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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风沙

2 大风沙 (第2/2页)

一声鞭响,马车轻晃着开始行进。小小的车厢,逼仄的空间里,沉默地相向着,九爷身上清淡的药草香若有若着地氤氲开来,吟霜心中不禁一阵慌乱。要是蓓蓓在该多好,一念及此,忍不住会想,蓓蓓会如何面对目前的窘境?
  
  尴尬地清清嗓子:“这个,让我们认识一下吧,”说着,伸出右手:“陈吟霜。”
  
  九爷含着一丝浅笑,目光掠过她的面庞,不着痕迹地注视着一个角落,刻意不去看她□□的手臂,略犹豫了片刻,轻轻触了触她的手:“孟九。”然后指了指紧跟在马车两旁的紫衣汉子:“大哥石谨言,”黑衣汉子:“二哥石慎行。”
  
  吟霜侧头想了想适才二人的言行,忍不住笑了起来。
  
  九爷微微一征,随即明白她为何发笑,也浅浅地笑了起来。
  
  古代的马车比吟霜想象中要舒适得多,又是行驶地沙地上,并不觉得颠簸。此时已不似刚上车时的拘谨,紧张的神经也渐渐放松,随着车厢缓缓地摇摆,睡意一阵阵地袭来,脖颈软得好似一丝力气也无,头一下一下地点着,忽然触到一个柔软的枕头,赶紧放舒服自己的头颈,满足地叹一口气,沉沉地睡去。
  
  她一定累坏了。孟九低头看着伏在他膝头沉睡的吟霜,心中涌起一阵特别的感觉。不知为什么,看见她一脸的茫然和无助,竟让他莫名地感到心疼,而她眼眸中的那丝倔强,又令他激赏。此刻,她就这么睡着了,唇边犹挂着笑意。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他轻轻地摇摇头,发出一声不可闻悉的轻叹。
  
  这一觉睡得踏实极了,连梦都没有。吟霜渐渐醒来,暗骂自己没心没肺,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能睡得着。睁开眼,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她竟然倒在九爷的腿上,而他那件白袍,随着她的狼狈起身,落满了她头上、脸上、身上的沙尘和灰垢。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被风沙活埋后的惨状一定是要多难看就多难看,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我……”吟霜嗫嚅着,双颊早已涨得通红。
  
  “饿了吧?”九爷漫不精心地岔开话题:“且吃点东西,让驼马歇息片刻。”
  
  话音刚落,谨言一把掀起了车帘,慎行早已将轮椅在地上安置好。吟霜抢先跳下车,试了试轮椅的稳定性,然后伸手去扶九爷。九爷微一迟疑,随即淡然一笑,将手递给吟霜。谨言和慎行定定地看着吟霜动作轻柔却娴熟地搀扶九爷在轮椅上坐好,又推着轮椅缓缓前行,慎行迅速低下头看着地面,谨言则是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沙漠的脊梁,胡杨树。以它一千年不死、一千年不倒、一千年不朽的忍耐力,在沙漠中顽强地支撑起一片生命的绿州。在它们的树荫下,驼马静静地卧着,人们取出食物和水,席地而坐。
  
  有人递给吟霜一个烤热的面饼和一只哈密瓜,慎行默默地将一把银柄短刀放在她手中,她感激地看着他:“谢谢石二哥。”他欠了欠身子,面无表情地站回九爷身后。
  
  九爷见吟霜对着面饼,一幅难以入口的表情,轻笑道:“好歹吃一点吧,到楼兰怕是深夜了。”
  
  楼兰?吟霜的手一抖,这千年来的传奇,被誉为东方的“庞贝城”,令多少现代人为之疯狂的神密国度,自己竟有幸亲眼目睹它的真容?抬头望着面前高大的树木,蓓蓓曾经说过:在荒漠上只要看到高20米以上的大树,不用问,它准是胡杨树。眼前这些枝繁叶荗的植物,在二千后,只剩下纵横的桩柱,肆虐的沙暴吹断了胡杨粗壮的树干,撕裂了胡杨的树皮,浩翰的沙漠里,胡杨只能用它残缺的身姿,控诉着自己的不幸。
  
  孟九静静地坐着,看着吟霜由狂喜、震惊一点一点地转为伤感,到最后眼中满是悲悯和苍凉。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的眼神如此凄迷。
  
  “嗯哼!”谨言不满地发出声响。
  
  吟霜一楞,才发现自己正用短刀一下一下地刺着沙地。她慌忙跑去取来背包,用纸巾仔细地拭着短刀,然后用力对着那只瓜切下去。哈密瓜的表皮粗糙而坚韧,这把刀的刀锋却比吃西餐用的餐刀还要钝,努力了几次都不成功,她感到九爷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吟霜抛开短刀,从背包中取出瑞士军刀,举手间轻而易举地剖开了瓜。她得意洋洋地将切好的瓜递给九爷,却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放在一旁的纸巾和瑞士军刀。
  
  蓦地想到,造纸术到东汉时才由宦官蔡伦发明的,这个时代不但没有纸,更别提这种工艺先进,质地细柔的纸巾。
  
  “能让我看看吗?”九爷云淡风清地开口道。
  
  吟霜忙将军刀放在纸巾上,一同递了过去。慎行看似随意地顺手接过,谨言没有这么好的掩饰工夫,只是不住地打量着吟霜和拿在九爷手中的物事,满脸都写着震撼和不可思议。
  
  “好刀。”良久,九爷赞道。“只不知这些是做什么用的。”他指着刀柄心里的各种工具问呤霜。
  
  钻孔锥、木锯、拉钩……吟霜一一打开来给他看,少不得还要做一番演示。各种在现代随处可见的工具及其功用,令九爷三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九爷示意慎行将军刀交还给吟霜,吟霜不接:“多谢你肯收留我,这刀就请你收下吧。”
  
  他未料到吟霜会有这个举动,正待开口推辞,吟霜抢着说道:“这刀在我手里只能切瓜,未免大材小用了。”不由分说地把刀放在他的手中。
  
  他盯着吟霜看了会,终于微笑着点点头。吟霜快乐地跳了跳,取出装在背包里的牛肉干和饼干分给九爷他们吃,他们每人小心地取一片饼干,先是放在鼻端嗅一嗅,然后翻来覆去地研究,她也不去理他们,只管自己就着甘甜的哈密瓜吃了起来。
  
  慎行看了看日头,然后征询地望向九爷,九爷微一点头,慎行做个手势,席地而坐的汉子们立即起身,牵驼引马准备起程。吟霜见状也快手快脚地整理好背包,忽见九爷右手小指上正渗出血水,想是不知几时被军刀划破的。她抽出纸巾拉过他的手,先轻柔地拭去血渍,再从裤兜里摸出一片创可贴,利落地包扎好伤口。
  
  上了马车,九爷含笑道:“这些,”指着军刀、纸巾和创可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吟霜思虑片刻,她不愿说假话歁骗他,同时也知道他并不好骗。“我说过,我是被之前的那场大风带到这里来的,这些东西在我们那里很平常。”她尽量让自己说得简明扼要。
  
  他沉思片刻,抽出一支玉笛,举到唇边吹了起来,笛声清亮,乐声悠悠。激扬处,每一个音符便如武侠小说中的高手过招,虽打到了极快之处,可一招一式却无不清清楚楚,无半点模糊拖沓。低迴宛转处,若杜鹃啼血,连整个大漠也为他的笛音哀伤掩泣了。
  
  吟霜盯着凝神吹笛的九爷,和他眉眼间若有若无的黯然,不觉竟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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