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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第1/2页)

出了办公室,肖飞立刻挣脱了三平,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放学铃刚响,大批的学生从教室里涌了出来,三平想跟上越走越快的肖飞,却被学生人潮冲散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肖飞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余校长突然出现在身后,三平吓了一跳,转身的时候,余光扫到校长室里,看到林老师正不断安抚着正在暴跳的李女士。
  
  她脖子上的金链子,随着她的大动作,正剧烈抖动着,三平都能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从紧闭的校长室中争先恐后冲出来。
  
  “三平小姐,您放心。”余校长神情真诚又严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查个明白。但你知道,”余校长稍微走近她,“不管是谁先挑衅,谁先动手,总有人要背全责……”
  
  “什么道理?什么意思?”三平刚有点松动的神经马上又绷紧,“为什么学生要负全责?噢,我应该这样问——为什么没权没势不够张家有钱的学生,要负全责?这是您的潜台词吗?余校长?”
  
  “不不不,你误会了,三平小姐,”余校长连忙摆手,急切地解释:“我不是要让肖飞负责——怎么可能?”余校长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李女士从校长室里冲了出来,直朝着三平过来,余校长连忙轻轻推了推三平,“你先走吧。到时候我联系你。”三平深深看了一眼余校长,转身大步离开。
  
  肖飞现在又急又气,但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在气什么,他希望有个人能给他这种心情一个词。他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很快,双手在微微颤抖,好不容易让双手停止了颤抖,才意识到两条腿也还在抖着。他恼怒地用力跺了跺脚。
  
  他跑到了大街上。抬起头,他看向四周,街上经过的路人、骑着自行车的人、刚放学的学生……这些人,走向他,走过他,然后远离他。他喘着粗气,他眨着眼,他不想在这里。
  
  去找路意,对,去找路意。他提了脚步,走了几下,又停下。但他不知道怎么向路意表达他自己。他连一个形容现在心情的词都找不到。
  
  但是他不喜欢三平的做法。这是他唯一能够肯定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三平不能像大伯和姑丈那样,不能像之前的那些亲戚那样,对他不闻不问?为什么,为什么三平要给他难堪?
  
  对,难堪。就是难堪。下午,当他站在三平身旁的时候,当他看着三平像一只被惹怒的猫一样,他觉得很难堪。
  
  三平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三平应该是身着华服,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的样子;三平应该是安静又优雅地坐着看书的样子。她不应该被侮辱,不应该被误解。
  
  更不应该为了他这种人,而不得不去“战斗”。
  
  这场战斗,本来就不应该是她的。
  
  他不在乎张自如怎么羞辱他是野孩子,是孤儿,没爹疼没娘爱的东西,或者怎么打他,踢他……但当张自如开始抹黑三平,说三平是寡妇,是克星,血立刻涌上他的脑袋——在互相扭打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快要被三平领回家的情景——三平穿着一件白毛衣,白毛衣垮垮地套着她瘦弱的身子,一头长发松散挽着在脑后,面容憔悴地听着她父母和律师在争吵,然后她低下头,对着他微笑。
  
  对于妈妈的记忆,肖飞其实并不是很清晰,他只能依稀记得,妈妈有一双如水般柔润的眼眸,手永远是暖和的——除了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小,或许也不小了,他记不清了,但他还是记得,当他颤抖着身子,爬过去轻轻碰了下她伤痕累累的手时,却发现她的双手,坚硬又冰冷,已经不复温暖。
  
  父亲因为错手误杀母亲,被判无期徒刑。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记忆和感情,他的头脑和心脏,还有他的觉知,全数陷入无垠的混沌之中。
  
  他陷入了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的沉睡之中。
  
  但他确定的是,他不想现在醒。他还没准备好。
  
  肖飞站在初春的街头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流,看着远处的住宅区的楼房里,相继亮起了白色的、黄色的灯,看着黑暗正一点点侵蚀着这座城市,心想再不回去的话,三平又要急了,于是转过身,往家的方向,一点点挪动着脚步。
  
  腿已经不抖了,心也从嗓子眼里复位了,他恢复了平静——或许并没有,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在想,应该怎么重新面对三平。
  
  肖飞的那些亲戚,没有公然和良心与公序良俗叫板的胆量,只能勉为其难地让肖飞住几个月——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去找能接盘的下家。所以当三平主动站出来表示,她愿意认领肖飞的时候,那些亲戚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把这欣喜表现得太过露骨。
  
  肖飞起初只有“终于不用住几个月就搬走”的感觉。再加上三平一般都不在家——她忙着排练或者去表演——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肖飞觉得更自在了。每天醒来或者睡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出门前在玄关还能拿到三平临出门前给的钱——不用跟一个陌生人见面,不需要对着一个陌生人应酬,这对肖飞来讲,是美事一桩。
  
  “不过是另一个良心过不去的笨蛋而已。”肖飞想,“真替他们觉得累。”
  
  可是三平就是和以往那些笨蛋不同。她给肖飞单独打扫出了一个房间,让肖飞住下(肖飞以前在亲戚们家都是住的杂物房);她会在排练行程很紧凑的情况下,坐飞机回来,只为了要赶上和他吃饭的时间;她很少说话,更不会说漂亮的话,但她会记得肖飞户口本上的生日日子,然后在那一天给肖飞买蛋糕和礼物。她笑容很多,但是因为心情过于沉重(她自己没有意识到),所以笑容也很重。肖飞知道她丈夫的事情。
  
  对于肖飞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要接住这些温暖。他很惶恐——来不及感到开心——他觉得开心、快乐这些积极情绪,都是虚无缥缈的。他接不住,他宁愿一直待在漫长而又黑暗的混沌之中——虽然他厌恶着黑暗,厌恶着浑噩的感觉,但却只有这种厌恶感,才能让他有双脚站在地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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