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石榴花

31 石榴花 (第2/2页)

摩洛哥国王带着温柔地笑意牵起她的手，“您可以选择呆在人群之中，不过相信您比我更清楚这对狙击手没有任何意义。”
　　
　　克里斯蒂娜摘下发髻上石榴花，轻嗅，优雅的神情略有所思。带着迷人的笑意随国王消失在众人眼前。
　　
　　新的曲子又开始了，旋律中少了方才优雅的小提琴声。话题依然凝聚在美丽高傲的佛拉瓦奇女族长身上的众人没有人留意到小提琴手不知什么时候静静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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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摩洛哥皇宫侍卫服的一小队人正在处理几具尸体，而距离他们不远处有六个隐没在夜色之中的身影。
　　
　　六人都是一身黑色侍者装束，但相比正在处理尸体的侍者们，他们有着明显的不同：衣服带着缠斗后的破烂与污迹，破损的面料下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些人的白骨甚至已经穿出外套，但六人都是双眼空洞，神情麻木的站在一边，没有一点要疗伤的意思。
　　
　　空气中浮动着血腥味。地上的尸体残破得有些惨不忍睹，收尸者不得不用塑胶袋一点一点地捡。
　　
　　那些尸体都是克里斯蒂娜的亲随。
　　
　　摩洛哥国王出现了，他身边热烈的美人自然是克里斯蒂娜。
　　
　　见到眼前的场景，克里斯蒂娜的神情滴水不漏，只是似乎意外的瞥了国王一眼，“这是你的喜好？”
　　
　　国王笑了笑，“比起把人绞碎了做成砖头砌墙，我想这应该还是小小的激烈。”他非常自然地打开手掌，手下中赫然是方才克里斯蒂娜准备从红石榴花下取出的袖珍□□，“自杀的话，对你对我都比较方便。”似随意地示意那些浑身上下流着血，但依然面无表情犹如僵尸的六人，“这几位对待淑女并不礼貌。”
　　
　　接过□□，没有任何犹豫地对着眼前的国王开了一枪。但空镗的声音让国王笑了，“抱歉，您的行为向我表明了：还是得靠这六位来帮助您。”
　　
　　打了个响指，国王带着温柔的笑意对那六人说道，“杀了她。”
　　
　　六个身影开始向克里斯蒂娜靠拢，其中有几人的步伐带着诡异的扭曲感，细看之下竟是小腿骨穿出了肌肉，以至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变得畸形的骨头的运动。
　　
　　“不错的工具，哪弄的？”死到临头，克里斯蒂娜还是这样说话。
　　
　　“哦，这可是秘密。”
　　
　　充满血腥的夜色，六个近似怪物的人体眼见着就要碰到克里斯蒂娜。
　　
　　在最后一刻，一道金属的闪光划破死寂。
　　
　　摩洛哥国王只觉得咽喉处猛然一紧，待他反应过来时，发现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并用手指掐住了他的咽喉。让他一阵窒息。
　　
　　“说‘停止’。”冰冷而无情的命令式口吻。
　　
　　方才处理尸体的侍者们纷纷拿出了枪。
　　
　　摩洛哥国王看着那六人中已经有人捏上了克里斯蒂娜的肩膀并开始用力撕扯。
　　
　　“你的身手不错，来我麾下更为适合你。”
　　
　　剧痛没有让克里斯蒂娜尖叫，而是让她不悦地皱起了眉，只听到喀嚓一声，婀娜白皙手臂被拉得脱了臼，她脸色惨白，可撕扯她胳膊的手还在继续发力似乎要把她的胳膊从身体上卸下。
　　
　　“说‘停止’。”
　　
　　又一阵痛苦的窒息，摩洛哥国王呼吸了几口宝贵的空气，却只是继续说，“为这样的女人卖命值得么。”
　　
　　只觉得身上突然一麻，国王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了。
　　
　　他现在看清了，制着他的人穿着今晚乐手的燕尾服，戴着领结，他另的一只手上还提着小提琴盒。
　　
　　一见这人放开了主子，侍卫们就开始扫射。
　　
　　但那身影，快得近似鬼魅，根本无法正确瞄准。
　　
　　国王喘了口气，看了一眼这位小提琴手，“停火。”
　　
　　闻言，数管枪口都停下了火舌。
　　
　　“你可以去把她带走。”国王看着手臂已经呈现不正常弧度的克里斯蒂娜，笑了笑，“让那个女人发誓，如果你们今晚活着离开，佛拉瓦奇必须永远放弃对摩洛哥的傀儡控制。”以这男人的身手，要脱身实在是容易，将来他可不愿意早晨醒来发现脑袋不在脖子上。
　　
　　“你这话，够我把你……”另外一只手也被开始撕扯，仿佛要把她的身体硬生生地撕成两半。
　　
　　“闭嘴！”冰冷的声音打断克里斯蒂娜的毒咒。
　　
　　提琴手理智地看着国王，“陛下，我能向您允诺：今后她会永久性的放弃摩洛哥的一切，包括将来对您的报复。”
　　
　　“我能见到一点保证吗？”国王看着因疼痛而扭曲了表情，可神情仍带着凶狠的美丽女人，“她这样，我真的不能相信。”
　　
　　他对那六人说道，“放开她。”
　　
　　六人就像发条被卸除了一般松开了克里斯蒂娜，硬生生地将残破的身体站直。
　　
　　国王看着提琴手，说道，“先把他杀了。”
　　
　　六人动了。
　　
　　那提琴手也动了，他主动走向那六人。
　　
　　脸色惨白的克里斯蒂娜看着提琴手——荇。
　　
　　“这几个，就算把头切下来，身体还是能保持着力量与速度继续要你的命。”国王提醒道。
　　
　　“我知道。”所以他不用枪，对于这六个怪物，子弹没有意义。
　　
　　普通人类想要拥有魅灵的力量，必须通过魅灵咒术，就像父亲和自己身手的狼人诅咒那样：以普通人类的身份，得到酷似非人生物的力量。可其中有太多人类所无法掌控的部分，所以联盟选择用所谓的科技进行弥补，
　　
　　联盟通过早年窃取的玛可斯，苍穹以及母亲的研究，将三人各自对于魅灵与普通人类相融合的部分进行强行凝聚，经无数人体试验终于半失败地完成了一些“成品”。
　　
　　之所以说是半失败的成品……这些人原本都是体力、爆发力，耐力，柔韧性等体能过人的高级士兵，经过联盟的改造手术之后他们的身体能达到普通人类所无法想象的可怕强度。但相对的，他们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不知饥渴，不知疲惫，不知疼痛，不知善恶，不知死亡，且生命短暂。
　　
　　只要命令一下，他们就会如行尸走肉般开始服从，就算头在中途被砍掉，植在身体各个关节骨髓中的晶片还是会让他们的身体继续执行。
　　
　　除去在后期因改造手术不良反应死亡的二十七人，活着的共有十名，其中四名至今分别在联盟四个国家的秘密实验室中充当试验动物，而另外六名由于当年联盟法国实验室的爆炸而下落不明。
　　
　　眼前的六位，应该就是了。
　　
　　荇疾速地来到那六人面前，没有一丝犹豫的以鹰指指力碎他们的关节，而这六人果真是受到致命攻击也置若罔闻，继续以在丧失灵魂之前学到的高超的格斗技艺继续着攻击。
　　
　　双方的速度都快到难以想象。
　　
　　而当一丝金属的亮光闪过，原本以诡异的动作扭动着残破身体的六个人体停止了活动。
　　
　　六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缩手缩脚的蜷曲着身体倒在地上。荇则张开着右手，指上的银环发出森冷的光。
　　
　　仔细看才能发现，他们的身体被细如蚕丝的金属线捆得结结实实，凡是能动的部分都没放过。
　　
　　摩洛哥国王沉默了，他脸色有些不好地看着这年轻人。
　　
　　“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荇非常有礼，“荇•戴奥恩。”
　　
　　“这就难怪了。”国王笑笑，“阁下的父亲暗影教父，我也有所耳闻。”他有些遗憾地看着貌似凄惨，但仍保持着傲气的克里斯蒂娜，“这是昔日四大家族的默契吗？”
　　
　　荇回答道，“请不要误会。”他没有看一眼克里斯蒂娜，只是看着那捆得结实的六人，“我的目的只是这六位。”
　　
　　“噢？”国王仿佛玩笑地拿出枪，当着荇的面指着克里斯蒂娜的脸，“这六个阁下可以带走，请便。但至于我怎么处理这只母狮，也请阁下不要干预。”
　　
　　克里斯蒂娜看着荇，荇看着克里斯蒂娜，两人都没有开口。
　　
　　“子爵阁下，请给我一个答复吧。”
　　
　　“很遗憾，我不能答应。”荇没有表情地说着，“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不能让她死在我的面前。”
　　
　　没有丝毫怜爱地猛然握紧克里斯蒂娜的手，在她疼得发青的脸色中快速地替她接上胳膊。
　　
　　“克里斯蒂娜，向陛下发誓：你终身不再踏入摩洛哥，并绝不会对他进行报复。”荇捏的地方是她的伤处。
　　
　　克里斯蒂娜脸色惨白地笑，“我宁可去亲吻子弹。”
　　
　　“啪！”脸颊的火辣让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荇的目光森冷得就像致命的银指环，他用一种克里斯蒂娜从未听过的缓慢语调，一字一顿的再次重复，“向，陛，下，发，誓：你，终，身，不，再，踏，入，摩，洛，哥，绝，不，会，向，他，进，行，报，复。”
　　
　　他的手仍捏着她的伤处，疼得让她身上满是冷汗。
　　
　　“我……发誓。”这情形让摩洛哥国王有些不能相信：这世上居然有人能让这个女人低头。
　　
　　“在我有生之年……”太疼，她说话都断断续续。但那双美丽的眼睛仍带着一种刺人的杀意与荇的眼睛相对，“一定……讨回今天所受到的……耻辱。”
　　
　　见荇的手猛然又扬起，她倔犟地对着他扬起了脸。
　　
　　荇放下了手，握紧，他看向国王，“陛下，我以戴奥恩子爵的身份向您保证：如果她作出任何对您不利的举动，由我，亲自杀了她。”
　　
　　摩洛哥国王笑道，“希望阁下不会食言。”能够压制克里斯蒂娜•佛拉瓦奇的男人，他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
　　
　　更何况，这位在社交界鲜少路面的戴奥恩子爵除去他身上流淌着的是昔日的莱阿姆斯塔特女公爵与暗影教父的血液，他一身匪夷所思的身手能轻易摘在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头，与他硬碰硬只有两败俱伤，而他与各国军方高层更是有着可怕默契，不排除自己万一无法将他们捕捉或是杀了他们之后泄露消息为摩洛哥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无论如何，能得到他的承诺，也算是达到了原先的目的：摆脱佛拉瓦奇的傀儡控制。
　　
　　摩洛哥国王的首肯让荇向其颔首，没有回头的对克里斯蒂娜说道，“走吧。”后者没动，脸色惨白，神情中充满怨毒。
　　
　　荇终于正眼看着她，无情道，“你要我用捆的也可以。”
　　
　　克里斯蒂娜终于挪动步子了，她来到荇的面前，“啪！”扇了他一个耳光。
　　
　　“可以走了吗？”荇依然没有表情，
　　
　　克里斯蒂娜用力闭上眼睛，仿佛不想再去看清某些人某些事，或者说某些事实。
　　
　　当她浑浑噩噩地跟着荇上了飞机，他要求自己坐在驾驶舱的副驾驶位置上共同驾驶飞机，而不是让受伤的她去机舱处理伤处。
　　
　　虽然不比荇，但克里斯蒂娜还是能开三种飞行器。她冷笑着熟练地操作着飞行副驾驶系统，并问了一句，“你不怕我在你走神的时候让飞机掉进海里？”
　　
　　荇没有回答，只是控制着飞机直到他们平稳地升空。
　　
　　驾驶室里很静，荇不说话，克里斯蒂娜因没有来得及好好处理伤口以至疼得呼吸不稳。
　　
　　眼前的仪器表盘闪烁的光线在她眼前来回摇晃，让冒着冷汗的她更是眩晕得想吐。
　　
　　“调整到自动驾驶。”克里斯蒂娜听见荇说话了。
　　
　　当她转过头，眼前的景象让她明白了荇为什么要她坐副驾驶。
　　
　　在摩洛哥皇宫的时候由于是晚上，以至她没有注意到穿在荇身上的燕尾服的湿濡，而他周身的血腥味，她也将之归结为沾染上的……
　　
　　黑色的燕尾服内的白衬衣已经被血浸透，从他的袖口甚能看到在还在不停渗血的绷带。
　　
　　他看着克里斯蒂娜，开启已经没有了颜色的嘴唇，又重复了一次，“调整到，自动驾驶。”说完，他合上了眼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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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动驾驶。
　　
　　克里斯蒂娜把荇从驾驶座上弄下来的时，浸透燕尾服的血染湿了她的手。
　　
　　他还在呼吸，没有死。
　　
　　她踢开那六个捆得结结实实还在地上蠕动的人形虫子，翻出药箱和血袋，急切地剪开他的衣服……
　　
　　满身的伤痕，新旧叠加，身体处直达锁骨，四肢部分至手腕脚踝。
　　
　　他的后背。虽然被无数的伤口所掩盖，但当年他为了救她而受的灼烧伤疤依然清晰，狰狞的疤痕像荆棘的藤蔓蜿蜒了他的整个脊背。
　　
　　他还在流血，克里斯蒂娜处理着他崩裂的伤口。
　　
　　在打完绷带之后，她狠狠地扇了仍处在昏迷状态的荇一个耳光。
　　
　　听到那响亮的一声“啪！”
　　
　　她的眼泪落下。
　　
　　西班牙国花石榴花花语：成熟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