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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泪眼又见黄花残 脉脉清寒怎相赎

12、泪眼又见黄花残 脉脉清寒怎相赎 (第2/2页)

侍卫长见被一个宫女打耳光,立刻怒目相视,抬手欲还击,只是手未落下,左边脸又挨了火辣辣的一下,气得正欲发火,抬眼看见怒视他的英娥,气焰顿被熄灭。
  
  这一幕被坐着轿子缓缓而来的刘腾看见,他让轿夫落轿,阴阳怪气道,“英嫔娘娘好大的火气,这些个粗人,皮粗肉厚的,仔细娘娘手疼。咱家听说娘娘寝殿失火,万分焦急啊,你说这要是伤着了太后如何是好,看来啊,这还是咱家的错,给娘娘送了这个不中用的宫女来惹娘娘生气。来人啊,把绮菬带下去赏二百鞭。”
  
  英娥未料到刘腾竟下如此重的刑罚,不说二百鞭,五十鞭也会要了绮菬的小命,她拦下穷凶极恶拖着绮菬就走的侍卫,指着刘腾道,“刘总管事情不问缘由,未审先判,是何道理?且不说那火是我不小心碰倒烛台。就是现在大雨滂沱,太后銮驾在此,你不说先行给太后问安,安排下人将太后妥善安置,竟就只想着治一个小宫女的罪,是何道理?”
  
  刘腾嘿嘿的阴笑道,“英嫔娘娘若是真如此记挂太后的安危,怎会不小心打翻烛台火烧宣光殿呢?娘娘自是领了罪,这宫女也有未照顾好娘娘之责,该打呢。”说完以手掩口而笑。
  
  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和快戳到天的兰花指,让英娥心里一股厌恶,她将绮菬护在身后,“当朝太后在此,即便我领了罪责,也要太后治罪。绮菬是我宫中宫女,赏罚也是按照宫中规矩,由皇后定夺,或者我自行处置,还轮不到公公置喙。”
  
  刘腾阴阴笑道,“按照娘娘这番说辞,那这宫中确实不需要咱家了。只是现在咱们的太后专心礼佛,也没这份统理后宫的心了,皇上也不管后宫之事,皇后近日身体不大好,不知英嫔娘娘想谁来处置你蒹葭宫的一个宫女。”说完挥手让侍卫动手,将绮菬拉下去。
  
  英娥气噎,只得死命护住,却身子单薄,拉扯中吵吵嚷嚷,一个凌厉的声音震慑了全场,“住手,朕还没有死,这大魏还是朕说了算。”英娥很久没听过胡太后再用朕自称,当年垂帘听政之时,众臣上书尊为陛下,胡太后自称为朕,后来还政于元诩后,只以哀家自称。
  
  她抬头望见胡太后站立在銮驾之上,小喜子在身后打着伞,倚莲双手扶着她,暴风雨中若一只涅槃而生的凤凰振开金翅傲视苍生。她美的让人窒息,虽褪去宫装,衣饰简朴,但是眉宇间显露霸气,一双凤目闪现着烈火般的毁天灭地之气,她怒了,在被关押的数月内,她被元乂羞辱蹂躏,被刘腾监视关押若犯人与世隔绝,忍受着从未忍受的屈辱,只为了想知道元怿的消息,如今最后的一点希望已经变成绝望,天人永隔的痛楚,让她若困兽觉醒,若凤凰重生,威仪震慑下,所有侍卫宫人全部匍匐在地,三呼太后千岁。刘腾见此竟突然感觉自己的腿也似乎有些软,被英娥顺势一推,也跪在了地上,他挣扎想站起,刚抬头就被胡太后的目光威慑住,缓缓又跪在地上。
  
  太后语速缓慢,却字字铿锵,“朕是当朝的太后,皇上是朕的亲子,虽今遭蒙尘,被困宇内,然则秉先帝遗旨代为辅政,统理后宫,朕的懿旨依然有用。今日英嫔误碰火烛,致使宣光殿走水,虽是无心,却是触犯宫规,朕罚她在瑶光寺出家诵经,未有旨意不得回宫。侍女绮菬服侍主公不力,着杖刑二十,罚一并出宫。”说完轻蔑的看了眼刘腾,“刘公公,朕之所判,你可有什么异议?”
  
  刘腾虽心里明知道是太后故意放英娥出宫,却也不能置喙,只得点头应允。胡太后看着大雨下宣光殿的火光渐渐暗淡,望向太极殿方向,心中有些失落,英娥猜想也许她是在希望皇上可以来见她一面,只是那么大的火,皇上都不来问候,母子的隔阂却是这场大火不能消融的。
  
  火势消下去后,待浓烟散去,刘腾见西殿只是烧毁些内饰,宫殿结构却未损坏分毫,便又将胡太后关进东殿。同时着白整依照太后懿旨将绮菬用刑后,与英娥一道送至瑶光寺,临行前对白整说道,“这丫头鬼灵,放火都算准了时候,幸亏昨日元大人陪皇上出去狩猎,不然今日必定见了。你去了瑶光寺就先别回来了,其他人我也不放心,那丫头一举一动每日你亲自报于我。”
  
  白整不解道,“干爹,这英嫔不过个十来岁的小丫头,需要我亲自监视吗?儿子手下也有几个伶俐忠心之人,定可担此重任。”
  
  刘腾阴冷的目光射向白整,吓得他头也不敢抬,“若她真如你所说的小丫头,你当干爹我老糊涂了,让你去?太后安排她去瑶光寺,那是太后亲姑妈在的地方。如今边镇叛乱,她爹势力在北方日益壮大,所以派你去一是监视,二是伺机看能不能拉拢。”
  
  白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干爹思虑周全,儿子明白干爹意思了,必定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请干爹放心。”
  
  刘腾抬头看着阴阴的天,说道,“下去吧,这天太干燥了,是时候该变变了。”
  
  白整谄媚的笑道,“儿子先恭喜干爹了,定为干爹肝脑涂地。”
  
  刘腾嘿嘿冷笑着,正正自己的衣冠,“乖儿子,先把眼下这事给干爹办好咯。哦,还有你干娘那看上了如意轩的翡翠镂金的镯子,这几天干爹也顾及不到那,你出宫去时帮你干娘捎去,银子找刘申领。”
  
  白整道,“干爹放心,这两件事儿子一定办的妥妥的,干娘进门都三个月了,儿子也没好好孝敬过,镯子就当儿子的孝心了。”
  
  刘腾笑而不语,登上轿辇而去,白整见他走远,往地上啐了一口,心里骂道,“什么干娘,那个叫丽蓉的才被你杀了几天,又喜滋滋的收了个元乂玩剩下的女人,可惜就这样的人也看不上你,那棵杏都不知道发了几枝在别家院了。我白整为了你鞍前马后这么久,好容易赚了些银子都给你讹了去,指望你这老狗提携一下,怎料熬了这么久,就等到你位高权重却换了一堆有权有势的干儿子,仍然把我当作你一条狗,还想着盘剥我这点俸禄。看来跟着你也落不下什么好处了,我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白整心下盘算已定,第二日趁着出宫前,麻溜地去了如意轩买了翡翠镂金镯送到刘腾在洛阳的别院,刘腾新纳的对食夫人喜媚听说白整亲来送镯子,心下却也是欢喜,留他吃了杯茶,叙了些不相干的就打发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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