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务实酒

第三十四章 务实酒 (第1/2页)

“磕呀，磕呀。”司徒雷拉把椅子，迎着着曾豹坐下，将前襟一理，做了个兜子状，挺认真地说道：“司令员、政委才不稀罕受你那个破头哪。还是我来吧，虽然我受不起你的头，可我这儿能兜着。好让大家见识一下咱们曾大支队长磕头的水平。”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就等着看这场戏向下怎么演。
　　
　　曲啸海笑着站起来打圆场，他说道：“好了，好了，别演戏了，你那点花花肠子谁还不知道？过来坐下，老老实实地开会。我给大家立个规矩：指挥员不是突击士兵，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指挥员都应该在指挥位置上，不准擅离职守。”最后这句话他说得虽然挺严肃，不过，连他自己心里都清清楚楚，这帮小子要是不“擅离职守”，那就不是他们了。
　　
　　黄宝奇见“火候”已到，起身来到曾豹身边，和他咬了一下耳朵。曾豹抬起头：“就这个呀？好说，好说。”
　　
　　“鬼子是眼瞅着不行了。可我们呢？这些年来，我们是真正做到了：消灭了敌人，壮大了自己。”赵启军点上一支烟：“哎，对了，曾豹呀，你回去时从被服厂绕一下，把你们支队的军装领走。——现在军分区直属队、警卫连加上地方武装升级来的部队一共有九百多人，分区党委决定再组建一个团，这个团，眼下看是小了些，不过，它是会发展壮大的嘛。这个小团呀，团长暂时由黄宝奇兼任。只是眼巴前儿这个团什么都缺，人员、武器装备、弹药等等，样样都缺。今天咱们开的既然是务虚会，那你们几个都表个态、‘务虚’一下吧。”
　　
　　这个会开到这儿，所有的“虚”都“务”了出来。大伙儿有的只挠头不吭声，或偶尔站起身说上几句不相干的话儿，又坐下身去闷不吭声了，有的七嘴八舌的嚷嚷着，有的一边吵吵一边开列“出血”的清单，可是，弄来弄去也凑不出一本“整账”来——连枪带炮上千枝，还有人员、弹药补给等，这血怎么“吐”？吵吵到最后，还是曲啸海给大伙儿出了个“道”，他说：“这天也不早了，酒也备好了。我看呀，就甭在这儿空磨嘴皮了，都到酒桌上去‘务实’吧。”
　　
　　政委曲啸海的这句话儿，可算是把大家伙儿“解放”了。
　　
　　“我早闻到酒香了。”吴二第一个跳了起来，大家儿也都跟着站起身，吵儿巴火地向分区食堂走去。
　　
　　有道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启军和曲啸海两巡酒没过便起身走人，临走前，当着众人的面，司令员少有地对政委说道：“咱俩走吧。不要在这儿碍事绊脚的，让这帮小子放不开，煞了他们兴致。”
　　
　　俩人走到门口，曲啸海向黄宝奇招招手，黄宝奇赶忙过去，曲啸海附耳低言道：“唱戏的台子搭好了，下面的戏咋唱就看你的了。不用我说你自己个儿心里也有数，分区近期的发展和你这个团长‘兼’的顺不顺，这顿酒虽然起不了关键作用，但这催化剂的作用也不能小瞧哦。”
　　
　　黄宝奇笑道：“政委你就放心吧。其实，他们都体谅着分区哪，你看他们刚才那吵儿巴火的样儿，有说分区的不是吗？没有啊。再说了，他们谁不是分区一点一点扶起来的？这个理不用讲他们也明白。我敢说，分区又要组建新部队，他们心里高兴着哪。甭听他们嚷嚷，他们那点小心眼儿、肚里那些小九九儿，我早看得明镜似的，还不就是想让别人多拿点儿，自己个儿少出点儿？你放心，这大理上都通的工作啊，好做。”
　　
　　果然，司令员和政委一走，大家伙儿从内心觉得相互之间都“平起平坐”了，都是“平头弟兄”了。这时，只见素有猛“张飞”之称的吴二站起身，拎起罈子就倒了大半碗酒，瓮声瓮气地说：“什么酒，我得先来偿偿。”只听“滋溜”一声，大半碗酒便下了肚。
　　
　　“吔？”他抹着嘴瞪圆了眼珠子：“够劲啊！哪整的？”
　　
　　“这可是人家独立支队的私家财产。”黄宝奇应道。
　　
　　“地道，够劲！”吴二冲着曾豹嚷嚷道：“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吧，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就光知道孝敬军分区，也不想着咱兄弟们点儿？”
　　
　　听说酒好，大家趁吴二嚷嚷的功夫都偿这酒的味道。放下酒碗大家都齐声说：“好酒。”可回过头来，大家不但不领情，还纷纷发泄对曾豹的不满来。
　　
　　“曾豹，你小子啥时候学会吃独食了，这可真不够意思了啊。”沙非道。
　　
　　“你他娘的忘本了，你那个独立大队刚起来的时候，有个屁大点儿的事儿，咱这哥几个不用命令都颠儿颠的上前。怎么？现在腰杆子硬了，就把咱哥几个忘了？”说这话的是司徒雷。
　　
　　“这可真是，啊？人心隔肚皮。以前也没发现这小子会藏着掖着的，咋眼下就变成这熊样了呢？”
　　
　　“你瞅他那熊样儿，啊？一副薄户窄福，挺腰凹肚的德性。装什么装？不就抢了点‘银子’，碰巧，又弄了点装备吗？神气啥？小样儿，装疯。”
　　
　　肖风连忙接过话茬儿：“是啊，是啊，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当初你小子十几个人，五、六条枪，一团、二团的门槛儿都让你小子踢塌了，今儿借人，明儿借枪，人、枪你没少借，这哥儿几个哪次不是肉包了打狗——有去无回？啥时候你还过？谁说过啥了？如今你发了，这笔账咱们今儿个该扯巴扯巴了吧？人，在哪儿都是打鬼子咱就不说了，这枪呀、炮呀你该还了吧？刚才，我想了一下，二团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反正肉烂在锅里，对不？你就给一门山炮、二门迫击炮、轻重机枪各三挺——我可得先说明了，‘歪把子’我不要，那熊玩意儿挂个油葫芦不好使，还有，外加二百头小毛驴，弹药呢，你就看着办吧，给一车不嫌少，拉十车不嫌多。怎样？”
　　
　　“哎！哎！”一团团长司徒雷虎着脸对曾豹道：“你在俺们团划拉的比二团只多不少，这账儿我也不细算了，你就比照二团给就行了。少一个子弹壳儿，我都不干。啊？”
　　
　　听到这儿，机敏的曾豹全明白了，他们要的这些装备加起来比一、二两个团中任意一个团的主要火力配备都强，这不可能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看来，今天这什么“务虚”会呀、“务实”酒呀，说到底，那就是给他曾豹自己个儿准备的，司令员和政委就是做了个套儿，把他曾豹“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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