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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许敬宗家的内乱

第三十四章 许敬宗家的内乱 (第1/2页)

显庆五年(公元660年),冬十一月初四,午时三刻。
  
  洛阳城道政坊,东北角武家宅,高大梳妆台钱,小晴打扮夫君。头发梳理顺,扎成丸子头,罩帽衬巾子。所谓的巾子,用苎葛或藤草,篾竹或马尾,在桐木模具上,编织成网兜,用来罩发髻。
  
  罩黑色头巾,头巾的后角,在下巴打结,包起黑秀发。头巾的前脚,在后脑打结,解开下颚活结,系在头顶上方,便是唐代幞头。柠檬色黄袍,腰系金玉带,右边挂算袋,左边挂横刀。
  
  昨夜突然想起,好像不出八年,李九颁下诏书,禁止天下百姓,穿黄色的衣袍。理由非常奇葩,土黄是帝王色,其他黄会混淆。至此以后,黄色成为皇家专用,直至封建时代结束。
  
  武康琢磨着,趁现在没禁止,体验黄袍加身。带钱顺和平郎,出道政坊家门,去东边修义坊,找苏定方借钱。今天辰时三刻,新城又派心腹,上门索要嫁妆。
  
  此乃无理取闹,我们只是老情人,有个可爱私生女。让我准备嫁妆,明显于礼不合。不过无所谓,谁让我对女人,总会莫名心软。特别是那些,有肌肤之亲的,希望她们幸福。
  
  因为灭亡百济,老苏发了大财,师徒如同父子,应该会借给我。春节即将来临,行人比较密集,街道略显嘈杂。百无聊赖之际,想起昨天中午,皇后滔滔不绝。分享参政喜悦,酷似豆蔻少女,整个手舞足蹈。
  
  李九大帝倒霉,皇族的遗传病,在他身上爆发。头昏脑涨,胸闷气短,视力下降。诊断为风眩,风疾的初期,脑血栓引起。心脑血管病,在封建社会,是不治绝症。
  
  皇帝陛下生病,无法正常工作,但国家要运转。权利必须暂时,下放给其他人,通常两种选择,宰相或者太子。然而太子李弘,现在只有七岁,可说狗屁不通。
  
  权利交给宰相,显然也不可能,当初关陇专政,几乎把他架空。使出吃奶的劲,弄死长孙无忌,清理关陇门阀,加强中央集权。竭尽全力获取,轻而易举下放,谁都不会乐意。
  
  李九另辟他径,想到自己皇后,觉的大有可为。打铁还需自身硬,女总裁武媚娘,不是家庭主妇。她聪明伶俐,既才华横溢,又通晓文史,堪称贤内助。
  
  皇后染指政务,顺利通过考核,女皇帝武则天,正式建号上线。按照史书记载,大帝的风疾症,会不断的恶化。媚娘协理政事,从最初的染指,变成日常练级。
  
  练级分两种,肝帝般练级,开外挂练级。我武变之不才,身为穿越人士,是最好的外挂。权利就是毒品,一旦品尝滋味,一发不可收拾。帝后争权,在所难免。由我保驾护航,她会茁壮成长,最终君临天下。
  
  史书评价此事,大多指责李治,纵容武后参政,埋下篡唐祸根。武康窃以为,此乃马后炮,眼下政治形势:李九身体抱恙,国家必须运转,太子尚且年幼,群臣不敢信任。皇后协理政事,堪称最佳选择,偶然中的必然。
  
  缕清思路,沾沾自喜,开挂人生,正式开始。媚娘有权,我的脑袋,不会搬家。这种感觉相当酸爽,相比带兵打仗,相比灭国屠城,高潮更加澎湃。
  
  忽然蹙眉头,陡然转过身,鹰眼锁前方。二十步开外,有个年轻男子,年岁不到二十。他猝不及防,错愕十几秒,惊慌的转身。钱顺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他女扮男装,从道政坊门,跟踪到这里。来者不善,是否处理?”
  
  武康嗤之以鼻,花季的小娘子,乃翁没有颜值,居心不良啊你。仔细观察,扯出诡笑:“她神情紧张,双手握拳头,袖中有异物。若所料不差,是业余刺客。你们先离开,悄悄跟着她,给行刺机会。”
  
  两人相视点头,大佬身经百战,本身武艺高强,这种小鱼小虾,根本伤不到他。俗话说的好,抓贼要拿赃,抓奸必在床。只要她行刺,把罪名坐实,才能收拾她。
  
  三人简短交流,在德坊交叉口,钱顺沿街北去,林平郎向南行,武康继续往东。女人还在尾随,傻乎乎很可爱,荆轲的棺材板,估计摁不住了。
  
  懒得理会她,不到五十步,停在路中央,前方有熟人。李洋是千牛备身,许彦伯备身左右,隶属左千牛府,是我手下小弟。李义府的家宅,在前方修义坊,李洋是他的嫡子。
  
  许彦伯二十岁,家住在思恭坊,出身官宦世家。许敬宗的嫡长孙,许昂的嫡长子,根红苗正官三代。此刻愁眉苦脸,两个眼眶通红,貌似经历痛哭。
  
  两人认出长官,赶紧过来见礼,参见武大将军。三人靠在路边,武康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愁眉苦脸?如果有难处,不妨告诉我,我竭尽所能。”
  
  许彦伯落泪,门牙咬嘴唇,低头擦眼角。李洋扫视周围,声若蚊呐道:“不怕将军笑话,是彦伯的父亲,圣人已下诏书,将其流放岭南。彦伯来我家,求家父帮忙,却被家父婉拒。”
  
  没啥取笑的,犯法被流放,天经地义嘛。忽然觉察异常,若是许昂犯罪,只要别太过分,以老许的圣眷,绝对大事化小。沉吟片刻,盯向李洋询问:“李兄和许伯,关系非常好,为何不求情,罪名很大吗?”
  
  李洋欲言又止,气氛开始压抑。武康耐住性子,大约半刻钟后,许彦伯开口了。抬起红肿双眼,抱拳鞠躬到底,哭丧脸小声说:“虽家丑不可外扬,但关系家父安危,还请武将军帮忙。”
  
  武康俯身聆听,表情逐渐怪异,最后只剩尴尬。收拾许昂的,就是许敬宗,刚做太子舍人,就东窗事发了。敬宗贪财好色,发妻裴氏早逝,其婢女有姿色。老许异常宠爱,抬举她做继室,并假姓虞氏。
  
  唐律疏议规定,良贱不能通婚,婢女不能为妾。许敬宗此举,已触犯法律,若有人举报,估计会倒霉。更可笑的是,虞氏是个欲女,花甲之年的老许,不能满足她,便勾搭上许昂。
  
  上次在老许家,罗织无忌的罪名,半夜去茅房方便。无意间撞破,许昂和虞氏,在树林野战。他们俩的关系,酷似李九媚娘,儿子戴帽老子,说实话挺乱的。
  
  俗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四天前三更天,两人再次苟合,被老许抓了奸。老许暴跳如雷,马上废黜虞氏,关进柴房鞭笞。武康窃以为,处理完虞氏,息事宁人就行,毕竟许昂是子嗣。
  
  老许却不认同,竟找李九哭诉,痛斥许昂不孝,请求流放岭南。李九也是孝子,痛恨不肖子孙,没有调查取证,下诏流放许昂。彦伯苦苦哀求,老许油盐不进,无奈求助李义府。
  
  这种家务事,老李不好插手,便婉言谢绝。武康纠结许久,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蹚浑水:“我可以去劝,但结果如何,不敢给承诺。你们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只是个外人。”
  
  彦伯稍微错愕,抓住救命稻草,眼泪簌簌哀求:“家父年过四十,岭外蛮荒之地,恐怕熬不过去。求将军规劝祖父,若他铁心流放,退而求其次,不要流去岭南。”
  
  所谓的岭南,指五岭之南,广东和广西,海南岛全境。热带气候,空气潮湿,山林众多。山林中热气蒸发,产生某种毒气,在湿热环境下,蚊虫传播疟疾。
  
  北方人去岭南,因为水土不服,极易感染疟疾。医学不发达,疟疾和感冒,都会导致死亡。所以流放岭南,仅次于死刑,人们闻之色变。武康轻叹气,煞有介事道:“你们先行,我随后到,尽力劝吧,”
  
  彦伯感恩戴德,擦干眼角泪水,躬身行礼告辞。李洋放心不下,与长官告别后,继续送他回家。望着他们背影,以及墙角裙摆,武康哑然失笑。刺客小娘子,还不放弃吗?
  
  翻个白眼,继续赶路,先找老苏借钱,再去拜访老许。虎毒不食子,老许过分了,就因为小妾,流放嫡长子。又走百十步,想到馊主意,老许是土豪,找他借钱更好。
  
  借苏定方的钱,必须尽快归还,师母是守财奴。借许敬宗的钱,有媚娘的面子,可以宽限几年。于是打定主意,回头去思恭坊,在洛阳北市西边。故意紧蹙眉头,假装在沉思,给刺客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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