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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问礼金陵

第71章 问礼金陵 (第1/2页)

雨停的那天,一辆马车驶出汉中城。马车简朴寻常,里面只坐着一个乘客——青衣布衫的他。
  
  暗中护送他的,有西蜀兵圣殷茂林之妻夏笙,有武功可排天下前十的琉璃山主慕容氏,有萧彦宁秘密豢养的蛛网死士三百人。
  
  大梁庙堂没人能想到,这一天,这个人的出汉中而入潼川,将在以后,让整个大梁的江山为之一震。
  
  在梁帝萧彦烈的棋盘上,这个人早就是一枚死棋。
  
  娆荼坐在灶房门前,以手托腮,望着并不算清朗的天色,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眼泪往肚子里咽。
  
  萧彦宁懒散地坐在过堂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从檐上不时滴落下来的雨水,他淡笑道:“这座汉中城真是安静啊……”
  
  娆荼问:“这样不好么?为什么还要潼川。”
  
  “潼川,旧西蜀的国都。本来就是我的,在别人那放的太久了。”
  
  “你的东西,自己不去拿,却坑沈筑帮你做出头鸟。”
  
  萧彦宁瞥了她一眼,“我说过,只要我想,一个月内必取潼川。不管有没有沈筑。沈筑要去潼川,不是帮我,是我卖了人情给他。他还得谢谢我。”
  
  娆荼微微拧眉。
  
  萧彦宁笑道:“以前,我不明白沈筑到底求什么,如今倒是看清楚了一点。”
  
  娆荼喃喃道:“战火一起,百姓最苦。你就算是旧西蜀亡国公主的儿子,就算身上流着西蜀的血,却也没将百姓的性命放在眼中,你是一个不计后果的疯子,取潼川必然会用最简单强硬的方法。可是沈筑……他要救潼川百姓。”
  
  萧彦宁笑叹:“疯子?”
  
  “你不是一个野心家,你只是为了获得复仇的快感。”娆荼望着天,轻声道。
  
  萧彦宁收敛了脸上笑意,“娆荼,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救你么?”
  
  娆荼不答。
  
  萧彦宁自言自语道:“那天你在乱葬岗哭的撕心裂肺,当时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娆荼看向他,“若有一天你真的报了仇,并不一定会开心。”
  
  “但我能死的瞑目。”
  
  娆荼默了默,其实她很能理解萧彦宁,“你还有几年好活?”
  
  “无论如何,我会活到报仇的那一日。”
  
  五月下了学回来,见到萧彦宁,对他作了一揖,“王爷。”
  
  萧彦宁指着五月笑道:“他在汉中,大梁的气运就在我手中。”
  
  五月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被娆荼敏锐察觉到。她微微沉吟,起身对萧彦宁道:“快滚。”
  
  萧彦宁“嗯?”了一声,诧异道:“我就不能留下来蹭一顿饭?”
  
  “不能!”
  
  萧彦宁没好气地走了,还不忘嘀咕道:“没见过这么抠的娘们!”
  
  娆荼嘭地一声关上房门,转身问五月:“学堂先生今日讲了什么?”
  
  五月闷闷地道:“《礼记》。”
  
  “这是怎么了?”
  
  “姑姑,五月的娘只是个卑贱宫女,我从未见过大梁先帝,尽管他是我的爹,但他给我带来的却是无穷尽量的灾难。”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很苦。”
  
  五月摇头道:“姑姑待我很好,我很知足。可是……可是我不愿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控。”
  
  娆荼扶住他的肩膀,“你想要干什么,我都由你,只要你开心。”
  
  五月低声道:“我存在的价值,就是那虚无飘渺的气运。姑姑是世上最好的人,可是……可是以后变数太多,大梁覆灭之后,萧彦宁会如何待我?是不是将我杀了,大梁的气运才算真的尽了?”
  
  娆荼有些发愣,她忽然意识到一点,五月长大了,他已经十岁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五月,你觉得当皇帝累不累?”
  
  五月摇了摇头:“皇帝拥有最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掌控别人的生命。如果这个天下注定要倾覆,五月一定不会任人宰割,我要去争取权利,因为我要保护姑姑和衡文衡秀。”
  
  娆荼的心有些沉,一直以来,是她忽视了五月的想法,她一直以为他还是那个瘦弱的孩子。可是有一天,这个孩子也有了沉重的心事。有了未雨绸缪自我保护的意识,有了对皇权的偏见和一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执迷。
  
  她拍了拍五月的肩膀,“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衡秀从门后探出小脑袋,“娘亲,为什么不让我和萧叔叔说话啊?”
  
  娆荼道:“你萧叔叔走了。”
  
  “哦……”
  
  五月走过去牵着衡秀的小手,“你不是要背诗文么?走,我给你讲。”
  
  衡秀其实不是很乐意背诗文,昨儿只不过是被衡文刺激到才一时热血上头赌气说要背诗文,但她是最不愿在五月哥哥面前说话不说数,无奈只好使劲地朝娆荼眨眼。
  
  娆荼笑了笑,故意问:“你眼怎么了?”
  
  五月看向衡秀,衡秀立即瞪大了眼睛,摇头道:“没怎么啊。”
  
  娆荼见小丫头被五月带进了屋里,她脸上的笑意渐渐轻淡至于消失。她关了铺子,走向城西一个荒僻的小院。院中杂草丛生,荒芜不堪。娆荼在敲了敲门,别号“鸣岐”的老儒生从杂草中走出来,微笑道:“夫人驾临,有失远迎。”
  
  娆荼朝他福了福身,轻声道:“沈筑交代我,鸣岐先生乃卧龙凤雏之辈,若有难事,可找先生解惑。”
  
  鸣岐将娆荼请进院中,娆荼走过荒草,却见布满青苔的石阶放着一口大缸,缸内有几尾游鱼游曳,屋中还摆放着一个硕大的倒流香香炉,炉中袅袅香烟,将小室衬托得清雅别致。
  
  娆荼温言道:“先生此处,别有洞天。”
  
  鸣岐端来两张椅子,对娆荼道:“夫人请坐。”
  
  娆荼与他相对坐下,鸣岐笑道:“让我猜一猜夫人此来的用意,可是来问沈大人潼川一行的凶吉。”
  
  娆荼点头道:“此为其一。”
  
  鸣岐点了点头,叹道:“沈大人是大圣贤者,潼川局势明朗,夫人不用担心。外局对沈大人来说,并无威胁。”
  
  “外局?”
  
  “潼川起事,朝廷镇压,是为外局。”
  
  “那……那内局是指什么?”
  
  “沈大人的身体堪忧,多思多虑则多伤。”
  
  娆荼低声道:“他可有告诉你,还能撑多久?”
  
  “我也不知,但沈大人已经在布置后手,一年之后的局。”
  
  “一年……一年……”娆荼的手微微发颤,面色也变得苍白。
  
  鸣岐道:“夫人要问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娆荼回过神,“……是……五月。”
  
  鸣岐喟叹一声,“五月,那个孩子在下并不看好。”
  
  “什么叫不看好?”
  
  “在下其实并不相信什么气运之说,但是如果真的有气运,延宁王颠覆大梁庙堂之后,五月的气运也不服存在了,如今我在学堂,暗暗考究下来,五月的学问自然是极好,只是我观其文中有急戾之气,非好事态啊!”
  
  娆荼皱眉道:“五月还只有十岁。”
  
  鸣岐摇头道:“这个孩子从小颠沛流离,心志坚定至极,我一生看人,不会有错。”
  
  “那日后天下大乱,谁能平定江山?”
  
  “拥川蜀者拥天下。”
  
  娆荼的身子颤了颤,“川蜀……”
  
  鸣岐默不作声。
  
  她心乱如麻。衡文衡秀是她的亲骨肉,五月是她养大的孩子,她绝对不能允许几个孩子日后残杀。她不愿五月当什么皇帝,也从来没有期待过衡文衡秀能够有什么大出息。
  
  屋外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大梁浔阳长公主,求见鸣岐居士。”
  
  娆荼一怔,看向鸣岐,鸣岐也有些惊讶,对娆荼低声道:“劳烦夫人暂避。”
  
  娆荼起身走进了内室,外面已经响起环佩叮当之声,浔阳公主道:“鸣岐先生学富五车,如今屈居偏僻之地,实在是屈才了。”
  
  鸣岐并没有起身,只是微微一笑:“在下并无德学,留在汉中当一个小小的学堂先生,已经觉得很满足。”
  
  “我奉皇兄之命,请先生随我去金陵城,皇兄许诺封先生为文渊阁大学士,沈筑之于先皇,便是日后先生之于皇兄。入主中书省不比在这贫瘠之地与虎谋皮好么?先生是明白人,该知道顺天者昌,逆天则亡。”
  
  鸣岐拎起老旧茶壶,倒出一杯清茶,他淡淡道:“先皇曾经说过,满朝文武,唯沈筑可恃才傲物。如今的大梁皇帝可有这份气度?”
  
  浔阳公主低声道:“浔阳不敢允诺,但浔阳知道,皇兄喜欢忠心耿耿的有才之人。”
  
  鸣岐笑道:“若我没有记错,公主是沈大人的遗孀,难道你也不认为皇上处置沈筑,是过于惨绝人寰了吗?”
  
  浔阳眼神微变,咬了咬牙道:“沈筑是咎由自取,他那样的人,那样的傲气,何曾将我放在过眼中。我无论如何放下身份他也不能接纳我,既然我得不到,我就不会让别人得到。”
  
  鸣岐举茶的手微微顿了顿,轻声道:“沈筑当年陷入浮水地牢,公主非但没有替他求情,反而求大梁皇帝对他百般折磨。”
  
  浔阳公主沉默许久,才冷笑了两声,“鸣岐先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如今只问你一句,去不去金陵?”
  
  鸣岐叹道:“让我去金陵,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萧彦烈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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