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务实酒
第三十四章 务实酒 (第2/2页)“分区新组建了一个团,是好事儿,支援一些武器装备,这也是义不容辞的事儿。不过,也不能便宜了老一团和老二团了,我得让黄副司令员这个团长‘兼’得更硬气些。”想到这儿,曾豹站起身来,端起酒碗,乐呵呵地说:“各位大哥,随便骂,我不生气,谁让咱是老三呢,我不给大伙儿当出气筒,谁给大伙儿当出气筒?大家说说,咱们这些弟兄,个顶个儿是狗皮袜子没反正的主儿,小弟我要是生你们的气,那还能活仨月呀?不过,我仍有一事儿不明,想请教大家。”
“哟嗬。”司徒雷笑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这腰里鼓溜了,人也就绕了,啊。”
“有什么屁快放。”
曾豹将酒碗放回桌上,说道:“常言道,吃人嘴短。我就纳了闷了,各位现在是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得骂着我。而且是骂的底气十足,各位大哥是不是最近在长城周围晃悠多了,这脸皮也磨的、磨的••••••啊?”
此言一出,又招来一阵预料之中的口诛口伐。不过,曾豹一点也不生气,反正,这是双没有反也没有正的狗皮袜子,闹去呗。
“哎,小子你说司令员对你怎样?”黄宝奇见“火候”差不多了,他开始抛砖引玉。
“还有政委呢?”
“知恩不报非君子。你说啊。”
“咋地?副司令员就问你一句,就哑吧啦?
曾豹将桌上的酒碗高高举起,朗声道:“没有司令员、政委领路,我曾豹参加不了八路,现在还不知道窝在哪个旮旯儿里窝着哪;没有各位的帮衬,也就没有今天的独立支队,我心里明镜似的。客气话儿我这儿就不多说了,感激之情都在这酒里。来!我敬大家这碗酒,先干为敬。”
曾豹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一碗便下了肚。
“曾豹放下酒碗,见大伙儿都瞪着自己不言语,便道:“有道是,感情深,一口闷。大家好都来啊。”
可是,大伙儿并不领他的情。
“嘿!这小子越来越虚头八脑的了。”司徒雷歪着头像在看戏。
“哎,你整点‘干’的行不行?别刮跟‘稀’较劲儿。”吴二大嗓门又嚷嚷上了。
肖风不依不饶、不咸不淡地接着道:“我知道这酒是你们家的,臭显摆什么呀?甭给我来这一套,没人领你的情。你也甭给我装傻充愣,我刚才说的那笔帐你是明儿还呀,还是后儿给?来个痛快的。”
“好说,好说。”曾豹嘴上模棱两可地应承着,心里打着“小九九”。
“甭在那儿鬼划弧了,划啥圈呀?咱这哥几个睡觉都是瞪着眼的主儿,你能忽悠着谁呀?一口唾沫一颗钉,来句痛快话。”沙非打开一个日本罐头看了一眼,抬头对曾豹又道:“咦?你刚才说今儿这吃的喝的都是你的,那这罐头也是你弄来的吧?我说怎么拿在手里不对劲呢,大家瞧瞧,瞧瞧,这半罐子啥玩意儿。给俺哥几个的可不兴这么打折扣,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曾豹知道,今儿自己个儿是让逼到墙角里了,无论怎么“鬼划弧”今儿也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再“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索兴就来个痛快的吧。
“要打劫就明说,干嘛这么挤兑人。哥儿几个听好了,军分区组建的这个新团的炮和轻、重机枪我包了,外加一部电台,怎样?够意思不?”曾豹转向黄宝奇。
“够哥们儿。”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一是不能光我自己个儿‘出血’,两个大哥团也得出点‘尜毛’什么的;二是我那光有电台没人会使,这个问题分区得给解决了。”
黄宝奇一听正中下怀,连说:“没问题、没问题”。可一、二两个团的四个当家的倒有些懵了,司令员和政委叫他们来是要他们联手“挤兑”曾豹,让曾豹“出血”解决新建团的武器装备问题,没说有自己个儿什么事儿。他们都知道曾豹这小子只要张嘴,你不“蹦”点“尜毛”的恐怕还真的扯巴不清。
“好说,好说。这家伙,看他阔的,电台都使上了。”
“好说,好说。”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含糊地应承着。
“天上掉块馅饼,刚好砸我脑袋上了,咋的?你就眼气去吧。”曾豹坐下身,两眼瞪得圆溜溜的看着面前这几个人。
“干啥啊,这么贼目鼠眼的瞪着咱们?”
曾豹没说话,仍旧瞪着大家。吴二有些不耐烦了,推了曾豹一把:“干啥啊?有话说,有屁放,别整景,像谁跟你有仇咋的?”
“哥儿几个刚才都‘好说’了,我在等着你们几个‘说’哪。”曾豹依旧瞪着大家。
黄宝奇一看这几个“二五眼儿”对上了,便趁机趟起“浑水”来。他端起酒碗说道:“这酒咋喝成这个熊样了呢?都他娘的别急眉瞪眼的了。喝酒,喝完酒咱们再唠。”
“喝啥呀喝?不就是要掰扯吗?那就掰扯明白了再喝。”吴二不愧绰号叫“大炮”。
“那就来吧。”
“来呗。谁怕谁呀!”
黄宝奇一看,这下“火候”可真的到了,回头向站在墙边的参谋一点眼儿,参谋快步走上来。“看来这酒要是不‘掰扯’明白了是喝不稳了啊。那就这么着吧,大家先把话说明白了,柯参谋作记录,完了再喝。”黄宝奇“大气”地说,像个和气老似的。
你多我少,你少我多,大家讨价还价,像一帮集市上的牛贩子,吵吵嚷嚷的结果是:独立支队上交军分区四一式山炮一门;三八式野炮两门;九二、十一、九七式迫击炮各三门;九二、一式重机枪各两挺;九六、九九、一式轻机枪各三挺;三八大盖二百枝;二十匹骡子、一百五十头驴,外加电台一部。一、二团各向军区新组建的团支援两个整建制连。
最后,曾豹端起酒碗仰天长叹:“我算是白忙活了。来,喝!”
沙非端起酒碗自言自语道:“这是谁给谁下的套儿?喝!”
吴二声如洪钟:“嗨,血都出了,还唠叨个屁。今儿个不醉不休,来,干!”
“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