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好主意?
3.好主意? (第2/2页)“哥……我,我不行了,太高,动不了……”一向胆大包天的牛粪居然怂了,任凭生拉硬拽,打死不松手。
“干,算来算去怎么忘了你怕高。”坏蔫儿恨自己还是大意了:“那你别动,在这放哨,给我盯住了!柳儿跟我来。”
说罢,俩人从树杈直接攀上近在咫尺的墙头,蹑手蹑脚跳下来。
……
其实吧,飞过墙头一瞬间,我终于想起来哪儿不对劲儿了。
午夜,子时刚到。
祭祖的时间……
这好像一种强迫病一样,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
坏蔫儿和柳儿像两只觅食的壁虎,在黑夜中灵活却又不失谨慎,多年的盗窃生涯使他俩不会轻功胜会轻功,落地如鸿毛入油般毫无声息。
远处的偏房还亮着灯火,里面隐约传出护卫们耍钱的呼喝声。这么深的夜,除了赌徒们还沉浸在老爷不在家的亢奋中,连看家的黑狗都睡去了,坏蔫儿说的对,的确机会难得。
“男儿在世,要干,就干票大的!”坏蔫儿满腔豪情,回头对我们低声道。
后面是同样一脸兴奋的柳儿,还有盘腿闭目坐在墙根的我。
坏蔫儿的表情先是一愣,再是疑惑中带着些许似曾相识,直到我的双臂高高举起,这种复杂的情感统统化作一盆恍然大悟的凉水从头浇到坏蔫儿脚下。
“孩子离地毛拉毛拉!妈了母的疼个咧!!嘛球嘛球……屋里嘛球……”
我尽情地呼唤着祖先。
静夜中突然响起的咆哮并没有唤来先祖,只是叫醒了护院的大黑狗。
柳儿被身后的惊吓雷的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同时墙外的树上也出了状况。
“啊~~~”一声惨叫,然后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啊~~~”又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怎么是两声?
坏蔫儿呆呆回头望去,树干上空空如也,牛粪不见了。
我还在大声念着我的祷辞,神圣的旋律回荡在夜空,不光张府的黑狗醒了,全村的狗都被吓得狂吠起来。
张府护院们蜂拥而出,纷纷拎着刀棍在一片漆黑中吵吵嚷嚷的分辨着声音的方向。
不远处驴大屌提着裤子不知从哪里杀将出来,传说中的便秘一点没影响他的气势。
祷辞终于念完了,下面是冥想时间,双手放下脑袋一垂,我失去了意识。
“哎我叉你大爷斧头!!”坏蔫儿快疯了。
柳儿总算抖着腿爬了起来,跟坏蔫儿两个人手忙脚乱把我扔出墙头,然后跳了出来。
墙外,牛粪坐在树下摔的晕晕乎乎还没搞清状况,屁股底下压着快断气的狗头,第二声惨叫看来是这货的遗言。
等驴大屌他们追出来时,牛粪扛着我,拎着狗头,已经跟坏蔫儿柳儿落荒而逃,消失在夜色中。
出师未捷,计划宣告破产。
……
我舒服地抻了个懒腰睁开眼睛,看月亮应该已经四更天了,摸了摸身上,这次竟然没受伤,真是惊喜!
欣喜之余,我发现四个人就围在我身边站了一圈,牛粪揉着屁股狗头扶着腰,柳儿的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坏蔫儿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我,拳头捏的嘎巴响,面色狰狞。
“削他!”
拳脚来的如暴风骤雨般猛烈。
……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鼻青脸肿坐起身来,咳着血加入了全体会议。
“近亲养的驴球!一帮扶不上墙的烂泥!!”坏蔫儿一如既往地破口大骂。
“行啦,还他娘不是你没算准。”柳儿终于缓回来些,懒洋洋道。
“我没算准??”坏蔫儿斗鸡一样蹦起来,瞪着柳儿。
“放屁!牛粪怕高你算进去了?斧头半夜犯神经你算进去了?草!”柳儿一点不惧他,瞪了回去。
坏蔫儿蔫了,无精打采坐了下来,嘴里嘟嘟囔囔。
“好在天黑,八成没人认出我们,不然啊,嘿嘿……”柳儿冷笑。
“不然怎的?”牛粪憨呼呼问。
“不然你就真成牛粪了。”柳儿白他一眼。
没人说话了,大家围着篝火愣愣出神。
良久。
“哥,我饿……”狗头怯怯地拽坏蔫儿胳膊。
坏蔫儿叹口气,起身走到旁边枯树下,在那半截的树洞里掏啊掏,拽出一个破袋子,回来抖搂开,掉出好几个馒头。狗头跟牛粪扑过来捡起就往嘴里塞,看来真饿坏了。
看着兄弟们跟野狗一样抢着吃食,坏蔫儿笑了,眼神怜爱。
“你怎么知道藏这了。”柳儿慢悠悠捡起个馒头,穿上树枝用火烤。
“就知道你跟耗子似的老藏东西,当然要留神。”坏蔫儿拿起一个塞给我,自己也吃起来。
牛粪噎得直打嗝,不过有的吃当然就眉开眼笑,心情大好。
“呃……真白,简直……呃,真乃丫鬟屁股白也……”他看着手里的大白馒头,学着柳儿的骚样挤眉弄眼道。
我们都乐了。
柳儿抓起一个馒头砸过去,瞪了他一眼:“娘的,再装!你见过丫鬟屁股啊?”
“见过啊……”牛粪还真老实。
“去你娘的……”柳儿脸红了,觉得这货成心,劈头盖脸拿树枝抽过去。
“真……见过!就刚才,在树上看,看见的……大白屁股……”牛粪急了,觉得大家不信自己的话,一边躲着树枝一边道,嘴里塞满馒头话都说不清。
坏蔫儿忽然拦住柳儿,示意牛粪把话说清楚。
牛粪好不容易把馒头咽下去,告诉了我们事情经过。
我们进了张府后,牛粪抱着树不敢往下瞅,只能朝远看,看来看去发现院子深处一间大房子挺漂亮,里面隐隐还亮着昏暗的灯烛,正看着,来股子风把房门吹开了,牛粪眼尖,看见里面一张大床,驴大屌正趴在个白花花的身体上折腾,门一开那女的吓得连头钻进被里,驴大屌也吓够呛,看清楚是风刮的后拎着裤子下床关门,这时候我就开始在墙根下祭祖了,驴大屌赶紧朝声音跑了过来,然后牛粪就被我吓得从树上摔下来了。
牛粪反复强调要不是看见这风流景热血上涌双腿发软,自己怎么也不至于吓一跳就掉下来,完全没有顾忌旁边柳儿越来越黑的脸色。
“黑天又离得那么远,你确定你能看清是谁??”
坏蔫儿明白兄弟的心思,在柳儿心中,张府丫鬟是一个仅有的憧憬。憧憬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是极为奢侈的。
所以他半是安慰柳儿半是质疑牛粪。不过他也明白,张府除了员外夫人和几个姨太,就剩下两个老妈子和一个丫鬟是女的了,能让驴大屌上了床的是谁,还用问?
柳儿听到这话抬起头,突兀地问牛粪:“多大?”
“什么多大?”牛粪跟坏蔫儿都莫名其妙。
“驴大屌的……。”柳儿面色木然,只有嘴角在微微抽搐。
牛粪楞了下,咧着嘴想了又想,伸手拿起柳儿烤馒头用的那根两尺多长树枝,掰下两寸来长一截……
然后牛粪扔掉这截,将手里足足两尺长的那跟伸到柳儿眼前。
坏蔫儿差点晕过去。
“没跑了,就是他。”柳儿痛苦地揪着头发低下头。
“你怎么知道……哦。”
坏蔫儿不再问了,我也想起来,柳儿被驴大屌抓住过,然后揪着头发往脸上撒了泡尿,这些都是平时柳儿不愿回忆起来的。
……
“我说……”坏蔫儿思考了老半天,忽然开口了:“这次咱虽然真金白银没拿着,但现成的机会又来了。就问你们一句,还想不想发财?”
我们茫然看着他。
他自顾自继续说下去:“张府的护卫和丫鬟搞在一起,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张员外那老货怎么想了。所以……”
“趁机讹他一笔?”我一下明白了。
坏蔫儿到底是年长些,虽然也是个雏,但这种男女之事还是比我们更懂些道理的。
“娘的,搞。”柳儿恶狠狠地摔了馒头,站起身时眼睛血红。
“……不再合计合计?这种事我可也第一次碰到,搞起来是福是祸完全没把握啊。”坏蔫儿还算谨慎。
柳儿看一圈我们,又盯住坏蔫儿,咬牙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总要把这事给做了。”
“你……”坏蔫儿有点后悔出这个主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儿咬着牙,嘴里迸出四个字:
“新仇旧恨。”
“懂了。”坏蔫儿点点头,不再废话。
兄弟决定了的事,想怎么去做就好,其他都是次要的。
因为,兄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