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绾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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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敦儒和武修文齐声答应。三人站起，正要出厅，便听郭靖叫道：“芙儿，你到这儿来。”
　　
　　郭芙回过头，见父亲已移坐在母亲一席，笑吟吟向她招手，于是走近身去，叫了声‘爹、娘’倚在黄蓉身上。
　　
　　郭靖向黄蓉道：“你起初担心过儿人品不正，又怕他武功不济，难及芙儿，现下总没话说了罢？他为中原英雄立了这等大功，别说并无什么过失，就算有何莽撞，做了错事，那也是功胜于过了。”
　　
　　黄蓉自然知晓他内里含义，但是见得今日他的表现，便也点点头应道：“这一回是我走了眼，过儿人品武功都好，我也欢喜得紧呢。”
　　
　　郭靖听妻子答应了女儿的婚事，心中大喜，于是向东方白道：“东方兄，令徒过世了的父亲当年与在下有八拜之交。杨郭两家累世交好，在下单生一女，相貌与武功都还过得去。在下意欲将小女许配给贤徒。他父母都已过世，此事须得请东方兄做主，乘着今日群贤毕集，喜上加喜，咱们就请两位年高德勋的英雄做媒，定了亲事如何？”
　　
　　东方白闻言却是皱了皱眉，瞥向杨过便见他面露不虞，还低头偷偷地瞄了好几眼龙儿的方向，沉声道：“此事我不欲多加干涉，全凭过儿心意。”
　　
　　郭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毕竟如今婚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本人反而做不了主。今日却听得如此言论，心中怎能不惊讶。
　　
　　“可这自古父母之命……”郭靖还欲再劝。
　　
　　东方白摆了摆手，打断道：“我与过儿虽然占着师徒之名，实则却未交他什么，他一切功夫皆是龙儿所教，算起来他实则是古墓派传人，但龙儿与我都不欲对他的人生横加干涉，一切全凭他自己的意愿。”况且，她自认对过儿还算有些了解，他定不会看上那个任性嚣张的大小姐。
　　
　　话音刚落，杨过当即站起身来，向郭靖和黄蓉深深一揖，说道：“郭伯伯、郭伯母养育的大恩、见爱之情，小侄粉身难报。但小侄家世寒微，人品低劣，万万配不上你家千金小姐。”
　　
　　郭靖本想自己夫妇名满天下，女儿品貌武功又是第一流的人才，现下亲自出口许配，他定然欢喜之极，哪知竟会一口拒绝，不由得一怔。但随即想起，他定是年轻面嫩，腼腆推脱，哈哈一笑，说道：“过儿，你我不是外人，这是终身大事，不须害羞。”
　　
　　东方白亦是带着小龙女站起身来，沉声道：“郭大侠，过儿既已拒绝，便是如此了，何必强人所难。况且，若过儿今日只是普普通通一少年，怕是你们也不会说出这番话吧？”
　　
　　如此轻飘飘一言，既让郭靖无法再开口，否则便真是逼迫人了，又将他们的小心思点破，讽刺他们是看上杨过如今少年英雄才开口定亲。黄蓉顿觉面上无光，暗怪丈夫心直，不先探听清楚，就在席间开门见山的当众提出来，枉自碰了个大钉子。又怪东方白说话实在不留颜面，使得场面如此尴尬。却也只得向丈夫使个眼色，圆场道：“芙儿年纪还小，婚事何必着急？今日群雄聚会，还是商议国家大计要紧。儿女私事，咱们暂且阁下罢。”
　　
　　郭靖心想不错，忙道：“正是，正是，我倒险些以私废公了。”
　　
　　东方白见此，也不欲留在此处参加他们接下来的宴会，便牵着小龙女告辞道：“我与内子还有事要办，便就此告辞罢。”
　　
　　郭靖心中一紧，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莽撞之举惹恼了他，忙挽留道：“东方兄留步，你是天下武林孟祖华，众望所属，观瞻所系，接下来的事宜还需你主持大局啊。”
　　
　　小龙女回过头来，嫣然一笑，说道：“东方说要陪我游历大江南北的，甚么武林盟主，她不会做的，你若喜欢，就请你当罢。”
　　
　　东方白点点头，应和道：“郭大侠人品厚重，素有威名，你来当自是合适的。”
　　
　　说罢，二人不管厅中众人反应，如同来时一般，轻飘飘地走出了陆家庄。
　　
　　“师傅！师傅！”刚刚走出大门，便听身后传来杨过焦急的声音，“你们这是不要过儿了吗？”
　　
　　东方白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一脸焦急的杨过道：“过儿，你如今已然长大，以后的路还需自己去走，不能总是留在我们身边的。”说着看了一眼龙儿，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情，该及时止损才是！”
　　
　　杨过猛然一怔，睁大眼睛，尔后颓然地低下头来，轻声道：“是，过儿知道了。”
　　
　　东方白幽幽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照顾自己，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回终南山便是，我和龙儿会定期回去看看的。”
　　
　　“是，师傅，师娘，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