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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孤照山(四)

87 孤照山(四) (第1/2页)

方木人被扯得领口也歪到一旁,步伐却仍是从容不乱,“他们难得见到生人,自然觉得新鲜。若是知道你是隐娘之子”,他声音陡然低了下去,顿了顿才道,“想必更加欢喜。”
  
  方木人走到一处停下脚步,道:“这是隐娘旧日里住的小阁,你在这里歇歇脚。待夜间清凉,再带你去见师傅。”
  
  姬羽本有许多事要询问,此时尽皆抛在脑后,一步步向那两层的小阁走去。
  
  阁楼前栽种着几株杏树,此时已有鸟卵大的金黄杏子悬在枝头。空气中丝丝缕缕漂浮着些果子香气。飞来四五只山雀落上树枝,翅膀扑飞中,便有熟透的果子落在地上。
  
  阁楼内极简陋,底层除了一张方桌两张木椅,便只剩临窗摆着的一架藤床。
  
  木梯老旧,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顶层要更小一些,也没什么多余的器用摆设,唯有一床一台。
  
  床上挂着青色帐幔,旁边是一个带着大面铜镜的梳妆台,总算让这里看来像是个女子的居所了。只是梳妆台上很是空荡,只放有一把桃木梳和一只圆圆的木盒。打开盒盖,是满满一盒胭脂,怕是主人不曾用过。
  
  姬羽弯下身,从地上拾起一只十二个角的藤球。上面的彩漆剥落大半,像是被兽爪刮划。
  
  那本是乌云裳玩耍之物。方木人干咳一声,道:“乌云裳同隐娘情同兄妹。隐娘盗镜下山,师傅盛怒之下,放出了豢养的五只青面狮子追赶,乌云裳前去阻拦,受了重伤,还被师傅逐出了孤照山……”
  
  那时受罚的又岂止乌云裳。他们师兄弟几个已经拦下了封隐娘,是方木人放她离开。他从小不曾违抗过师命,这次竟触动夏无且逆鳞,因此被关在瀑布下的水牢中一月之久。
  
  姬羽不记得母亲相貌,如今却足履封隐娘少年时所居之地,只觉从未与母亲如此亲近。只是一个疑问却在他心中盘旋,使他不得安宁:“听父亲讲起,母亲从不将什么珍宝钱财看在眼中。师叔可知,母亲为何要盗取夏门主的古镜?”
  
  方木人嘴角噙着一抹苦笑:“这件事还是师傅他老人家亲口告诉你才好。”
  
  方木人离开后,姬羽倒在床上,身体疲累之极,但心思烦乱,难以入眠。日光渐斜,有人敲门,送了晚饭进来。
  
  素菜、蛋汤、米饭,简单却也可口。
  
  母亲在孤照山的日子怕也是如此,恬淡快活,一如她本性。她舍弃这样生活,背着盗镜之名,毅然撞入尘网之中,又是为了什么?
  
  已近酉时,窗外一片漆黑,散落的灯火漂浮在空旷山中,如同流萤。姬羽终于等来了方木人。他衣衫整洁,斯文俊秀,再无一分狼狈样子。
  
  方木人引着姬羽沿着开凿出的山道向西南走去,突然开口叮嘱:“见了太师父,乖觉一些,切莫违逆了他。哄得他开心,早日原谅隐娘是正经。”
  
  这方木人自称封隐娘师兄,看样子也不是虚言,本来以为年纪相仿,如今却平白低了他一个辈分。姬羽皱眉道:“小……小侄此行只是想多知晓些母亲旧事。她故去多年,夏门主想必也不会再计较什么旧日恩怨。”
  
  方木人神情古怪地看着他,却未多发一言。
  
  ——
  
  白日所见的瀑布后是一个宽阔洞穴。
  
  飞溅起的水沫落在襟袍之上,很是清凉。但轰鸣的水声一波波撞入耳中,却扰得人听不到其他声响,
  
  方木人停了脚步,比划着示意姬羽向洞穴深处走去。
  
  这洞穴开凿得极深,走了十几丈后,耳边便已听不到水声。
  
  洞壁上凿出了凹槽,每隔几步便放置着一盏油灯,将洞内照得亮若白昼。只是洞内湿气太重,即便此时是盛夏时节,姬羽也感到寒意砭人肌肤。
  
  前路渐渐宽阔,尽头乃是一个宽阔石室。
  
  室内正中是一方浅池,池水上方氤氲着水汽,好似登临险峰,俯首看见脚下云海翻腾。水边放有一方矮榻,榻上又设棋盘,一人身裹白裘坐在榻上,正垂首苦思。
  
  姬羽走近一些,那池中水汽好似鬼手,牵曳他袍角向下拉扯。姬羽拱手道:“夏门主,晚辈姬羽特来拜访。”
  
  半响,那人才懒懒道:“来得正好,你也来看看这盘棋。”
  
  夏无且创立步天门,是封隐娘之师,雷夫人长兄,在姬羽想象中他即便不是皓首老人,也应是长髯长者,但那人看来不过二十八九岁年纪,长眉秀目,俊雅无伦,只是即便裹着雪裘,也可看出他身形消瘦,虽然言笑晏晏,眼中却是掩不去的冰冷寒意。
  
  姬羽目光在棋局上一扫而过:“黑子中局已负,势难回天。”
  
  夏无且正是执白子,闻言大笑。
  
  姬羽从怀中取出古镜,双手奉上,“古镜是孤照山之物,今日物归原主。”
  
  夏无且收了笑意,伸手接过,叹息道:“姬九病可知你此举?”
  
  姬羽老老实实道:“家父本意是要姬羽将古镜溶于荆山。”
  
  夏无且冷笑道:“若是如他所愿,隐娘才真是魂魄飞散了。”
  
  姬羽惊道:“夏门主刚刚说什么?”
  
  夏无且避而不答,又问道:“你上山难道仅仅为了归还古镜?木人说你还有事相询,是不是——”他斜睨着姬羽,“心心念念不忘镜中之人?”
  
  姬羽被他窥破心思,却阵脚不乱:“姬羽北行途中的一举一动,夏门主怕是一清二楚,这点心思自然也逃不过夏门主法眼。”
  
  夏无且道:“你一路行来,身边确有孤照山之人。既是护你周全,也是防止你中途后悔,企图折返。”
  
  雷定郎、黄壤客……却不知还有何人?姬羽本是试探几句,谁知夏无且竟坦然承认。他回想途中经历,一些看不清的事情此时也渐渐分明。
  
  容不得姬羽细细思索,夏无且伸手抹了抹镜面,将它调转过来,——双目狭长,瞳仁却乌黑透亮,仿佛只是注视眼前之人,嘴唇略显苍白,下颚尤为尖细……早已消失的女子带着几分冷淡从镜中看过来。
  
  姬羽一时有些目眩,夏无且的声音落在耳中如同重锤砸落:“镜中人便是封隐娘。”
  
  “怎会是母亲?五岁那年,母亲染病亡故,就葬在邙山南麓……我与哥哥年年都去祭扫……”姬羽终于失了从容。
  
  “不过是姬九病掩人耳目的把戏。”夏无且一面缓声道,一面仔细留意姬羽神情,见他像个普通青年般慌张失措,嘴角便微微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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