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progress
17 progress (第2/2页)“美美也真是逃这么快干嘛？我们雄哥又不会吃了她，是吧雄哥，哈哈哈。”
“笑笑笑，笑屁啦！看不出来气氛不对哦！小虞，夏美太任性了，吵架了你可要让着她点。”夏雄一脸暧昧。
“我们没有吵架，就，路上发生了点事，她可能心情不好吧。”
……
虞维雅几句敷衍就脱身上楼了。
来到夏美门前，雕像似的伫立着。他敛下眼睑，靠着门闷闷地说了好些话，却一概没有引起夏美半点回应。
此后的几天也一如既往，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夏美都像面对空气一样，全当他是个透明人，冷漠地半点不理会，而对于他是魔化异能行者的事也同样没有吱声。
夏美对谁都没有提起过。
“夏美，我带了大肠包小肠回来，这是你的份。”虞维雅微笑着递出袋子，平常地说道。
而夏美却完全没去看他，靠着沙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见到夏美伸出了手。
虞维雅自然欣喜若狂，可松了手才发现夏美是伸手去拿桌上的遥控器了。
袋子最后掉在了地上。
坐在角落的夏雄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夏美！”
“怎么了么老母达令？”
“你任性也要有个度，这几天……”
“雄哥，是我惹夏美生气了，这都是应该的，不用为我说话。”
“啧啧啧，夏美你看看，人家小虞对你多好，你要是再这么作，等小虞跟别人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夏美没回话，一摔遥控器就踩着重重的步子回房间去了。
虞维雅跟了上去，站在夏美紧锁着的门前，垂着漫上哀戚的眼眸，低沉地说道：
“我很抱歉，如果实在不能原谅的话，我可以明天就走。”
虞维雅的话瞬间敲醒了被愤怒淹没的夏美，她竖起耳朵仔细留意。
门外沉默了许久才响起脚步声，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在快要消失前，她倏地打开门。
“你什么意思啊？！是威胁我么？！”夏美气愤地说道。
夏美从来不觉得魔化异能行者是多么不可原谅的存在，但一旦被烙上了“魔化异能行者”烙印，那他就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一个绝不能像现在这样被放在身边的存在，因为他们自始自终都是绝对的天敌，尽管身上有一半魔族血统，但夏美也像所有白道异能行者一样无法去信任一个带着邪恶生下来的他们。
更何况，虞维雅他是多么不露半点风声地瞒着他们。
现在想来也难怪他不透露半点他的过往，不论童年还是亲人都一概不提。
夏美本想着从此形同陌路算了，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全当她是看走了眼，可她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内心。
她知道若她现在还不开门，那明天他就真的会带走所有，干干净净地离开。她害怕她真的会再也看不到他了……
“你大可以直接告诉雄哥我是魔化异能行者，然后让雄哥把我赶出去。”虞维雅走回到夏美跟前，平静地说道，眼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你不想活了是吧！”夏美把虞维雅拉进房间，锁上门，指着他大叫。
可眼前他仍然坦坦荡荡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夹在一群白道异能行者中间有多危险，夏美恨铁不成钢地再加提醒。
“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魔化异能行者是吧！”
夏美话音刚落，虞维雅便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道：“还以为你永远都不理我了。”
语气里全是愉悦，像是终于得到心爱糖果的孩童一般，话语间是多到溢出来的纯粹的满足。
夏美惊愕，被触及软肋的她毫不犹豫便一把推开他逃走了。
夏美刻意地不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一张嘴，恐怕就会心软了。
而后，夏美便总有一种记忆错乱的错觉，她像是回到了虞维雅刚来到夏家时的日子。
像那时一样，夏美始终没给他好脸色，但夏美现在却没有再去挤兑他，她只是像对待陌路人一样对待他。
态度强硬的夏美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格外尴尬，尤其是当老母达令他们一伙特地安排她和虞维雅独处的时候，空气几乎凝固住了，安静得不可思议。
她避开虞维雅坐在床的另一端，低头玩着手机忍着不去看他，而他也同样，很配合她的节奏，她誓死将冷战进行到底的节奏。
夏美更加窝火，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是会隐隐盼望着他会给她一个解释，如同所有电影里老套的情节，讨好她，求她原谅，然后他们再和好。
她不过是讨厌现在这种让她难受的关系罢了。夏美给自己解释道。
可是无论如何，虞维雅却还是没有任何行动，她等了多久，那死寂就伴随了她多久。
有多安静？在感受到床因为他细微的动作一个稍稍的起伏时，夏美的心跳都会漏了一拍。
她知道，虞维雅他其实根本没想过要给她一个解释，他可能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想法。
也是，她算什么，她早应该清楚，她哪来的自信还去期待他的解释，什么喜欢，不过是骗人的吧。
想想一个星期前还在海边度假的他们，那简直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事。夏美想。
夏美起身。当鞋底重重地踏在木地板上，终于才打破了沉寂。
她去开门，生生拧着门把，才发现门竟然被锁了。
“嘭嘭嘭！开门！老母达令！赶紧给我开门啦！老爸！在不在！”
几经挣扎，无果。
夏美面对门站了许久才不甘地转身，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正和她对上视线的虞维雅，刚迈出的一小半步子在他眼神的桎梏下还是缩了回去，不敢靠近。
夏美没有选择回到原先离脚的角落，而是屈膝靠着门蹲了下去。看着即无助又委屈。
夏美将脸埋在双腿间，闷着不出声。
不过一会儿，她便听到了虞维雅向她靠近，木地板吱嘎吱嘎响的声音。
她猛得仰头看他，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最后虞维雅在她旁边坐下了，亲昵地向她挪了挪位置。
夏美神经一紧，她又久违地闻到了他的气息，在虞维雅手臂触碰到她的一刹那。
意料之外的是，夏美竟然没有逃离。她想着自己大概会在他过分靠近她时本能地躲开他，可她却没有，而是平和地接受了他的动作里全部的温暖与温柔。
“夏美……”他下巴抵着夏美的肩膀轻声唤她，吐出的气倾数打在了夏美脖子上。
“……夏美……夏美……”
夏美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虞维雅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像抱着一朵易碎的花一般，努力靠近又极近小心地搂着她的身体。
他脑袋靠着夏美的肩膀，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语气里满满的叹息，和莫名的神圣让夏美甚是堂皇。
夏美愈发看不透他，为什么现在的虞维雅会看起来那么卑微？那是夏美从未有过的感觉，若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绝不会相信像虞维雅这么一号人物竟会流露出如此让她负担不起的情感——
像虞诚的教徒，可怜得卑微着，可悲得向往着。
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
夏美才知道，原来被这么喜欢着心情竟是这般沉闷，会有些不好受，这样子的虞维雅总让夏美忍不住怜悯他，但在感情里，最要不得的就是“怜悯”。
感动过甚便成了愧疚。
夏美所有的火气被消磨无几，她心里五味杂陈，紧咬着牙关，漫漫想了许多，直到老母达令过来开门，夏美才发现一直没动静的虞维雅原来是已经睡着了。
门刚一被往里推，夏美便扣着力道把门重新锁了上。
“快下来吃晚饭了！”门外雄哥叫到。
夏美来不及阻拦，低头看一眼虞维雅，他果然被吵醒了，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睛，而眼神却清明得似乎不曾睡着。
“醒着啊原来，那，起来吧，老母达令叫我们吃饭了。”
夏美只是提醒着，并没有挣扎。
虞维雅像慵懒的猫儿似的，慢悠悠地松开她，再慢悠悠地撑着膝盖站起来，他边走边说道：“你先去吧，我等一下。”
夏美沉了半秒，敛起了难得温和的表情，话中带刺地说道：“你是在躲我？”
“你不是不想看到我么？”
虞维雅背对着她，靠着书架，漫无目的地翻着一本厚得像字典的书。
他说得极其轻巧，平常之极，听着语气似乎毫不在乎，甚至有些清高，是会让人恼火的无所谓，可回想刚才，夏美总归还是无法怪罪他。
他可怜兮兮的掩饰也让夏美不忍心。
“怎么？你一个大男人，向我道个歉很难么？”夏美揶揄地示意他。
夏美以为虞维雅会懂她话里的意思，只要他主动示好，夏美会毫不犹豫地接受，然后痛快地结束冷战，虞维雅不是李夏那个木头，这种小女生心思就算她不提醒，他也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夏美愉悦地期许着，可下一秒虞维雅的态度却浇了她冷水，她嘴角的笑意僵下来。
“认错？”虞维雅合上书，转身，挑着眼角看着她说道：“我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份也算过错？”
他扬起一抹温吞的笑，懒散地倚着书架，说笑似的挑眉，看着如沐春风，语气里则全是刺。
“要实在说有什么错的话。”他摆出思索模样，“‘喜欢上你的人是我’算一条吧。”
“你什么意思！”
夏美听出他话里的暗讽，完全变了味，她厉声质问。
虞维雅沉默片刻，夏美不知道他想着什么便敛起了戾气，垂着眼睑，露出无奈又丧气的模样。
“没什么意思，我就随口一说，别放心上。”
夏美刚一张嘴他便补充，“真的就随口一说，别生气。”
他本来想问，凭什么换作兰陵王，你可以毫不在乎，而在他身上，“魔性”就成了一个污点。
没问出口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问题的答案。
“我道歉，我认错，原谅我好么？”他走过去，拉过夏美的手，摆着真挚模样，玩笑似的说道。
“你们两个再不下来——”
在夏美仍捉摸不透他的时候，夏雄突然推门进来。
夏美转头看向老母达令。
当夏雄露出暧昧又欠揍的表情，虞维雅松了手，夏美不知所措地将手塞进上衣口袋，应道：“下去了下去了。”
夏美匆匆走在前面，虞维雅慢悠悠走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