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4—越在乎，越卑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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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其实他们都私底下议论说‘她宋辰晚不过仗着自己有个特别会走后门的有钱老爸才会眼高过顶，高傲得谁都瞧不起’。当时，只有你愿意维护我不惜和全班同学翻脸。我记得有一次，一堆女生在班级里围着圈地说我坏话，你从门外冲进来二话没说就揪着为首的那个女生的头发往地下摁。你当时身上的煞气特别重，在场的人都吓傻了，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有几个男生上去拉架，却都被你踢开了……呵呵……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劲儿！后来，余量听着动静来了，他指着你的鼻子就骂‘兔崽子，反了天了是不是？敢在教室里打人！你赶紧给我松开！’，但你死活就是不松手，尖着嗓子喊‘除非她给小晚道歉，要不然我就不松手，我不松……’”
　　
　　“呵呵……”想起那个时候的情形，董晓冉忍不住笑出来，“你可能不知道，混乱中有一个男生被我不小心踢到了裤裆，他那个地方痛了一整天。不过他没好意思说出来啦……我也是毕业吃散伙饭的时候听班长无意间提起来的，说是后来只要一见着女生打架那个男生都会反射性地躲得远远的。我……我那个时候是不是特傻啊？”
　　
　　“不是，”宋辰晚摇摇头，“那个时候，我觉得你特像从漫画里跑出来的变完身的月野兔，颇有一种水冰月高喊‘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时那种无比帅气的魄力。我那时真的很感动，也很庆幸自己交了一个你这样好的朋友。不过那时候我死要面子，有一句谢谢的话始终都没说出口。”
　　
　　“小冉，我一直都欠你一句‘谢谢’。”
　　
　　董晓冉敛了笑意，皱了皱眉，无比认真地问：“小晚，你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宋辰晚侧头看向因蒸腾的水汽而蒙上一层薄薄水珠的玻璃窗，窗外街市熙来熙往的人流渐渐稀疏，三俩成群手里拎着各种蔬菜水果路过的大婶们不时扭着脖子朝店里看，然后摇摇头，又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无奈地离去了。
　　
　　宋辰晚木讷地转回头，盯着关了火的火锅底呆看了一会儿，良久才缓缓开口：“……其实，昨天晚上听你说了那些话，我真的挺难过的。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最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所以别人误解或是辱骂我的时候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冲在我前头替我出头。可是……昨天你说我打电话是为了跟你炫耀……但是，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真的！”
　　
　　“……小晚……”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当初那个唯一肯为我挺身而出的好姐妹，这辈子都不会变！我愿意相信你昨天晚上只是一时的酒后胡话，并不是真心的。所以，我不会生你的气。”
　　
　　董晓冉的眼圈渐渐发红，“小晚，也许……也许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呢？”
　　
　　也许还没好到能够问心无愧地接受你无条件的信任。
　　
　　也许还没好到可以得到你的“不生气”。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董晓冉都沉浸在宋辰晚的一席话里独自发呆。
　　
　　宋辰晚不知道她的宽容和体谅根本就是在拿针扎董晓冉，就如她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不生气”对董晓冉而言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