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人跨越国境线

第十五章 女人跨越国境线 (第2/2页)

兰姐在泰国送她走的时候给了她一封信，是捎给缅甸掸邦乌脱镇上的一个朋友，兰姐说找到牙仔就可以拿到货，还可以送她到中缅边境。按图索骥，她左打听右打听的，终于在果敢的一个赌场找到了牙仔。牙仔是本地人，长相是典型的热带地区人种，黑褐色的脸孔，瘦瘦的就像原始猿人，操着硬梆梆的中国话。当遇到熟悉的本地村民时，指着方雪婷和对方呜了哇啦的说着民族土语。方雪婷皱着眉。她不明白兰姐为什么让她找这样的烂仔。
　　
　　住在镇上三天了，牙仔还没有走的意思。方雪婷忍不住问他，他说要等时间。面无表情也不多话。方雪婷只好在小宾馆里呆着。因为这里距离中国云南保山只有几十里。她听兰姐说过要在这里过境。因为有货带，她不可能正常走边检。需要牙仔安排人偷渡。
　　
　　偷渡！一想到这个词，方雪婷就打了个冷战，虽然她只有高中文化，但她从影视作品里看到过，偷渡很危险，很容易被抓到或者出意外。在紧张的煎熬中，第四天黄昏的时候，牙仔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她住的地方。其中一个中年人应该和兰姐认识。见面就说“你是兰姐的女人？”
　　
　　方雪婷点点头，“您是？……”
　　
　　“我是大头，兰姐的朋友！”来着话不多，但声音干脆。
　　
　　方雪婷听兰姐说起过他，她曾经和兰姐在泰国一起创业，他是早年从云南过来的，现在已经加入了缅甸国籍。
　　
　　“这是兰姐要的货，我先带上，送你过去，现在就走。”中年男人不容分说直截了当。
　　
　　“现在就走？可我还没什么准备啊”方雪婷着急的说。
　　
　　“不用准备，走吧！”中年男人说完转身就走。
　　
　　方雪婷抓起背包赶紧跟上。
　　
　　出了镇子，走了几里路就进入了一个村寨，说是村寨，其实就是分散的几处民居。用四个柱子架起的用南方热带植物搭成的房屋。让方雪婷感觉就像北方的苞米楼子，只是它多了顶而已。在一处屋子前，中年男人打了声口哨，走出一个小个子男人。他带着柴刀，背后还背着个长枪。牙仔介绍说由这个中年男人和这个小个子男人两人送她过去，自己就不去了。说完转身离去。中年男人和小个子男人简短交流后向方雪婷使了个颜色，三个人向西北部的山林走去。
　　
　　夜色降临了，穿行在原始森林中，方雪婷的神经紧张到了极点，山风呼呼的刮着，一阵阵掠过树梢，忽左忽右，不定方向的在树顶搅动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就像树上有人要下来一样。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偶尔也惊跳着穿行在身边的树丛。鬼魅般的烟雾夜晚开始升腾，迅速弥漫在森林的各个角落。
　　
　　中年男人走在前面，小个子男人端着枪走在后面，方雪婷夹在他俩中间，每个人相距差不多一米，方雪婷什么都没拿，双手攥着拳头，手心里因为紧张都是冷汗。身上也出了汗，她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唯一让她偶然轻叫一声就是树丛中跑过动物时，小个子男人条件反射般将枪口对准发声处，并发出哪哪的声音。
　　
　　“快到了”中年男人回过头来对着方雪婷说。
　　
　　“到了国境线，你就快点跑过去，别回头，如果有边防军出现，不论是中国的还是缅甸的你都说走错路了，不要多说话。”她叮嘱着。
　　
　　方雪婷咬着嘴唇点着头。
　　
　　他们继续小步在朦胧的月色中摸索着，“蛇，毒蛇！”方雪婷失声叫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上了一个小高岗，为了借力，她抓住一个藤条，藤条在她左手边的一颗埃树上，一条碗口粗的巨蛇吐着舌头盘在树梢，在夜色中发出咝咝的声音。小个子男人迅速跑过来，对着大蛇轻声的乌拉着土话。那条蛇缓慢的舒展身子向树下游去。
　　
　　方雪婷轻声哭泣起来，她从小就最怕蛇了，不知道为什么，蛇一爬行，她全身的汗毛都会倒立。“嘘……”中年男人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他侧耳倾听着什么。
　　
　　距离边界线很近了，方雪婷顺着中年男人手指的方向，都能依稀看到界碑了。突然，对面树林里响起一阵急促的枪声，三个人同时趴到地上。对面随即发出嘈杂的喊叫声，手电光四射。方雪婷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她感觉喉咙和嘴唇都干干的，很想喝水。十几分钟后，声音逐渐远去。中年男人说那是中国边防武警在抓贩毒的。再次站起身时，她全身都湿透了，满脸汗水……
　　
　　她越过边境线界碑进入云南地界。三天后，方雪婷回到了广州，恍若隔世。当她看到电视里特种兵在丛林里穿行时，她又感觉干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