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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

正文 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 (第1/2页)

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
  
  他来自迪安德尔部落,名叫卡都尔,是土著兵团里一名小小的定音鼓手。这个从殖民地招募来的步兵团人数不多,跟随着维诺瓦的大军,调进了巴黎。从威桑堡打到尚皮尼,他参加了所有的战斗,他身带铁响板与阿拉伯鼓,在战场上穿梭,就像暴风雨中的飞鸟,如此灵活敏捷,如此飘忽不定,叫子弹也难以跟踪追击。但是,冬天一来,夜里执行前哨部队的任务,在雪地里站岗,这个经枪炮战火锻炼出来的小个子非洲铁汉,可就受不了啦;一月份的一个早晨,他被人从马恩河边抬回军营,双脚已经冻伤,身子被严寒冻成扭曲一团。他在医院里治了好久,正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他。
  
  那时,这个阿尔及利亚步兵,郁郁不乐,默默承受着一切,像一条病恹恹的狗,睁着温柔的大眼睛观察周围。有人跟他说话,他就笑笑,露出牙齿。他所能做的仅此而已;因为他不懂我们的法语,只能勉强讲几句萨比尔语,而这种阿尔及利亚的方言,则是普罗旺斯语、意大利语、阿拉伯语的大杂烩,真可谓五花八门,就像沿着拉丁海岸收集的五光十色的贝壳。
  
  为了消遣解闷,卡都尔只能玩玩他的阿拉伯鼓。他一烦闷得厉害,医务人员就把他安置在床上,让他敲一敲,但声音不能太响,因为其他的病人需要安静。本来,冬天的阳光昏黄暗淡,街景冷清凄凉,使他那张可怜巴巴的脸更显晦涩阴暗,死气沉沉,但一敲起鼓来,他那张脸就生气勃勃了,随着节拍扮出各种怪相。时而,他敲起冲锋鼓,就面带狞笑,露出他雪白的牙齿;时而,他敲奏伊斯兰晨鼓曲,他的两眼就湿润,鼻孔就张大,在这平淡乏味的医院里,在这个玻璃药瓶成堆、药膏绷带到处都是的氛围里,他似乎又看到了布里达果实累累的橙林,看见了野浴归来、蒙着白面纱、散发出马鞭草清香的摩尔姑娘。
  
  两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在这两个月里,巴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卡都尔对此毫无所知。他常听见窗下不断有疲惫不堪并被解除了武装的部队路过,后来,又听见远处从早到晚有隆隆的炮声,还有警钟声,枪战声。凡此一切,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还在打仗,既然他的双脚已经痊愈,当然又可以参加战斗。风风火火,说走就走,把鼓一背,就去找自己的队伍了。他还没有找多久,就被路过的公社战士带到了他们的驻地。审讯了好长时间,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听见他咕哝咕哝说了点什么,谁也听不懂,最后,当天值日的将军给了他十法郎,一匹拉车用的马,把他留在参谋部里当差。
  
  在这个公社参谋部里,穿什么样衣服的都有,有马夫的红粗布褂,有波兰式的斗篷,有匈牙利式的短紧身衣,有水手的粗布工装,有的衣服镶金,有的是天鹅绒做的,有的缀着金属箔片,有的缀着俗气的装饰品,五花八门,杂然纷呈。卡都尔穿着滚了黄边的蓝色上衣,扎着头巾,带着他的阿拉伯鼓,使得这个像化装舞会的群体更为增色。这个不知不觉、糊里糊涂当了逃兵的土著小青年,兴高采烈地置身于这支五光十色的队伍,陶醉在阳光下、在枪炮声中、在市井街巷的喧嚣中、在穿着制服佩着枪的军事人员熙熙攘攘的氛围里,深信眼前的一切仍是抗击普鲁士人的战争在继续,并且他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这战争进行得更为生龙活虎、更加得心应手了,于是,他就天真地投入了巴黎的狂欢,在其间出尽了风头。他走到哪里,都受到公社战士热烈的欢迎与款待。公社因为有他这么一个成员而深感骄傲,把他拿来到处展示、到处炫耀,当做徽章那样佩戴着。每天,总有那么二十来次,人们打发他从参谋部驻地去国防部、又从国防部到市政厅跑差。因为公社战士常听见风言风语,说公社的水兵是冒牌水兵,公社的炮手是冒牌炮手!……至少,眼前这个土著步兵总是货真价实的吧,大家只要看看他那张猴精猴精的小脸、他精瘦的身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表演杂技般惊险动作时的那份矫健,就会确信这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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