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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第1/2页)

从此以后,韩丁每天最害怕的就是下班。一个对下班没有期待的人,下了班干吗去?
  
  他和罗晶晶分手的事,还是忍不住对老林说了。说了以后他又后悔,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是想得到一点同情吗?是想听到几句感慨吗?人家同情完了感慨完了,还是你自己面对一切。每天回家,面对黑着灯没有声响的屋子,面对枕边那熟悉的香气一点一点地消失,面对客厅里罗晶晶那张大幅的笑脸,那笑容的灿烂让他不忍凝视。
  
  罗晶晶拿走了她的所有照片,唯独客厅墙上的这幅,也许太大了,不方便带走,所以留了下来。这张笑脸占据了整个屋子,无论韩丁坐在哪个角落,都逃不脱她俏皮的注目。
  
  爸爸妈妈到这里来看过他一次,妈妈还在这儿给他做了一顿好吃的饭,他们劝他先去五棵松那边住一阵,等心情稳定了再回来。他没同意。他决定做一个孤独的人,心里难过的时候就一个人待着。
  
  然而他还是害怕下班回家。回家一个人他真的害怕。
  
  然而他每天下了班,还是无一例外地急急忙忙往崇文门的家里赶。他明知自己应当绝望,可心头总有幻想。他总幻想罗晶晶会打电话回来,甚至会在某一天夜幕降临之后,突然回家看他。
  
  他每分钟都重复地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但每分钟又都在等着什么。等什么呢?是等罗晶晶回来给他送喜糖还是送喜帖?还是等她和龙小羽一起回来告诉他:保春公司业已重生,保春口服液再造辉煌,罗保春二十年的事业,和大难不死的龙小羽一样,神话般地死去活来,劫后重生?韩丁想,这真是说不准的,也许龙小羽命中注定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绝处逢生,那份龙运拦都拦不住的。何况,这公司的名字也起得好:保春!保着它会有第二春、第三春,永葆青春的!
  
  韩丁在这样的状态下等了整整一个星期,整整十天,或者更久,谁知道呢。日子越过越糊涂。但除了父母外,并没等到任何让人惊喜的敲门声和电话响。他和罗晶晶相识后,一直沉溺于浪漫的两人世界,疏远了以前的同学朋友。现在,罗晶晶走了,他的孤单便显得特别彻底,每天回家除去心不在焉地看书看电视之外,就只有坐在沙发边的灯影下,看着墙上罗晶晶明媚的笑脸,枯坐,发呆。
  
  所以,当某个晚上,四周都静下来以后,他突然听到了几下幽灵似的敲门声,他还真以为是幻觉来了。他坐在沙发上原地未动,竖起耳朵朝自己的心里去听。但那敲门声确实来自屋外,当确信那声音的方向后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像箭一样把自己射到门前,在拉开屋门的那个瞬间他几乎脱口叫了一声罗晶晶。
  
  门外,没有灯,但能看清站着一个女人,也能看清那不是罗晶晶。
  
  韩丁瞪了半天眼,才不得不相信自己从第一眼就看清的一切。他不无泄气地问:“你找谁呀?”
  
  那是一个面目苍老的中年女人,操着含混不清的南方口音,她战战兢兢的身子显得格外矮小,她说:“我找韩丁。”
  
  “找韩丁?我就是。”
  
  “你就是吗?你就是那个……韩律师?还是他的小孩?”
  
  那女人上下打量他,有些疑惑。也许她想象中的律师不该这么年轻。韩丁点了一下头:“对,我就是韩律师。请问您贵姓?”
  
  “我姓张,我专门从绍兴赶过来的。你就是韩律师呀,我找你好辛苦……”
  
  绍兴!多熟的地名!韩丁一听这两个字眼,不知怎么就让开了身子,他说:“找我有事吗?请进来说吧。”
  
  那矮小的女人进了门,韩丁把她引到客厅。他让她在客厅里的圆桌前坐下来,自己和她隔了一个椅位,也坐下来,然后发问:
  
  “你从绍兴来?找我什么事?”
  
  那女人未及答话,先从随身携带的一只不大的旅行兜里掏出了一沓人民币,放在圆桌上。那是刚从银行取出来还未拆封的人民币。韩丁吓了一跳,他眨着吃惊的眼睛,看着那女人眨眼间从旅行兜里一沓一沓地拿出了五万元人民币。他愣愣地问:“怎么回事,你这是干什么?”话音未落,那女人已经离开椅子,一本正经地双膝跪下,哭腔随即而来,叩头下去。
  
  韩丁吓坏了,一下子跳起来:“嘿,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呀?”
  
  女人捣蒜似的叩了两个头,悲腔哀调地说:“韩律师呀,我来找你搭救我的小弟弟呀,我小弟弟犯了官司,我求你去救救他呀!”
  
  韩丁明白了。
  
  这女人是绍兴来的,她一定是听到了龙小羽死而复生的传说,所以,千里迢迢跑到北京来找他。看来老林说得没错,这个案子真的让他出名了。
  
  韩丁镇定下来,和颜悦色地对那女人说道:“你起来吧,起来吧,你不就是找我帮你打官司吗,你起来说。”
  
  那女人起来了,脸上还一塌糊涂地涂了些泪水。韩丁让她在椅子上重新坐好。然后不疾不徐地从头问起: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是谁告诉你到北京找我打官司的?”
  
  女人用粗糙的手掌擦着脸上的眼泪:说:“我是乡下人,不懂法的,听我们那一片都说韩律师是有名的神嘴啊,死人也说得活的。法院判杀头,韩律师讲一句话,就能把落到一半的刀给架住。”
  
  韩丁听了,半天不知该怎么解释怎么回答,是该客气两句还是该郑重辟谣以正视听。他哭笑不得地未置可否,索性像真的接了单似的问下去:“你弟弟犯了什么案子?”
  
  女子说:“先是讲他倒卖东西,后又讲他杀人。”
  
  “他杀了什么人呀?”
  
  “讲他杀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我晓得的,是个妖精,年纪小小就厉害得不得了。我小弟弟挣了很多钱都让这个女人花光了,他就坏在这个女人身上了,我们家里都晓得的!”
  
  韩丁点点头,他甚至还随声附和了一句:“啊,凶杀案是有过统计的,犯罪动机不外乎两个,一个是为了情,另一个就是为了钱,大多数都是这样的。”
  
  那女人大有同感地使劲点头,连声称是,好像遇到知音似的。她的表情让韩丁发觉自己有些可笑,居然不知不觉地和一个乡下来的法盲交流起犯罪学范畴的话题来了。他收了口,转了话头,说:“这样吧,你明天到我们律师事务所去找我,明天我再详细问你。钱你先拿回去……你别客气你别客气,怎么收费我们都有规定,等明天咱们谈完了再说。”
  
  韩丁给那女人写了事务所的地址,还服务周到地写了乘车的路线。不管那女人怎么坚持要把钱给他留下一点,他还是亲手把那五捆票子统统装回到那只旅行兜里,然后及时岔开了话题:“你弟弟现在关在哪里,他是在绍兴犯的案吗?”
  
  “没有啊,”那女人拎着那只旅行兜,在韩丁引领下向门口走去,“他在绍兴家里一直很好的,他是在杭州犯的案子。现在又给抓到平岭去了……”
  
  “什么?”那女人的口音让韩丁不敢确认他听到的地名,“你说哪里?平岭?”
  
  “对,平岭。”
  
  韩丁蓦然止步,愣愣地问:“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女人也止了步:“我们姓张,他叫张雄。那个女人姓祝,在我们那边很喜欢搞男人的。你救的那个男孩子也是被她搞,公安局就怀疑了。现在那个男孩子没事了,又怀疑我小弟,我小弟也是被她搞……”
  
  到这句话为止,韩丁才算真的听明白了。他差点拉开门让那矮小的乡下女人马上出去!他早就烦透了,早就烦透了祝四萍,烦透了这个没完没了的凶杀案。
  
  但是第二天一上班,他还是把这件他讲都不想再讲的事向老林讲了。老林又去和老齐讲了。在那位矮小的绍兴女人找上门来以后,是由老林出面接待的。当然,拉上了很不情愿的韩丁在一边陪着。韩丁是“神嘴”,人家就是冲他来的!所里好多资深律师一听这事都忍不住笑了,调侃韩丁:“哟,咱们小韩是中亚律师事务所的招牌了,咱们得靠他吃饭呢。”没错,中亚是民营事务所,“民以食为天”,生存是第一位的,没听说放着挣钱的官司不接的道理。老林对祝四萍被杀案的来龙去脉始末变迁最清楚,他明知道张雄不可能像龙小羽那样咸鱼翻身,但人家肯按最高的收费标准付律师费、代理费、差旅费、通讯费……这么好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律师是论时或论事收费的,不是论输赢收费的。
  
  但这案子韩丁肯定是不接了。他的理由很充分:第一,张雄杀人本来是他搞出来的,再让他去给张雄辩护,就是张雄的姐姐乐意,张雄也不一定乐意;第二,四萍的案子他搞得旷日持久,已经身心疲惫,毫无激情了,再往下搞效果肯定不好;第三,他为这案子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感情上已不能承受。虽然这一条不宜与外人道,但老林是知道的。所以,老林自告奋勇,主动从老齐手里接了这个令箭。老林说这案子倒简单,辩护的重点无非是强调张雄受教育程度低、法盲、当时又醉酒,请求法院从宽量刑。好在教育程度低、法盲、醉酒都不是法定从宽的条件,所以,判他死刑他的家属也怨不到律师头上来。总之,这案子辩护的路数和结果已然清楚,谁去都行,我情况熟点儿,顶多再跑两趟平岭。
  
  老林走了,真的去了平岭。韩丁的心情重新平静下来。老林一走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很清静,闲时还可以上网看看新闻、玩玩游戏,甚至到某个****去溜达一下。生活重新百无聊赖,每天下班回家依然是心不在焉地看书、看电视,与罗晶晶的明眸笑眼直直地对视。然后在沙发上枯坐、发呆,麻木地、惯性地期待着电话或房门幻觉般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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