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
13 (一) (第1/2页)误语成疑意已伤,春山低敛翠眉长。
河东郡。
两汉时期的大致范围相当于今日山西省的沁水以西,临汾、运城的霍山以南,它历史悠久,是中华民族文明的摇篮。汉时,它处于长安、洛阳二统治中心的京畿边缘地区,其政治经济地位十分重要。
河东郡四面环山,其上林木众多,而且河东地区的水利资源在汉代亦很丰富,其主要河流有黄河、汾河、涑水、浍水、沁水等等。此外,还有星罗棋布的湖泊泽薮点缀其中。黄河还曾是晋与秦、豫的天然分界,河东郡可谓是环绕于大河之中。
汉代的黄河在中游区域是很平静的,它为河东人民的生产活动提供了安定的环境和方便的灌溉条件。汾河是黄河中游的第二大支流,虽然现在的汾水在枯水期已能徒步而过,但在秦汉时期却是流量充沛,河水清澈。
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三座都城便也都是在这河东郡上。
尧都平阳、舜都蒲坂、禹都安邑。
而其中的蒲坂便是今日山西的永济,是中华民族发祥地的核心区域。司马迁曾在《史记》中称这里为“天下之中”。《路史》中也曾记述:“柱所都蒲坂”,认为上古传说中的农神,即烈山氏之子柱,曾建都于此。
“蒲坂”之名最早的记载应是见于《史记•秦本纪》:“昭襄王四年,取蒲坂。五年,复与魏蒲坂。”
蒲坂原是指经过今蒲州老城的一条长约五公里的坡路。这条长坂起于山西普救寺东侧的峨嵋岭,经寺坡径西直下黄河边的蒲津桥,东西两端高差约百余米,蒲州老城正位于坡中央的台地上,因此先秦时期的人们便把这座城邑称之为了蒲坂。
任芯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亲眼见证的这一天。
两千多年前的世界。
天是碧蓝的,云是灿白的,风是爽清的,河是澄澈的,几乎处处都昭显了一片原生态,而这些在任芯的眼里却恰巧是最难得的。
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由于工业的发展,科学的进步,再加之一些人为的因素,生态环境和空气质量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像这样的天、这样的云、这样的风是后世人所无法感受到的。
所以。
她每天早上起身后便都会把门窗全部敞开,好享受那不加任何修饰却最为原始而美丽的恬静怡然。
站在窗边。
阳光洒在身上。
轻轻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任芯感到这是一种无比的惬意舒适。卧看云起云落,笑观世事变迁,原来竟是这么的简单。
“你何时喜欢上赏风景了?”
唐婧斜躺在睡榻上,边顺着自己的长发,边好奇地问。她醒来已有一会儿,可姁儿却一直是痴痴地望着窗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任芯迎着窗外的风,深深地嗅了一口,回答道:“最近而已。”
“最近?”唐婧有些意外,“为什么是最近?”
“因为想通了些事情。”
任芯回转过身,冲她微笑。
“想通了何事?你不是说自己失忆了吗?”
唐婧继续追问着,可又忽然心有余悸地回想起了两日前的情形。
那天,当众人护送张大叔他们离开之后,她几乎是以电闪之势怒冲到了田外的小河边旁,厉声地质问姁儿何以要把赞誉强加于她!真是太让她气愤了,姁儿怎么可以这样做,她根本就不看中什么名誉,更何况那也并不是她应得的,简直是侮辱人嘛!
可是。
姁儿却仿似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一问!
转过身。
淡淡地笑着对她说,“我失忆了”。
她惊住!
姁儿失忆了……
天哪!她目睁口呆!!难怪会觉得姁儿给人的感觉不似从前,且连行事作风也全然巨变,原来竟是这样!
也许是由于当时的冲击甚为震撼,她竟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本还满脑子的疑问也都被那云淡风轻的四个字击得片甲不留了。
然而。
姁儿却用了一句话又暗悉了她所有的质疑——
“失忆后的我就是这样了。”
她再次目睁口呆!
这……
算是回答吗?
但那么明显的言外之意不正是说,“我已失忆,自是忘记了一切,何以行事怪异,何以有别往常,就算是你问我,我也无法回答你,所以你也就不用问了,问了自是白问,就请你接受现实吧!”
接受现实……
是啊,不接受又能怎样?!
最后。
她只好认命地点了点头,可姁儿却又是那抹似有还无的微笑荡在了唇边、闪在了眼底。
唐婧深深地凝视着那倚窗而立的淡淡身影。
“你……真的是姁儿吗?”
恍惚中,她竟把自己心底那隐隐的疑虑说了出来,但话刚一出口,便顿时清醒了,一个激灵后,她连忙又笑着遮掩道:
“哈哈……自然是姁儿了,我在说什么傻话呢……哈哈……”天哪,她都在乱想些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啊。
窗边。
任芯安静地凝望着她。
淡黑的眼瞳中流转着犹如星河般的光芒,璀璨明亮但却深透人心。
唐婧更慌了,连忙匆乱起身。
她背转过脸,手足无措地收叠起了睡榻上的单麻被。
“那个……我……你……不是……”
她又慌又乱,心胸间仿佛揣了只兔子般急促地跳动着,越想遮掩却越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唐婧自己也很是不解,为何失忆后的姁儿竟会如此地让她心生畏惧,尤其是面对姁儿的眼睛,因为她发现,在那双灵动的明眸里有太多不为熟知的暗芒了。它太过深邃、太过明锐又太过复杂了,就好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危险而又神秘。
而这些却在以前姁儿的眼里是看不到的。
难道——
失去记忆竟会连眼神都变了吗?
淡淡的微风。
任芯倚在窗边。
她沉黯地看着单被在唐婧的手中反卷着。这还哪里称得上是“收叠”,已经完全皱成了一团。
默叹一声。
她走了过去。
静静地。
从唐婧的手中拿过了被子,没有说话,她的神态表情仍旧是十分的平静。
手中落空。
唐婧微怔地侧过头。
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看着她散披在脑后的乌发随着动作的起伏滑泻到耳畔鬓边,窗外淡淡的阳光照射进来,越发衬得她清丽脱俗,整个人竟有一种幽空浮云般的沉静。
将单麻被叠好,放在榻尾。
任芯也静然侧首,似沉思般地望向了唐婧那惶惑的眸光。
寂静的屋内。
微微清凉的睡榻旁。
她们彼此对站着,看似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仿佛有种隔世般的恍惚。一阵清风从窗外吹进,竟同时翻飞了两人那垂至腰脊的发丝。
青丝拂动,似流瀑飞溅,袅袅地华舞空中。
静默了良久——
“以前的我……是怎样的?”
任芯的声音很淡,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平静得就像在谈往事,“与村里的人也很不睦吗?”
这是她自穿越以来第一次主动询问关于义姁以前的事情,不是关心,亦不是好奇,只是一种无奈。无奈于她只能扮演义姁,无奈于她必须扮演下去,更无奈于她遇到的人都太过精明。所以,也唯有去更多地了解,才能使她在这个时空中生存下去吧!
真的……
是很自私的想法啊……
“姁儿……”
看到任芯有些黯然的眸光,唐婧很是懊悔方才的失语。
她深深地自责着,怎么可以不信任姁儿呢?!怎么会以为面前的姁儿是别人呢?!
她真的是太荒唐了!
姁儿现已失忆,就算表现得再平静无波,想必内心深处也一定会隐匿着惶惶的不安吧。在这种时候,作为密友的她最应的是帮持对方,怎可还去胡乱猜忌呢,真是太不该了!
读不懂现在的姁儿有何关系,慢慢地读懂就好了,再之,姁儿也不一定就会一直失忆下去啊!
思定。
她敛了敛神色,眼眸灼然地望向了任芯:
“姁儿,我定会让你记起来的!”
“呃……”
“你不必忧心,虽然对于这种病症,我还从未经过,但是我可以去询问我的爹娘,更甚者我还可以去翻查所有的医书医案,总之我是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所以你也不要放弃!”
她的神情在突然间变得异常坚定了,明亮的眼内迸射着一种烈焰般信誓旦旦的光芒,她坚韧地盯着任芯,仿佛突然间就云收雾散了。
任芯尴尬地笑笑,好像直接告诉她义姁以前的状况会更快些吧。
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唐婧好像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意识里,她若有所思地瞅着任芯,忽然,她拉过了任芯的手,就径自往窗边走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