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太白屡昼现
第三回 太白屡昼现 (第1/2页)贞观二十二年，太白星屡昼现，这种天象是不祥之兆，所以很快传遍了长安城。李世民听说后，马上命司天台监的太史据此占卜，太史得出一个“帝传三世，武代李兴”女主昌的卜象。李世民大怒，欲斩太史，谁知怒火攻心，吐血而昏，七日不能上朝。
长安城民间早就流传一种《秘记》,说道：“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李世民遂深夜召见李淳风，加以垂询：“《秘记》所云，信有乎？”李淳风答道“臣仰稽天象，俯察历数，其人已在陛下宫中，为亲属，自今不过三十年，当王天下，杀尽唐子孙殆尽，其兆既成矣。”李世民又问：“疑似者尽杀之，何如？”李淳风答道：“天之所命，人不能违也。王者不死，徒多杀无辜。且自今以往三十年，其人已老，庶几颇有慈心，为祸或浅。今借使得而杀之，天或生壮者肆其怨毒，恐陛下子孙，无遗类矣。”这次密谈后，李世民虽不敢“疑似者尽杀之”，但对传言和天象有增无已，对武氏女王将取代唐朝天下这件事特别留意，以致成了他的一大心病，身体每况愈下。
李世民病愈后，在宫内大摆筵席，设宴招待众武官，欲以武曲星之名大安天下，以避太白星乱。
当时李君羡为左武卫将军，在玄武门。他的小名叫“五娘子”，自小武艺超群，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又得两大亲侍忠心辅佐，治军严明，日夜操行，所辖兵将勇猛无敌。在贞观初年，突厥攻至距长安仅40里的泾阳，京师震动，他奉命与尉迟敬德共同迎敌，大败突厥军队，生擒阿史那，救出了被突厥军队围困的李世民，解除了长安之危。李世民赞叹道：“君羡如此勇猛，强虏何足忧虑。”
所以，宴初，李世民特意请了李君羡陪其左，尉迟敬德陪其右。宴中，李世民与众武官做酒令，各言小名，君羡自称小名“五娘子”，李世民愕然。大笑曰：“何物女子，如此勇猛！！”又以君羡封邑及属县皆有“武”字，深恶之。
半月后，李世民以渎职罪革掉李君羡的禁军职位，将他外贬为华州刺史，而侍卫任雅相因举报有功，接管玄武门宿卫，任职监门右卫将军。李君羡因被外贬心灰意冷，终日不理政事，大小事务皆交由亲信，自己则沉迷修炼辟谷术。他经常拜访布衣员道信，一边修炼辟谷术，一边学习佛法。不料，任雅相用重金收买御史，弹劾李君羡与妖人勾结，图谋不轨。李世民因为“五娘子”之事，对李君羡甚为疑忌，听信谗言，以“欺君压民”的罪名，将李君羡株连九族。
太阳辣辣的，洒遍了午后的村落。邱罗指着太阳，大声叫道：“黑蛋儿，黑蛋儿，快看，快看！”
戚常真不耐烦地骂道：“死球，叫我戚常真，戚常真！”只见黑蛋儿缓缓放下手中的手札，横眉冷对。
“不跟你闹，黑蛋儿，你快看那太阳，金星凌日。手札上写过，日如华盖，有暗如黑痣，实为金星凌日之象。金主杀伐，凌日则天下大乱，易主，以上弦为凶。”说罢，邱罗抢过戚常真手中的手札，细细地翻看了起来。
微风袭来，吹动了戚常真的鬓发，他也挽了髻，而且是刚刚办过成人礼，那古铜色的脸颊多了些刚毅，映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邱罗白皙而清秀的面容相比，多了些男子汉的味道。他抬起头，盯着太阳，看见一个很大的黑点嵌在华盖上弦，如鹰啄蛋。邱罗翻到一页，小声地念了起来，与刚才说的凌日之象一模一样，于是，他把手札递给戚常真，背手，仰头观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自从习练五华经，邱罗的书生气尽消，举手，投足，如珠玉滚动，上善若水，虚怀若谷。
“真的是金星凌日！哥，我们以前怎么就没见过？”戚常真窜到邱罗旁边，拉着邱罗的衣角问。
邱罗仰着头，久久不语。
阵阵菊香踩着影子，片片枯叶踩着影子，飞过邱罗的衣衫，和戚常真的鬓角，华盖上的黑点没了，风却大了。杨树越舞越放肆，好像一颗久被压抑的心拼命挣脱锁链，这又是个秋天。墙角还是那零星的几攒菊，墙后面的柴房里却堆满了柴什，三年了，那道士离开三年了！他死了多久，死了有没有树枝遮盖？是在野狗的肚子里，还是在老鹰的腹中！
黄河边的风是干的，没有水的味道。
蓝蓝的天空中，一只孝鸟在奋力振翅，风无情地吹，它拼命地叫，大概是看见了黄河的水了吧，挣扎着也要去。
三年，岁月褪尽芳华，记忆却越来越清晰。想起血衣中铁一般的眼睛，想起柴房中他似狼一样暗舔伤口，想起墙角翘首的菊花，邱罗的眼睛湿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那道士已经深深刻在了邱罗的心里，指引着邱罗。三年，邱罗刚进入星辰的世界里，刚知道有金星凌日这一天象，如果没有《推背》，如果没有《五华经》，那么邱罗就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所以，在邱罗内心深处，他很敬重那位连名字都不肯讲出来的道士。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邱罗和戚常真面面相觑。戚常真的父母去赶庙会，不会这么快回来，那么来人又是谁呢？打开门，邱罗眯着眼睛打量起来，门外站着一个八尺高个，上下绫罗，左右绸缎，满身珠玉，贵气凌人，一顶羊毡小帽飞在眉间。手执青剑，羊毡小帽走进来伸头乱瞟，邱罗正要上前阻拦这无礼举动，羊毡小帽转身走出门外。只见羊毡小帽手一挥，从远处行来两辆马车，香雕玉辔，金蹄银鞍，貂皮裹木，沉楠相轮。
“你是真儿？”说罢，羊毡小帽盯着邱罗仔细打量起来。
“我叫邱罗。”邱罗客气地答道。
“三叔么？”戚常真惊讶的叫起来，原来他一直站在后边盯着羊毡小帽，见来羊毡小帽那么富贵，竟不敢相认，直到羊毡小帽喊“真儿
”。
“真儿？”那羊毡小帽几步走过来，摸着戚常真的脸，激动起来。
“三叔！”戚常真抱着羊毡小帽哭了起来，
门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马车里跳下来，看到这一幕，禁不住感动不已。邱罗转过头，正好对上那少年的目光，那少年素簪绾发，飘然若流苏，鼻腻鹅脂，肌肤似冰雪，一双丹凤眼满含春水，犹如醉人的桃花，沉鱼落雁，风带起衣带翩跹，露出白玉般的双手，绰约如处子，清丽不可方物，只见他朱唇微启，蹙眉轻扬，邱罗这一看竟看得痴了，回过神来，邱罗不好意思的向那少年做了个辑礼，那少年顿时脸红了。这时，从另一辆车上也跳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衣束身，英气逼人，瞪着邱罗“哼”了一声，径直走进院子，打量着这破旧的院落，皱起了眉头，转身就要往外走，那羊毡小帽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公子，来，这是俺的侄子戚常真，你俩认识认识。呵呵。
”戚常真挠了挠头，笑着说：“叫俺真哥就行！”那公子顿时脸色黑了起来，“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羊毡小帽赶紧追了出去。
“长安李倩怡，幸会，幸会。”说罢，那个美丽的少年优雅地做了个辑礼。
戚常真正要回辑礼，抬头看见一双妙目正盯着自己，顿时涨红了脸，仔细看了那精致的秀容，连脖子根也红了起来。邱罗强忍笑意，向李倩怡辑礼道：“洛阳邱罗，里边请。”说罢，一边拉着戚常真，一边引着李倩怡走进堂屋。看着破旧的家具，李倩怡不知从何落座，红着脸站在那儿。见状，邱罗赶忙拿来一块白抹布把椅子擦了擦，示意李倩怡可以坐了，李倩怡这才小心翼翼地挨着边坐下。这时，三叔也拉着另一个公子走进了堂屋，可是那公子却怎么都不愿坐着，撇着嘴站在李倩怡旁边。邱罗见气氛尴尬，央着戚常真照顾客人，自己去后面烧水。
不一会儿，戚老大和水儿回来了，看到许多邻居围在门口，以为出了啥事，火急火燎地冲进屋。戚老大“啊”了一声，涕泪满面，水儿的眼睛也红红的，三叔”噌“地站起来，跑过来拉着戚老大，哭喊道：“大哥！”戚老大伸出颤抖的双手，捧着三叔的脸，哽咽道：“三儿！你出息了？！这多少年都木回过家了！”三叔抱着戚老大的双手，低下身子，哭喊道：“大哥！”水儿抹了抹眼睛，拉着三叔，说：“三儿，回来就好，平安就好，戚老大，赶快让三儿坐着啊！“戚老大使劲儿攥着三叔的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邱罗和戚常真搀着戚老大和三叔挨着坐下。
邱罗拿出几只洗干净的茶碗，加了点普通的茶叶，给每人都倒了一碗水放在桌前。
许久，水儿打破了沉默，说：“俺去给你们弄俩小菜，你们边喝酒边聊。”说罢，她去了后面。
戚老大拉着三叔的手，问道：“这两位是？”
三叔看了看李倩怡两人，面色悲伤，叹道：“一言难尽啊！”
“来，公子，小姐，来，见过戚大伯。”说罢，三叔拉着两人给戚老大跪了下来。
戚老大“嗖”地一声站起来，就要拉三叔和他俩起来，却怎么也拉不起来，急道：“三儿！你这是要干嘛？”
“大哥，救救这俩孩子吧，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三叔倔强得跪着不起来。
“我要是能救，我肯定救，别说你还是我亲弟弟了，就是个陌生人，你哥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呀！”说罢，戚老大把三叔硬拽了起来，然后又去拉那俩人。
水儿拿来庙会上买的熟猪肉，又炸了些落花生，不一会儿就做了四五个小菜，端了上来。戚老大把小菜摆上桌子，又让戚常真把地窖里的兩坛老酒抱了上来，给大家都倒上了酒，李倩怡的兄长咽了口唾沫，这才挨着三叔坐了下来，邱罗赶紧给他递了双筷子。戚老大吆喝着邱罗挨着自己坐下，邱罗又拉着戚常真坐下来，这一下全都落了座。三叔叫着“嫂嫂”，非要水儿也坐下，水儿推脱不下，只得挨着戚老大也坐了下来。
戚老大和三叔挨个互相介绍了一番，大家才知道，原来李倩怡是个女子，怪不得生得那样俊俏，而那叫公子的是李倩怡同父异母的兄长，名叫李进。三叔对戚老大说：“既然大哥愿意帮三弟的大忙，三弟感激涕零，先干为敬!”戚老大也赶忙乐呵呵回敬一碗酒。
“大哥，我想让公子和小姐在您这躲一阵子，我今晚就得离开，等外面风平浪静，三弟再来接他俩。”说罢，三叔从怀里掏出一大包纹银，塞给戚老大。
“三儿，这人就搁大哥这住下了，这银子嘛，大哥不能收，你放心，大哥一定不会亏待这俩孩子的。”戚老大把银子又塞回给三叔。
三叔一把又把银子按在戚老大怀里，说道：“大哥，你听我说，公子和小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望嫂嫂添些新被褥，多买些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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