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28 第 28 章 (第1/2页)

周遭气氛愈发沉闷压抑，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去，不停地往下落，在夏宇色厉内荏的神情中，似乎稍稍擦枪走火便会陷入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
　　
　　他看了夏美许久，等待着，而那个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也只是让她眼眸里多了些无措与心急罢了，看着倒是似乎是有那么多的无奈与委屈，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夏宇的期盼终于彻底地消失了，他的心不断下沉，吊着咽喉重重地坠落，喉咙干涩得像是无法发声似的。
　　
　　他胸口的苦闷浇灭了他最后的火苗，他失望至极，甚至有些恼火。
　　
　　“所以你是图什么？心安么？”
　　
　　……
　　
　　他说。
　　
　　夏宇的声线剑一般挤进生硬的空气中，传进夏美耳里，变得尤其尖锐冰冷。她愕然，怔怔看着他，那几个字便如同图钉一般一寸一寸刺进夏美胸口。
　　
　　“我……我不是，我没有！”她大声反驳，“我就是想你不可以么？我就是想留在你身边！为什么你不相信？”
　　
　　“心安”，这么形容的确是将夏美的眼泪显得太过廉价了，却是他再真实不过的想法，是伤人了些，但那伤人全是因为自己对夏美的了解，他不过是将她所表现给自己的行径重新加以表述罢了。
　　
　　“我就是太过爱你！没办法接受其它人也是我的错么？为什么你不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是夏宇！那么后面那些事就不会发生！你也不会在现在反过来怪我，我明明也是受害者啊……”
　　
　　说到后来，含糊的几个字被淹没在了她自己的哭声里，她拽着夏宇袖子的手垂落了下去，死死低着脑袋，哭得很是狼狈。
　　
　　这个夏美，就算是知道被自己说中了，也还是选择了伤害自己的方式。夏宇想，都两年过去了，为什么偏偏在现在就格外执着，追究着夏宇打算绝口不提的事。
　　
　　夏宇站在桌边，淡漠地注视了她许久，纸巾就在他手边，他却怎么也松不开紧握的手指，只是低垂着眼眸，而瞳仁里便是暴风雨前的海面，里面波涛汹涌，又死一般沉寂。
　　
　　夏宇等着她平复，看着她吸吸鼻子，擦擦眼泪，再抬头面对他，而当她对上自己的眼瞳时，眼里除了泪水又多了忌惮与紧张，那或许就是心虚吧。
　　
　　“哭够了么？”他问道。
　　
　　夏宇会这么想也是自然，他当然不知道过来这里找他，夏美需要多大的勇气来面对他寒霜般冰冷的眉目。
　　
　　那是她的至亲之人，也是她最害怕生气的人，因为以前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夏宇从未真正对她生过气的缘故吧。
　　
　　“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重新在一起，不行么？”
　　
　　“在一起？”
　　
　　夏宇甚至不想回答这荒唐至极的问题，只是一瞬间的血脉喷涌将他这两年积压的愤恨都一并泛了出来，很是炙热地流过他的胸口。
　　
　　他一拍桌子，俯身压向她，咬紧牙根反问道：“怎么在一起？”
　　
　　“夏美，”他冷笑，“我可并没有失忆。”
　　
　　他本不用计较这些，毕竟说到头来，也不是任何人的过错。看到那封信又如何，他不过是气不过罢了，气不过在同样的灵魂下，不如她当初爱兰陵王一样爱自己，甚至落笔写下自己只是亲人这样的话，不论是真是假，他要是当做没看到结果一定比现在来得称心。可他并没有，他偏偏选择了逃离。
　　
　　而现在，一如当初的抉择，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重新回到亲人身边，重新接收夏美本该是最简单的选择，他却因为心里的一道疤，始终迈不过这道坎。
　　
　　夏宇承认自己性格别扭，从小到大都不曾洒脱如夏天，是个计较又狠心的人。但无论是夏宇还是虞维雅，希望被分秒的等待一寸一寸磨成粉末的滋味却是他切身经历的。
　　
　　那犹如凌迟。
　　
　　在上海的两年，就算为夏美找了万般借口，最后他终于还是相信了自己是可以被任何人放弃的，这个事实，就连夏美也可以轻易地做到。
　　
　　要他当做没发生过，他没有办法。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气消，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现在。于他，就算气消了，接不接受那也是得另算的，偏偏不知死活的夏美现在来招惹自己。
　　
　　夏宇像捏葱段一样抓着她的手，不由分说便往外拖。看在夏美眼里，那肩背陌生的如钢铁一般，让她的挣扎显得很是徒劳，甚至像一个没生命的物件，被任意拖曳，再扔在地上。
　　
　　夏美跌坐在地上，吃痛地吸一口气，捂着手腕，越过水雾看向他的眼瞳。
　　
　　“不想太难看就现在走。”他说道，眼里是漫无边际的的阴鸷和麻木。
　　
　　他将行李扔在夏美脚边，便关上门不再看她。
　　
　　看吧，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不近人情。
　　
　　他等了许久，门外仍是没有动静，连离开的脚步声也没有。夏宇坐在沙发上，眉目沉沉的盯着空气中虚妄的一个点不说话。
　　
　　风从窗户灌入，整个客厅静得可怕。
　　
　　他等着，听着，极其专注。
　　
　　终于有了声响，楼上大妈的大嗓门响彻了整个楼道，穿过墙面进到他耳里，她询问着夏美什么，夏美的回答却蚊子似的，怎么也听不清。
　　
　　夏宇猜想下一秒那大妈便会敲门教训他一顿，再为她鸣不平了，也不知是夏美回答了什么，大妈竟然只是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后来陆陆续续路过了许多邻居，却都被夏美一一打发了。
　　
　　夏宇有些许期待夏美真的会如他所想买着苦肉计，让旁观的路人来敲开房门，而对外头的冷清也并不诧异。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就抱着她那一文不值的愧疚一直等下去好了。
　　
　　夏宇这么想着，直到夜越来越深，才渐渐动摇，败下阵来。他看一眼快12点的时钟，过去开门。
　　
　　夏美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像只曾被遗弃的猫崽，抓着行李箱的拉杆怯生生地抬头看他。
　　
　　那是以往夏美最厌恶的懦弱的模样，夏宇同样嗤之以鼻，感到反感却被她奇怪的诱惑抓住了视线，盯着她的眼睛，再由上而下地打量她，打量她的嘴唇，她的脖颈，她的胸脯，她的腰身，她的全部。
　　
　　夏宇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捻碎了，也好过被她无意的撩拨乱了分寸。
　　
　　夏美不由紧张，在他的视线下，似乎自己一切敢与不敢、想过与没想过的小心思都被他尽收眼底，□□裸的，没任何隐藏。一想到这，夏美胸口便漫上说不上来的羞臊，她忸怩地将身侧的箱子拉到身前，干咳两声。
　　
　　夏美处处小心，甚至拘谨得不像自己，现在夏美怂得连“看什么？”这三个字都不敢问，真怕下一秒就会再次把自己给赶出去了。
　　
　　“这，这件裙子是阿香逼我穿的。”
　　
　　夏美硬着头皮打破了沉默，可再次对上的夏宇的眼神还是让她呼吸一窒，蓦地僵直了身体，不听使唤避开对视。
　　
　　“你应该叫我什么？”
　　
　　见夏美迟迟回答不上来，他继续说：“叫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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