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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劈山祭紫衣

第86章 劈山祭紫衣 (第1/2页)

沈筑掸了掸衣袖,“你不觉得阿秀对萧彦宁,太过于亲近了么?”
  
  娆荼闻言怔忡了片刻,勉强笑道:“你开什么玩笑?”
  
  “玩笑?这事情上我玩笑什么?”
  
  “你看错了吧?这怎么可能呢?”娆荼不信,她实在想象不出阿秀会对萧彦宁生出什么心思。
  
  沈筑平静道:“我倒是希望自己看错了,只是阿秀毕竟是女孩儿家,平日里就算有什么心事,也并不与我说,倒是绿玉知道些,这孩子言行之中对萧彦宁并不一般。”
  
  “此事绝对不可能,你别吓我。萧彦宁是她的长辈,怎么能呢?”娆荼摇了摇头,“况且萧彦宁也不可能对阿秀如何。”
  
  “是啊,他自然只当阿秀是丫头,萧彦宁的一颗心,可都在你身上。”沈筑酸道。
  
  娆荼睨了他一眼,“你喝什么醋呢?那……那现在怎么办呢?”
  
  “你是阿秀的娘亲,找个时机开解开解。毕竟她还小,并不知道什么,还能纠正过来。”
  
  娆荼点了点头,“虽然这事我不信,还是和阿秀聊一聊的好,这两个孩子,是我照看不周,愧对他们。”
  
  沈筑叹道:“衡文倒是很好,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阿秀,想想再过几年她也是要出阁的姑娘了,性子太野,也太放纵。”
  
  娆荼瞥了他一眼,“衡文很好么?我瞧他太过于清淡,这点太像你了,未必是好事。”
  
  沈筑微微一笑,“难道要他油嘴滑舌的好?”
  
  娆荼低头想了想,“总不能小小年纪太过于端正,哪还像个小孩子的样子呢?”
  
  沈筑将娆荼揽在怀中,“想我十岁之时,虽也不太知事,却能与先生论学。”
  
  娆荼推了推他,“你多厉害呀!十几岁时就知道骗人,我可被你骗惨了!”
  
  沈筑用唇在她光滑的脸颊上蹭了蹭,柔声呢喃道:“奈何夫人娴淑,让我心中难安。”
  
  娆荼仰头看着他,问:“你说说,当年第一眼见到我,有没有心动?”
  
  沈筑看着她的桃花眸子,想起那年她在梅子树下,他上前问路的情形,他低声道:“当时你的脸红了。”
  
  娆荼闻言叹了一口气,“当时我该是猪油蒙了心,你说,你初见我时有什么感觉?”
  
  “感觉?”沈筑低头想了想,“没什么感觉。”
  
  娆荼皱了皱眉,哼哼道:“骗人!”
  
  沈筑低声道:“总不能一开始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娆荼闻言一笑置之,有些惆怅道:“也是啊,当时你是那样的谈笑自若,可怜我当时一无所知,心生情愫却不知都是你的阴谋算计!”她忽然觉得十分不甘心,“沈筑,都是你不好!”
  
  沈筑“嗯”了一声,“都是我不好!若不然,你便去当了青州府尹公子的小妾。”
  
  娆荼想起这么回事,若是不嫁给他,爹一定会将她许给青州府尹的公子。当时许家没落,若她真去当了小妾,两三年后遭人嫌弃,此时又是什么光景呢?
  
  娆荼搂住沈筑的脖子,叹道:“我这一辈子,好也好,歹也好,遇到你总是不亏。”
  
  沈筑循循善诱低声问:“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娆荼瞪了他一眼,“沈大人老奸巨猾,在这床第之上就别算计我了。”
  
  沈筑将她按回被子里,一双手不老实地落在她身上某处柔软,“别冻坏了,我给你揉一揉。”
  
  娆荼狠狠拍掉他的狗爪子,“之前是谁叫我疯婆娘的?我可记着这话!既然是疯婆娘,并不知趣,如今咱俩只是因为那一对儿女勉强将就罢了,其余的事情,能免就免了吧!”
  
  沈筑噙住她的红唇亲了亲,低声道:“免不了,你之前说了,要天天。”
  
  ……
  
  五月在校场营帐里睡了一夜,早起醒来照例去城头巡视,却看见一个他并不想看见的人。
  
  萧彦宁。
  
  他站在城墙上面朝远方,晨风带来江水拍岸的声音。五月看着他的侧颜,不知怎么,他想起小时候在大梁皇宫中,有一次偷偷看见皇帝站在高楼之上眺望远方的模样。
  
  虽然都只是看到了侧颜,但是五月有一种感觉,如今的萧彦宁与当年的老黄帝是一样的神情。专注且威严,好像这片江山,可以由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五月的眼中浮起一丝不已察觉的戾气,萧彦宁平静道:“站在干什么?过来!”
  
  五月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对萧彦宁拱了拱手,“五王爷。”
  
  萧彦宁嗤笑一声,“多少年了,你还叫我五王爷。若论起来,咱们还是兄弟。”
  
  “在下许伍,与萧氏没有半点关系。”
  
  萧彦宁闻言点了点头,“有时候想一想,你与我其实很像。”
  
  “王爷的母妃是皇帝赐死,而我的娘亲,皇帝根本就不记得,我不过是那个人一时兴起犯下的错误。”五月倔强而决绝道:“所以我与王爷并不像,至少,王爷还可以赢得皇帝的忌惮。而我,连提及都是笑话,连下杀手都是风轻云淡。”
  
  萧彦宁沉默了片刻,叹道:“所以,你既已知道帝王家凉薄,为什么还要这么卖力想要得到这座江山?”
  
  “唯有君主薄情,帝王家才凉薄,而我自问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萧彦宁冷笑道:“你这样说,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拥有权利。”
  
  五月皱了皱眉,想要反驳,忽听身后传来熟悉脚步声,他转过头,对来人抱了抱拳:“沈先生。”
  
  沈筑微微颔首,对五月道:“先去吧。”
  
  五月没有迟疑,道了一声:“是。”沈筑等五月走下城楼,对萧彦宁道:“谢堂燕怕是坐不住了。”
  
  “是么,难不成姓谢的要亲自带兵攻下江陵,这不正中你下怀?”
  
  沈筑叹道:“我只怕他要出兵,却又躲在潼川当缩头乌龟,不敢亲自来。”
  
  “那不过是损耗他的兵力,你怕什么?”
  
  “他的大军兵临城下,难道不抵抗?两方亏耗,鹬蚌相争,只怕渔翁得利。”
  
  “渔翁?是谁?”
  
  “陆知命传信给我,慕容云横要这江山为紫衣陪葬。而且……我发现这江陵城的布防,似乎有些纰漏。这些年,江陵的布局人一直是珍珑……珍珑出自琉璃山……”
  
  萧彦宁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朗声一笑,抚掌道:“慕容云横原来是这个意思,也不错,也不错。我之前一直看不懂这姓慕容的究竟想要干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沈筑见他笑得旁若无人,淡淡道:“不错什么?江山庙堂大乱,你难道可以独善其身?”
  
  萧彦宁闻言冷笑一声:“什么独善其身?我这半条性命都快入土了,还在乎这个?沈筑,你是大圣大贤,我却是个俗人,众生死活,与我无关。”
  
  沈筑听了他这话,并不以为意,“本来没想让你做什么。”
  
  “那你与我说这些,是何意啊?”
  
  沈筑平静道:“你在金陵城的碟子死士,以及在朝中埋下的暗手,该收一收了,离羡朝总该有个君主,才能结束这个乱世。”
  
  “五月不行。”萧彦宁的语气不容置疑。
  
  沈筑怒道:“不是你能说的算!”
  
  “我不会允许萧家的后人入主江山,沈筑你听好,不管是鸣岐先生还是我,都不会允许五月当什么皇帝,我宁愿你儿子成为未来天下的君主。也绝不可能是萧家人。”
  
  沈筑皱眉道:“衡文还小,不管是我还是许蘅,都没有期许他能有什么成就。”
  
  萧彦宁冷笑:“沈筑,这离羡朝中谁能只手遮天?你当了七年的布衣皇帝,如今才想收手,太晚了!五月身负大梁气运,但是大梁已经灭了,我绝不允许死灰复燃。衡文也是身负气运,不是你和许蘅能左右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以后有一天五月真的当了皇帝,他会不会视衡文为眼中钉肉中刺?”
  
  沈筑心中一沉,不知如何回答。
  
  萧彦宁继续道:“你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谋士,但是我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权利,帝王凉薄,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要是执意为五月造势,想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吗?”
  
  他说这句话时,不再如往日一般吊儿郎当,而是带着一股狠戾与坚定。沈筑细细思索他这话,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是他想当然了。
  
  他想当然以为五月以后会如何,衡文以后会如何。可是他忽视了,人是会变的。
  
  萧彦宁忽然笑了笑,“你和许蘅不希望衡文涉足其中,可是衡文那孩子心中究竟怎么想,恐怕你这个当爹的,还没有我看的明白。”
  
  沈筑心中轰然一震,如同遭了晴天霹雳,其实他并不是看不明白,他只是不想看明白,每每衡文展现出对军政时事的兴趣,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回避就可以解决的。
  
  不管是衡文还是衡秀,他们从出生伊始,就已经陷入了权利的斗争中。尽管沈筑深陷其中并不是出于什么野心。
  
  在城下闭目静坐的紫衣女子珍珑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神情复杂,似哭又似笑,喃喃道:“错了……错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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