲欢离合,一切都蕴藏在这双动人的眼睛里。一看就可以断定,他是个性格外向、思路敏捷的人。
  
  “头两天没我的节目,我的手风琴独奏安排在最后几场!”
  
  说完,袁光将外衣脱下来。他的情绪高兴起来了,他讲话时不紧不慢,眼睛炯炯有神,眼皮扑闪着,腮胡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你们来得太出乎我意料了!太好了!”
  
  说着,他又把手伸进口袋里一掏,
  
  “这不,接到你们的住址,我就忙着跟各方交涉,没想到会见个人都那么费事。刚办妥手续,我就赶紧来了!”
  
  “舅舅,你肯定没吃晚饭吧?”
  
  笑笑接过话来,问道。
  
  “哎哟,这下正说到我肚子里去了。好乖的笑笑,真有心眼。嘿,猛一看跟妈妈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你说对吧?姐姐?!”
  
  袁光端详着笑笑,又歪过头来问姐姐
  
  “去你的吧!姐姐的孩子不像妈像谁?”
  
  袁芳得意的拍了弟弟一下脑门,翻了他一个白眼说。
  
  食物早摆满了桌子,十分丰盛。
  
  什么熏牛肉、熏鱼呀,驴肉罐头呀,丽岛啤酒呀—,嘿,足够一屋子人饱餐的。另外,还有现成的酒杯和餐具呢。
  
  “嘿,家乡的酒饭真是别有风味!”
  
  袁光先是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还在冒着白沫的啤酒,随后边吃着菜边赞不绝口地说。
  
  “丽岛啤酒在美国是抢手货!临行前,乐团的好几位美国人还说,如果这趟中国之行能喝上‘丽岛啤酒’也不枉去一趟!”
  
  袁光高兴极了,他一口气喝完一杯,又自斟满一杯。看他那股子高兴劲,似乎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他忽然发现笑笑和姐姐像在欣赏一只饥不择食的动物那样,看着他吃。他赶紧直起腰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对了,姐姐!你们怎么会想到来京找我呢?”
  
  袁光掏出手绢来,边擦着手和嘴,边侧过身来问姐姐。
  
  笑笑站在一旁直盯着舅舅,在她眼里,这位美籍华人舅舅既神秘又可爱。
  
  “等会儿再跟你细说,你先吃饱喝足!”
  
  姐姐像哄孩子似的站在一边只管看着弟弟。她觉得看弟弟吃饭是一种享受。
  
  她说话的语气并不太硬,但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不一会儿,袁光吃完了,他向笑笑打了个收拾桌子的手势。
  
  “对了,我顺便捎来了几张票!”
  
  袁光站起来,顺手从裤兜里摸出几张来,
  
  “你们来京也好,这次咱们可以在北京好好玩玩!”
  
  他兴致勃勃地打了个饱嗝,顺手把椅子往后一拖,伸了下懒腰。
  
  笑笑忽然发现舅舅那好奇而带着疑问的眼睛紧盯着床上的小提琴。
  
  “咦—,谁拉小提琴?”
  
  他面露喜色地问。没等大家开口,他又指着笑笑说,
  
  “一定是你吧,笑笑?”
  
  “对,舅舅,这是我带来的琴。我今天练了一整天,专门等你来给指导指导的!”
  
  笑笑顺手拾起躺在床上的琴弓,笑盈盈地说。
  
  “来一段,笑笑,给舅舅听听!”
  
  袁芳朝女儿努了努嘴。她脸上的神情是忧郁而担心的。
  
  “拉吧,笑笑,别紧张!先奏一下音阶练习给我听听!”
  
  袁光饶有兴志地走到笑笑的谱架旁。他顺手摸出一根香烟,点着抽了起来。
  
  笑笑认真摆好了姿势,准确清晰地拉奏了一遍。
  
  “很好!再拉一下“三度”、“五度”音阶练习!”
  
  舅舅忽地转过身来,认真地盯着笑笑的手法和指法。
  
  不一会儿,笑笑又熟练自如地演练完最后一弓。
  
  “行,笑笑!基本功很扎实!音色饱满,弓底圆厚!拉多长时间了?”
  
  袁光让笑笑放下琴坐下认真询问起来。
  
  笑笑微微一笑,没有马上回答。
  
  她看了妈妈一眼,妈妈很高兴的样子。她又抬眼看了舅舅一眼,当遇到舅舅那亲切的目光,特别是他脸上的愉快表情时,使她倍感振奋。
  
  “舅舅的表情里蕴含着多么深邃的关切呀!”
  
  她这样想。她刚想回答舅舅的问语。
  
  “快十年了,只是近几年才知道用功!”
  
  妈妈已替女儿抢先回答了。
  
  “那笑笑现在工作干什么?”
  
  袁光顺便问道。
  
  “工作—?上哪找工作去!修理地球呗!我现在的户口还在乡下呢!”
  
  一句话,仿佛触动了笑笑的悲伤事。她没好气地说完,不由默默地低下了头。
  
  “不说这些,笑笑!咱们不是说好要让舅舅高兴吗?来,给舅舅奏几支好曲子听吧!”
  
  妈妈避开女儿的视线,眼睛里包了一汪忧愁说。
  
  “对,笑笑!给舅舅演奏一些曲子听听吧!我还没看看你的真本事呢!”
  
  袁光强作笑颜,他一把把笑笑从床上拉起,迎合着姐姐说。
  
  说完,他叹了口粗气,涨红了脸,无可奈何地朝姐姐摇了摇头。
  
  优美而动听的琴声从笑笑那娇美的弓指下倾泻出来、飘旋开来了。
  
  一瞬间,整个旅馆充满了盎然春意。许多夜归的旅客都被这悦耳爽心的音乐所打动,有些人聚在过道里入迷地听着。
  
  琴声顺着窗口飘往夜空,行人们情不自禁地止步叹兴;多美啊,大家真不敢相信,这奇妙的旋律竟出自那个映照在楼窗口的窈窕苗条的身影。
  
  “是位小女孩拉得!”
  
  好多人在马路上掂着脚尖张望着,交口称道。有些小伙子则按动自行车铃报以喝彩。
  
  “真没想到,笑笑有这么一手过硬的琴技!真没想到我们家也能出这么一块音乐人才!”
  
  袁光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他的两眼一刻都没离开笑笑那欢快抖动着的手指,两眼流着激动的泪珠,渐渐模糊了。他坚持不去伸手抹去,因为他怕这刹那间的动作,会妨碍他现在的视线。
  
  一支曲子奏完,窗外一片喝彩声。笑笑喘了口气。
  
  “休息休息吧!”
  
  袁光挪了挪脚步,说。他用满意的目光望了望笑笑,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姐姐。他掏出手帕来轻轻地给笑笑擦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他发现她的小提琴塞托里也汗水淋淋。
  
  妈妈已把凉好的一杯温水给女儿递上。
  
  “袁光,你看笑笑拉得怎样,能拿出门不?”
  
  袁芳说完,认真地看着弟弟的面目表情。
  
  “姐姐,我不是守着笑笑夸她,她的小提琴确实已练得相当不错了!我倒想问问你,你们怎么不让她去报考音乐学院深造一下呢?虽然我不那么精通小提琴,但可以看出、听出,笑笑的基本功很好,底子很扎实,音色准,节奏掌握得也丝丝入扣!”---------
  
  袁光把脸又转向笑笑,盯住她手里的琴,一字一句十分惋惜地说着。
  
  姐姐没有吱声,只顾坐着,眼睛笔直地望着前面,身子一动不动。
  
  “舅舅,我考过好几个地方,包括我哥哥也考过好多地方。都是因为咱们家一些复杂的海外关系等,我们几次都被录取后又被政审时刷下来了。别说上音乐学院那是白日做梦,就是考个乐团混碗饭吃也是痴心妄想!”
  
  笑笑说着伤心的泪又流了下来。她两眼无神地盯着窗外,两道热泪在尽情地流淌。手里的小提琴也被弄湿了,它仿佛也在悲泣。
  
  夜已深沉,渐渐起了凉风。
  
  窗外暗蓝色的天空上,云朵慢悠悠地又集中又散去,月亮像盏明灯高高的悬吊着。清澈如水的月光透过窗子悄悄地吻着那白色的窗帘。
  
  街上的行人渐渐稀落起来。
  
  “原来这样!唉—!”
  
  袁光痛苦难解地皱着眉头说。他面带愁容,久久不言声了。
  
  袁芳挣脱出自己、并打断大家的痛苦沉思,
  
  “笑笑,别跟舅舅多说了!有话咱们回家再谈!时间也不早了,舅舅也该回去休息了。咱们还是谈谈正经事吧!”
  
  她一边说,一边想微笑,可是笑不出来。
  
  袁芳认真地将她们这次来京的意图和安排讲给弟弟听了。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很好,完全有必要!我一定办得到!对,走一步算一步,我赞成姐夫的意见。我一定尽最大努力!这事不难办!就这样,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具体时间我会安排好的!”
  
  袁光说完,站了起来,默默地踱了一会儿。他虽然自己也感到笑笑即便得到名师指导也不会对今后的命运发生多大的转折,说不定还会更加伤心绝望,但他仍旧振作起来宽慰着姐姐和笑笑。
  
  “怎么样—?笑笑!头一遭与‘大鼻子’打交道可别心跳手麻呀,哈哈—!演奏时不要顾忌周围有多少人,只要做到精力集中、目中无人,一切都好办!”
  
  袁光愉快地笑起来,尽管笑得有些勉强。
  
  笑笑点点头,微微一笑。
  
  不知怎么着,她觉得舅舅的笑里带着宽容的意味,简直像是可怜她和妈妈的一种苦笑。
  
  “就这样吧,我走了,一切放心,一切按咱们商定好的进行!”
  
  袁光一看表,十点多快十一点了。他匆匆整理了一下装束,走到楼梯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千万别忘了明天晚上的票!记住,我在前厅等你们!”
  
  “等一下,快,笑笑,把桌上那几瓶啤酒拿来,让舅舅带给同事们喝!”
  
  袁芳忽然拉住弟弟,回头命令笑笑说。
  
  “不用了,还是少找些麻烦好!”
  
  袁光挣脱开姐姐,拉住笑笑说。
  
  说完,他咧着嘴笑了笑,眼睛询问似地望着姐姐。那意思好像在反问她“何必再给自己制造些让人抓住把柄的麻烦事呢?!”
  
  袁光转身往下走去,到旅馆大门口时他又犹豫了瞬间,回头望了一眼,随即出去了。
  
  她们一直目送着他的身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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