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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梅

一剪梅 (第2/2页)

她一身白衣如雪,而她皮肤的颜色,恰似衣服的洁白。丽人。
  
  尘埃,你是否也不忍心停留在她的身上呢?天丛云惊奇地发觉,原来她很像家中名画的仙子。
  
  他的母亲很美,可是他开心乐意地寻找到一个可以与他母亲媲美的女子。
  
  于是他决定留下来,因为这双眼睛。也因为这个传说中的仙子。
  
  “你不后悔留下来?”她问。
  
  “我不后悔。”他说的是实话,能够天天看到这双美丽的眼睛,还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呢?他痴了。
  
  是雨,一滴一滴地从屋檐上欢快地滑落。
  
  天丛云伸出右手食指,接住了一滴雨珠。它清澈透明,仿佛世上再没有比它纯洁的事物了。就象那个女人。
  
  他把右手食指放到自己的舌头边,小心地品尝雨水的滋味。
  
  他发觉,雨水不但是清醇的,而且是甜美的。他头一次知道,原来雨水的味道,竟然是如此吸引人。
  
  或者是因为天丛云的心醉了?为谁而醉?他也头一次知道,原来在他的生命中,竟然可以发现美好。
  
  天丛云突然发现一件事,她在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可是她在微笑。
  
  他再次发现,原来又哭有笑的女人是最动人的。
  
  周围的空气很清新。因为大海环绕。
  
  天丛云突然希望一辈子停留在这一瞬间。可能他已经疲倦。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天丛云也突然觉得这里不会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一个人住吗?”他终于肯用温和的语调与她对话。
  
  他很快发觉自己问得很多余,也很愚蠢。
  
  她还来不及回答,一个人已经踩着门外散落的花瓣健步走了进来。是一个老人。
  
  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年男人。他的双目透露着不可侵犯的霸气,还有他直直的脊梁,无不在宣告他至高的威严。而他脸上不可磨灭的皱纹,似乎在告诉别人他那艰难却辉煌的过去。
  
  天丛云大吃一惊。如果这个人的头发是乌黑的,如果这个人没有那坚不可摧的皱纹,如果这个人再年轻一些......天丛云一定会叫他:“臭老头。”
  
  “臭老头”是天丛云对天丛君的称呼。
  
  这个老年男人,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耳朵......几乎与天丛君长得一模一样。
  
  天丛云同时看到几十年以后的自己。
  
  她垂下了美丽的头颅,恭敬而崇拜地叫了声:“爷爷。”
  
  老人冷冷地睥睨着天丛云,以一种长辈教训小孩子的口吻说道:“你终于来了。”
  
  天丛云更加疑惑。他,一个受了伤的浪子,她,一个来历不明的绝代佳人,他,一个神秘却严厉的相貌酷似天丛云父亲的老人。加在一起......天丛云得不出任何结论。只增加了一切一切的谜团。天丛云蓦地发觉自己还没有回答老人。一个晚辈,漠视长辈的问话是不礼貌的。
  
  显然天丛云并不是一个没有教养的骄傲年轻人。他是武林中公认最完美的男人。于是他决定回答。
  
  “我并不想来。”奇怪的回答,连天丛云自己都想笑。
  
  “你丢尽了我们天丛家族的荣耀和面子。”带着浓重鼻音的嗓子,同样是教训的口吻。
  
  天丛云很惊奇。“我们天丛家族”?
  
  老人望着疑惑的他笑了,很温暖的笑,包含着无限的疼爱,就象长辈笑对淘气的小孩。
  
  天丛云感觉到老人与他有莫大的联系。
  
  老人很快给了他更大的惊喜,他说了一句令天丛云更加惊奇的话。
  
  “我是你的祖父。有些事,我是应该给你建议的。你还年轻,所以我还必须给你在某些问题上做主。”
  
  天丛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不可理喻。
  
  一个自称是自己祖父的老人,一个称呼老人为“爷爷”的女人。那他?
  
  老人也看出了天丛云的困惑。
  
  “你可能不相信。”
  
  “我的确不相信。”
  
  “但我有办法令你相信。”
  
  天丛云真想看看老人有什么资格成为自己的祖父。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老人的腰际,悬着一把剑。
  
  天丛云心跳加速。
  
  那是天丛家族的剑。剑鞘上有天丛家族特有的印记。而武林中,没有见过天丛家族印记的人恐怕也寥寥无几。
  
  老人的剑鞘上雕刻着一朵娇嫩欲滴的牡丹。
  
  牡丹是花中之王,神圣不可侵犯,也正如天丛家族的地位。
  
  天丛云还暂时没有听说哪个人有这样的胆量,佩着镶嵌有牡丹印记的剑,满街飞奔。
  
  可是天丛云是个多疑且谨慎的人,他相信事情总会有个例外。
  
  这个世界欺世盗名的人实在太多。他还不相信老人。
  
  但老人真的很快令他相信。
  
  老人手起,拔剑。
  
  天外流星划过。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八千里路云和月。
  
  天丛云发觉老人的剑,比自己的剑要快。
  
  光出现,剑已不见。
  
  剑已在剑鞘。
  
  不需要第二剑,因为天丛云已相信。
  
  老人回手抚胸,叹道:“我说过,我会令你相信的。”
  
  天丛云跪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
  
  天丛云已经习惯了与他们的生活,很舒服,很平淡。平淡是一种幸福。
  
  老人,和女人,都很善良。至少比外面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要真挚很多。
  
  老人每天种地,女人每天绣花。
  
  做着一个普通家庭每天应该要做的事情,自给自足,安稳地过一辈子。
  
  天丛云不愿意成为一个闲人。所以他有时也会帮助老人种地。
  
  他又再发现,其实种地,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下贱,辛苦,无为,相反,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伟大,很崇高。
  
  种地比杀人要开心得多。
  
  其实,创造,总比毁灭好的。
  
  有一天,种地的时候,老人对天丛云说:“总有一天,你会接过我手上的锄头的。”
  
  不是接过手上的剑。
  
  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出奇的温和。
  
  天丛云发觉老人的眼睛正望着屋内绣花的女人,仿佛在告诉自己什么。
  
  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么和屋内绣花的女人一起,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自己奢望过的生活。
  
  可惜天丛云永远不是一个普通人。
  
  只因为他叫天丛云。
  
  他恐怕永远也找不到那种朴实无华的感觉了。
  
  天丛云有时也会呆呆地望着女人绣花,略带深情的眼神。
  
  女人并不害羞。她只是默默干着自己的本分。
  
  有时他们会交谈。
  
  天丛云终于知道,女人的名字叫出云。一个平凡的名字。
  
  不平凡的外表。
  
  就如“天丛云”一样,平凡的名字,不平凡的人。
  
  天丛云也终于知道,出云并不是老人的孙女。她叫他“爷爷”,纯粹是因为出云是老人在某年某月某日在一条不知名的道路上发现的遗弃的婴儿。十八年前的事了。天丛云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不是。
  
  天丛云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欣赏出云绣花的样子。
  
  那专注的眼神,微颦的秀眉,令他的视线很难转移。
  
  出云有时也会偷望天丛云,她还以为天丛云没有发觉。好笑的女人。
  
  又有一天,出云突然很认真地问天丛云。
  
  “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缘分?”她真的很认真。
  
  “不相信。”天丛云斩钉截铁,他也很认真。
  
  出云失望地走了。伴随在她身影后的,是一串串的珍珠,不是,是眼泪。
  
  天丛云的心隐隐作痛。
  
  他知道,他已拒绝了她。
  
  他不得不拒绝。他逃不脱那该死的宿命。他与她已无可能。
  
  天丛云根本从未想到出云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一个平凡人与一个不平凡的人结合,结局往往是不幸的。
  
  从没有例外。
  
  所以他不想连累出云。就因为这该死的宿命。他不能埋怨。
  
  上天没有考虑给他第二条路。
  
  第二天。
  
  老人来找天丛云。他很严肃。
  
  “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孩子,女人的眼泪,比黄金还要珍贵。它意味一生的承诺,它意味着女人的寄托,男人的责任。既然她已爱上了你,你也爱上了她,你还犹豫什么呢?”
  
  “那该死的宿命。”
  
  “那可不象平时的天丛云了,你居然这么畏畏缩缩。”
  
  他被激怒了,但同时他也明白了。
  
  平淡的日子,的确使他的锐气褪淡不少。以前的天丛云,不是喜欢挑战一切的吗?他不相信命!
  
  “孩子,你们在人海茫茫中相遇,这就是缘分。同时,也是命!”
  
  不是宿命迫使他们分开,而是宿命要求他们结合,天丛云释然了。
  
  “我会求她嫁给我。”天丛云一改玩世不恭的态度,他知道,婚姻,是圣洁的。
  
  “我答应。”她一如既往地羞涩。
  
  婚姻,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灼之言。只有两颗真诚的心,还有一颗苍老但成熟的心。
  
  没有盛大的烟火,也没有丰盛的筵席,只有简单的仪式,和三个人平常的饭菜。
  
  尽管与天丛云平时的好大喜功不符。
  
  但有老人见证,就足够了。
  
  “我这老不死真幸运。还能看见孙媳妇的摸样。”老人乐呵呵地说。
  
  出云的头垂得更低了。
  
  出云已是天丛云的妻子。但他们生活照旧,和从前一样。
  
  男的种地,女的绣花。
  
  只是种地的人变成了天丛云。老人说得不错。
  
  收割粮食,再吃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感觉比任何山珍海味更要滋味。
  
  “希望明年的收成更好。”天丛云对出云说。
  
  明年?还有明年?天丛云真的希望还有明年。
  
  这样平淡的日子,天丛云真的希望能够一世拥有,一世珍藏。
  
  每天早上汗流如注,每天黄昏笑看夕阳,每天晚上坐拥明月,很悠闲,身边还有出云。
  
  现在他才真正懂得抱着王侯将相的想法的人是多么的愚蠢。
  
  他现在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只可惜,宿命,终究是逃不脱的。
  
  只要你叫天丛云,你就注定没有这种福分享受平凡的生活。命。
  
  有一天,天丛云一如既往地种地。
  
  他很认真,仿佛那些蔬菜就是他的儿女,他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它们。
  
  正午的阳光很毒辣,但他的心正唱着欢快的歌儿。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人,一张熟悉无比,英俊无比的脸孔。
  
  长在那张俊脸的那双眼睛,分明透露着惊讶。
  
  天丛云在种地?
  
  同时也透露着嘲笑。
  
  八尺琼很快离去。
  
  他的来,与去,都是那么的难以琢磨。
  
  天丛云的心凉透了。他有一种不那么好的预感。
  
  很热。
  
  暴风雨的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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