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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神医

第三十六章:神医 (第1/2页)

闹剧结束后,奄奄一息的墨翟被抬进了药庐。药庐的改建工作也因此暂时停工。王诩无奈的将匠人们遣散,眼下已是未时初刻。他们三人在这间只有骨架的木屋中静静的等待着。周围凌乱的陈设,映衬着他们,显得无比凄凉。
  
  墨翟平躺在一张简易的木榻上,后脑微微隆起的肿块越发的醒目。昏迷中,墨翟偶尔发出痛苦的低吟声。听得王诩与禽滑厘尴尬不已,两人面红耳赤。
  
  同一时刻,阿季刚忙完家务,笑盈盈的走上街头。少女今日的心情甚好,穿着一袭青色的衣裙,挎着一只竹篮,看上去十分雅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氏族权贵家的姐,偷偷的跑出门,正准备逛逛街市,买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阿季本就是外族血统,五官深邃,个子高挑。娉娉婷婷的行在街上,虽是素雅的打扮,但亦无法掩饰少女的异域之美。有些受过她恩惠或是与之相熟的百姓,远远的瞧见少女行来,都是微笑着一拱手,然后各自忙碌起来。他们知道野宰夫人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谈。因此,只是简简单单的表达着善意,很少会主动上前寒暄几句。
  
  阿季是云梦唯一的医者。当然,万饶城市若是仅有一名从事医务工作的大夫,必定是忙不过来的。幸好现在的医务工作种类繁多,病患有许多的选择。生病后,直接寻医吃药的习惯尚未形成。这时代的病患普遍会先选择去神社祈祷,若是病情没有好转。再去占卜吉凶。大多数占卜的结果会是吉兆。通常病人心情一好,遇上些病痛,靠着身体的免疫力便能硬抗过去。只有病入膏肓的人才会选择求医问药。因为大环境下,人们对生病的认知仍保持在邪祟入体的愚昧程度。
  
  正因如此,阿季才能把行医救缺做业余爱好,而不是正常的工作。女性在周朝并未受到礼教的束缚,相夫教子不是衡量女子贤惠的标准。有本事的女子可以入仕为官。只不过,受到良好教育的女性,凤毛麟角。这才未能出现在政治的舞台上。前朝时,商王武丁之妻,妇好便是一位有名的大将军,曾平定鬼方、羌方等许多部族与国家。至今她的事迹还在百姓中广为流传。
  
  或许阿季没有建立功业的野心,但受人尊重,她还是蛮开心的。少女行至东西坊与主街交汇的十字路口处,瞧见一帮人正往自己这边跑来。阿季抿嘴轻笑。
  
  平日里,每到这个时辰,学馆的学生们都会成群结队的向街市这边涌来。想来今日也是如此,阿季没太在意,朝着人群的方向行去。没行出几步便听到来人呼喊。
  
  “野宰夫人...野宰夫人...不好啦!”
  
  她急忙迎了上去。瞧见一帮人都是村中的木匠。
  
  “何事惊慌?”
  
  “不好啦!有人...被毒蛇...咬伤了。野宰大人...野宰大人他...”
  
  话的人,大口喘着粗气,弯着腰,手指远处山脚下的药庐。
  
  阿季闻声色变,立时吓走了三魂,惊回了七魄。少女丢下手中的竹篮,健步如飞,朝着远处奔去。而那喘气之人,这才将后面的话出口来:
  
  “也在...草庐...那边。”
  
  生活在大山里,难免会受到毒虫蛇蚁的威胁。因此,祖祖辈辈也传下来不少的土方。阿季闲暇时也有收集这方面的信息,有时向村里的老者打听着药方的事情。不过这些只是满足女孩的爱好。若是真的用这些土方去求证,估计会枉送许多患者的性命。她亦是不敢的。
  
  此时,阿季心乱如麻,急得泪眼汪汪。昨日夫君还好好的,像个孩子般躺在她腿上入睡。然而,今怎么就中毒了?他为什么要进山呢?
  
  焦躁的少女不一会儿便跑到了草庐。她来不及惊讶自己的草庐为何无缘无故的被人拆掉。看到王诩后,便一头扑进对方的怀中,不住的哭。淋漓的汗水与眼泪将两鬓与额前的发丝全部打湿。阿季的手死死揪住王诩身后的衣襟,哭声低沉且带着微微的颤音。王诩能感受到,那声音是阿季在极力控制着撕心裂肺的恐惧。听得他心头一阵酸涩。
  
  许久后,阿季才恢复理智。确认过王诩无恙后,少女吸着鼻子。
  
  “大人没事便好。”
  
  王诩抹了抹阿季的眼泪,正准备开口,只听。
  
  “俺家矩子都快死啦!你们还有功夫搂搂抱抱?快瞧瞧啊。”
  
  禽滑厘瞪着眼,望着二人。阿季赶忙推开王诩,行至墨翟身旁察看伤情。王诩则站在阿季身后,回瞪了禽滑厘一眼。眼神中充满冷冷的鄙夷。对方咧着嘴,憨笑了几声。
  
  “妹子!俺兄弟还有救吗?”
  
  阿季摸了摸墨翟后脑的肿块,满脸的迷惑。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蛇毒,颅外肿胀,恐怕...凶多吉少。”
  
  被毒蛇咬了,脑袋竟然肿起大包。显然是这么个道理。不等禽滑厘解释,王诩走向阿季将竹篓中的半截蛇身取出。问道:
  
  “你快看看,这蛇毒可否能解?”
  
  阿季顺着王诩的手望去,瞧见那竹篓中的鸟蛋顿时神色复杂起来,旋即有些恍惚。然而当看完那蛇身后,阿季蹙眉,疑惑的看着身旁的二人。
  
  “这蛇毒并不严重,只需两味药便可医治。可是翟先生何为会这般痛苦?按中毒之人会有短暂的麻痹,过后便能苏醒。”
  
  阿季乃习武之人会起疑亦是自然。无片瓦遮蔽的房中,不约而同的传出两个男子的干笑声。王诩与禽滑厘四目相对,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两人挤眉弄眼后,都松了口气。既然墨翟性命无忧,其他的都只是事。他们相信兄弟间偶尔意外的互相伤害一下,其实是可以增进彼此间的友情。两人齐齐露出狡黠的笑容,看得阿季一头雾水。
  
  “时辰不早了。大人先将翟先生送回家中休养,然后寻些蜂蜜拌水为他服下。妾身入山寻味药材,酉时便归。”
  
  “酉时?已经黑了,太危险了。还是我陪你去吧。”
  
  阿季轻轻点零头。王诩将禽滑厘拉到一旁,声耳语。
  
  “你仔细听着。把翟兄照顾好,安全的带回去。他若再有闪失,以后你可就没饭吃啦。”
  
  禽滑厘肃然起敬。
  
  “诩兄弟放心。矩子的命就是俺的命。”
  
  罢。他一个公主抱便将墨翟妖娆的揽在怀郑墨翟的一条臂膀无力的悬空垂落,模样甚是可怜。禽滑厘离开后,阿季从杂乱的药庐中,寻了两支竹筒与王诩立即出发。两人行出不远,王诩在路边拾起之前丢落的佩剑。阿季皱了皱眉,没有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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