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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兴波醋海鸾凰斗 潜踪鸡林鬼蜮藏

第三十二章 兴波醋海鸾凰斗 潜踪鸡林鬼蜮藏 (第1/2页)

郁闷依旧仰着头,却看不见天空。
  
  或者说,在她的世界,已然变天,
  
  而且那天眼看就要塌下来。
  
  天将陷!安有完卵?
  
  剑雨天罗迷人眼,孰能逆天挽狂澜?
  
  郁闷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开如此天塌地陷,所以她不逃,
  
  可她依旧不想让那丑陋的花花绿绿的罗袖落在她身上,因为她不想输。
  
  天地之间有正气,气息的流动便是风,
  
  天地樊笼唯一困不住的事物便是风,因为是风在撑着这片天地。
  
  只要有风,天地间便不会塌陷;
  
  若无风无气,天地乃合。
  
  郁闷的视界被天罗遮挡,但听觉依然没有阻碍,她在寻找风的声音。
  
  风声起,疾且劲,想必是一阵大风。
  
  郁闷知道彭城长公主的剑学自斩蛇山庄,
  
  斩蛇山庄的剑诀不叫浓云,不叫暴雨,也不叫做天罗,而叫大风。
  
  所以障眼的云雨天罗都是虚招,真正的杀招隐于风中。
  
  就像当日刘赢与庚七一战,刘赢闭目探风,郁闷此时也并没有被眼前漫天翻卷的剑意吓倒,她在听风,在等风来。
  
  风起时,剑亦起,
  
  郁闷忽然拧腰侧身,全力反击,不留余力。
  
  剑光一闪,如轻舟破波,直向风声来处。
  
  这是破解大风剑意的不二法门,郁闷凝剑意于一点,撞向对方剑魂,求的是一招定胜负。
  
  她手中有剑,而彭城长公主无剑。
  
  仅凭一袭罗袖,如果被迫与她的剑意相撞,剑自然无恙,但罗衫碎,血光见,长公主又何以自保?
  
  郁闷对自己的这一剑充满了信心,发的也是全力。
  
  可是在招数用老,两道剑风即将交错的时候,郁闷心头忽然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比她更早发现问题的,是观战的庆云。
  
  庆云方才一语道破了彭城长公主的腾蛇剑意,那么接下来这般威势无匹的变化必然出自大风,庆云本来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那道剑意忽然又生出了一道让庆云感觉异常熟悉的变化,庆云对大风诀的变化自然不会有那样熟悉,那么这种变化是什么呢?
  
  天罗还是天罗,
  
  天罗就是天罗,
  
  天上震下,天雷无妄,雷织天罗,驱一切妄念。
  
  这道天罗并非出自剑宗剑意,
  
  庆云想起魏王元宏飘然渐陆的那一剑,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不禁大惊。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提醒郁闷,她的剑势已发。
  
  天罗是檀宗的乾雷落,天雷无妄,
  
  风是檀宗的巽岚起,风地观!
  
  彭城长公主双袖飘飘,合乾坤,动天地,联合抱杀,用的全都是檀宗剑法。
  
  郁闷的进攻路线已经无法改变,她此时已入彀中,只有任人宰割。
  
  虽然这两道袖风无法真正将她卷作肉泥,但若真被这天地交征的剑意合抱,也必然落得重伤。
  
  眼下郁闷既已察觉到对方剑法有异,又怎会坐以待毙?
  
  逃不住天罗,躲不开袖风,那就斩出一片天地!
  
  她此时自然不会再有保留,家传乱披风剑法迎风而动,剑光倏忽来去,快得毫无章法,毫无道理,而快就是章法,就是道理。
  
  她将剑影卷做一团烟尘,不管不顾,直向彭城长公主的袖风撞去。
  
  两道袖风翻卷之下,郁闷再难立足,向后倒飞出去,连退十几步兀自不停,便硬将自己撞到一根树上才不至倒地。
  
  但是郁闷也被那树撞得骨痛欲裂,眼前直冒金星,发钗也不知掉在哪里,头发被袖风搅得一片凌乱,看上去甚是狼狈。
  
  而彭城长公主的双袖也被绞得粉碎,两截上臂果露在外,隐然还能看到两道极细微的血痕。
  
  彭城长公主轻哼一声,扯开腰带,索性甩去了外袍,露出里面一身短打。
  
  然后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发钗向郁闷走去,“姑娘好剑法!多谢手下留情!”
  
  郁闷终究还是收了几分剑意,她手中有剑,如若全然不顾后果,虽然未必会将长公主的手臂一起绞碎,但留下的剑创终究不会只有这样浅细的两条。
  
  “我手中有剑,却未能胜你。
  
  长公主才是好剑法!”
  
  郁闷伸手接过发钗,随意得将发髻盘起,但说话的口气绝对没有半分应付或者恭维。
  
  两名女子都是性情中人,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经这一场恶战,竟有了相惜之感,四目对视片刻,一齐开怀大笑。
  
  可惜这种默契维持的时间大概只有花瓣凋零落到地面般长短。
  
  笑声方霁,彭城长公主目光一转,望向暅之,嘴角翘起了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弧度,
  
  “你的男人?不错!看好了,可别被人抢了去。”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扯过三皇子,哼着小曲,没入林中。
  
  方才长公主一袭华服,自然不便在林中穿行,无论是沾了一身枯叶,还是被枝丫划破衣服,都不免有碍观瞻。
  
  但此时只剩劲装短打,自然无所顾忌,何必还要和驴子抢道?
  
  她虽然因为手中无剑,吃了些暗亏,但是最后的那一招舌剑却是无比潇洒惬意,完全治愈了自己的心情。
  
  相反地,被晾在道旁的郁闷此刻却真得很郁闷。
  
  她正想追入林中,却被暅之拉住。
  
  早些将三弟安顿下来才是正事,他可不想横生枝节,卷入与皇子长公主这样棘手人物的纷争当中。
  
  “姑姑,你说暅之先生不错。
  
  是因为他不错,还是因为他人不错?”
  
  三皇子刚才非常“识趣”的随姑姑让开,但见那群人走得远了,便不再打算放过如此难得可以揶揄姑姑的机会。
  
  以他对这位风姿飒爽,开朗大方的皇家第一英雌的认识,她定然会冷哼一声,将暅之郁闷二人好一番讥讽以泻胸中恶气。
  
  出乎意料的是,彭城长公主居然被问得语塞,方欲启齿,却又收口。
  
  林间斑驳的光线虽然掩去了长公主的面色,但是神情间的扭捏却没有逃过元愉的眼睛。难道说……
  
  “承武前些天写信向我问安,曾经提到小龙王徐州聘师之事。
  
  小龙王眼高于顶,众所周知,
  
  他虽然没有选到良师,却意外结识了几位少年才俊。
  
  尤其是那名祖先生,还亲自拆穿了一场骗局,才没有让小龙王此次招师成为一场闹剧。
  
  你父皇前两天又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
  
  说梁国郡地头蛇张影锋向来受外戚势力庇护,在当地自成一霸,王法难驯,眼看即将成患。
  
  可是竟然被三位年轻人把场子挑了。
  
  打斗中那几名年轻人用到一种非常霸道的暗器,按照保义军的预测,必是出自祖先生师门的秘传。
  
  这次太子忽然发动,固然是因为你父皇离京的缘故,
  
  但是最直接的导火索是吕府血案,
  
  虽然案件细节迄今尚未明了,但祖先生亦是在场之人。
  
  一人所到风雷动,这样的人物,以三皇子的抱负,可断然不能错过。”
  
  长公主并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太久,而且给出了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
  
  但是显然,这也暴露了长公主对祖暅之的关注,甚至在相见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怪不得长公主方才如此小气,非要与郁闷一战,嘿嘿……
  
  元愉心照不宣,嘴角轻扬,微微一哂,
  
  “好把,你自去关心你的祖先生。
  
  不过我倒是对他身后那个男孩更有兴趣。”
  
  长公主忽然有些迷茫,她方才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祖暅之和郁闷两人身上,这时甚至无法记起庆云的面容,
  
  “那个人……
  
  根据保义军的资料,应该叫庆云吧?
  
  没感觉出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不知道,那只是一种感觉。
  
  就是感觉他身上有什么地方吸引着我,呼唤着我神识内的某种共鸣。
  
  那不像姑姑对祖先生的那种欣赏,有那么多理由,我觉得欣赏就是一种直觉。
  
  这种直觉,比理由重要的多。”
  
  一名不到十岁的少年,想要喜欢一个人,自然不需要什么理由。
  
  这句话从元愉的口中说出,本来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听在彭城长公主的耳中,就完全是另一番意味。
  
  只言片语,既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又把长公主好不容易强扯在一处的理由轻描淡写地拂散。
  
  长公主猛然察觉到身边的少年具有着超越年龄的早慧,超越身份的老成。
  
  皇族宫闱,古今多少英雄人物,
  
  浪淘尽,留下的往往不是那些最聪明,最有能力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二哥,你到底信不信命?
  
  我昨天听见你做梦都在排卦……
  
  今日你一出门就找到了三哥,是不是,算出来的?”
  
  庆云问这句话,其实只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
  
  恶斗之后,四人一路无话已经走出了一里多,他实在是憋不住了,便随意开了个话头。
  
  “是否相信,和选择是否去做某事,是两个概念,没有必然联系。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并非相信螃蟹可以吃,只是他如果不吃螃蟹,可能会饿死,于是只好尝试去吃螃蟹。
  
  人们都相信树皮可以吃,只是但凡还有其他选择,都不会去啃树皮。
  
  我并不是信命,只是昨天心里有点乱,不知道该如何做如何选择,于是就打了一卦。”
  
  “准不准?”
  
  “卦象谶词,只是一些建议和帮助你做选择的工具,你认为它准,那它必然准。反之亦然。”
  
  “哦,这么说。公主斩的命格,也有可能准?”
  
  郁闷本来并没有在听他们说什么,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忽然耳朵里抓到了公主这两个字,就仿佛刺击到了她得某根神经,
  
  “什么公主?斩什么?什么意思?”
  
  庆云望了一眼郁闷,耸了耸肩,
  
  “嗯,看来也不是太准。”
  
  无论郁闷再如何追问,庆云也不会据实和盘托出。
  
  他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自然不愿意看到兄弟“后宫”不宁。
  
  不过无言的僵局终于被打破,这一路总算有了些生气,不知不觉间黄墙朱栏,便已映入眼帘。
  
  兰若的后门平时只有杂役僧和莫愁出入,平时并不设知客僧,可是今天却有一名沙弥一直在向山道张望。
  
  还离了有十几步路,那沙弥便已经迎上前来,微笑招呼,
  
  “莫愁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寺里还在等你的米粮下锅呢。”
  
  莫愁颇觉诧异,三日前她刚刚送过大米,按照寺里平时用度,至少够吃六日左右,怎么今天就缺米粮了?
  
  那沙弥又转头向庆云等人道,
  
  “这几位亲是借宿在皆空堂的道友吧?
  
  这位,可是四夷院的郁闷女檀越。哎?
  
  驴车上这位是怎么啦?”
  
  暅之微笑答道,
  
  “这位是和我们一同拜寺的道友,在寺外感了些风寒,赶着回寺调养。”
  
  那沙弥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凝重,
  
  “这,不会传染吧?”
  
  “不妨事的,方才已经在镇上医馆中看过,这是风寒,并非伤寒。发过汗,已经好些了。”
  
  “哦,那你们快些驮他回禅房去,傍晚前莫出来走动。
  
  莫愁姑娘,麻烦你把车上米粮送到灶房,去那里帮把手。
  
  师弟们已经忙翻天了。”
  
  莫愁还没反应过来,暅之已经要去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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