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刺杀
第二十八章 刺杀 (第2/2页)湘南城里现在是王三坐镇,王三原本只是个长沙县的一个仵作,生性阴暗,是杜弢在长沙揭竿而起时的第一批追随着,当时杜弢作为浏阳县令前往长沙城郡守府述职,郡守好色成性,看上了杜弢十五岁的女儿,便以酒宴款待杜弢,席间故意灌醉杜弢,随后强奸的杜弢的女儿,没想到兽性大发的郡守生生掐死了杜弢的女儿,于是慌乱之中与长沙县令合谋编造府中来了流民刺客,串通仵作王三作伪证。
次日杜弢醒后悲愤异常,郡守和县令串通一气加上仵作在杜弢女儿身上的造假不得不使杜弢暂时相信,只是其中多处疑点解释不通,杜弢也只能隐忍不发待查清细节之后再做打算。
杜弢借着悲愤之心滞留长沙不走,暗地里找到了仵作王三,杜弢家世本就是军伍出生,自小刀枪棍棒样样精通,一身武艺也是非凡,王三受不住杜弢的酷刑将全部细节和盘托出,想着戴罪立功便将县令郡守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与杜弢,随后杜弢生出一计以再次勘验尸体为由请郡守及县令到仵作间做个见证,并出具相关文书,杜弢也才好将女儿的尸首送回浏阳,不然无法给家里交代。
天亮之后杜弢与王三一齐等在仵作间差衙役告知了县令,县令听报后觉杜弢开窍了,愿意主动了结此事便去郡守府请郡守去一趟仵作间做个见证。可他们哪里想到,进入仵作间之后,在狭小的空间里早有准备的杜弢在王三的帮助下砍了郡守和县令的头,随后带着王三认识的一些对生活没了希望的底层衙役流氓抄了县衙和郡守府,随后便开仓放粮赈济流民,不过三五天就聚集了上万人,完完全全的占据了长沙县。
自此就拉开了杜弢流民起义的序幕,而王三则作为狗腿子紧随杜弢的步伐,攻城略地阴损手段频出,享受着那种翻身后的极度自由,特别喜欢杀官员抄家,对官场极度厌恶的杜弢对此也放任不管,反而觉得王三是在帮自己泄愤,占据长沙郡之后便升任王三为十人将之一,统三万流民军。
姜善一听完百草堂掌柜说完沉思的片刻问道:“施培应的口碑如何?”
掌柜:“施培应在衡阳的口碑还是很不错,体恤下属,也不扰民,占领衡阳时就下令不得打家劫舍烧杀抢掠,也不得奸-淫掳掠,对官府也是劝降,只是那王三极其手下有些无法无天,什么事都干。”
姜善一:“洪师傅那边怎么样,有没有被欺压?”
掌柜:“施培应督造军械和征用粮草,对洪老师傅极其家族都很客气,对农户也很客气。暂时没有听说有流民军欺压老百姓的事情发生。”
姜善一:“施培应能力如何?王三能力如何?”
掌柜:“施培应做过多年捕头,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武勇过人,头脑也灵活,看待问题比较长远,不是短视之辈。至于那王三本就是仵作出生,又喜欢嫖赌,性情阴暗,睚眦必报之辈。”
姜善一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尽量想办法获取施培应的好感,不要与其有恶,至于那个王三,不接触即可。晚上见过洪师傅之后一早就回临沅,这边就交给你了,事不可为,保全性命为重。”
掌柜单膝下跪抱拳领命,随即安排伙计去通知洪家,散出去几个伙计看好药铺百米外的街道小巷。
休息了一炷香的功夫,去洪家传话的活计回来复命,洪老师傅会在一个时辰后来百草堂见姜善一,并且需要一些烧伤药草。
姜善一听完回复对着掌柜说道:“备一车烧伤跌打各种药草,其中夹杂一箱泻药。”
掌柜听到泻药两字双眼一亮,还是家主心思多。掌柜领命便准备去了。
两天多的时间在船上,人都有些晃悠,姜善一喝了两口茶就开始眯起眼想着事情。
约莫一个时辰后,从院子前的药铺走来一位身强体壮的白胡子,手上青筋暴露,力大无比,姜善一与其握手都感觉被捏的生疼。
姜善一拔出与洪八锤握住的右手在空中甩了甩,保全作揖道:“老师傅别来无恙,手劲儿一如既往啊。”
洪八锤拍了拍姜善一的胳膊说道:“精瘦了不少,看来压力很大啊,不过比以前那个白白胖胖的富家翁顺眼多了,啊哈哈哈,着急叫我来有何事?”
姜善一请洪八锤坐下喝茶,然后将自己心中的盘算和担忧详细说了一遍,无论是言商还是人情,姜善一的好意洪八锤是不得不认真考虑的,毕竟武陵有数万常备族兵,战力凶悍,没人愿意去啃武陵这块硬骨头,如今时局动荡,整个家族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狡兔三窟的道理老爷子是懂的,只是没有更好的去处,既然姜家主动提出庇护,洪家求之不得,于是两人一拍即合。随后商议了很多办法,陆陆续续的把核心族人和老弱妇孺先撤到临沅,目前负责打造兵器,青壮也没办法走掉很多人,只能寻寻渐进了。
商议完之后洪八锤带着一车草药告辞离去,药铺的活计偷偷的告知了泻药之事,洪八锤听后也是眼神一亮,哈哈一笑,有备无患嘛。扬长而去。
好好休息了一晚的姜善一在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快马,用过了早饭,赶在开城门是挤入人群车队匆匆出了湘南城。二十一骑快马加鞭直去益阳,再从益阳前往临沅。
本可以继续走湘江顺流而下经过长沙再入资水更为节省时间和精力,但是这条水路上全是流民军的关卡,还得经过长沙县,不可确定性太多,还是骑马安全一些,毕竟衡阳郡在施培应的管制下相对稳定,但是长沙郡就不一样了,流民军起义的根据地,原本老老实实的农民都被影响到了,绝大多数人都加入了流民军。声势浩荡,如火如荼。
到达益阳界已经是第三天下午,距离益阳城十里外时,姜善一及护卫寻了一处树林休息,计算着时间快要关闭城门时再混进人群,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奔波数日人困马乏,加上烈日炎炎,姜善一的确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一趟奔波,活脱脱的瘦了一圈,身体也结实了更多,比以前骑个马跑步了几里都气喘吁吁强了不少。
护卫分了几个人放哨,其他人都在休息打盹儿,姜善一也还在做着梦。突然,咻咻咻~响声不断,几名放哨的青衣卫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一箭穿吼死死的钉在了地上。刚倒地发出一声砰的响声,其他的护卫便被惊醒,随即各自找好掩体向姜善一靠拢,五名暗影卫早已围在姜善一周围取出劲弩瞄向四周。
不多时四周再没有弓箭射来,好像对方在等着增援,一名青衣卫趴在地上耳朵贴地,一阵阵马蹄声隐隐约约传来,青衣卫低声说道五里约百骑。
暗影卫中一人说道,青衣卫阻挡,暗影卫护家主上马迅速离去。
话音刚落,还剩下十二人的青衣卫各自抽刀,刚刚说话的暗影卫与姜善一点了点头说道:“家主保重。”
随后青衣卫举起手-弩射向可疑的方向,迅速离开刚才的位置朝着林子里冲去,姜善一与四名暗影卫一人双骑转头朝西而去,不再经过益阳,而是直接沿着资水,朝着南沅方向奔去。已经远去数里的姜善一勒停的马匹看向身后刚刚遇袭的方向,依稀还有喊杀声传向四方。
姜善一勒紧的马绳,在旁边暗影卫的提醒下才重新赶马西去。
突如其来的偷袭,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不过百骑是从益阳方向过来的,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流民军所为。可具体如何还是一个谜,流民军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林间十五具尸首依次摆在地上,样子惨烈无比。一人骑在马上来回走动,盯着尸体说道:“十五个人把你的人杀光了?”
一个身背弓箭断了一臂的兵卒喘着气说道:“我们奉王将军命令乘船提前守在此处,四个十人队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尽数被屠,这些人都是百战之士,配合娴熟,我们也没遇到过这么强的敌人。”
“真是一群废物,要你何用。”马上的人说完一勒马绳,那匹受制前腿越空随后两蹄将刚刚说话的兵卒胸口踏成肉泥。
一名头缠灰色头巾的兵卒从旁边走了过来半跪在地抱拳禀报道:“禀将军,我军骑兵陨二十六人。”兵卒汇报完低着头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的,刚刚的那一幕自己看了个全,生怕马上的将军在自己身上来上一次。
马上的人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十几个人居然杀了我二十六个兄弟,把尸体都给我吊起来,吊在树上。等老子杀了那个姓姜的老家伙,再把他也吊起来。”
“都愣住干什么,给老子追,谁杀了姓姜的,赏万金。”
还剩下八十骑纷纷上马挥舞着鞭子向西追去。
一炷香之后,一个浑身是伤的血人从林子里蹒跚着脚步走到挂着尸体的树前,忍着痛站直了背,右手放于左胸口捶了三下。
此人正是姜善一此行的侍卫队长姜守军,三十出头。
姜守军身上七八处刀伤,还有三支折断了的羽箭穿过了肌肉深深的陷在肉中。
侥幸逃脱,隐藏在暗处,隐约听见了一些对话,也认清了那队骑兵的头目的样子。
姜守军忍着痛告诉自己,不能死,一定要将这些信息带回去,只有四个暗影卫跟着家主,凶险万分,所以自己更不能死。
哪怕家主遇难,自己护卫不力可以一死谢罪,但必须让少主知道。
姜守军朝北边的树林里钻去,他需要尽快找一个地方拔出箭头包扎伤口上好伤药,然后想办法度过资水,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临沅城。
希望家主能够躲过追杀。
姜守军看了一眼西边,心里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