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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执念

1 第一章 执念 (第2/2页)

用完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服侍他用了药,整个过程他都保持着安静合作,景帝在将药碗递给内侍后,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啪”的一声脆响,帝王的手腕被打落。
  
  一霎那,整个内殿安静到凝滞。
  
  打掉帝王手腕的人终于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一时间也呆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
  
  景帝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反手捏住他的下巴抬高,脸颊,颈项,随心所欲地抚摸任何他想要抚摸的地方。
  
  打掉帝王手腕的人依旧呆愣没有反应。
  
  “从今天开始,卿要学会享受朕的抚摸,还有——”指尖往下,缓缓挑开他的衣襟,“临幸。”
  
  “幸”字出口,毫无悬念的,景帝欣赏到了身下人支离破碎的绝望。
  
  话是那么说,不过,当夜景帝并没有像他先前宣称的那样再次临幸那个人。
  
  强压着僵硬如石块的那个人从头啃到尾,却在最后关头放过了他。
  
  把石头吞进肚里肯定会消化不良,何况还是带伤的石头,难免会败坏兴致,景帝躺在床上,一边听着身边人平缓的呼吸声,一边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做出解释。
  
  天熙元年的冬天很冷很冷,屋外刮着凛冽的寒风,屋内却因为拢着炭火,保持着初春般的暖意。
  
  景帝在那样的暖意中突然想起幼年时母后教导他的话。
  
  执着太甚,便成魔障。
  
  若一开始起了那个念头就下手,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执念吧。想来是长久的压抑造成了如今的执念,母后的话果然有道理。
  
  只是为什么一开始忍耐着不愿动他呢,那个答案倏忽而至,转瞬即逝,在景帝还没有抓住的时候就消失在脑中。
  
  既然已成执念,只能用满足来消弭了。
  
  景帝侧过身来,注视着身边的那个人。身体的疲累还有心里的疲累让他睡得很熟,没有一丝动静。景帝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手指温热,眼神却如那寒冬般冷冽。
  
  希望他能比那桂花糯米糕多坚持些时日,景帝闭上眼睛,模模糊糊地想着。他想起他幼年时最爱的小红马,他想起那明媚如春日般的江南女子,现在,他们都在哪里?
  
  残月如冰,成一地碎片。
  
  “卿陪朕下棋吧?”
  
  “臣不会。”
  
  “卿为朕抚琴一曲如何?”
  
  “臣不会。”
  
  “这雪景不错,不如卿以此景吟诗一首?”
  
  “臣不会。”
  
  “卿觉得这副傲梅临霜图如何?”
  
  “臣愚钝。”
  
  “你是故意的吧?”朔日朝谒完毕,诸事停议,景帝偷得浮生半日闲,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品尝西域进贡的美酒,顺便逗逗身前的男子。
  
  “臣知罪。”身前的男子恭顺地跪下请罪。
  
  室内暖和,他只穿了一身紫色长袍,正低头请罪,景帝居高望去,他那优美的颈部侧影一览无余。景帝突然想到那里抚摸起来的感觉,回味了一番后视线才下移,那削瘦但是肌肉结实有力的腰肢被裹在衣服里面看不清,真是可惜,想到这里,景帝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
  
  “过来。”
  
  跪伏在地的人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显然很清楚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跪在那里没有动。
  
  “到朕这里来。”他的动作显然取悦了年轻的帝王,并没有因为他的抗命而动怒,笑吟吟地再次命令。
  
  “臣恳请陛下不要如此荒唐行事。”男子犹如掉入陷阱的动物,明知脱身无望,却依然做着垂死的挣扎。
  
  “过来,不要让朕再重复。”景帝的声音很快变得如这冬日的寒风一般冷冽,终于成功地让地上的男子起身走到榻前。
  
  “宽衣上榻。”年轻的帝王说这话时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不带一丝温度。
  
  景帝原以为他会抗旨不遵。这几日虽然荒唐放纵,但是青天白日,让他自解衣物侍奉还是第一次。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男子的忍耐力实在是好,听到他的话,虽然瞬间血色全无,虽然手掌一直在抖动,还是摸索着去解衣带,紫色长袍下面是白色的中衣,景帝想到早起时亲手为他打的结,神色不由得缓了缓,伸手拉他上榻。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不需要多言了。
  
  欲望无法疏解会成执念,而执念太甚,便成魔障。
  
  床幔微微地晃动着,床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空气中,很快弥漫着快乐的气息。
  
  所谓的纵情欢娱,不外如是。
  
  虽然已经反复要过他,景帝还是不明白身下的男子到底哪里好?腰不够细,身体不够柔软,容貌不够俊美,声音不够纤细,性格不够有趣,口舌不够伶俐,幸他之前就这么贬过他,幸过以后对他的印象也没有改观。
  
  以色侍君?他摸了摸身下男子的脸皮,失笑。很明显,眼前的这张脸没有这种资本。
  
  蛊惑君王?景帝想起京城南风馆的那名头牌,真正媚眼如丝,色如春花,在床上更是千种风情万般手段,也不过是得他一夜宠幸。而眼前的这个人,只肯用一种姿势侍奉,要他换个姿势就变成僵硬的石头,让人无从下口。就这种技术,除非是没开过荤的雏儿才会被他蛊惑到。
  
  论容貌,皇朝最美丽的鲜花都盛开在皇家的花园里,随便掐出一朵小花就能把他比下去;更何况景帝不是初尝云雨之欢的懵懂少年,早就精通延绵数百年的各种皇家享乐之道。那么,一开始对这个人的欲念到底是从何而来?而现在,把他拆吃入腹再拼装起来反复吞下肚的执念为何没有一点消弭的趋势?
  
  不过,这身材还真是不错。景帝将他从头到尾巡视了一遍,胃口更是大开。
  
  身下的人常年习武,身体虽然削瘦,但是肌肉结实紧致,双腿更是强劲有力,这滋味,自然是很不错。
  
  当然,忍耐力更是好。
  
  环抱在他背上的手掌只是虚扣着,没有用上一丝力道,而且因为帝王执拗的亲吻,牙关也无法咬紧,只有那湿透的发丝,那微红的眼眶,那身下被汗浸湿的锦被在诉说着他被帝王怎样残酷的对待。
  
  明明是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推开的,偏偏要这样的忍耐,真是可惜呢。景帝微微地惋惜着,攀上了快乐的巅峰。
  
  “感觉怎么样?”云雨过后的吻温柔而绵长,“真正的欲死欲仙吧?”
  
  那种不正经的语气让男子的脸唰地红了起来。
  
  既然“大不敬”的罪名用不上,那“君前失仪”又如何?
  
  景帝巡视着身下的猎物,刚刚平息的心再次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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