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十三章 坏消息
37 第十三章 坏消息 (第2/2页)“梦儿，别问一些连朕自己也不明白的问题。”皇上轻轻的叹息，他也很矛盾哪！
对幽兰，在外人眼里她是他的妃子，他自然想得到她的身和心让她爱上他。可是，每每当他真的有机会要她时，他又想单单纯纯的保护她不掺杂任何暧昧的感情。只要能让幽兰看到他的心意，得到她一丝丝的爱，对她他就别无所求了。
“皇上，让梦儿给皇上生个孩子吧？”梦王妃巧笑嫣然道：“梦儿问过御医了，梦儿还是有机会怀上孩子的。”
“可是，生子对你来说，伤害太大了，你的身体状况你应该知道。”
她抱住他，依恋地说道：“可是，梦儿就想为皇上生下子嗣，以前皇上都允许梦儿生的，是我肚子不争气没有怀上。我知道皇上希望享受天伦之乐，而且蓝灵国也不能没有储君的。一个多月前，皇上和幽兰去了沙场后，梦儿问御医要了一副药方，现在怀孕对梦儿没有那么大的伤害了，而且怀孕的机会也会比以前多了呢。”
“这事以后再说，朕要问过御医，确定之后才可以。”他不禁感叹道：“若是幽兰有你一半对朕的心就好了。”
幽兰和纪云氏回到若兰轩后，幽兰问道：“奶娘，你想不想回凌霄国呀？”
“怎么这么问？”纪云氏看着她，“幽兰，奶娘要永远陪着你，你在哪里奶娘就在哪里。”
“我好想回凌霄国哦，我想念兰苑里所有人，想念在兰苑里的日子。奶娘，如果有机会，你带我回凌霄国好不好？”
“幽兰，你怎么了，净说些胡话。”她想了下，问道：“是皇上要休掉你吗？”
皇上要是休掉她就好了，她淡然一笑，“皇上没有要休掉我，只是我真的很想回家而已。”
纪云氏理解的道：“等明年天气转暖，或者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向皇上说明，或许皇上会让我们回去一次的。”这时，她想起了关键性的问题，“对了，幽兰，孩子跟皇上说了吗？皇上怎么说？”
“待会儿，皇上会派人送净身药来。”
纪云氏失色道：“天，那不就是堕胎药吗？幽兰，皇上真的让你堕胎吗？你的身体能承受住堕胎的伤害吗？孩子，皇上有说君毅在凌霄国时就毒发身亡了，那么你所见到的是，这个孩子是君毅的吗？”
幽兰没有回答，相信所有人在听到阿诺对皇上那番汇报后，都会想到她见到的那个人不是君毅。可是只有她自己相信，他就是君毅，她怀的孩子也是君毅的。
“奶娘，不重要了，幽兰没有关系。”为了不让纪云氏再多问些什么，她借口道，“奶娘，幽兰好累，想去躺一会儿。”
纪云氏守在她身边，幽兰的冷静让她忧心，直到床上的幽兰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后，她坐到床边，伸手轻抚着她总是挂满泪痕的脸，低语道：“如果早能预料到爱上君毅会让你这么痛苦，那么当初奶娘一定会阻止你们的。”
幽兰在房间里躺了一个下午，静静的什么都没有想，沉沉的睡了一个好觉，她在等着她的命运。
直到傍晚时刻，御医才端着一碗药来到若兰轩。
纪云氏想拦下来，“御医大人，这是？”
“皇上命微臣送来净身药给兰贵人。”御医一板一眼的说着，先前还以为皇上对兰贵人非常喜欢，所以才让兰贵人怀上孩子。没想到兰贵人也不是皇上最爱的女人呀，皇上只会让自己最爱的女人替他生孩子，这是整个朝野都知道的事情。
“御医大人，把药给我吧，我去端给兰贵人。”纪云氏伸手想去接过。
然而御医却说道：“这可不行，皇上有规矩，每一次赏给后宫妃子的净身药，都要微臣亲眼看到她们喝下去，直到确定胎儿打下来为止。”
“御医大人，兰贵人身体弱，能不能晚些时候喝净身药？堕胎会让兰贵人的身体受不住的。”
“这微臣可不管，这是皇上的命令，是微臣的职责。”
这方正在说不休的时候，幽兰从内室走出来，看到御医手中端着药，她明了的闭了闭眼，然后深吸口气问道：“御医大人，你端的就是皇上让送来的药吗？”
“是的，还请兰贵人快快喝下，早些把胎儿打下来，微臣好回去交差。”御医绕过纪云氏来到幽兰面前，把药端给她。
纪云氏三两步过来她身边，“幽兰……”
幽兰笑笑，“奶娘，没事的。也许喝了药我还能做个好梦，梦到我们凌霄国，梦到兰苑，梦到所有关心我的人，也梦到他。”
“兰贵人，请喝药。”
“有劳御医大人了。”幽兰接过药，想都不想的就口仰首喝掉，喝得一滴不剩。
纪云氏扶住幽兰的腰身，不忍相看的别过脸。
幽兰喝完后，御医接过药碗，她靠在纪云氏的身上，微微的喘息。
“幽兰，你还好吗？有没有特别痛？”纪云氏用衣袖擦着她额上不停冒出的汗珠，“如果痛就喊出来，不要强忍着，幽兰，幽兰……”纪云氏抱住她，不堪忍受的哭了出来，“奶娘没有照顾好你，是奶娘的错……”
“奶娘，这，这不是，不是奶娘的错。”腹中一阵阵的坠痛让她连说话都说不完整。
“兰贵人，你到床上去躺着吧，已经见红了，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躺着对兰贵人的身体有好处。”
纪云氏听到御医的话，不禁斥喊道：“什么叫对兰贵人的身体有好处？你们拿着这种伤身的药对幽兰如此，根本就不顾她的身体弱，根本就不理会她心里的感受，你们口口声声说对幽兰好，想让幽兰快乐，这就是你们让她快乐的方式吗？我没有看到她的快乐，我看到的都是她的痛苦。”
她这一喊一斥责连皇上也算在内了，可是看到幽兰如此，她也顾不上犯上不犯上了。
难忍的疼痛让幽兰瘫倒在地，纪云氏忙蹲下身将她扶在怀中，“幽兰……”
幽兰倚在她怀中，紧紧的咬着唇，脸色煞白如纸。
纪云氏看到她下身流出了许多鲜血，她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幽兰，我的幽兰……”
御医在一旁冷眼看着，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顶多再过半个时辰腹中的胎儿就会打下来。
这期间，幽兰一声痛都没有喊，这一次她就能见到君毅了，这一次谁都不能分开他们。
“幽兰，你喊声痛，你出个声啊，别这么忍着，奶娘担心呀……”
“奶娘……幽兰，不痛，幽兰很高兴，因为，就要……见到他了……”
纪云氏不停的擦着她额上豆大的汗珠，“你在说什么？奶娘不懂，你给奶娘坚持住，孩子没了就没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能有事。”
痛，痛到全身痉挛，幽兰不由自主的抽搐着，纪云氏对一旁御医道：“御医大人，请你看看幽兰，她在发抖她在抽筋啊，请你救救她。”
已经一个时辰了，都这么久了胎儿还没有打下来，御医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他蹲下身为她把脉，脉象虚弱似有若无，失血过多可喜脉仍然存在，胎儿还好好的在她腹中。而且令他吃惊的是，她竟然也有中毒的迹象。
“这……”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这幅净身药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怎么会胎儿没打下来反而中毒呢？
“御医大人，求你救救幽兰，不要打胎了，幽兰的身体受不了。”她紧紧的抱住幽兰的身体，“御医大人，求你看看她。”
“胎儿紧紧的依附着她，连这幅万无一失的净身药都打不下来，这让微臣如何跟皇上交差？”
“还交什么差？若是胎儿没打下来，她出了什么事，你又能跟皇上交差吗？”
御医一衡量，“快点将兰贵人放到床上去，让微臣为她止血诊治。”
然而就在御医和纪云氏想把幽兰抱到床上去时，幽兰却拼出所有的力气阻止道：“不要……不要碰我，也……不要救我……”她想死，她想去地下见君毅，此时此刻谁都不能阻止。
“幽兰，不要任性。”
“奶娘，你知道，这不是任性，活着对我来说，好痛苦……”
“不要说了，奶娘不答应，不答应！奶娘要你好好的！”纪云氏又转而对御医说道，“御医大人，快点救救她啊。”
然而，幽兰一边抽搐痉挛着，一边强撑着对御医道：“不许你救我，不许，任何人救我，你若……救了我，我就会，告诉皇上，革了你的职……”
“幽兰，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现在只有把情况告诉皇上了，微臣这就去向皇上禀报。”
就在御医出去后，幽兰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幽兰，不，不要丢下奶娘……”纪云氏抱着她，摇着她，见到幽兰昏过去，她以为……
不久后，皇上、梦王妃还有几位御医一起赶过来。
一进门他们就听到纪云氏在哭诉，“你怎么忍心丢下奶娘，你不是说想回凌霄国的吗？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凌霄国？你让奶娘怎么办？怎么办啊……”
“皇上……”梦王妃看到一地的鲜血，愣愣的揪住皇上的衣袖。
“御医，御医……”皇上盯着躺在地上没有生命气息的幽兰，招手对身后的御医们道，“快，快去看看她。”
然而，纪云氏却保护性的抱住她，不让任何人碰她，“你们都走，不要碰她，是你们害死了她！”
“皇上，这……”先前那位送净身药的御医说道，“兰贵人的胎儿没有打下来，而且还有中毒的现象。”
皇上和梦王妃均倒抽了口气，皇上命令道：“来人，把纪云氏拉开，御医快去看看她，救幽兰要紧。”
其他几位御医纷纷向前，有的拉开纪云氏，有的将幽兰抬到床上，开始把脉诊治、开方捣药。
“可是，胎儿依附的相当紧，这一碗净身药没有打下来，若是再来一碗的话，恐怕兰贵人受不住真的会……”
“那就不要打胎了，幽兰的生命要紧。”皇上焦急的在房内来回的走着，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以前其她妃子喝药时都是正常的，为何到了幽兰这里就出状况？
“梦儿，打胎对女人的身体会有伤害吗？”
“皇上，孩子是女人身上的一块肉，把孩子打下来就等于是把这块肉从女人身上割下来。”
“好了，不要说了。”割肉？为何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一向是这么残忍？
皇上来到床前，问道：“御医，幽兰的情况怎么样？不管如何都要给朕医好她！胎儿打不下来就不要打了，幽兰的身体最重要，懂吗？”
“是，微臣们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
“是！”
这是一个好长好长的觉，睡梦里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她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了云端，又像沉到了海底。
酥软无力与窒息的感觉让她好想就这么一睡不醒，可是好像却有人不希望她睡似的，在拼命的叫她。
是谁呢？谁在叫她？那声音好熟悉，有男有女，有些杂乱。
不，别叫她，她不想醒来，潜意识里她害怕醒来，因为醒来太累也太痛。
就让她这么沉睡吧……
“不许再睡了，给朕醒过来。”
“幽兰，奶娘求你，意志坚强一点。”
“幽兰，皇上和纪云氏都很担心你，你忍心让他们担心吗？现在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哪！他会和你一起成长，分担你所有的喜怒哀乐，你不想睁开眼睛感受一下他的存在吗？”
这样的情景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漂浮的云终于消散，令人无法呼吸的海潮终于退去。
幽兰醒了……
“幽兰，你醒了吗？看得到朕吗？看得到纪云氏和梦儿吗？”从她的睫羽轻轻眨动时，他就注意到了，看到她微微的睁开眼睛，他揪紧了好些天的心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皇上？”眼睛慢慢的环顾一周，她看到了奶娘，看到了梦王妃，看到了御医，这是她的房间。
她再一次闭上眼睛，她不接受她所看到的。她没有死吗？先前她捡的那一篮子兰花里，她发现了几片掺杂的一品红的花瓣。她知道那种花有毒，所以在喝净身药前，她就先吞食了一品红的花瓣，她以为这次可以死掉的，怎么还是好好的在这里呢？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求死不能吗？
“你们都给朕退下。”有些话，他要和她单独谈谈。
待所有闲杂人都退出后，他扶起幽兰，让她在他怀中，然后拿过御医准备好的汤药。
“来，张口，御医说这药是必须要喝的，你腹中的孩子无事。”大概他的柔情缱绻只有单独和佳人相处时才会流露吧，在外人眼中他还是高高在上的风流帝王。
“这是净身药吗？”孩子怎么会无事呢？她喝了净身药，她那么痛，怎么还会无事呢？
皇上叹道：“这不是净身药，这是补身体的。算了，孩子打不掉就生下来吧，这辈子你是朕的女人，你生的孩子就是朕的骨肉。这个孩子很坚强，执意要来到这个世上，看来是任谁都无法阻止的。不要怪朕心狠，原本想要打掉这个孩子，不仅仅是为了朕的颜面，更是为了你呀，朕不想你总是想起过去发生的一切，而这个孩子正是承载了你过去的遭遇。”
她伸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低喃着，“孩子还在……”
“是，孩子还在，朕不会要你再喝净身药了。”
幽兰闭上眼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幽兰没有回答，心里太多的为什么，统统积压在心中让她透不过气，想问却无力问也不知道如何问。
“什么都不要说了，或许朕明白你的心。”他抱住她，极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说道：“幽兰，朕可以只和你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可以给你独自的空间，放任你去想他思念他。朕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你要快乐，永远永远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朕对你做出让步，朕在你面前不是一个皇帝，只是一个想要关心你呵护你的长辈。这样的决定你应该会接受吧？”
端来补药，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虽然她没有多做言语，但是那滴落在药碗里的泪珠却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