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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五 胭脂劫(下)

序章五 胭脂劫(下) (第1/2页)

兰千阵穿了身武官便装,扎起下摆,裹着黑色纶巾被四个手持木棍的茅人青年围在中间,
  
  这几个青年明显神情紧张,
  
  领头那个说:
  
  “鞑子,你放老实点,我们人可多呢!”
  
  兰千阵嘴角微微上扬,沉声说道:
  
  “我是来和你们族长谈条件的,我也知道你们人多,我就一个,没带家伙,领路吧!”
  
  四个青年互相望了望,领头的过去搜了兰千阵的身,
  
  确定没带武器后几个人把兰千阵围住,就这么在雨林中穿行。走了段路程后兰千阵看到了茅人营地。
  
  兰千阵扫了一眼营地,又抬头望了望营地里和营地周围的参天大树,搓了搓指头继续跟着走。
  
  营地里的小孩子们都来看兰千阵,只是被各自的父母拉住,人们在小声嘀咕
  
  “看!这就是北方山外草原的鞑子!”
  
  “妈妈,妈妈,我听人说鞑子兵都是骑马射箭的,他怎么没骑马也没带弓啊?”
  
  “哟,鞑子呀!我听说这些兵都是从小吃人肉喝人血长大的。”
  
  兰千阵本就生得威武雄壮,此时进入敌营更是面容冷峻,如临大敌,
  
  虽然吓人,但也是威武,甚至有几个围观的茅人少女看到兰千阵还面露绯红。
  
  这一切都没逃过兰千阵的眼睛,
  
  就在兰千阵心理盘算晚上怎么跟那几个面露绯红的少女来个车轮大战时,他已经被引到一处篝火旁边,
  
  正对着兰千阵的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俊秀青年,坐在一块石头后面,手上缠着布子,布上渗着血迹,石头上放着碗,碗里放着几只蝎子和一条蛇,还有一碗盛着水,看来这就是桌子了。
  
  在青年左手下边也有这么一套家伙,右手下面则坐着前日前往军营谈判的那个领头茅人,也就是青年口中的林学究。
  
  兰千阵见状“嘿嘿”笑了笑,也不等人请就径直坐到石头后面。
  
  林学究有些生气,说道:
  
  “将军不请自坐,这可非常失礼啊,难道将军小时候没人教么?”
  
  青年伸手打算制止林学究,只不过兰千阵说话更快:
  
  “哟,这不昨天晚上来大营的先生吗?就觉得你像谁,怎么都想不起来,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你就像我小时候的私塾先生,废话连篇。”
  
  林学究似乎还想说,被青年制止了,兰千阵接着说: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没人教,我两岁就死了爹娘,自小在军中长大,学的是骑马射箭,排兵布阵……”
  
  兰千阵一边说一边从碗里抓起一只活蝎子,拔了毒针,扔进嘴里就给嚼了。动作之熟练就连长在深山的茅人都看愣了。兰千阵话锋一转,接着说:
  
  “……说到礼节,古人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里是大正天下,我为皇帝鹰犬,奉旨讨贼,你要跟我说‘请’?你有资格请我?”
  
  一语既出震得林中透响,旁边的茅人青年举起木棍指向兰千阵,
  
  林学究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青年打了手势,示意林学究不要再说,同时示意青年们放下武器,之后开口说道:
  
  “国藏有云:‘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讲的是这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没有人,也就无所谓国了。皇帝把我们茅人当做仇敌,想杀便杀,想抓便抓,在皇帝眼中我们早已不是大正子民,圣人曰:‘父慈子孝,君明臣贤’,我们连当大正子民的资格都没有,哪怕是在大正境内又如何能称得上是大正天下呢?”
  
  兰千阵听了冷哼一声,捡起旁边一块石头,砸碎后拎起锋利的一面做石刀,抓起活蛇,三下剁掉蛇头,就这么生生的把剩下活蹦乱跳的整蛇当甘蔗嚼。边嚼边说;
  
  “看来你就是族长了。走了一路,饿了,野味不错,多谢款待。”
  
  青年压下心中惊怖,笑了笑说:
  
  “将军果然勇武过人。”
  
  兰千阵又嚼了一口蛇肉,拿袖子擦了擦嘴,嚷嚷着:
  
  “吃个饭都能吃出勇武来,这勇武可就真不值钱了。提到钱,你,备齐了吗?”
  
  青年笑笑
  
  “钱都好商量,将军既然亲自来取不妨陪我们走一段,等和我们一起走出大正,钱自然会送到将军手上。”
  
  兰千阵似乎没听出这话里有话,一边埋头吃,一边说:
  
  “好!那人你准备好了吗?”
  
  林学究听到这句,再也忍不住了
  
  “你这条件是不可能答应的!”
  
  兰千阵咽下嘴里的肉,瞪了对面一眼,再看向青年,见到青年眼中也是绝决。
  
  青年缓缓说道:
  
  “钱好说,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人,我绝不给你。话说回来真要是有一千人,到时候是你俘虏他们还是他们俘虏你?”
  
  兰千阵放下蛇,朝地下啐了一口,一字一句的说:
  
  “老子自有办法。”
  
  四目相对,两人针锋相对,兰千阵气势雄烈,就像是沙漠里挂起的沙尘暴;青年精神清澈,好像静止的湖泊。
  
  就在这陷入僵局之时,一少女款款走来,身上似乎还散发着幽香,
  
  兰千阵还没看到人,便已经觉得心中异样,虽然这个少女是第一次见到,但那感觉是如此熟悉,是如此温柔,
  
  等他转过头看到少女的一瞬间,气势立刻瓦解,消失的无影无踪,
  
  兰千阵只觉得的自己血液凝固,经脉冻结,一身毛发全都竖了起来,
  
  在那一瞬间兰千阵感到宇宙中再无其他任何人物,除了站在宇宙中心的少女,和在旁边看着的的自己。
  
  少女向兰千阵道了万福,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注:此处借用《牵丝戏》歌词,版权所有归原作者)
  
  少女一边唱一边缓缓起舞,虽然身上穿的是件旧衣服,但那舞姿曼妙,身材婀娜;虽然未施粉黛,但在兰千阵眼里哪怕是皇帝宫中舞姬贵妃也比不上这倾城容貌。
  
  兰千阵行遍大正南北,皇帝宫中宴请也多次参加,哪怕有姑娘能在姿色上能与眼前这位少女抗衡,甚至比这位少女更加楚楚动人,但却都没有少女身上那股冰清玉洁,静怡到灵魂深处的淡雅,更没有那双照亮人心的美眸。
  
  那歌声如此清冥,以至于兰千阵感到自己被歌声敲成齑粉,又被少女舞步带出的微风重新撮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百年也可能是一瞬间,少女曲终舞罢,又道了万福后退到青年身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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