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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琼玉海畔

42 琼玉海畔 (第1/2页)

左钧直果然赖着没有提前回会同四夷馆。
  
  然而公假总是过得快的,展眼已是最后两三日。左钧直读马西泰的西洋书正在兴头上,觉得犹不尽意,晚上索性挑灯夜读,子时方睡。
  
  这日傍晚做了些功课,周公终于前来讨债,只得趴在房中桌上小眠一会儿。
  
  不知睡了多久,悠悠转醒时,听到身边有窸窣轻响,是纸张展动之声。
  
  不睁眼也知道是谁。
  
  她懒懒地趴在桌上,迷迷糊糊问道:“来了多久啦?”
  
  旁边人嗯了一声,随口道:“有一会儿啦。”
  
  她睡眼惺忪,侧过头来:“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今天来竟然这么乖地不缠我……喂!常胜!”一眼瞅到他手中拿着的东西,何止睡意退散,魂儿都去了一半,马上劈手去夺。正要抓住的一刹,常胜左手换作右手,左钧直便扑了个空。
  
  “还我!”左钧直烟眉倒竖,怒气冲冲。
  
  “看完就还。”常胜攥着一沓稿纸背在身后,坚定立场。
  
  “小小年纪,不许看这些东西!”左钧直已然羞恼,“拿来!不然不理你了!”真是个杀手锏。
  
  常胜撇撇嘴,万分不情愿地拿着稿纸递过去。
  
  左钧直哼了声,收拾起来时,眼角瞥到常胜一反常态地没有表示委屈……一翻那沓稿纸,登时大怒!
  
  “最后两页!”
  
  她道今天常胜来了怎的这么安安静静,原来是在看她这两个月来写的新稿!
  
  《浪荡词·水月观音》。
  
  如果说写《嘲哳曲》是为了谋生,《呻/吟赋》是为了宽馀,《猖狂语》是为了诫人,那么这本《浪荡词》,是纯属是兴之所至。
  
  回京时,江驿中翻见一本《观音感应传》,讲起观世音化三十三宝相法身,点渡众生,忽发荒谬奇想。
  
  《猖狂语》写完,只觉得再写情爱,笔下苍白,了无滋味。既然世人都认定了癫语生是个风月写手,那便不妨写一本真风月。
  
  摒弃了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路数,《浪荡词》只写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出家女人。
  
  盛唐,长安,水月精舍,有尼绝艳。凡能诵金刚、楞严、法华、普门品者,可得一夕贪欢。然而欢情之巅,一刹那间妄念俱灭,痛悔往昔种种罪业。后遇一阐提,七日乃化,化后尼亦死﹐死即糜烂立尽。信徒瘗之,高僧指言:此观音示现,以渡芸芸耳!有善画者,摹绘水月影光中菩萨宝相,人尽呼之为水月观音。
  
  欲是菩提树,色乃明镜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大风月,大禅意。
  
  大污秽,大菩提。
  
  可这刚一开头,要多少艳情有多少艳情。左钧直敢写,敢给世人看,然而此时被常胜看了,她却觉得羞惭万分、无地自容。
  
  常胜举起空空如也的双手来,无辜道:“没有。”
  
  左钧直恼恨揪住他的两根袖子,狐疑着一截截捏上去,果然什么都没有。怒目喝道:“转身!”
  
  狐狸尾巴要露馅儿。常胜忙后退一步,求道:“姐姐啊,就两页了,让看完嘛。”
  
  “两页也不许!你才多大点儿?看迷了心窍怎么办?”
  
  常胜满不在乎道:“只许姐姐写,不许我看……是什么道理?皇上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哼哼……”
  
  左钧直脸上顿红,这小子!她写风月,虽不露骨,却也足以看得人面红耳热、心中荡漾。可这常胜看了这多,竟是面不改色,全无异样……
  
  常胜见她无语,得寸进尺:“姐姐的书,我都看过,这本不过是更加……嗯……无耻一些嘛……也没什么。”
  
  左钧直惊得合不拢嘴,指着他,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么会看?!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过去写文,虽然并未避过他,但他偶尔瞟上一眼,也不见有多大兴趣。她写文不喜欢人扰,常胜便自顾自地在一旁和长生玩,和翛翛聊天,给爹爹研墨,甚和谐。可今天他说她的小说他都看过,可不让她惊讶!
  
  常胜若无其事道:“太上皇喜欢看小说话本子,皇上便让我去搜罗咯……太上皇又不喜欢看写得差的,那我只好自己先看一遍咯……姐姐刻的萝卜章上面就有癫语生,我怎么不知道是姐姐写的。”
  
  左钧直瞪着他:“……你怎么这么不跟人家学好!我说你现在怎么越长越有几分像皇帝,感情是被他们带坏的!”
  
  常胜涎着脸过来讨好她:“姐姐写的书好呀,怎么算不学好呢?太上皇都夸姐姐的书艳而不淫,不同流俗呢!她还同祖宜尊说,读一本《呻/吟赋》,胜过十本《朱子语类》,祖老头儿都快气死了。”
  
  左钧直白了他一眼,乏乏地晃到床边,趴了下去。
  
  常胜笑嘻嘻地走过去坐到床沿上,勾起一指去挠她腰眼儿。左钧直痒得跳起来,握着个枕头向他当胸横扫过去。
  
  常胜“嗷儿”一声被击倒,抱着枕头哀声道:“姐姐说有礼物送我的……”
  
  左钧直无奈爬下床,去翻书柜底下的抽屉,找出之前扶桑来朝时买的那个小指头大的签盒给他。
  
  抽屉底下,赫然躺着一把扇子。
  
  五重花骨,繁丽精细。
  
  常胜见她盯着扇子发呆,一把拿起来轻巧展开,只见上面墨气淋漓一行扶桑语,不由得奇道:“姐姐,这写的是什么?”
  
  一幕幕往事如汹涌海潮,涌上心头。仿佛上元夜花千树星如雨,刘徽万人丛中驻足回首,素色芳风三十二骨扇半遮了面,只露出一双危危的桃花眼,笑意盈盈令她心簇神摇。
  
  狐狸变作公子身,灯夜乐游春。
  
  她多希望他向她伸出手来,唤一声:“钧直,过来!”
  
  她以为韩奉死了,便可以同刘徽在一处。
  
  可是,韩奉死了,他又在哪里?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结局,可这结果,和她希冀中的多不一样。
  
  常胜看着她刹那间泪盈于睫,顿时手忙脚乱。
  
  “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哭!”
  
  不劝还好,一劝之下,大颗的泪珠儿滚了下来。左钧直本来肤色就极白,这一哭,更是眼圈儿红得桃花一般,如粉堆霞。
  
  常胜何曾见左钧直哭过,急得手足无措,万分纠结。
  
  左钧直哪里知道常胜这个纠结,纠结得十分苦恼。
  
  他长于军营,便是见过几个女人,也都如男人一般。
  
  后来入了皇宫,女帝、鸾郡主、沈慈、韦小钟……这些女子,哪个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何曾会这般伤心哭泣?
  
  他想着慈皇后难过时候,皇上怎么做的?轻轻抱着,温言安慰。
  
  小钟难过时候,叶轻怎么做的?抱着,说个冷笑话,逗她开心。
  
  可是那是丈夫与妻子……
  
  虽然他也很想……
  
  纠结了一番,他终于是犹豫着,学着长生,伸出爪子轻拍左钧直的背,小心翼翼道:“姐姐,别哭了,是我不好……”
  
  左钧直摇摇头,擦泪咬唇,“和你没关系……是我……是我自己太讨厌,说了不再想他,可是还是忍不住……”
  
  她喜欢刘徽,并不曾瞒着常胜。远行扶桑的经历,她挑挑拣拣同常胜说了些,只是略去刘徽的北齐身份。
  
  常胜愣了愣,有些惘然失望。垂下眼看着那小巧签盒,闷声道:“姐姐既是想他,就去找他吧。”
  
  左钧直将那桧扇收入抽屉,怅然道:“他不愿见我,我能去哪里找?”
  
  常胜摇了摇签盒,顶上小孔掉出一根细木签来,虽然异常精致,依旧是扶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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