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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春起早慢

惜花春起早慢 (第1/2页)

天丛云跪倒在地上,恳求老人参透。
  
  老人淡淡地说道:“他的名字叫秦汉唐。”好不平凡的名字。
  
  天丛云说:“教我可以杀他的剑法。”
  
  “何苦?你现在已经很快乐了。何苦要回到那倾扎的现实?”
  
  “这段日子以来,我明白了很多。的确,我现在真的很快乐。”
  
  “平凡是福。”老人一再告诫。
  
  “但是,至人无梦。”
  
  一个聪明的人,其实是不应该沉浸在理想世界的梦境之中的。梦有三害。
  
  空虚人,占据人,消磨人。
  
  “可是你要明白,强行去分清真实与梦境是毫无意义的,到头来,你会发现,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材。”老人带着嘲笑的口吻。“最重要的是,把握现在,把自己活好。”
  
  “我现在只是假活,以为自己活着。”天丛云顾镜自怜。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年轻的时候以为自己是潇洒地活着,后来人到中年,蓦地发现自己不过痛苦地迷失在梦境中已经几十年,就这样沉沦到老年,却麻木了。肯承认这是个梦。直到,身死,形灭,化为草木。
  
  天丛云一向是很警戒这一点的。
  
  所以他一直保持着一种平衡,梦与实的平衡。他要自己做主,不能让梦反客为主。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当天丛云阐述完自己的观点以后,他发现老人睡着了。
  
  他没有动怒,他只有理解。一个老年人,贪睡,是很正常的。
  
  老人身在梦中。老人逃避。其实几十年来,他一直在逃避,逃避很多人。只要是逃避秦汉唐。
  
  天丛云痛恨逃避,他痛恨像老人,或者是所有人一样沉醉在梦中。
  
  “天下存乎我心,我心即天下,岂可舍弃天下?”
  
  老人惊醒了,因为这句话。
  
  “好。”老人答应了。
  
  “多谢。”天丛云喜形于色。
  
  “其实你早就明白,杀人,最紧要处在于心。”
  
  心静,心纯,心无垢,自然达到无心无我的境界,这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怎样才能升华自己的心?”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天尤。”
  
  重视你的敌人,使自己处与卑下的境地。
  
  深邃空灵自己的心,使它如圆月一样明亮。
  
  爱你的对手,以仁制胜。
  
  重视自己的承诺,拒绝夸夸其谈。
  
  放飞自己的剑,不要让条条规规捆绑自己。
  
  在腥风血雨中来去自如,能屈能伸。
  
  伺机而动,不轻易让取胜的瞬间流失。
  
  老人看到天丛云无比自信的清澈的眼睛。他眼睛中包藏着无限同情。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胜而不美,谨记。”
  
  其实天丛云何尝不晓得这一道理?暴力,只可以暂时解决问题,却不能从根本上消除怨恨。但是他又能控制自己的命吗?他也很害怕被武力反噬的一天。
  
  “世人皆懂得趋吉避凶,惟独你,孩子,却要强迫自己一而再地沉沦苦海中,你的命不如我啊。”
  
  “我会懂得的。”典型的天丛云口吻,目空一切。
  
  “现在你最好想一想怎样向她解释。”
  
  天丛云长抒了一口气。
  
  八月十五,子时,大凶。
  
  不宜嫁娶,远行。
  
  天丛君也长抒了一口气。又是圆月。
  
  他记得他上一次杀人的时候,月亮是圆圆的,而且颜色是血红的。
  
  今晚,好美的月光。而且天丛山庄头上的月亮,似乎特别圆,特别好看。
  
  天丛君当然希望以后每年,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欣赏圆月。
  
  八尺琼倒在天丛山庄的牌匾下。
  
  他没有忘记问候一下“天丛山庄”这四个字,冷笑。
  
  八尺琼不是被打倒的,而是累倒的。
  
  今天他日行八百里,快马加鞭,终于来到。
  
  他一见到这块牌匾就倒下了。
  
  天丛山庄的月亮还是那样不知羞耻,和十年前一样,在这里抛头露面。
  
  那些花儿,那些枫林,那些人也一样,耀武扬威,招摇过市。
  
  八尺琼眼中的和天丛君眼中的东西,不大一样。
  
  天丛君一杯美酒下肚,呆呆望着天外的繁星,喃喃说道:“十年前的今天,是我生平最后一次杀人......”
  
  悠闲地躺在地上的八尺琼不忘问一句:“杀谁?”
  
  “杀你的父亲!”天丛君望着八尺琼,嘴角露出无比竦人的笑意。
  
  看起来很轻松的八尺琼突然号啕大哭,哭得就象他的父亲昨天才离开人世。
  
  天丛君皱眉道:“哦?江湖上出了名无情的浪子杀手,居然也会哭?是悲哀你的死去的父亲吗?”
  
  八尺琼眼泪横流,呜咽着说:“不,我不是为哭而哭,我是太高兴了,高兴到我想哭!”
  
  天丛君不屑道:“你果然是个怪人!”
  
  八尺琼突然狂笑,笑到他自己也觉得无聊。大哭之后大笑,他似乎是个疯子。
  
  如果你觉得他是疯子,可能你会为之付出无比沉重的代价。
  
  “你为何而哭,为何而笑?”
  
  “为那个死去的臭老头而哭,为那个死去的臭老头而笑!”
  
  “笑?”
  
  “我得感谢你,帮我杀了那个讨厌的父亲!”八尺琼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沧桑和悲哀。
  
  “看来江湖上的传闻都是真的。”
  
  “我倒想听听那帮废物是怎么评价我的。”八尺琼冷笑。
  
  “他们说你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没有人性的魔鬼!”天丛君说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八尺琼的冷笑转换成恭敬谦虚的微笑,带点嘲弄。
  
  “别这样,伯父。说起来,你还真的是我伯父哩!这样大动无名火,有失你平日的雍容威仪哩!”
  
  “我记忆中还不曾有过你这么以为没有出息的侄子。天丛山庄不欢迎你。”
  
  八尺琼很无奈。“怎么十年前的对白和十年后的对白还是一模一样,老土,毫无创意!我的伯父,你难道不能改一改台词的吗?人会进步的!”
  
  天丛君不怒反笑。“好。那你说一说。今天你大驾光临,有何贵事?”
  
  刚才还是灿烂夺目的月亮,竟然不知不觉地被众志成城的乌云遮蔽了。
  
  八尺琼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我是要来和伯父你叙叙旧的。”
  
  “我喜欢开门见山的人。”
  
  “并且,我是要来看看十年来,天丛山庄有什么变迁,顺便,来拿回我的一些东西。”
  
  “天丛山庄居然会有属于你的东西?”
  
  “有......”
  
  “告诉我,是什么?”
  
  “是尊严,我八尺琼的尊严。”
  
  “不是吧,八尺琼,你现在不是很风光的吗?你现在大模大样地行走在江湖,哪个不敬你三分?你居然还嫌没有尊严?”
  
  “自从十年前你杀死我的父亲的那一刻,直到现在,我都感觉不到尊严的存在。”
  
  “你父亲该死。”
  
  “不错。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更该死!”
  
  天丛君握紧了剑柄。一滴汗,悄悄地从他额头上滚落下来。
  
  雾渐浓。月色优游在雾中,显得诡异,凄凉。又是令人心碎的夜晚。
  
  冥冥灭灭。
  
  八尺琼大口吞食新鲜的空气,显得很陶醉。“今天,是个好日子。”
  
  海边小屋。
  
  天丛云在种地,出云在绣花。
  
  八尺琼突然闯了进来。他狞笑着,眼角向出云所在这一方向藐了一下。
  
  天丛云无奈地说:“要来的,始终要来。”
  
  八尺琼掏出一把剑,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天丛云霍地站起。眼睛欲喷出火焰。
  
  天丛君的剑。
  
  “拔剑。”八尺琼面无表情。
  
  天丛云拔剑。
  
  出云焦急的眼神。
  
  漫天剑影,狂风落叶,重重剑影,千变万化,好快的剑。
  
  可是天丛云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杀人的剑,是不需要这么花巧的。他恰恰忘了这一点。
  
  他也忘记了,一个剑客挥舞剑的时候,必须心如止水的。
  
  可惜他心乱如麻。
  
  八尺琼的眼中出现了无数破绽。
  
  刀光起。
  
  剑光不见。
  
  天丛云楞在那里。他的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像天丛君的剑一样。
  
  鲜血,从他的手上缓缓淌下。
  
  出云“呀”的一声惊呼。
  
  胜败已分。
  
  是急噪,愤怒打败了天丛云。
  
  “你比上一次,窝囊了很多。”八尺琼打了个呵欠。
  
  “你好卑鄙。”天丛云无限坚决的声音。
  
  “杀人,本来就要不择手段的,你说是不是?更何况是杀你。”
  
  胜者为王。
  
  “现在,是割下你英俊的头颅的时候了。”八尺琼浓烈的杀气。他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对别人说的。
  
  他举起了弯刀。
  
  可是他的刀挥不下去。
  
  因为他发觉有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挡在天丛云的身前,出云。恳求的眼神。
  
  “天丛云,你居然沦落到靠女人来保护?”八尺琼仰天长笑。
  
  他接着说。“你这个废物,还不配被我杀死。”
  
  天丛云面如死灰。
  
  八尺琼的身影消失在晚霞中。萧瑟的海风。
  
  夕阳无限好。
  
  八尺琼也心乱如麻。
  
  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敲响了他心扉的一扇门。
  
  他并不是不想杀天丛云,只是他下不了手。
  
  因为他杀死天丛云之前,势必要杀死那个女人。
  
  难道你不觉得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消失在世界上,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吗?
  
  八尺琼试图为自己没有杀天丛云找一个借口。
  
  我究竟怎么了?我打败了天丛云,却居然会被一个女人打败?
  
  八尺琼伫立江边。他望着水中的倒影。他无奈地笑了一笑。
  
  他连现在的自己都不大了解了。
  
  女人。
  
  ......
  
  又是枫树林。又是血红的诡异。
  
  夕阳洒在八尺琼的身上,衬托得他英俊无比,像上天下凡的神。可惜他是魔鬼
  
  。
  
  这个魔鬼在行走,踩着死去的疯叶,也踩着无数被他终结的生命,寻找另一个
  
  魔鬼。肃杀的气候。因为八尺琼身上挥发的杀气。
  
  天黑了。八尺琼死灰色的眼睛看不到任何生气。
  
  一个人象朽木般站在那里,仿佛天地初开,他就已经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到现在
  
  ,并且他要继续这样站下去。这个人的确很有耐性。
  
  有耐性的人往往是最后胜利的人。他看起来也不象是有感情的动物。他只为某
  
  些东西而生。例如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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