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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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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门口,面貌清秀的男人拿着手机打电话,他的头发蓬乱,上衣扣子扣错了,脸上还有睡觉压出的印子,似乎连脸都没洗,是急急忙忙跑出来的。
  
  经过的路人均都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一个信息——世界末日来了。
  
  白明明收到许多不明目光,跟x光一样扫动,他扭头,狠狠地瞪过去,眼睛充血,布满红血丝,杀气腾腾。
  
  路人的眼神躲闪,纷纷加快脚步,心想这人八成是受到打击了,情绪失控。
  
  最近几年,好端端的走大街上,一不留神就被捅被划几刀,也是有的。
  
  他们可不想惹事上身。
  
  周围没了看热闹的,白明明吐出一口浊气,蹲在路边的花坛上,六神无主,“怎么办?”
  
  苏夏的思绪也乱,“明明,你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这话乍一听,问的有点多余。
  
  整整一晚上都光着躺一块儿,俩人是成年人,除了干那什么,还有可能干点别的?
  
  但苏夏觉得,对方是程玉穗,事情或许另有隐情。
  
  “不记得了。”白明明耷拉着脑袋,“我朋友说我昨晚喝的跟烂泥一样,是他们把我扛进房间的。”
  
  “操,我今年一年都不会再碰酒了!”他咬牙切齿,又哭丧着脸,“夏夏,你说我怎么弄?”
  
  苏夏抠了抠窗台,“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白明明一口咬定,“完全没有!”
  
  不但没感觉,他身上也干干净净的,没什么痕|迹。
  
  除了没穿衣服,内|裤都没。
  
  白明明一想到自己光|溜|溜的跟程玉穗在被窝里睡了一夜,他就头皮发麻,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对劲。
  
  苏夏问,“程玉穗人呢?还在房间?”
  
  “不知道。”白明明说,“我一醒,看到她睡我边上,以为是做噩梦,就赶紧再睡过去了,睁开眼发现她还在,不是梦,是真的。”
  
  他当场就连爬带滚的下床,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跑了,哪里还有心思注意程玉穗。
  
  虽然这不是一个男人酒后乱|性的态度,但他真怂了。
  
  白明明叹口气,“你能想象我受到的惊吓吗?”
  
  苏夏,“……能。”
  
  她听到背后的声响,男人醒了,正朝这边走来。
  
  “明明,你先别慌,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苏夏安抚的说,“我待会儿再打给你。”
  
  沈肆迈步走近,将一件外套披在苏夏肩头,连人一起,从后面拥入怀中。
  
  “什么事?”
  
  苏夏拉拉外套,沉吟着问沈肆,“男人喝醉酒了,那种事还能行吗?”
  
  她问的有点突兀,不免面红耳赤。
  
  沈肆沉默。
  
  苏夏转身,看到他眉宇间的一丝怪异,索性硬着头皮继续,“会不会根本不行?”
  
  沈肆开口,嗓音带有刚睡醒的低哑,“可以一试。”
  
  苏夏没听懂,“怎么试?”
  
  沈肆瞥一眼苏夏。
  
  半响,苏夏明白过来了,她哼哼,“你知道的不少啊。”
  
  沈肆摇头,严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言行都饱含无辜。
  
  苏夏看着,不由得想起了男人当初傻愣愣的一面,也会拿无辜的样子对她。
  
  而她只会没辙。
  
  “那个……”苏夏摸着沈肆冒着清渣的下巴,有点扎手,痒痒的,她缩了缩手指,把事说了,“明明刚才打电话跟我说,昨晚他和程玉穗在一起。”
  
  话落,她暗自观察男人的神色。
  
  毕竟一个跟自己认识多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沈肆的敛眉抬了抬,似是诧异。
  
  “我听到的时候也吓一跳。”苏夏搂着沈肆的脖子,疑惑的喃喃自语,“他们俩个人怎么会碰到一块的……”
  
  沈肆摸摸苏夏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说,“去刷牙洗脸。”
  
  苏夏忽然想对这个男人撒娇,于是她说,“你背我。”
  
  沈肆的眸光一闪,暗喜浮上来,夹杂一抹苏夏专属的温柔,他转过身,将后背给她,没有一丝犹豫。
  
  这样对一个人好,史无前例。
  
  苏夏愣了愣,她跳上去,双臂搂着,脸埋进男人的脖子里。
  
  沈肆的呼吸一沉,女人细柔的呼吸和光滑的皮|肤贴着他,体温暖暖的。
  
  他的步伐放慢,慢到几乎在原地挪动。
  
  从阳台到卫生间,正常情况下,是走两分钟的距离。
  
  苏夏趴在沈肆背上,晕晕乎乎的,有种走了十分钟都没走到的错觉,等她看看四周,发现不是错觉,他们还在阳台转悠。
  
  “你干嘛呢?”苏夏凑在沈肆耳边,她轻笑着,打趣道,“阳台设结界了?我们出不去?”
  
  沈肆默默的抿了下薄唇,离开阳台。
  
  “对了,”苏夏奇怪的问,“沈肆,你来参加我舅的婚礼,买风油精做什么?”她看见了,就在床头柜里侧摆着,新的一瓶,还没拆包装,那气味就已经散了出来。
  
  下一刻,她瞧见男人的耳根子渐渐发红。
  
  苏夏一摸,也发烫。
  
  她捏了捏,揉了揉,更烫更红了,耳边是男人嘶哑的嗓音,“苏夏。”
  
  有几分游走在欲|望边缘的警告,几分被她吃定的无奈,余下的全是宠溺。
  
  苏夏嗅到熟悉的信号,是每天晚上都会感受到的,男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扑在她的鼻端,她立刻把手拿开,老实了。
  
  洗漱过后,他们出去,同也没走的楚成远和陈玉一起吃早餐。
  
  长桌一端,花瓶里放着鲜花,黄白两色的小花缠在一起,在绿叶的称托下,越发娇|艳|欲|滴。
  
  陈玉喜欢摆弄小玩意儿,给枯燥忙碌的生活添加一点情|趣。
  
  苏夏是女孩子,看着喜爱,她凑近闻闻花香,伸手摸了摸一片花瓣,湿湿的,似乎还有露水,“舅妈,这是哪儿弄来的?”
  
  闻言,陈玉笑起来,新婚的幸福都要眉眼之间,“往南走,有一大片野花。”
  
  “野花都这么漂亮,”苏夏发自内心的赞叹,“这里什么都美。”
  
  适合养老。
  
  再养点鸡鸭鹅,种上瓜果蔬菜,和爱人一起看日出,在湖边晒太阳,等夕阳西下,闲来无事就四处走走停停,她幻想的画面都很惬意,又美好。
  
  苏夏望了望背对着她的男人,沈家的荣辱兴衰都在他的肩上,名利权势都在他的指间,恐怕他们不可能有那样不问世事的一天。
  
  沈肆不知道苏夏所想,花是他种的。
  
  那时候是觉得那块地很空,就有了这个想法。
  
  没料到会开的那么繁盛,艳丽。
  
  现在沈肆想将周围好好改造一遍,为了让苏夏爱上这个地方。
  
  他走过去,牵着苏夏去那片花海。
  
  陈玉拿胳膊肘推推楚成远,“我们也去吧。”
  
  楚成远整理着西装,为结婚量身定制的另一套,设计到细节都令他满意,他挺了挺胸膛,有种年轻二十岁的感觉,从头到脚都在问“我帅不帅?”
  
  陈玉看不下去,“别臭美了,问你话呢。”
  
  “不是已经去过了吗?”楚成远弹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再说了,我们去干什么,当电灯泡都嫌老。”
  
  陈玉,“……”
  
  南边,沈肆跟苏夏看着盛开的野花,闻着淡淡的香味,均都沉默着。
  
  那种纯粹的安宁很难得。
  
  不知道是苏夏先踮起脚尖,还是沈肆先弯了腰背低头,四片唇碰到一起,空气一下子点燃。
  
  他们在花香里闭着双眼拥|吻彼此,分开,又缠上去,难舍难分。
  
  回去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桌上。
  
  和苏长洺一样,楚成远也忌惮沈肆,他活到这个岁数,明里暗里都做到八分水平,不会刻意套近乎,溜须拍马,而是保持刚刚好的距离。
  
  因为楚成远知道,他是舅舅,如果放低姿态,等于将苏夏的位置往下拉了。
  
  这么一来,沈肆只会释放低气压。
  
  楚成远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跟冰山待一块儿,这次也是不得已,他不想再被冰凌刺成马蜂窝。
  
  “小夏,我跟你舅妈打算去草原住几年,”楚成远说,“下个月就动身。”
  
  陈玉咽下嘴里的食物,这才开口,“那里空气好,蓝天白云,视野开阔,能让人平静下来,有更多的思考。”
  
  “还思考呢,”楚成远当面戳穿,不留情面,“楚太太,你就是想体验一把风吹草低见牛羊。”
  
  虽然看似是嘴上不饶人,不懂体贴,而那声楚太太却是真情真意。
  
  陈玉红了脸,硬是没坑一声。
  
  没注意舅舅舅妈的互动,苏夏还沉浸在蓝天白云那几个字里面,她以最快的速度勾勒出了一幅幅画面,羡慕,也向往。
  
  沈肆捕捉到了,若有所思。
  
  饭后,苏夏躺在摇椅上,摇椅慢慢摇,比风还要温柔。
  
  她都有点昏昏入睡,不想回荆城了。
  
  歪着头,苏夏对看书的沈肆说,“舅舅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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