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零点看书 > 负尽狂名十五年 > 一剪梅

一剪梅

一剪梅 (第1/2页)

有些人,很喜欢笑。例如秦汉唐。
  
  笑,会令你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秦汉唐或许就是这么一种人。所以人们对他印象不错。
  
  他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笑,笑得不觉得累。
  
  不笑,你会很冷酷。
  
  偶尔笑,你很正常。
  
  常常笑,你很乐观。
  
  整天笑,你就有点不正常了。
  
  秦汉唐的确不是一个正常人,尽管他谈吐非凡。他也很聪明。
  
  因为他懂得,笑,其实是一样致命的武器。
  
  面对笑,人们通常会失去戒心。
  
  失去戒心的人,往往就是最容易对付的人。
  
  寂寥的大街终于出现打更人的身影。是时候打烊了。只是酒楼的小二不敢妄动而已。
  
  八尺琼与秦汉唐仍在把酒言欢。
  
  八尺琼的脸,看起来永远是那么孤傲,卓绝。仿佛天下间没有什么东西能令他注目。
  
  而在秦汉唐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倔强的孩子而已。
  
  八尺琼的眼睛,透露着冷漠,不可接近,还有,忧郁,包含着他不想回忆的过去。让人想起饿狼的忽亮忽暗的眼睛。
  
  他的左手始终握紧那把刀,所以他的右手显得很繁忙。刀,应该就是他的全部。
  
  那是一把弯刀,像春天吹过的柳叶,拂过你的脸,很温柔。
  
  可是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它并不象征着祥瑞,它代表着灾祸,刀出,不幸降临。
  
  剑,如行云流水。刀,是什么呢?
  
  八尺琼的刀就是大漠的风沙,永远沧桑,永远呼啸。风沙袭来之时,你是避无可避的。直到你被活埋。
  
  八尺琼的刀,可能不够快。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只因为他与天丛云有过接触。
  
  可是它就是能够杀人,而且没有人能幸免。
  
  刀,或许不需要快,只要可以杀人,就够了。
  
  所以八尺琼狂傲。
  
  但他发觉,面对秦汉唐的时候,他找不到骄傲的本钱。
  
  他感觉到,秦汉唐可能是唯一可以杀他的人。
  
  “我杀不了他。”八尺琼黯然。
  
  “我不会找一个杀不了他的人。”秦汉唐微笑。
  
  “他的剑,是天下无双的剑。”八尺琼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有时,剑,只可以杀一个人。”
  
  “......”八尺琼不得不承认。
  
  一个剑客,杀得了一个人,但或许杀不了一群人。剑,刺出,意味着你的命运已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如果敌人不遵从单打独斗的规则。
  
  “你见过他的剑?”秦汉唐问得很复杂。
  
  “那才是剑!”八尺琼叹了口气。
  
  “我也见过他的剑。”
  
  “怎样?”八尺琼瞪着秦汉唐。
  
  “不外如是。”秦汉唐冷笑。
  
  八尺琼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我相信你说的话。”
  
  桌面灯火阑珊。
  
  酒盘狼籍。
  
  “你为什么不杀死他?”
  
  “因为我知道你想杀死他。”
  
  “教我。”八尺琼平生第一次这么诚恳。
  
  “教你什么?”秦汉唐哑然。
  
  “怎么杀他!”四个蕴涵着无限痛楚与仇恨的字。
  
  “天丛云有没有钱?”
  
  “有。”
  
  “不能动之以财帛。他是否喜欢女人?”
  
  “喜欢。”很诚实的回答。事实上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女人。
  
  “可惜他从不因为绝代红颜,倾国之色拖住自己的脚步。”秦汉唐很惋惜的样子。
  
  “名利对他来说,就如尘土。”
  
  “你很了解他。”
  
  “杀他,必须了解他。”
  
  “但是他的包袱很重。”秦汉唐眼中掠过杀机。
  
  的确,家族的荣誉,山庄的名声,有时是一个人最致命的弱点。
  
  “天丛云其实很看重他的家人。”八尺琼也笑了。
  
  漆黑的天空居然看得见漆黑的乌鸦。
  
  乌鸦象征着灾祸。
  
  “和你这样聪明的人谈话,真是人生一大乐事。”秦汉唐大乐。
  
  风吹。
  
  风吹的声音犹如厉鬼的哀号。
  
  八尺琼又上路了。那孤独的道路。看不清楚前方。可是他仍然要走。
  
  记忆总是痛苦的。
  
  雨,那是雨。不是喜悦的春雨。
  
  在乱葬岗的天空,什么东西都变成不吉祥的诅咒。
  
  冷雨夜。两个人。一个妇人,一个少年。
  
  雨一直下。
  
  雨还没有开始下的时候,他们就已伫立良久了。
  
  面壁。面对着坟墓的壁。
  
  美丽的妇人,不是天仙,而是巫婆,美丽却危险的巫婆。
  
  她没有泪,因为泪早已流干。
  
  或者是她发誓不会再为死去的人再流一滴眼泪。
  
  少年,面无表情,冷漠得天也不禁流泪。痛惜他失去的感情。坟墓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不值得纪念的人暂时栖身的地方。
  
  他是一尊石像,一块不可融化的冰。
  
  雨水渗透进少年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但却惊慌地发觉,这个人体内的血,没有温度。
  
  雨吓得逃开。因为妇人,也因为少年。
  
  一个清脆的耳光。
  
  是妇人赏赐给少年的。
  
  很重的耳光,很毒辣的一把掌,少年的嘴角渗出了血丝。
  
  妇人青筋暴起,嘴唇兀自喃喃自语,那是天地间最恶毒的语言。
  
  少年动也没有动,仿佛他应该这样承受,承受他应该承受的一切。或许,他根本就是没有感情的动物,死物。
  
  风雨飘摇,乌鸦乱飞。
  
  又是乌鸦。
  
  落叶遍地,墓碑的颜色早被风雨剥蚀。
  
  淡褪的幽深的树林,荒草野蔓。可以炫耀的牌坊也倒塌。
  
  “你这个废物!”
  
  妇人撕心裂肺,刺耳的呼号犹如幽魂野鬼的忏悔。
  
  “你就像你死去的父亲,一样窝囊!”她歇斯底里地咒骂,仿佛全天下的人都蹂躏了她的身体。
  
  “走,你走,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除非你死了!或者是我死了!”妇人无比的决绝。
  
  “好。”少年说了一个字,但就象木头般死板。
  
  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
  
  “你还不走?”她厉声狂吼。
  
  “我不走,你走。”
  
  “走”字刚刚说完,少年的全身就沾满了罪恶的鲜血。
  
  大地鲜红得诡异。
  
  电闪雷鸣,是震怒,震怒这没有人性的图画。
  
  是血,但不是少年的鲜血。
  
  一把弯弯的刀,插在妇人的胸膛。她两眼发白,眼神充满着愤怒,疑惑,惊讶。
  
  “你这么想念你的丈夫,那你就去陪陪他吧。”少年流泪了。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从此,这把刀开始尝遍无数人的鲜血。
  
  泪已干。从此不会再有泪。
  
  “我会割下他们的头颅,回来。”暴雨,根本看不清楚人的身影。
  
  拔出杀人的刀,鲜血狂喷。
  
  妇人吐出最后一个字:“好......”徐徐倒下。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血红的雨水。
  
  八尺琼从噩梦中苏醒。
  
  一个人,在危险的境地,多多少少会想到自己的母亲,希冀她来保护自己,就像美好的童年一样。
  
  母亲,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位神,象征着守护,崇高,美好。
  
  只可惜八尺琼的母亲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回忆。
  
  他叹了口气,今夜注定难入眠。
  
  他闭上了眼睛。
  
  天丛云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在他的眼中,天下间,再没有一个比自己母亲美丽的女人了。
  
  可是怀念母亲,并不预示着好事情。一个人到了绝境,可能才会想到母亲。
  
  他蓦然发觉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母亲。
  
  现在他终于想起了。
  
  因为他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一柄天下无双的剑。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眼里,只是小孩子的玩意。莫大的讽刺。
  
  他只记得,那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笑。
  
  笑得让他颤抖。
  
  生平第一次颤抖。
  
  笑着的人有能力杀死天丛云。但他没有这样做。或许他觉得天丛云没有资格被他杀死。他害怕玷污自己的手。
  
  为什么悲伤的时候总是伴随着落叶的飘零?
  
  天丛云贪婪地呼吸着一切一切,因为这一秒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后的一秒。
  
  落叶亲吻着天丛云的嘴唇。他突然想起这落叶和他以前见过的落叶是惊人的相似。
  
  秋风清,秋月明。
  
  天丛云躺在落叶堆中微笑着睡了。像一个幸福的小孩。
  
  他甚至希望自己不要醒来。因为他可能没有办法再醒来。
  
  这是与八尺琼战斗之后的第二次,第二次他闻到死亡的气息。这一次更透切。更真实。
  
  他醒来了。他却困惑了。他本应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阳光灿烂。
  
  其实他不应该困惑的。因为他已经醒来有昏睡过去,醒来有昏睡过去很多遍。
  
  他真正困惑的是,直觉告诉他,他沉睡的过程中,一直有一个人,呆在他的身边。最困惑的是,这个人似乎很关心他。
  
  因为每次醒来,那对关切而温暖的美丽眼眸穿透了他的心,暖烘了他的心,使他记住了这对动人眼睛。
  
  阳光下一次照进来的时候,天丛云终于看到了那张云牵梦绕的脸。
  
  他本能地闭上了双眼,只因为他本能地对天下的所有女人,可能除了他的母亲,不屑一顾。
  
  “你昏迷了七天。”很亲切的声音,犹如梵音在净化自己的心灵。
  
  “多谢你照顾我。”这把声音和他的良心迫使他尝试去感谢别人。在这之前,他好象还没有感谢别人的经历。
  
  “你终于学会了感谢。”欣喜若狂的声音,她的内心正掀起涟漪。
  
  “但是你别以为你可以改变我。”仍然是典型的天丛云语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语。
  
  “没有关系。日子还长着哩。”充满信心的声音。
  
  天丛云的脊梁冒出了冷汗。
  
  “女人......”
  
  天丛云用尽所有的力气爬起来,他咬咬牙,眼睛盯着门口。
  
  “你想走?”女人眼神告诉他她很失望。
  
  天丛云没有回答。他只想走出这门口。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天没有死,他就有永远都干不完的事情。
  
  “如果你要走,我是不会留你的。”
  
  天丛云感到很可笑,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留住他。
  
  当他想伸脚踏出这个门槛时,他发觉有必要回头望一下这间屋子。
  
  他觉得在他生命中很多垃圾的回忆中,这间屋子可能尚算值得去怀念的,还有那个女人。
  
  ......
  
  一间小木屋。建造在海边的小木屋。天丛云回头看。
  
  他看到了一尘不染的桌子,凳子,床,也看到了她那对比流星还要美丽璀璨的眼睛。
  
  深邃,忧郁,略带羞涩,却如明月般皎洁。
  
  她的秀发,如流云的瀑布,刺激着天丛云的视觉。
  
  她的气质高贵不可侵犯,却温柔得像暖和的春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大主宰 逍遥双修 都市古仙医 退下,让朕来 鬼门医尊 寒门崛起 恶魔法则 登堂入室 极品家丁 夜的命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