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零点看书 > 携手成婚 > 第八十二章:大结局

第八十二章:大结局

第八十二章:大结局 (第2/2页)

这,他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两人没结婚就想要宝宝,是想赶潮流先上车后补票吗?谭美丽的脸一红,掩盖娇羞时,一激动,那手用力一推,将吴平安从椅子上猛然推了下去。
  
  吴平安粹不及防,如不倒翁跌坐在了地板上,把那张购物单压到屁股下,结果这么个动作,却是让他脑子里亮了灯泡:“对了,赵班长呢?”
  
  “赵班长?”谭美丽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担心他这一摔不会把脑子摔坏了吧,急急忙忙扶起他。
  
  “我是说,这份名单里居然漏了赵班长的名?!”吴平安宛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举起屁股下的天价购物单宣告着。
  
  众人听他这一说,仔细研究下来,发现名单上的确只缺了老赵一个人的姓名。
  
  其实,老赵比任何人都早发觉自己名字独缺于名单中这一事。这事可是非同小可,属于全队的特殊待遇,并且事关到了每一个对钱敏感的兄弟。他头一时间是急匆匆跑到了林凉那里问过原因。生怕这对夫妇不让他给宝宝买东西,难道是早已决定让将来出世的宝宝只叫他一人“弟弟”。
  
  “班长。”林凉哈哈笑着摇头摇手,消除班长的奇思异想,“怎么可能?我让我儿子女儿叫全队的人‘弟弟妹妹’,也绝不会让他们这样叫我的好班长的。”
  
  “我至少得为宝宝买一样东西吧。”老赵听了她说不是这回事后,抹抹脸颊的热汗,并没有安心下来。他是个大好人,是454里面最慷慨最不小气的男人,不给宝宝买东西心里过不去,正经地说:“这是心意,不能少的。”
  
  果然是她选中的454里面最好的班长,一直待她都是这么的好。林凉擦擦眼角,更是决计不让好班长破费一分钱,道:“如果班长愿意,请班长到时候做我女儿的厨艺启蒙老师。”
  
  “林凉,这个太简单了吧。”老赵担心这事传出去后,其他破费的兄弟都会因深深妒忌他将他隔绝。所以说来说去,他不怕破费,就怕不公对待,对不起其他兄弟。
  
  “这个你放心。班长。谁说会简单呢?教一个婴儿从零岁起培养对厨艺的感觉,会简单吗?”林凉信誓旦旦向班长保证。
  
  啥?老赵的嘴角一歪,抽搐了。
  
  “安啦。班长。”林凉嘻嘻哈哈拍着老赵的肩膀,“说来难,也简单。只要你每天在做好吃的东西给我女儿吃时,顺便告诉我女儿怎么做菜。对了,在我女儿开始能抓筷子勺子的时候,需要同时开展学习怎么抓锅铲。班长,你好好计划一下。”
  
  老赵的嘴角再一抽:你确定?你这是打算自小培养女儿成为新世纪厨神?
  
  “我这只是未雨绸缪。”林凉是以自己的经历给女儿先铺好一条后路,如果哪一天女儿很倒霉的,哪天不幸被父亲设计进了454这个怪物集中营,可以凭借这一手出色的厨艺直接杀入炊事班,躲避怪物侵扰。瞧,她这个做妈妈的,对女儿有多好。她都快被自己这颗慈母心感动得流眼泪了。
  
  老赵听完她这番肺腑之言,只能深深地感叹:她这对于454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啊。
  
  天价BABY购物单都在队里面传得沸沸扬扬,都人手一份了,454里那几个当领导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林队和奉书恬和小禄一样,早都认命了,因此队里的兄弟闹腾的时候,他们两人照样在办公室里磕茶,然后呢,为了平反兄弟们胸口那股被设计了的气,也唯有他们两个能向费君臣小小地做出一下反击。
  
  “我说四少,你这奶粉钱尿布钱都让兄弟们出了。嫂子也给孩子准备了两部IPHONE。四少,你给孩子准备了什么?”林队装着似有似无地提醒费君臣这个要做爸爸的,到时候不要让孩子出生后,听说爸爸没有为自己花过一分钱,哇哇大哭不愿意喊“爸爸”了。
  
  的确!费君臣眉头一簇:自己这个通吃软饭,是不是吃得过火了一些。自己也想在孩子出生后做个有责任感的好爸爸。一般来说,这责任感除了爱心,没有钱是说不大过去。好比倡议别人捐款自己却一分钱都不掏出来的伪善慈善家一样。
  
  “四少,实际上,我们中国没有遗产税。”知道要小气的费君臣掏出半分钱是太过艰难,但是如果能促使费君臣努力给孩子赚钱,也能稍微平复一下其他兄弟为这张天价购物单拼命赚钱存钱的气了。奉书恬从这点出发,旁敲费君臣。
  
  两条老狐狸左右夹攻之下,费君臣摸了摸下巴颌:“你们说的都对。趁着有孩子要花销这个机遇与挑战,我是应该多赚点钱多存点钱。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很有用处的。”
  
  能听到费君臣这句人话,众人心头的气顿时顺畅了不少。
  
  费君臣是说了就要做的人。当真是努力研究起最近能赚钱的所有机会。在他的收入里面,其实最好赚的,应是作为荣誉嘉宾受邀出席各种讲座或是会议了。只是他这人不喜欢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因此一再拒绝这样的邀请。现在为了孩子他可以慎重考虑一下。
  
  队里另两位领导见他这般努力起来,马上为他弄来各种邀请函,供他万里挑一。
  
  费君臣挑来挑去,无意中,竟然被他发现了一份很有价值的邀请函。
  
  “这是在我们国家里举办的全球心脏医学研讨会。”林队一时还没发现他拨出来的这份邀请函有什么特别的名目,稀奇地看着他一直盯着邀请函不动。
  
  奉书恬眼尖一些,立马发现到这不是一份,是一模一样的两份邀请函,只不过邀请的人选不同,不由吹声口哨:“嫂子也被邀请了。”
  
  “是吗?”林队抢着把两份邀请函抽过来,打开后对比,一看,变得神情不定地小心望向了费君臣。
  
  费君臣没有如他所担心的受到打击,脸上笑眯眯,似乎十分得意和高兴。没错,主办方同时邀请媳妇和他,但应该是不知道他和媳妇是夫妇,即使知道是夫妇,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那就是媳妇的第一次出场费,已经远高过他的这次出场费。
  
  “我决定了,这一次我陪她去,我不出场了。”费君臣扶着眼镜,做出庄严宣布。
  
  “两,两人一块出场不是更好吗?”林队不解着问。明显两份钱可以一块赚,为什么非要只赚一份。
  
  “那不行。那种大型讲座她一个人应付不来的,需要一个资深的秘书帮她筹备,而我是最好的人选。”费君臣意图彰显的是自己从后方支援老婆的强大力量,绝对称得上是女人背后的优秀男人。
  
  费君臣的逻辑思维果然与常人不一般。可能是尝到了上一回让老婆在游泳池大放光芒的甜头后,一直很想再找这样的机会。因为对他来说,自己大放光芒的游戏自小玩到大,早玩腻了。
  
  林队和奉书恬面面相觑。
  
  期间进了领导的办公室,安安静静在旁边偷听完了这回事的杨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四少,你这是打算吃嫂子的软饭吗?”
  
  费君臣听到这话,眉毛一撇:“杨科,不是我说你。你这脑子再不转弯,整天只想在你未婚妻面前逞什么大男人主义,你一辈子都别想你那未婚妻会归国。男人在必要时刻,吃软饭是必要手段。而且这是有科学根据的,女人对于愈是可怜的男人,都会不知不觉生出一种母爱的光环。”
  
  杨科哑口无言:吃软饭也有科学根据……看来,他这个花花公子的名号得回炉重练了,多找些科学书籍研究研究。毕竟,费君臣短短几个月内就赢回了老婆。他和未婚妻都这么多年了,还没能结成婚。事实胜于雄辩。他这是失败,需要向费君臣虚心求教!
  
  老公想吃自己软饭的传闻飘到了她耳朵里,林凉用小指头挖挖耳洞。这算不了什么。想她弟弟,都吃了她那么多年的软饭了。主要是,要吃她软饭,无论是谁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人家牛郎怎么吃软饭的?靠的是肉相。
  
  弟弟怎么吃她软饭的?靠的是像这样被她突然来一次大反攻,让弟弟大出血到哇哇大叫,悔不当初。
  
  老公想吃她软饭?
  
  “费四少。”手指头在老公结实的胸膛上敲一敲,评估一下价值,“你只当秘书太浪费了点,顺便当一次保镖。”
  
  “没问题。”费君臣马上依照老婆BOSS的意思,改变行装。都知道老婆想看自己酷酷帅帅的样子,这还不容易。在老婆面前卖多一点肉相,到时候老婆生完孩子,肯定对他如狼似虎地猛扑过来。
  
  啪!林凉这是迅速地把老公的墨镜打了下去:“要跟上时尚。时尚是你做保镖人家看不出你是保镖。”
  
  经过老婆的一番指导,费君臣换上了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有点过时的波点衬衫,如果下巴贴上胡子,一定是忽然老了一二十年。他向着镜子怪异地扯扯嘴角:老婆,你确定你这是要我卖色相?
  
  “我看挺好的。”林凉看着却是很满意,“这样一点都不出彩。人家会认定你是个没用男,对于对方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听出老婆这话里有话,费君臣眯着眼,凑到老婆脸边问:“我们还有欠收拾的敌人吗?”
  
  这要说到以前林艺璇偷她论文的时候了。
  
  当时,她和林艺璇读的是不同的队医大学。由于自己当年一度迷恋堂姐,在本科考研究生时,决定报考林艺璇学校的研究生。为了讨好这个培养过堂姐的研究生导师,林凉曾经费尽了心机,信赖地将自己做了一半的本科论文寄了一份给这位老师,虚心求教。结果,后来堂姐偷了她的论文作为自己的研究生论文抢先发表。她不是没有试过去堂姐的学校进行抗议。哪知道堂姐的这位研究生导师居然一口反咬,说是她偷了她堂姐的研究生论文。
  
  这种黑心肠的导师,她林凉自然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头了。
  
  “王佳凌。”林凉指住邀请函附带的那篇长长名誉嘉宾名单其中一个教授名字。
  
  只是一个研究生导师,还是麻醉学的,费君臣不知道这个人很正常。不过这人既然与老婆有过这么一段冤仇,他和老婆一样将这人记住了,恨住了。
  
  “我相信这个导师做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林凉如今回想起当年的经过,感觉有许多有迹可循的痕迹,“比如当我拿着她给我的回信,向她求证事实真相时,她取出了一份与我寄过去完全不同的论文稿子,称这才是我寄给她的论文。”
  
  “擅于论文造假。”
  
  “不仅是这样,我发现,她们在我那篇论文上做的手脚低劣,却还能在期刊上发表。之后我寄信去了期刊编辑部抗议,同样无效。”
  
  这么说,这不是单人犯罪,是个犯罪团伙。费君臣摸着下巴,感觉事情益发有趣了。
  
  夫妻俩整理好行装,坐上飞机前往举行研讨会的G城。
  
  研讨会的场所设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下了飞机后乘坐出租车前往。话说,这是第一次和老公一块出公差。一路上,有老公替自己拎行李和包。到了酒店接待他们的人都没有想到他们是夫妇,给他们各安排了两个独立的单人客房。
  
  老公去给她进行大会和酒店登记的时候,林凉独自坐在酒店大厅里等候。本来等待是件无聊的事情,但是,这次研讨会邀请了不少著名的学者,以她的角度来看,在大门口附近观察来往的贵客,倒也不错,比看电视转播有趣。再有,发现了不少认识的人。其中,有那个曾经带队在454进修的卫家鹏。
  
  卫家鹏穿着正式的西装打了领带,皮鞋擦得程亮,看起来踌躇满志穿过酒店大门。他有点儿目中无人的姿态,自然看不见林凉的存在。
  
  林凉举着报纸,睨着他擦过自己面前后是走向了酒店大厅里的候座。这些给等候的酒店客人们就坐的长沙发上,眼下是坐了好几位应该也是来参加研讨会的学者。卫家鹏向着这些客人里面几位比较位高德重的长者走过去,毕恭毕敬打个招呼:“各位老师,好久不见。”
  
  离得近,只要拿报纸盖着脸发现不了,林凉有兴趣顺道听会儿这位进修队队长如何拍人马屁。
  
  “听说卫医生近来又在野战医院升职了,成为正科长,可喜可贺。”某位老师这样敞开了话题。
  
  卫家鹏自从被派上那场边境保卫战的战场负责医护救援,并没有像454那样在战争一结束,得以第一时间撤回大后方。相反,因为之前他们这批人在454差点当了逃队员,风评不好,818集团和上面的队伍卫生部领导,都有意将卫家鹏带的这队人全部留在了前线进行考察。这一呆,比林凉他们迟了两个月才返回后方。而且,只要是坚持得住没有逃跑的人,像卫家鹏这样,组织上都是认为他们是改过自新的好汉,迟了两个月,一样给予嘉奖和升官。
  
  听到连学术界的前辈都肯定自己的战绩,卫家鹏不由地摆出了一丝洋洋得意:“其实这应该感谢队伍领导,队伍不仅培养我,还给了我很多锻炼的机会。”
  
  “是,我们都听说了,卫医生你在之前是本来不需要上战场的,但由于某个队伍领导的全力推荐之下,让你不得不在关键时刻上了战场。卫医生确实也没有辜负到那队伍领导和队伍的希望。”
  
  这里提到的某个队伍领导,当然是指454的领导,包括她老公在内。林凉勾勾嘴角。
  
  “各位老师,你们说的这个队伍,是我们队伍里面最有名的一支医疗作战队伍454。”卫家鹏倒也没有畏惧,当着这几位教授坦承了他们所闻非假。
  
  这位卫队长的脸皮还是像以往一样厚颜无耻。林凉撇撇嘴。
  
  “哦,454?!”454很有名气,几位老师一块发出惊叹的声音,“这么说,卫队长是曾经在454服役过,并得到454领导的赏识了。果然是潜力巨大的优秀后辈!”
  
  “几位老师过奖了。”卫家鹏眯眯笑着,一句客套话,故作玄虚其实是厚脸皮地接收了这番赞美之词。
  
  林凉只得猜,他是不是早打听过了她老公没有来参加研讨会,才敢这样放肆借着她老公和454的名目四处炫耀自己。
  
  “说到454,现在要见到他们的人很难了。”某位老师扼腕地感叹道,“因为听说454的领导和官队员对于参加这些研讨会都没有什么兴趣。”
  
  “是,是。我也听说过。近一年来,他们是拒绝了所有有关研讨会讲座之类的邀请。想见他们,只有当他们征员的时候了。不过,他们三年才征一次队员。”另外某人补充消息。
  
  于是卫家鹏又有机会得意了:“那真是可惜。我前两个月和454的三位领导才都见过好几次面。”
  
  听说是和454的几位领导都很亲密,所有人团团围住了卫家鹏,像是粉丝围住了当红明星一般,站在中间的卫家鹏益发的那种飞扬拨扈更不用提了。
  
  林凉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在于老公要是回来发现有人居然敢拿454的名号吃软饭,会发飙的,到时候暴露了老公,等于她这段行程又没有平静日子过了。于是她向过路的酒店服务生招招手。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服务生走到她面前,问。
  
  林凉迅速在口袋随身带的便签本上撕下一小页,写上几个字,折了两折后,交给服务生,指着被众人围住的卫家鹏,交代:“麻烦你把这张纸条递给那位卫家鹏先生。他是我熟人。我不方便这会儿挤进去找他。”
  
  服务生接受了她的请求,推开人,挤进人群里面,将纸条交到了卫家鹏手里。
  
  “这是什么?”卫家鹏拿到陌生的纸条时,感觉是被打扰了兴致,不怎么高兴地问。
  
  “那边那位小姐让我交给你的,卫先生。”服务生指着林凉站立的方向道。
  
  顺着对方指引的方向,望到了一个普通衣着的女人站在酒店大厅一角的盆景旁边,卫家鹏微皱下眉,一时望不清楚是谁,难道是某个喜欢自己的粉丝故弄玄虚,正想不答不睬时,对方放下了盖在脸面前的报纸,露出的真面目,把他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林凉那个熟悉的勾嘴角动作,令他痛楚地记忆起了嘴巴里那颗摔折角的门牙。
  
  “卫医生?”围拥他的众人看他面色有了变化,都不禁好奇他看到的是什么人。
  
  为此,卫家鹏是急急忙忙对众人说:“对不起,我还有事。”然后,他是从人群里面挤了出去,跟随林凉来到了酒店通道里,避开了耳目众多的大众场所。
  
  “卫队长。两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别来无恙。”林凉开门见山。
  
  卫家鹏冷静地吸口气,露出平日那抹虚伪的微笑:“徐林凉同志,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
  
  “我是在这里,和我老公在一起,刚好和卫队长一样,是要参加这里的研讨会。”林凉笑着接上话。
  
  什么?!费君臣也来了?如果真来了,不可能刚刚那群人不知道的!而且,主办方印发的嘉宾名单上明明没有费君臣的名字。卫家鹏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但肯定的是,他是不怎么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于是冷笑道:“是吗?费四少来了的话,我怎么可以失了礼节呢?我该和费四少打声招呼。”
  
  “没有问题。他去帮我办理酒店和大会登记了,等会儿他回来我帮你说一声,或是你可以等到他回来。”林凉说。
  
  听她口气这么轻松自如,卫家鹏心里真有点慌。慌的倒不是真与费君臣见上面,而是他刚刚在酒店大厅里向那么多人大放厥词的话,是不是会——
  
  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林凉摸着嘴唇接上一句:“哦。对了,卫队长刚刚好像和大厅里的老师们说过,如果我们队伍的领导在的话,绝对能亲自引见给他们认识。不然,卫队长你是不是现在回去先告诉那几位老师一声,让他们和你一块等多一阵。”
  
  额。这话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他刚才的那些话,她全都一字不漏地听见了。如果她把他这些话转告给费君臣,那还得了。费君臣有仇必报的阴险小径他已经领教过一次了,这一回,说不定他真会没命的。
  
  “徐林凉同志,嫂子!”卫家鹏态度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几乎是要双膝跪下来求饶,“我刚刚那些话,是我自己的嘴巴不小心说错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小心说错?”林凉努努嘴。
  
  “不,是我嘴巴贱。”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卫家鹏立马两手左右开弓,往自己嘴巴上扫上两巴掌,“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贱了。”
  
  看不出这人会有多诚心地悔过。不过经这么一吓唬,最少在这次研讨会期间,卫家鹏不会敢给他们制造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林凉决定在老公回来可能将事情扩大之前,放他回去。
  
  卫家鹏得到了宽恕,总算是松口气往回走。这走出通道,回到酒店大厅,迎面见着一个男人穿过大门进来。虽然没有戴眼镜,那人的脸和五官与费君臣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和费君臣一样气势非凡。他一吓,叫了出来:“费四少,我不是有意的——”
  
  什么?老公突然在这时候杀回来了?林凉走在后面,听到卫家鹏这一声,也小吃一惊,加快两步走上去看。
  
  结果,在卫家鹏惊声失叫后,那客人身边两个护卫马上围在了客人面前,对卫家鹏威吓道:“你认错人了!”
  
  绝对是认错人了。林凉认得今天自己老公穿什么衣服什么打扮,反正和眼前这人完全不一样。可是走近了来看,她和卫家鹏是一样的吃惊,世界上居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她从没听老公说过自己有双胞胎兄弟,那是怎么回事。
  
  而和老公长得很像的男人,忽略过了卫家鹏,是把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放到了她身上,在看了她有一会儿后,缄默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径直对着她说:“是徐林凉同志吧?”
  
  “你——”林凉再被一惊,难道是老公突然乔装打扮,改头换面,吓唬她。但是,老公的感觉,她是能辨认出来的,不会是眼前这个男人。
  
  看着她双目充满了戒备,对方没有再掩盖自己的身份。让人打发走四周的人包括卫家鹏后,他友好地向她伸出一只手:“我是费君臣的堂哥,叫费镇南。能在这里遇到弟媳,也确实是很意外。”
  
  费,费镇南?堂哥,老公最亲的亲族兄长?这个大名她不是没有听说过的,只是没有想到会突然见到了真人,她不禁压了喉咙里的一声惊叫:“省长?”
  
  “嘘!”费镇南尾随的秘书对着她紧张地竖起指头紧贴嘴唇。
  
  林凉拿手捂住了嘴巴。
  
  接下来,她是和费镇南的团队一块迅速离开了大众场所,进到酒店的一间贵宾接待室里。
  
  “你和君臣是到这里开研讨会。我是因公务过来,代表省政府要到这里会见你们研讨会的主办方代表,和一些外国宾客。”费镇南边解释着会在这里遭遇的原因,边亲自交代让人给她端一杯热牛奶,“牛奶对于孕妇,应该适宜。”
  
  看来有关她的情况,这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然,足以证明他的确是老公的堂哥。林凉感谢地接过了牛奶,一边兴趣地观察这位传闻中的年轻代省长。今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心里冷静下来后仔细地端详对比,发现这人无论言谈举止或是行事风格,都是与老公截然不同的气质,一双如泰山不动的浓眉,似乎天塌下来也绝不会摇撼到他内心中的沉静。是个比传言中更可畏的男人。那股子好比入道高僧的心无旁骛,哪是处处小气的老公比得上的。
  
  坐下来与她说话的同时,费镇南手边是停不下来的公务,一面处理秘书传递的报告,一面要听电话向下属做出指示。在中间能偷歇上一口气时,他深感歉意地对林凉说:“一直很想找个机会,与我夫人一起和弟媳好好聚一聚。明显,现在不是时候。”
  
  “小叔。”
  
  “叫我镇南可以了。君臣也是直呼我名字。我们两人年纪本来就相差不到一个月,是同年。”费镇南纠正她过于客气的叫法。
  
  “那么,我叫声堂哥吧。”总感觉对于一位堂堂的省长大人直呼其名很不敬道,林凉执意以长辈称呼对方。
  
  感受到她的拘谨,费镇南没有再纠结她的叫法,微微一笑:“虽然没有办法和弟媳好好聚一聚,但是,我已经让人去找君臣了。他应该很快就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门从外面径直打开,老公闯了进来,好像赶得很急,气有些喘:“你怎么要来这里也不先说一声。”
  
  “没办法。本来不是我来,但是刚好班子里的领导抽不出空,我就想着或许会在这里遇上你,瞅了个时间过来了。算是假公济私,运气还不错,既然能见到弟媳一面。百闻不如一见啊。”费镇南向着堂弟念叨的最后一句拖着感慨的长气,“大家想见你媳妇,结果你将弟媳保护得密不透风,谁也见不着。只能撞运了。”
  
  费君臣对兄弟埋怨的话听而不闻,在兄弟肩膀上捣一拳后,道:“我以为你在家里陪你老婆了呢。”
  
  “她是待产。但是,预产期你知道的,和弟媳只差几个月。现在还不到时间,天天闲不住往外跑。哪像弟媳这么安分。”提到自己老婆和林凉的鲜明对比,费镇南向林凉诚恳地说,“有机会,如果能让你和我夫人见见面,你开导一下她就好了。”
  
  “我,我能开导嫂子什么?”林凉顿觉受宠若惊,连连推却。开导省长夫人?这个重任她担当不起。
  
  “我都听婶婶说了,你是最安分守己的孕妇了,不喜欢往外跑,吃得又多。我夫人,她习惯了忙于工作,闲下来就觉浑身不自在,如果是同是孕妇的弟媳与她说说,可能感同身受,她还能听得进去。”费镇南道。
  
  这个婶婶的话,指的是婆婆金秀吧。看来,徐林凉同志孕期当猪的行为目标,很得公公婆婆家的欢心。林凉心里稍感得意,刚要应声好。
  
  哪知道老公一听说要让她和省长夫人见面,铁断地阻止。老公是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不行,只是拽着兄弟的胳膊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你让她们两个见面,不怕她们两个团结起来大闹天宫吗?”
  
  “会吗?”费镇南挺吃惊地问。这位弟媳,听婶婶夸了好多次了,说为人心胸宽阔,乖巧,安分守己,不需要让人担半分心。
  
  “你想想,我费君臣看中的女人,可能是那种无趣的女人吗?”费君臣不是说媳妇不好,只是媳妇离老妈子口中的乖巧安分守己相差太远了。为了避免两个女人一台戏,给他们兄弟俩带来以后的大祸临头,只能对兄弟实话实说了,老婆其实其实是怎么样的。
  
  听了堂弟一通有关弟媳的真相暴露后,费镇南低下眉头,有认真地进行思索:“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等她们生完孩子以后再找机会让她们两个见面吧。”
  
  于是,事情发展的后来,林凉与省长大人握了握手,离开前兴致勃勃问起什么时候能与省长夫人见一下面时。
  
  费镇南接到费君臣的眼色后,咳一声改了口风:“会有机会的。”
  
  为此,不是没有留意到老公的鬼鬼祟祟的林凉,在出了小接客厅后,向老公立马发出质问:“你要堂哥不让我和省长夫人见面的?”
  
  省长夫人?光是这个名头想象,都是多高贵的夫人。林凉很想很想见一见的。就是这个小气老公不知为什么不让。
  
  “你们的事我插手做什么。”费君臣撒谎向来是模是样的,十次中有一次能唬弄住媳妇,“他们夫妇俩身兼多职,日理万机。要腾出私人时间是很困难的,要和你相处上一段时间,更是需要安排的。而且我堂哥不是答应了吗?绝对有机会的。”
  
  林凉撇一下嘴:始终认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老公必定怀了什么可怕的秘密。
  
  因为有费镇南的人帮忙,替她办理诸多行证的事完全由费镇南的人代劳了。费君臣接下来可以在客房里全心全力指导老婆做最后的讲演备战。同时间,王佳凌的事,他们也派出了人手去查探。不过王佳凌是N校资深的麻醉学教授,一下子要揭发她诸多论文抄袭的事,要找到相关证据不是容易的事。
  
  “我有个想法,能不能进到她携带的电脑里看看。”林凉对于自己被偷的那篇论文原稿仍在小偷那里的可能性耿耿于怀。
  
  听到老婆有这个想法,费君臣也认为可以尝试:“这要找个和她熟悉的人,最好是不让她起戒备心的人,借口用她的电脑操作,可能会有所发现。”
  
  他们两夫妇认识的人里面,有哪个和王佳凌熟悉呢。毕竟这种黑心肠的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佳凌熟悉信赖的朋友,应该是他们夫妇同样看不上眼的。想来想去,林凉忽然手捣拳心,叫道:“我知道有个人,或许有这种可能。”
  
  “谁?”费君臣好奇地问。
  
  “卫家鹏。”林凉于是说起了今早与卫家鹏遭遇的经过,但为了防止老公暴走着想,中间省略了卫家鹏拿454给自己增光的那段。
  
  卫家鹏这种小人,向来是凌强欺弱的,费君臣同意拿卫家鹏来利用。
  
  林凉便马上打了个电话去探问卫家鹏是不是认识王佳凌。
  
  “王佳凌教授?认识。我是技术科的科长嘛,无论什么专业,都要和队医校里的教授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卫家鹏一边是夸耀自己擅长的公关能力,一边是小心谨慎地问起林凉同志为何无事登起了三宝殿,“当然,我和她只是基于工作上的认识。有什么问题吗?”
  
  “有个让你将功补罪的机会。你要不要干?”林凉开门见山,直接施加压力。
  
  卫家鹏头皮都麻了:“可以不干吗?”
  
  “我不是说454的领导在我身边吗?他现在一直站在这里听我说话呢。”林凉稍微提了提声调。
  
  费君臣的主意?费君臣的话等于就是命令,卫家鹏哪敢不依,讨饶:“都按你说的做。”反正,林凉叫干的事,不会像他小人行径,绝不会是违背良心犯法的事情。
  
  首先,是要让卫家鹏进入王佳凌的电脑,查看有没有她的那篇论文原稿。本来这事都过了N年了,王佳凌利用完删除了完全有可能。但不排除例外,这种惯犯的自尊心很傲,不屑于删除。而事实是,王佳凌这个人,不仅傲,不屑于删除,甚至将偷来的成果编织成了一个数据库。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有这么无耻的人呢。”卫家鹏成功潜入王佳凌的电脑后,对于这个惊人的发现,同样表示惊嘘。他是很厚脸皮,但至多归于嘴皮子上,真正行动的事基本不干的。也因此,王佳凌应该比他更无耻,在于嘴皮子上很会装模作样的谦虚,让人完全看不出底下居然暗藏这样一个险恶的面孔。
  
  林凉这边,通过网络的远程同步系统,浏览了王佳凌手提电脑里的私人资料。王佳凌大概是偷别人的太过顺手,认为不会有人会偷她的,电脑并没有做什么防备。他们要打开王佳凌的文件,轻而易举。这样一来,林凉他们发现,王佳凌要用在这次大会上准备的演讲稿,也是东拼西凑的成果,而且再次直指了抄袭。
  
  “你看这个。”林凉复制了王佳凌的演讲稿到自己电脑上后,对于里面的字里行间进行了专业的分析,“抄了我给我师傅做的研究报告呢。这份报告我离开队校前还没有发表。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拿到手的。她胆子也够大的,抄我这个没有名气的学生也就算了,竟然敢抄我大名鼎鼎的师傅的文章。”
  
  “你师傅是不是有寄过稿子给期刊编辑部?”费君臣思考了老婆经历的事后,还是认为该从最有可能的源头下手。有可能,盗文的时候,胡老头的名字出了什么问题,被忽略不计了。
  
  “你认为期刊的编辑部里面哪个傻B编辑,没有认出是我师傅的文章,将我师傅寄来的稿子交给了她?”林凉思索着,和老公一样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我觉得非常有可能。我师傅的脾气很大的。现在的学术期刊稿子录用作者辛苦撰写的稿子后,不给稿费,还要作者倒贴发表费。但是我师傅有这个实力,从来不给期刊发表费。这家不给发表改投另一家,为作者争取权利,和不良期刊进行斗争,可能说不定得罪了不少人。”
  
  “这个事挺棘手的。你想,如果这些研究结果让她作为演讲稿词抢先发表出来,你师傅的研究结论慢了一步发布,问题性质就严重了。在时间上慢一拍,和你被偷的那篇论文一样,会被指证成是你们抄袭她,而不是她抄袭你们。你和胡教授那么多年的研究都得打折扣了。”费君臣在仔细地打磨考虑之后,建议道,“这事,我想,最好是让你师傅亲自过来一趟亲自解决。”
  
  “可我师傅过来的话,也不一定知道是哪家编辑部做的好事啊,毕竟他投的可能有好几家期刊的编辑部。”林凉皱着眉头,是不大想师傅老人家年纪这么大,还风尘仆仆地赶过来。能自己代替师傅解决难题最好了,让师傅免去了旅途操劳。
  
  “这事恐怕不是你我能办到的事情。在于我们现在暂时抓不住王佳凌偷论文的经过,要抓,只能先抓住她露出的马尾,让她当场败露,让公安机会立案侦查。这要借助你师傅的专业学术能力,以及你师傅在学术界的名声。”费君臣踱两步后,益发坚定了想法,“偷来的东西终究是偷来的,不是她自己的。再说了,这是研讨会发表,不同于普通的刊文发表。”
  
  也即是说,研讨会上的发表者,是要在研讨会上经历大众们的提问和辩论这一特殊环节。这如果能抓得住,是个绝妙的反攻机会。而且只有一次,一旦错过,费君臣更担心胡老头气急败坏起来会气坏了身体。
  
  经由费君臣一通详细的电话解说,胡老头胡志修听说有人抄了自己的论文,一方面定是气得不得了,另一方面不容分说,没有费君臣提议就非要自己亲自过来抓拿罪犯。因此胡老头是当天就订了机票,火速要赶到大会参与这场揭穿好戏。
  
  同时间,研讨会是如火如荼地按主办方安排好的日程表进行。
  
  麻醉学的研讨分会,按照主办方的安排,是在大会举办的第三天进行。林凉将是作为第一个讲演者上台发表,内容是小创口心脏手术复合麻醉的前沿研究汇报。
  
  当天,要上台的讲演者先是集中在一个准备室里,聆听主办方和酒店工作人员对演讲会开始后各种事宜的安排,做好配合工作。因此林凉和其他同专业的演讲学者在这天见上了面。除了她以外,有其他三名学者参与了此次分会演讲。其中有一名是外国学者。而在四名学者之中,林凉的年纪是最年轻的。
  
  林凉一进门,其他三位学者马上将目光投放到她身上。
  
  在这样重大的研讨会,以林凉的年纪和资历,的确过于年轻了些。学术界前辈们感到惊诧是正常的事情。实际上,林凉对此同样有感到疑惑过,为什么主办方会邀请她而不是她师兄杨科。毕竟这个研究项目,是她和师兄两个人一块致力而为,而非她一人能办成的研究成果。有可能主办方是看中她的年轻有为和女性的身份,但这不能抹灭她在学术上付出努力后取得的成就,足以说明她是有这个能力来到这里。既然到了这里,作为最重要最瞩目的第一个演讲者,林凉不会再为此迷惑。
  
  像老公说的,自信一点,没有任何坏处,尤其是一旦遇到敌对的冷嘲热讽,从容以对。
  
  “这位小姐看起来很年轻。没想到贵国的学者中,有这么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发出此番赞美言论的是四个演讲者中的外国学者。
  
  此话一出,四周刀光显现。因为年轻就能受到外国专家的另眼相看,这让那些一步步走到今天大器晚成的老辈们情何以堪,肯定有心胸狭窄的人看不过眼。
  
  “王教授,你可是认得这位后辈?”紧接上话,看起来好像无意发出这句疑问之词的,是另一位本国演讲学者。
  
  王佳凌轻飘飘的高傲眼神,是轻描淡写地扫过林凉的苹果脸,傲慢地收回视线时,淡淡道出一句:“对这个人,我好像是有点印象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后辈应是曾经想报考过我的研究生课程。”
  
  “是吗?”他人感到有趣闻来了,纷纷嚷嚷地围着她接着话头,“可我记得她不是王教授您的学生吧。”
  
  “的确不是。我很记得我当时拒绝了她。”王佳凌见机会到了,抛出了强有力的攻击性语言,“原因是,她涉嫌抄袭我学生的论文!”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林凉这回总算是见着了又一实例。然而,算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吧,林凉不见得有多吃惊,安静地坐在椅上。听着四周,因王佳凌放出这一个不利于她的谣言信息之后,喧哗四起。就是那个外国学者,也立马改旗易帜,嚷道:这种卑劣的抄袭者,应该马上驱逐出大会!
  
  抄袭的事,在学术界里可算得上是非同小可。因抄袭他人的研究成果,形同于盗窃行为,是学术界里堪称最不能容忍的丑闻。主办方在明知的情况下,如果让一个抄袭者将结论发表了,等于负有同等的罪恶。有人马上将这事报给了主办方知道。
  
  眼看演讲马上要开始了,作为第一个发表者的林凉却被突然叫出了准备室。
  
  “抱歉,徐林凉同志,今天你的演讲可能要被推迟了。”主办方的一位同志带了扼腕的叹息声对她说。
  
  “我知道了。”林凉嘴角一勾,爽快地答应。没法上台表演了,她是无所谓,只是有点对不起帮她精心准备的老公吧。比如她今天穿的这套小西装和西裤的米白职业装,清爽大方,还是老公找人帮她专门订做的。
  
  见她一口答应顺从了他们的无理安排,没有一点抗议的倾向,对方显出了惊疑不定:“你不对此作出一些解释吗——”
  
  “我辩白了你们也一定不会听我的。因为她名气比我大,资历比我深。但是,真相,终有一天会大白的。你们不要后悔就好!”林凉淡淡定定地抛完“你等着后悔”的大词,掉头走人。
  
  走了几步路,她打电话问老公的位置。因胡老头是早上的飞机到,老公去接她师傅了,没能陪她到准备室,不然,这事肯定还有的闹。
  
  老公在电话里说已到酒店门口了。她便站在会议厅门前等。不久,她见到了老公和胡老头两人像百米赛跑一样冲了过来。胡老头年纪大,身体依然健硕,冲百米的速度一点都逊色年轻人。两人几乎是同时杀到了她面前。
  
  费君臣先是惊诧地问她:“你怎么站在这里?里面不是快开始了吗?”说着还边望望表,确定没有看错时间。
  
  林凉不想老公当场爆怒,拉着师傅的手先进了会议厅,敷衍着说:“主办方说临时将我的演讲推迟。具体时间会再通知我。”
  
  另两人一听她这么说,猜到半分。进到会议厅后,听台上的主持人报第一个演讲者临时更换为王佳凌时,两人又猜到了另一半。费君臣没来得及发火,胡志修抢先火山要喷火:“抄我的不够,还抄我学生的,不要脸!”
  
  “好了,师傅,你这个气势,要先酝酿着,到时候一个大爆发将她吓死。”林凉安抚着师傅先安坐下来,不要打草惊蛇了。因着要当场抓脏,也得等王佳凌先在场上表演时露出赃物。
  
  费君臣拉开椅子,坐在了老婆旁边,凑到老婆耳边说:“你听好了,我是你的公关秘书。如果他们后悔了想找你重新演讲,你不要急着答应,交给我处理。”
  
  “安啦。”知道老公心头的火不是一点点,林凉大度地让了这个惩恶机会给老公。
  
  台下,一片西里巴拉的掌声后,王佳凌雄纠纠气昂昂地登上演讲台进行表演。
  
  “哼。老妖婆!”胡志修在台下吹胡子瞪眼睛的,亟待一发,随口先贬低敌方一句灭敌人威风,“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学人家小姑娘穿什么超短裙,丑不拉几的!”
  
  王佳凌年纪是有五十了。不是说老人家穿短裙不可以,只是老了肥胖身材保持不住,仍没有自知之明,装模作样地学人家气质,非要穿不伦不类的短裙,只能显出自己丑陋的一面。
  
  “看这人的外表,就能看出这人内心的七八分。”胡志修定论,“这人,应该是从小到大都被人奉承惯了。”
  
  “师傅你会看面相啊?”林凉稀奇地问。
  
  “我不看面相,但也学过心理学。你看这人,明知这样穿着丑还非要穿,肯定是耳朵子软,被做衣服的一说,身边又没有几个肯为她说实话的人。好比皇帝的新装里面的皇帝一样,活该受人愚弄。”胡志修吹着胡子说,话里存着几分真理,听得那些小辈们连连称是。
  
  台上,王佳凌的演讲开始了。允许观众提问的阶段,由主办方设定在演讲者发布完演讲稿内容之后。然而,让胡志修这样的大人物安分地坐在椅子上看他人盗窃自己的研究成果,实在过于艰难。
  
  在看到自己的某条研究陈词如实照搬上电子屏幕时,嘭——胡志修忽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林凉和费君臣伸手想拉,都来不及拉住胡老头飘起来的袖管。
  
  “你无耻!你卑鄙!你抄袭!”胡老头三句排比句,气势如虹,一出手,一指神功指住台上王佳凌那张脸。同时老头子火势一来,丹田全发,不用喇叭,整个会议厅里的人都能听见胡老头骂的是什么。
  
  全会议厅里刷一下,头往后面转,集中在了胡老头一人身上。然个个看了好一会儿,却都露出了一脸的迷茫相,一时都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林凉为此在心里感慨万千:师傅和她老公一样,完全不喜欢抛头露面,人人听过胡志修的大名,却极少人知道胡志修长什么模样的。
  
  像这类在演讲过程中出现有人闹场的突发情况时,本来酒店和主办方会安排一位主持人匆匆上台,帮演讲者维持会场的秩序,甚至命令保安强行将闹场的人带走。如果真是这么做了,胡老头这个场可能就闹不下去了。所以林凉和费君臣才原先计划着等提问阶段时让胡老头上场,结果老头沉不住气。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认不出胡志修的王佳凌,却看见了胡志修身边坐的林凉,因此认定了这老头是林凉叫来砸场子的。她心里不由轻轻一冷笑:这丫头,不会以为随便叫个老头来嚷嚷,散发她抄袭的谣言,就能像轰她一样轰下她吧?这丫头以为她是谁?她可是堂堂的医学教授!
  
  一挥手,王佳凌阻止了主持人上台帮忙,站在讲台上镇定如常,把住话筒决定由自己打这场反击战:“请这位同志在说话之前,先要意识到自己没有胡言乱语。所谓胡乱言语——”
  
  “我知道什么不叫胡言乱语!讲求证据!我现在就是要来和你讲求证据的!”胡老头火气早已一发不可收拾了,但林凉和老公得承认,这老头火是火,每一句话都说得有根有据,像密集有效的炮火攻向敌方阵地,果然是学术界的神级人物只能让人高仰。
  
  证据?王佳凌冷笑。论文又不是她本人偷的,他哪只眼能抓到她偷文的证据。她继续高姿态地昂着头,手心里狠狠地捏住话筒:“好,你说证据,那你拿证据出来吧!”
  
  席上的一片舆论声,基本这时还是向着王佳凌的,毕竟王佳凌是谁大家都认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相比之下,这老头来历不明。而且王佳凌的应对表现可圈可点,这般的镇定,一点都没有被揭发者的心虚痕迹遗漏出来。
  
  面对底下射向自己这么多质疑的陌生眼神,胡老头冷哼:这群不知好歹的小辈,竟然都认不出他本大爷。现在就看本大爷怎么将你们一个个震上天去。一拂袖子,胡老头咄声逼人:“我问你,你刚才归结的学术陈词,是基于哪个实验的结论?”
  
  “这点我已经刚刚在演讲中提过了,是在小白鼠身上做的对照组实验。莫非这位同志耳朵背了没有听清楚?”王佳凌答着这话时一皱眉,心里存了疑惑:这老头要拿出的证据,莫非不是她偷文的经过证据?
  
  这老妖婆居然敢骂他耳朵背了!她才耳朵背了呢!胡老头怒气腾腾,冲口而出:“你才耳朵背了呢?我问的问题你都听不出重点,我指的是这个对照组实验中的哪一点与你归结出来的学术陈词之间有着因果关系?!”
  
  这臭老头,以为被那丫头一教,发出这样的问题就能难住她了吗?实验虽不是她亲自做的,但她有研究过这篇论文的字里行间,以她自认丰富的学术知识,大致都能推论出来。王佳凌气势不减,堂皇面答:“是以小白鼠对照组的血药浓度变化曲线,以及脑电波水平的变化曲线——”
  
  “错!”胡老头超级响亮的一声,不仅打断了王佳凌,让全场人的心都嘭嘭嘭全震了出来,“我告诉你错!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们这次实验数据的统计方法。这点我在寄出去给编辑部的文章中没有提及。至于是哪家混蛋编辑部把我的论文报告给了你,我胡志修一定会查出来的!”
  
  胡、志、修
  
  三个响亮的大字意味着一个北斗泰山似的神话人物!
  
  席上哗——鸦雀无声。
  
  林凉就此可以认定,席上的人都被她师傅突然报出的本尊,震得个个都得脑震荡了。最可悲的是立在旁边的主办方委员会委员。毕竟,很多地方包括这次主办方一再邀请她师傅出面露个脸,她师傅始终不干。现在倒好,胡老头出现了,却是——
  
  台上的王佳凌脸色蓦然青了不说,简直是感觉双腿站立的地板,整个世界都摇摇欲坠即将迈向了崩溃。比起胡志修这个被堪称为现今国内麻醉学学术界泰山北斗的神人,她只能是给胡志修拎鞋的。可是,可是怎么会,怎么可能?!她盗的文,从来都是无人小辈的,这种弱辈哪怕反击也绝对会输给她!她怎么会突然盗到了胡志修的头上呢?!
  
  “哼。”胡志修吹起胡子,眯眯老眼,似乎知道她所想的,一语道出连林凉他们都想不到的玄机,“就因为两个星期前我老婆帮我打字的时候,不小心帮我的名字打错了一个字,没有检查出来,先寄出去了。我还以为,怎么有人敢不买我胡志修的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咚!王佳凌直接倒了!
  
  胡志修当场强烈要求警方介入调查。主办方得知消息后,冲来N个人,亲自向胡志修磕头道歉,以求此事不要扩大。可胡老头不管三七二十一,要警方来了再谈和解。主办方只得在脸面丢尽之前,尽快疏散无关人员,仅留下几个当事人。
  
  这边林凉和老公第一时间拨通了报警电话。警方方面,有费君臣之前托堂哥费镇南走关系打过了招呼,随呼随到。这样的结果,使得王佳凌想以任何借口逃都来不及逃得掉了。最悲催的是她那台手提电脑,装的罪证过多,即使她临时想删,也无法在短时内全部删完。
  
  有省长大人交代的案子进行的速度就是快。立案,侦查,抓到罪证,提审犯人,捕捉一连串相关的犯罪人员。一关连一关,刹那落网的人数超出了众人所料。
  
  “据初步统计,此次涉案人员,可能有上百个。”费君臣与堂哥通完电话,报出这个数据时自己也稍微感到吃惊。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学术界**到这种程度。抄袭门是国内常有发生的事情,但一般是作者拿来挪用,像这样专门拿抄袭做生意牟利的犯罪集团,实属罕见。为此费镇南也怀以沉痛的心说了,要对此案进行严打,杜绝后患。
  
  由于老婆无意中打错的一个字,抓出了这么一大批学术界罪人,胡志修的感想就更深了:“如果要嘉奖立功,我老婆得算第一功臣。”
  
  “师傅,不过为了以后你的论文能正常发表着想,你重大论文投稿时,还是别让师母为你打字了。”林凉说的是肺腑之言,“当然,你偶尔可以让师母打错一个字,当你觉得这论文不重要的时候,抓出几个抄袭犯让你和师母乐一乐。”
  
  徒弟这个建议全面,胡志修摸着胡茬决定可以考虑。
  
  “徐林凉同志。”
  
  如林凉他们所料的,这主办方在得知谁是真正的抄袭者后,走来向她表示忏悔了。
  
  林凉记得和老公的约定,表示爱莫能助地把老公的方向指给他们:“我的秘书对我上回轻易接受你们的安排非常愤怒,这次他要全权处理。”
  
  “嗨,主办方同志吗?”终于可以以老婆经纪人的身份闪亮登场了,费君臣神清气爽地接见了来者,这是老婆的第一桩生意,他无论如何都要拿到个最高的价码,不负众望,不辱己名,“要我们接受你们的歉意是可以。一,公开声明道歉;二,让我们在闭幕式上做唯一的学术演讲;三,出场费——”
  
  对方听他提出来的前面两个条件时,已经知道他是要狮子大开口了,然仍没有想到他最后比的那个出场费数字——是林凉原先出场费的十倍!
  
  “不接受条件可以。你们等着收法院通知书吧。”费君臣在他们几个要摇头之前,提着丑陋的黑框眼镜放出话时依然气势骇人。
  
  法院通知书,其实威慑不到这些人。这些人畏惧的是,后来卫家鹏给主办方透露的消息:徐林凉同志是费君臣队将的老婆兼秘书兼保镖,此次大会也一直在老婆身边。
  
  突然拿到了十倍以上的出场费,且全部收入是进了自己的钱包,林凉高高兴兴地依照老公的安排,穿着老公给买的新衣服,上台走了一场秀,博得台下万千掌声后,辉煌地和老公班师回朝了。
  
  “那个叫王佳凌的,后来没有向你道歉吗?”谭美丽是看着报纸上的新闻,才知道自己死党出去这么一趟,又是做了一件丰功伟绩回来。
  
  “她抄的人太多了,多到她自己都不清楚需要给多少人道歉,于是干脆进监狱里做一辈子忏悔好了。”林凉报告的是最新的案件进展。
  
  “哎,这人怎么这么倒霉呢?要惹,也不该惹你。”谭美丽接上的这话是真理。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惹,但千万别惹上费君臣和林凉这对夫妇。你看,至今惹到这对夫妇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因而,他们454常年要和这对夫妇相处的人是最有自知之明了,自费掏空钱包给徐林凉同志和费君臣四少的宝宝购买各种天价BABY用具,也都认了。
  
  “所以,走这么一趟后,我也累了。哪里都不去了。”林凉的孕期目标依然当猪不变,要不是由于发现到王佳凌这号人物,她是决计不愿意出外劳累的。
  
  “你上回做过B超了吧?结果怎么样?”谭美丽着急问这个问题,是由于和队里的人一样,很紧张究竟大家的钱包是要供几个宝宝。最好是一个,最糟糕的话——不,最好保佑,只有一个。
  
  徐林凉同志耍了个花枪,摸着嘴唇苦思冥想状:“我忘了,是一个呢,还是两个呢,还是三个四个呢?”
  
  “你这丫的,四个!要不要让我们活了?!”谭美丽直扫她头,“你真以为你是母猪能生一队足球队吗?”
  
  林凉灵活一闪,躲过她气急的蹄子,道:“你放心。母猪生不出一队足球队来。再说了,我这种想当猪的母亲,当然目标是生得愈少愈好,才不辛苦嘛。”
  
  “这还像话。”谭美丽点点脑袋。
  
  所以,第一次B超检出是两个BB时,林凉一方面恼恨为什么不是一个,一方面又欣慰幸好不是三个。但是,孩子没有出生之前,她和老公已经有预感——不大妙。
  
  为此,林凉少有地在孩子出来之前,天天在心里边祈祷:是双胞胎女儿,龙凤胎差强人意,但也不会太糟,反正不要是双生兄弟。
  
  但生男生女这事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等到第二年初春,孩子诞生了。据说,这头一个从母胎出来的孩子哭得可带劲了,哇哇哇,响声震动整个产房,不止吵死人,还把后面出来的弟弟给吓到了。因此后面出来的老二,出生后只像猫一样哭了一声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哇哇哇的哥哥身边。
  
  林凉是顺产,听着两兄弟的哭声,咕哝了一句“一个狗蛋,一个猫蛋”。由此两兄弟的小名,被母亲徐林凉同志抢先决定了下来:老大狗蛋,老二猫蛋。同时,这小名是伴随着两兄弟出产房以后,很快地传播开来,造成的结果是,大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只记得他们的小名,完全不记得他们的大名。
  
  谁让妈妈徐林凉同志起的这小名,实在太顺口了,随口谁都能叫得出来。
  
  对此,公公婆婆费洋和金秀都没有什么意见。孩子小嘛,叫小名很正常。以前自己儿子费君臣刚出生时,他们给儿子起的小名更难听呢,叫小呆。也不见得孩子长大后真变得呆头呆脑的,反而是绝顶聪明的一个人才。
  
  王大为也没有什么意见。孩子萌,小名也萌,萌到每个人都想抱抱,这不目的达成了。
  
  费君臣更没有意见了。老婆取的名字什么都是好的,因为老婆生产实在太辛苦了,这点权利应该给老婆,同时可以消减一下生不出女儿的老婆心中的这股怒气。
  
  唯一有意见的,最终只剩下徐静。
  
  “你起什么名不好?起这么两个没有营养没有文化的名字。”徐静到底气的不是孩子的小名,而是借题发挥训斥产后依然懒得像猪的女儿,一点都没有当妈妈的自觉。
  
  林凉产后,是暂时没有回队伍,住在公公婆婆给她和丈夫买的那套房子里头休产假。因而,担心他们这对年轻的父母不会照顾刚出生的婴儿,徐静和王大为亲自从老家搬过来与女儿女婿同住,方便照顾孩子。同住在京城,但没有办法亲力亲为的公公婆婆,也每两三天都会抽时间来探望孙子。没办法,第一胎的孩子最受宠嘛,家里长辈哪个不想多疼一下。
  
  既然长辈们都这么疼宝宝了,万事基本代劳,林凉心安理得地继续当猪。
  
  徐静本想着女儿产后辛苦,让女儿当猪属情有可原,问题在于,女儿哪止是当猪,是将她两个宝贝外孙子当成了玩具。
  
  抓犯人得抓现成的。
  
  那天下午,林凉睡得太多睡不着了,没事,就起来逗两个儿子玩玩。她便是从花瓶里扯了条叶梗,放到了猫蛋狗蛋的脖子里面搔痒痒。
  
  徐静是定时热了些温水,想给两个外孙子喂一点。一进来看见这一幕,奶瓶一扔,操起了鸡毛掸子:“我看你玩我外孙!”
  
  “妈——”林凉尖叫着跑了出去,与母亲在客厅里绕圈。
  
  一百圈绕下来后,林凉气不喘,徐静累得软下腿儿,然身体堵在了房门口,与女儿势不两立:“我告诉你,你别碰我宝贝外孙!”
  
  切!不碰就不碰。反正玩她儿子的,肯定不止她一个。事实证明,她老公绝对玩得比她凶。
  
  费君臣是在儿子出世后,就按照他以前写的那篇研究计划,决定给儿子实施队员养成培训。只是这事儿,在探过最难搞定的丈母娘徐静口风后,因着徐静不同意,暂时不能将两个儿子抱回队伍里。但这不意味他对儿子的研究观察就此告终。在房间里安装好了最新型的隐密针孔摄像机,对准婴儿床上的儿子进行每日摄录。每天儿子的吃喝拉撒,都有详细的登记,做成曲线图。
  
  费君臣这个做爸爸的,以自己独有的方式享受做爸爸的乐趣。
  
  林凉只得承认老公在这一点上做得比她狡猾一些,以至于徐静没有发觉他是在拿儿子当研究对象,只以为他是无比关心关爱儿子每一分每一秒的成长。再有,徐静一直胳膊都是拐着女婿的,林凉说什么都没法撼动老公在母亲心中的优良形象,最多说几句徐静直接会反告她诽谤。即使如此,她还是现场抓到了老公的证据,让母亲当场目睹了现行犯的作为。
  
  好女婿费君臣举着手掌,让幼小的儿子往自己掌心蹬腿。儿子蹬不到掌心,他就拿指头在儿子脚掌心里搔痒痒。
  
  “妈,你看到了吧?”林凉拉着老妈子站在门口,对着房间里的老公勾勾嘴角。没道理你玩儿子不被抓,我玩儿子就得被抓,这太没天理了。
  
  “妈——”费君臣尴尬地放下手,“我这是给猫蛋和狗蛋做晨练。”
  
  “有你这么给儿子做晨练的老爸吗?儿子晨练不达标,也得打屁屁吧,有像你这样挠掌心的吗?”林凉轻轻松松驳了老公的申诉。
  
  捂着眼睛的徐静胸口火儿腾起,往女儿胳膊上一拧:“怎么说他也比你好!”
  
  拿女儿代出气归代出气,然徐静逐渐从各种事实中明白到,她这两个宝贝外孙子因为出生在一个比较特别的家庭,注定是要被一群人都当成玩具玩大了的。不止女儿女婿玩,亲家来到,也趁着她不在拿两个孙子当研究对象捉摸来捉摸去的。不幸被她抓到时,金秀倒也坦荡,举出自己以前玩自己儿子的例子:“君臣小时候叫小呆的时候,我和他爸都喜欢拿他放在平衡杠上爬走。然后,他就像条虫子在杠子上爬爬爬。哈哈,他长大后自己都忘了。没事的,我们玩孩子,孩子小不记得的。”
  
  亲家母一串好比娱乐金鱼眼里女生张狂大笑的笑声,让徐静在心里头无比的无奈。
  
  她是没法将亲家怎么样的,但自己女儿儿子终究是自己生的,可以管得着的。因此呢,她儿子王子玉,只要有机会也拿两个小外甥玩得不亦乐乎。因为两个外甥的名字被姐姐取为了猫猫狗狗,把他那种蕴藏在深处特别爱逗弄小动物的心都给激发出来了。他给两位小外甥做了两套粉红色的裙子,美其名曰满足姐姐想生女儿的愿望。在他精心地打扮之下,两个长得水灵灵的小外甥华丽变身,成为了两个粉嫩的小公主。正巧454一群官队员过来探望孩子,看着如此可爱的穿女装的小男婴,腾腾冒起的邪恶念头难以忍耐,都纷纷拿起了手机摄像机镜头,准备保留下这激动人心的一幕。
  
  幸亏徐静在最后关头如关公拿抢举着鸡毛掸子杀到,才把这群没良心的叔叔们驱赶跑了,总算护住了两个小外孙作为男子汉的一世英名。
  
  王大为见老婆保护小外孙的保卫战打得这么辛苦,也劝着老婆妥协算了:“亲家说的没错。小孩子不懂事,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徐静拖着两个长长反向质疑的尾音,一点都不认为两个聪明的小外孙什么都不知道。正是因于这对不争气的年轻父母以及四周一大帮都不可靠的亲家,两小外孙从出生后,一直都是由她一个人带的。两小外孙是什么货色,只有她一人是最清楚不过了。
  
  狗蛋一出生是哇哇大哭,哭得太厉害,像狗一样四处吠叫,才被妈妈叫成了狗蛋。但是在一个月之后,狗蛋就不是随便哭了,虽然他的声音天生宏亮,一哇起来还是可以把整屋子的人都给震醒。
  
  猫蛋是出生时哭声太小,如小猫喵一声被妈妈叫成了猫蛋。但是,他这种喜欢安静的性子,并没有因着长大而改变。相反,当大人们听不到他发出的声音担心地往婴儿床里探视的时候,总能发现他只是睁着一双清亮的小眼睛,静静地窥视着四周这个崭新的世界,包括各种大人的脸。
  
  这对双胞胎兄弟,是很好地遗传了父母的本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人真的犯我,那就等着瞧了。
  
  于是,各个拿双胞胎兄弟当玩具使的大人们,开始尝到了自己种下的罪恶果实。报复的序幕始于那天,做母亲的林凉不小心把一大叠做研究用的手写数据记录稿子留在了家中。等林凉跑回家找稿子时,兀然发现,稿子都成了四肢分解状,散布房间各处。
  
  “谁干的,谁干的?!”林凉当场飚了,这稿子是她花费了整整几个月时间做的观察记录,而且是手写,来不及备录到电脑里。
  
  当时林凉还不信是两兄弟干的,毕竟两孩子才刚学会爬,应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撕掉她一大叠的稿子。然而,常理来说,除了两兄弟又不可能有其他的犯人,因为家里没有哪个大人这般无聊地专门去撕她稿子,还撕得碎碎的。为了抓住这个犯人,她故意又留了一叠稿子装作无意搁放在了房间里头,然后自己躲在门口守株待兔。
  
  没想到,真是那两兄弟顺着椅子爬到了书桌边,拿出小爪子把她搁在桌上邻角的稿子给扫了下来。接着两人坐在地上,抓起她的稿子撕了再撕,四只小爪子撕得乐不思蜀。
  
  好啊,犯人抓到了。林凉撸起袖子,冲进去,马上要给这两个小犯人一人一顿屁股大刑伺候,让以后这对顽儿不敢再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随便拎起其中一个,因为不出声的时候两个孩子长得太像了,根本没能分得清谁是猫蛋谁是狗蛋,放在膝盖上林凉扬起手掌心往小屁股刚要挥下去时。
  
  母亲徐静站在了门口,冷丁丁地提醒她:“你小心一点,再敢虐待你儿子,到时候他们不止是撕掉你的研究稿子了。”
  
  经由母亲冷丁丁指过来的手指头指点的方向上看过去,林凉低下头,看见了两个即将被挨打的儿子,居然都大无惧地仰着小脑袋瓜看着她。大眼睛是汪汪的无辜,略勾起的小嘴角却都是邪恶得像小恶魔。林凉当即在心里头“额”:两个老公的小翻版!
  
  屁股哪敢再照打下去,只怕一打,混世魔王完成完美蜕变。林凉当晚找到老公把这个事说了,做妈妈的知道忏悔了:我们好像之前对儿子太过分了些,教育有问题。是不是该好好补偿一下儿子。
  
  然而,费君臣出乎老婆的意料,显得淡定又得意的:没事。我爸妈小时候也这么折腾我。我这不长大了也很好。小孩子嘛,小时候被人捉弄多了,长大才不会吃闷亏。
  
  林凉嘴角斜斜地一勾:老公,你不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算了,我都提醒过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费君臣话是这么说,有了老婆的提醒后,玩儿子归玩儿子,谨慎归谨慎,宝贝的研究稿子等东西绝不会像老婆那样不小心地落入小儿子的爪子里。然而,即便他再小心翼翼,当儿子们学会说话的时候,他的报应还是来到了。
  
  儿子们第一天张口会叫“姥姥”,过了几天,鉴于母亲优良的忏悔表现,也会叫了“妈妈”。其他人没有及时悔改,这可怕的遭难就都降到头上来了。“爸爸”叫成了“大大”,“爷爷”叫成了“咩咩”,奶奶叫成了“男男”,叔叔阿姨叫成“猪猪蚂蚁”。大人们怎么努力纠正小宝贝们的发音,小宝贝们都只会无辜地眨着汪汪的大眼珠子,鼓着小腮班子:我们没有叫错啊~
  
  ------题外话------
  
  总算完结,奔新文了!感谢每个支持本文和肥妈的亲,太爱你们了!O(∩_∩)O谢谢,三鞠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大主宰 逍遥双修 都市古仙医 退下,让朕来 鬼门医尊 寒门崛起 恶魔法则 登堂入室 极品家丁 夜的命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