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莲舍

第4章 莲舍 (第1/2页)

云素素回到小院，云老太太已经将粥盛好晾凉，菜也已经炒好装盘，正骂骂咧咧把碗盘端到摆放在中间堂屋的餐桌上，招呼着两个孩子洗手吃饭呢。
　　
　　一阵兵荒马乱的换衣洗手，追逐打闹，一家四口才坐定吃饭。
　　
　　许繇惊奇地发现，云老太太竟是把牛肉推到孩子们面前，青菜鸡蛋推到云素素面前，笑眯眯地看着那母子三人吃，她自己只喝着一碗粥。
　　
　　云素素替她夹了一筷子鸡蛋，没好气地说道：“您不能吃青菜，鸡蛋总要吃些，否则有什么营养？拿什么养命？”
　　
　　“我还要你管？吃你的吧！”老太太更没好气，不过却是把鸡蛋和着粥吃了。
　　
　　许繇又开始摇头，不明白她们祖孙之间一种是什么样的相处之道。
　　
　　这时候他的隐身云阵开始不稳，他已经在云中看了几个时辰，素素很好，素素的儿女也很可爱，那个老祖母虽然看上去恶狠狠的，心眼儿倒不坏，他放心了。
　　
　　这片天地无法长久承载他的庞大灵能，他该走了。
　　
　　随手使了个障眼法，将那颗印记着素素魂魄密码的青莲子投到素素面前的粥碗里。
　　
　　天空一亮，重云瞬间薄了几层。
　　
　　云素素停下筷子，惘然若失，怔怔地望着门外的天空。
　　
　　好像，天空中那道关注的视线忽然消失了。
　　
　　随即，云素素自失地一笑，重新挥舞起筷子，给云老太太搛两筷子鸡蛋，再给两个熊孩子搛几筷子青菜，一顿饭吃下来，共收获八九枚白眼，六七句嫌骂。
　　
　　最后她端起自己的粥碗喝粥时，牙被硌到了。当她将硌牙的东西吐到餐桌上时，看到是一枚青郁郁的（？）干瘪莲子晃动着躺在桌上，向她发出亲切的、邀请的信息，她将它捡起来，托在手心里观看：的确是一枚干瘪的莲子，带着壳，壳上散发着青郁郁充满不明气机的珍珠样辉光，而她的祖母和儿女都没看出这颗莲子的不同寻常。
　　
　　她清楚地知道，她煮粥时洗的莲籽都是白色的，都是用机器去了壳的。她从没买过这种带皮的莲籽，云老太太也从来不买这种费钱却不顶饱的吃食，这个世界上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珍珠样的青绿色的辉光殊色。
　　
　　她又望了望天空，那黯蓝色的夜空中，边上镶着微黄月光的云层已经很薄了，而且被风吹成三五缕淡云向西南方向流去，那块曾经对她这个失败妇人、普通精神病科小医生发出过关注目光的天空，如今只余一片深邃的黯蓝。
　　
　　祂走了，给了她这枚青色莲子。
　　
　　夜深时，她握着这颗莲子辗转反侧，猜不透云层中的那个存在给她这颗莲子的用意，但是她知道祂一定是善意的。
　　
　　她回忆着刚结婚那会儿，云澄和云清都还没有出生时，许正光对她非常爱惜，除了医院的工作，什么家务活儿都不让她干，她闲着无聊，曾读过几本修仙小说。那小说中对收取法宝灵器是怎么操作的？滴血认主？神识烙印？密法结契？别说密法了，显法她也从来没听说过一个，而神识烙印的神识，那玩意儿她有吗？在哪里？对她来说，惟一可行的打开方式是滴血认主。
　　
　　她一骨碌爬起来，找了一根针扎破手指，用力过猛，疼得她嘶嘶低叫了好几声，几滴血不用她挤自动冒出来，她忍着疼都抹在莲子壳上，等了好大会儿也没见动静；她又双手捧牢莲子定睛盯着，盯了有半小时，还是没有动静……她只好将莲子放进床头妆台上的小抽屉里，颓然躺回床上闭着眼数羊，明天还要上班，还要接送孩子，她必须睡觉了。
　　
　　刚培养出一点睡意，忽然想到这种老房子里是有老鼠和木蛀虫的，赶紧又爬起来，翻出云清玩过的串珠子的编绳，拣了根棕色的结成小网兜，将莲子从小抽屉里拿出来编进小网兜里，串了根棕色编绳挂在脖子里，将莲子往胸口处吊了吊，又再三摁抚，才放心睡下。
　　
　　这一夜她又做梦了，这个梦格外完整清晰。她梦见她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里，正房坐北朝南是五间三层的房舍，两头隔着窄窄的耳房各有一间大库房；库房前各有一间楼梯通往楼上；东西两侧都是三间偏房带两头两间大耳房；南房则是一排进深很浅的连廊小房间，东南角和西北角的两间房里外都抹了角，这让小院显得没有那么棱角分明；四方房舍都带走廊，形成一圈四方形带两个小抹角的回廊。整个小院设计得很用心很恰当，住起来一定非常舒适。
　　
　　院子也很大，约有二十米见方，因为只有一进，一目了然，看上去一派阔朗整肃。院中种着十几棵果树，结着硕大成熟鲜美的水果，云素素认得有两棵桃树，一棵红枣树，两棵苹果树，东厢房廓前似乎是两棵梧桐树，其它的就都认不出了。沿着走廊的栏杆，种了很多不知名的花草，其间有一汪近圆形、直径约三米的泉池，池水清澈见底，池底是一整块青白色半透明的玉，那泉眼不知藏在哪里，只看见水面不停地往外冒着飘着白烟的泉水，却找不见水眼。那泉水漫出了泉池，成为一条小溪，弯弯曲曲地流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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