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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倾城颜难掩沧桑 人善却被恶奴欺

95、倾城颜难掩沧桑 人善却被恶奴欺 (第1/2页)

公元531年十月,高欢在河北拥立宗室、渤海太守元朗为皇帝,与尔朱氏拥立的元恭形成二皇局面。第二年正月,高欢引军攻打邺城,相州刺史刘诞据城固守。高欢巧计在城墙下挖地道,以木桩支撑,再焚烧柱子,引得城墙塌落陷地,这座后燕皇帝慕容垂用了一年未能攻克的前燕都城,被高欢不到一月便取得,人人皆叹,高欢实乃旷世英才。刘诞被擒获后,高欢被任命为丞相、柱国大将军、太师,高澄为骠骑大将军,他委派被尔朱世隆灭门的杨津之子杨愔为行台右丞,巩固了自己的势力。随后迎元朗及文武百官定都邺城,为得民心,高欢让元朗追谥孝庄帝为武怀皇帝。
  
  皇宫外江山动荡,风雨飘摇,却丝毫未影响嘉福殿内春枝吐绿,一点芳菲,惹来彩蝶蹁跹。英娥枯坐在那棵梧桐树下,那一丝的寒意,散不去满腹的思子之情。她知道馥枝为了自己好,所以藏起了亡子的衣物,手中的九皋笛再难吹出当年的相思意。那张容颜依旧倾城,只是深陷的眼眶,分明是夜夜的无眠,鬓角一两根银丝若隐若现,是愁思的郁结,心痛的难舒。她总是喜欢仰头看天,看着那四方天空上掠过的飞鸟,自在的翱翔,伸手向天借过一缕阳光,却牵不进她的内心,暖不了,也照不亮。
  
  馥枝只敢远远地站在廊下,不忍去打扰她的痛苦,怕她绷不住的泪奔,因为那双曾经清澈的蓝目已经有些浑浊,恍惚的都不知道她看的是何处,只是冷冷的一张脸,没有表情,连愤怒和哀怨都显得那么木然。馥枝轻握着自己手上那个玉镯,那是张皓颂送她的唯一的饰物,虽说是临终认她为妹时送的信物,可是那镯子内镌刻的分明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每次摸到那几个字时,馥枝心里不禁暗骂,“真真是个呆子。”那丝难得的喜悦很快被心酸填满,她抿嘴深吸,想压制住心中那最疼痛的地方,不让上涌,她不能哭,她需要好好守护住眼前这个比自己苦一万倍的女人。
  
  “姐姐,天仍寒,你劝劝娘娘还是进屋吧。”云枝轻声说道。
  
  馥枝叹口气,“劝不住,你去煮碗姜茶备着吧。”见云枝迟迟不动,她狐疑转身,看云枝慌张低下头,心里顿时明白了,伸手一把将她拽住,撩起她的头发,脸上的掌印红的刺目,不禁让馥枝怒道,“那个老妖妇又在作伥?竟敢对你动手,还真把自己当做是这嘉福殿的主子不成?”
  
  云枝慌忙捂住她的嘴,“姐姐,我不妨事,能让她出气,给我们需要的物件,她打便打了。只是娘娘的膳食都被克扣成这般,别说姜茶了,小厨房真的连棵完整的白菜都没了。早上,我去求这老妖妇给两个鸡蛋为娘娘做碗蛋羹,好让娘娘补补身子。怎知正好撞见她和两个侍卫厮混,也是我的时运低,撞破了这事,挨几个耳光却是轻了。也别声张了,我怕以后的日子更是难过,娘娘本就身体不好,我求着点,好歹还有时能得几两细肉。”
  
  馥枝心疼云枝的顾全大局,她们嘴里所说的老妖妇叫瓜幺姐,本是御膳房后厨掌管采买的一个叫杨喜公公的对食,仗着这点关系进了嘉福殿,看英娥被两朝皇帝禁足,想着她也出不去了,便也做作践起来。这妇人在宫外时便已与人私通育有一女,只因那日曾见了英娥从瑶光寺回宫时的前呼后拥,身边跟随的宫女都一身丝罗绣裙,腰间环佩轻叩,行经处香粉扑鼻,久散不去,她趁着队伍走后,赶紧上前用衣袖在空中挥舞着,妄图去兜住全部的香气,最后满意地使劲嗅着衣服,幻想着自己一身锦衣华服,被人服侍。正做梦间忽觉衣角被拉扯,低头看见流着鼻涕痴痴傻傻的女儿,厌恶地啐了口,“和你那爹一个熊样,我竟是瞎了眼跟了他,更是猪油蒙了心,生了你这个傻子。”恶狠狠地扯着女儿回家后,便更加厌恶了粗糠淡饭的生活,心心念念地想进宫,幻想着便是做个嬷嬷,应该也是可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
  
  随后的日子就是整日徘徊在宫门外骚首弄姿,只可惜那无盐之色实在引不起达官显贵的注意,倒是身上那抹子风骚扭捏之劲,吸引了一个御膳房的采买杨喜公公。一来二回后,两人行了苟且之事,杨喜公公自也没白吃了这口,花了多年的积蓄,终于给她哀求到浣衣局的一个差事,喜滋滋地接她入宫。这幺姐满心欢喜地抛夫弃女,趁夜钻狗洞出的家门,怎料进宫的日子却是和心中所想差别太大。进了宫才知道,这杨喜公公不过是宫内最低品的太监,便是找的活也是没日没夜的浆洗衣物,这还不如在宫外享受着那个老头伺候的日子,还要每晚面对一个无根之人,她生生厌恶透了。此妇人本就是无行之人,心思自与正常人不同,这两三年更是莫名恨上了英娥,觉得若是那日没见她的仪仗,便不会生出后面这许多的事情。她每日等着机会,四处周旋着,终于遇见了个贵人将她提拔出来,补了个缺来嘉福殿做了厨娘。自那日尔朱兆将英娥禁闭之后,元晔不忍亏待了英娥,便是请示了尔朱兆后,送来了幺姐,让她带着几个老妇掌管饮食起居。尔朱兆的本意其实也是监视着英娥她们,他对这个妹妹怨恨颇深,让幺姐每日将英娥生活状态口述给侍卫,再由侍卫写下送出。也就仗着这点,幺姐对馥枝和云枝更是百般吆喝,似是她的侍女一般,还让李广安给她烧柴打水,馥枝和云枝为了英娥的伙食只得忍气吞声,未料她竟变本加厉,连英娥的膳食都成了残羹冷炙,对她们也是非打即骂。
  
  馥枝心下越发气愤,欲去厨房理论,还未走两步,抬眼便看见那妇人浪笑着从厨房送出一个十八九岁侍卫,往那小子怀里揣了包东西,也不忘揩油地拍了拍那孩子结实的胸脯,“可别贪吃了嘴,便是见了人,这嘴还是要擦擦干净,以后缺什么直接找姐姐我便是。”说完斜眼瞥见馥枝正望着她,不由竖起她那两条半残眉,瞪起那双龙眼,鼻侧的两处雀斑随着那上撇不屑的嘴角拉扯开,却是那嘴角一点痣倒是极其有趣的很,痣中心两根长毛肆无忌惮地飞舞着,和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贴合很,“死丫头,又看你娘我作甚,再看,老娘撕了你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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