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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三)

40 (三) (第2/2页)

易子遥蹲在她身前,将手中的毫针刺入她的小腿前外侧。银色的身影与周围的雾气融合在一起,仿佛也变得缥缈起来。
  
  唐婧的心像被刀狠狠地划过,泪珠成对成对地往下掉: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会说空话……我好没用……”
  
  易子遥看她一眼,轻叹口气:
  
  “看来我让你帮忙是个错误的选择,明知道你对她……”
  
  他顿了下,语气很淡:
  
  “算了,针你自己会拔吧,出针后你就去休息吧。”
  
  唐婧满脸泪痕,嗓子哑哑地说:
  
  “没必要了,我不出去,反正姁儿死了,我也不活了。”
  
  易子遥皱眉:
  
  “还真是伟大的友情啊。”
  
  “我不伟大,我只是没脸活下去,事情都是我搞砸的,这样才公平。”
  
  唐婧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怪异,她浑身打着寒噤,一边流泪一边自顾自地说着:
  
  “姁儿已经失去一切她所爱的了,子遥也好,医学也好。所以,我要去陪着她,黄泉路上有我做伴,这样姁儿也不会太孤单……”
  
  易子遥沉默地站起身。
  
  唐婧抱着膝盖,身子缩成一团,还在不停地自言自语。药气一波波地向易子遥涌来,一直压抑的胃部不适突然也在此时绞痛得厉害了。
  
  无意识地用手抚住胃。
  
  他脸色有些苍白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熏炉里焚烧的檀香。
  
  整整的一柱清香已经只余下半柱,药性的挥发也应该是快进入衰退期了,易子遥忽略掉痛楚,冷静地收回目光,从怀里掏出一个约有三指余宽的古朴木盒。
  
  繁复雅致的纹理。
  
  质朴檀色的亮漆。
  
  盒内明黄色的锦帛做于铺饰,九枚长短不依的耀眼金针陈列其内。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转身看向沐浴在药液中的任芯。
  
  窗棂外。
  
  庭院内的春杨树被风吹得沙沙轻响。
  
  树下,王清月正死死地趴在窗楹上,手里攥着一条绢帕,透过薄薄的白纱小心翼翼地监视着阁内易子遥的一举一动。
  
  深深地诧异与好奇使她没能在掩上房门后而立刻离开。
  
  给她医方的那个女子她略有听闻,那是京城最赋盛名的酒楼——望风阁中最当红的姑娘。据说此女子不但生得花容月貌,且还多才多艺,原本她也是不敢确定的,可是那条帕子上的“望风阁”三个字直直地入了眼底,再望向远处软轿中的人……
  
  于是,她收下了绢帕。
  
  其实,当时更多的想法是此女子的才艺竟还涉及医术?然而,易子遥的医方却与此不谋而合,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王清月低下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绢帕。
  
  白色的缎面上。
  
  那略有歪扭的字迹却清楚地写着:
  
  ……
  
  毒若深至经络,弃之银针,换以金针,金针不会因毒素的强烈而过快剥蚀针身……
  
  ……
  
  手指在窗楹上收紧。
  
  她抿紧嘴唇,眼底被树叶间洒下的光芒映照出一抹强烈的倔强和执著。
  
  竟然连这一点也完全一致。
  
  该不会是这易子遥与那姑娘之间……
  
  王清月胡乱地摇摇头。
  
  不行!
  
  她不要再乱猜下去了,她一定要弄清楚!
  
  合上手中的绢帕,王清月抬起头,正要再次凝视向阁内时,一颗脑袋却毫无预兆地伸到她的面前,晶灿的星眸与另一双幽黑的眸子四目相对。
  
  她倒抽一口凉气!
  
  见鬼似的往旁边跳开一大步!
  
  要不是她在下意识中把嘴捂住了,非得叫出来不可。平日里她也是有习得武艺的,虽说不精,但多少也颇有些习武人的耳聪目明。她的身侧方才明明就没有人呀,怎么突然凭空冒出来?别说是脚步声了,就连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
  
  她盯着那双流光的美目。
  
  仿佛能摄人一般,乌黑明亮的眼瞳如同晶莹的黑珍珠在玉盘上熠熠闪动,夺人心魄。
  
  “你刚刚在瞧什么?”
  
  低柔的声音自寂然的院中响起,那般优美悦耳,似春风拂面。
  
  这人是谁啊?
  
  王清月怔住。御医署的人她倒是还能认得几个,太医署的人她可是完全不熟,不过瞧此人装束也不像是朝廷官员。
  
  她戒备地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子。
  
  一张明艳到可以遮住阳光的面孔,眉宇间流走的风情更是令人惊艳到睁不开眼。身上的青缎长袍曲裾翩翩轻飘,映着阳光却像是挂了一袭的珠帘,璀璨耀眼。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见到根本就不是人。
  
  寂静的署院。
  
  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王清夜与静笙结伴从外院缓缓走来,轻微的脚步声使王清月暂时收回审视他的目光。她回头望向身后,几乎和她有着同样的反应,一见到这个男子,王清夜和静笙也是诧异得险些出声。
  
  王清月见他们的表情都很怪异,不禁走到兄长身旁,低问道:
  
  “哥,这人你认识?他是谁啊?”
  
  “望风阁现任东家李季。”
  
  王清夜微微皱眉,表情十分严肃。
  
  静笙在旁边又认真地补充道:
  
  “同时也是怡春院与东来客栈的原任东家。”
  
  王清月惊讶地抬起头!
  
  李季这个人的名讳她当然听说过,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不仅仅是望风阁的东家老板,还竟然是被不少民众口碑相传的“梦中望风阁,闲性怡春坐,实惠东来客”的最终东家,原来那三大名楼竟都是出自他手——这个绝美的男人!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很不简单。
  
  仿佛外面的动静影响到了阁内易子遥的情绪。
  
  愈见清明的雾气中,他早已透过窗棂朦胧地看到院中那个流光溢彩的身影,但是现在还不是到他分心的时候。
  
  唐婧呆坐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易子遥和任芯。
  
  看着子遥一针一针地施在相应的穴位上,她的心也好像跟着一下一下地跳动着。虽然姁儿到现在还是没有苏醒过来,但是她苍白的脸色却已经有所好转。唐婧谢天谢地的祈祷着,仿佛也在那一瞬间活了过来。
  
  熏炉里的檀香已经快燃尽了。
  
  任芯的头静静地垂在木桶边,纤细的颈子和瘦弱的肩臂上扎着许多金色的毫针。随着水波地晃动,每一枚金针都发着炫耀的亮光。
  
  她的眼睫紧紧地闭着,有薄汗从额头冒出来,体内仿佛有无数道气流在顺着脉络游走,又仿佛是正在被无数条小虫啃蚀着她的心。
  
  她无力挣扎,也无力反抗。
  
  只觉着胸口火烧似的刺痛,喉咙也一阵接着一阵地直有一股血腥的咸味往上翻涌。
  
  混沌的意识中,她就像是迷失在了森寒的黑洞里,她拼命地想外跑,她拼命地呼喊,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她也找不到一个光亮的出口,她怀疑自己是陷在了梦里,但心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却又那么真实……
  
  好痛……
  
  真的好痛……
  
  谁可以来救救她啊……
  
  “妈妈……救救我……不要……不要离开我……爸爸……任术……不要……不要走……芫……芫……”
  
  正在认真出针的易子遥突然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话,他窒息地抬头看着她,手指僵硬地停在针上!
  
  “姁儿!”
  
  唐婧依稀也听到任芯的呓语,她不敢置信地扑到木桶旁,惊喜交加地俯过身,“姁儿,你醒了吗,醒了吗?你看看我,是我啊,婧儿,你快睁眼看看我!”
  
  易子遥看到如此激动的唐婧也渐渐回过神来,僵硬地手指顺势用力往上一提,猛地将最后一枚金针拔了出来!
  
  “呕——”
  
  任芯的喉咙突地一紧,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
  
  “吐……吐……吐出来了……吐出来了,子遥……”
  
  “姁儿她吐出来了!姁儿把毒血吐出来了!”
  
  唐婧兴奋地流着泪,满眼发着光。
  
  易子遥脸色苍白地对她笑笑,心底却忽然变得有些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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