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Stigma（VII）
7 Stigma（VII） (第2/2页)“等一等。”杰米打断了一下，“这不合逻辑，也不合法。”
那个词让荇冷笑了一下，“逻辑，法律？他们说我的父母无法起到照顾与将来正确引导的职责，所以国家要代劳。我父母拒绝，他们就把狙击手派到我家屋顶上。”
杰米觉得自己似乎在听一个荒诞而不和逻辑的故事。
“我以终身服役为条件让我的妹妹和弟弟留在我母亲身边。我是长子，又是三个孩子中‘生存力’最强的，当时这样做我觉得是最好的。可就在今天，你见过的那位来告诉我，我妹妹早被弄到梵蒂冈，成了修女。而我母亲一直在骗我，她在放弃我之后还舍弃了我妹妹，她在意的只有我弟弟。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不该离开英国！我该守着她，谁敢动她，我就杀了他！”
杰米看见玻璃酒杯在荇的手中变成了一堆晶莹细腻的粉末——就像电影里神奇的功夫片段一样！
老天，如果他父亲真的比他强，那么他就能理解政府的用意了。
“那你怎么还有功夫念西点？照你的话，你该现在就飞去梵蒂冈。”
“那些人要求我西点毕业之后直接入伍。”荇没有叹气，他从来不叹气，“在你敲我门之前，我已经把护照装进口袋了。”
“那……”
“我想，但不能。如果我在这时候去梵蒂冈，那些人可以判定我违约，从而把我弟弟再次牵扯进来，就目前而言他还很安全。
那毕竟是我弟弟。”
杰米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看了荇一会儿举手帮他又叫了杯“匕首”，“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和他一比，自己似乎真的活得挺不错的。
“还没想好。”
靡烂而堕落的地下夜总会，暗角里仿佛飘来男男女女的□□。钢管舞之后，舞者却没有下台。
在场的很多熟客此刻显得很兴奋，杰米侧过头对荇耳语，“她要选个客人跳膝上舞。”
深金色卷发的女郎挑中了一个红发的男人，开始了她的膝上舞……
……
腰肢柔软得像蟒蛇，雪白的大腿圈上被跨坐着的男人腰，挺翘的丰臀极富有节奏与技巧，随着治艳的音乐而不断扭胯，裸臂将男人的脸环入自己硕大的胸间，听得到他阵阵不知是快感还是无法舒解的痛苦的喘息。
杰米看着始终冷静地啜着“匕首”的荇觉得很不可思意：再怎么样，男人的本能反应总要有吧。
膝上舞的女郎有如放荡的女妖，“噢……”那个艳福不浅的男人似乎快要临近□□，周围一双双眼睛都在流火。
同样在看的杰米喉咙发干，下腹发疼，而猛然站起来以一种近乎诡异的速度冲入舞场并一把拽住女郎的荇把他吓了一跳！
忽明忽暗的激光束，被打断享受的看客们顿时谩骂了起来。有些面色不善的，已经掀了桌子！
跳舞女郎的右手被荇牢牢的制住，见她不停挣扎，荇面无表情，手部发力——只听一声惨叫！方才性感如蛇的手腕像无骨无肉般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垂下！
“荇，你在干什么？！”杰米一叫就觉得不好：夜总会打手的眼睛向自己这边看了过来，一个个满脸横肉。
被舞女弄得神魂颠倒的红发男人方才还有些茫茫然，从那舞女一声惨叫，他一双碧绿的眼睛恢复了理性。
他看着面前的灰银色发，琥珀色眼珠的人，碧绿的眼睛露出一丝探究。半晌，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荇？”
“是我。”荇拖过舞女，示意他看她的手，“我说过，你会迟早为这个送命。”被荇擒住手指，指尖有枚细针，针尖上那一点不自然的颜色是什么自然是不用说了。
拉尔夫•瑟菲斯托斯，欧洲最大的军火供应商家族年轻的当家用酒杯接住那枚毒针，“这是麦克的场子所以我才放松了警惕。”
“麦克？”荇的表情有些怪，“他不是在拉斯维加斯开赌场么？”
周围的打手们见这闹事的和老板特地吩咐招待的贵客这样熟络而显得犹豫。
“这里是麦克自己的。”麦克•伊挪维，美国伊挪维家族的继承人。
荇丢开手腕半废的舞女，“你们决裂了？”
拉尔夫的脸抽搐了一下，“荇，你在挑起两个家族的争端。”
荇斜了他一眼，“不是就好。”向他示意被一圈打手包围的杰米，“那是我朋友，让你的保镖照应一下。”
拉尔夫有些抓狂，“为什么用我的保镖？”
“他没有枪。”说完最后一个词，荇抓起面前的酒杯掰下一瓣锋利的玻璃向拉尔夫后方射出，一个执枪的男人惨叫着！他的右手腕上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空洞！
拉尔夫拔出了自己的配枪。
荇的眼睛定住角落里的身影，“克里斯蒂娜，这不是同学会。”
站起身当然是克里斯蒂娜，摘掉遮住一头黑卷发的帽子，“我知道。”
拉尔夫看着地上的那一男一女，“不是来杀我的吗？”
克里斯蒂娜拿出自己的枪，“这两个是找你的，但现在的这些不是。”
被晾在一旁的杰米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在场不少的看客亮出了枪械。
玻璃酒杯在荇的手指间发出清脆的声响，转眼变成一堆大小相似的锋利刀片！
“荇，我有枪。”没有流一滴血，手指连皮都没破，但拉尔夫看得有些受不了。
“不用，谢谢。”
音乐声已经停了，拉尔夫看着越来越多的枪口，“克里斯蒂娜，这些全是找你的？”说和她不熟，他们会信吗？
“是啊。”克里斯蒂娜笑了，“今天，看来我们都疏忽了。”
“抱歉连累你了。”荇这是在和一脸惊恐状的杰米说。
不知谁开了第一枪。
克里斯蒂娜今天可能是疏忽了，但她的运气不错：人海战术对任何人都是起作用的，但这一定律明显不能套用在荇的身上。
荇不喜欢她，但他不会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整个过程，没有死亡。被锋利的玻璃刀片射中的人身上必定带着恐怖的血窟窿，有几片穿透骨肉钉上墙壁的玻璃片还带着诡异的筋肉！手中刀片用尽之后，他直接用他的手指——犹如兽牙！诡异的身手在肉眼没有察觉之时已经扣上肩胛！像饼干一样的脆响！地上出现若干惨叫着身上却不见血的人！
灰银的发，琥珀色的眼，冷漠的俊美。
他的血管内流淌着最强悍血液。
杰米的眼睛瞪得很大：刚才所有拿枪指着他们的，现在全趴在地上。
拉尔夫吹了声口哨，“荇，你确定你是人类？”暗影教父的长子。
荇横他一眼，拉尔夫干干的笑：这家伙还是这么没有幽默感。
“回去吧，已经太晚了。”荇对杰米说这句的时候，后者没有反应，“杰米？”难道受伤了？
“哦？噢！好的，回学校！”杰米往门口走去的时候突然很感动，他突然发现：叫他杂种的家人其实只是一群哼哼叫的猪；乏味得像是没有尽头的论述作业就像一首首清新的田园诗；像是上个世纪的某个棺材里爬出来的冷血老古董教授慈祥得就像圣诞老人；像修道院苦修僧一样枯燥的西点生活就像点缀在蛋糕上的红草莓。
上帝知道，大脑被刺激过度的杰米是怎么把猪、田园诗、圣诞老人、草莓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的。
当杰米穿过他曾经认为非常酷非常刺激的黝黑通道而回到地面，看见……已经天黑了，所以是月光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
“克里斯蒂娜•佛拉瓦奇！！！！！”杰米的感觉像那种去坐船，结果船沉了，抓到一片帆板却发现是鲨鱼鳍，拼了命游到一个岛屿上，原来是块还有半小时就要沉入海水中的礁石，当海水没到下巴的时候……突然醒了，醒了之后，发现自己抓着片帆板在海上漂。
一个手脚都被荇用玻璃刀片贯穿的家伙一身是血的爬了上来，用嘴拔掉了一颗□□的拉环！
轰——————————————————
火潮涌出，心里骂着脏话的拉尔夫扑到的同时小心闪过被炸药威力波及炸碎的建筑碎片。
闻到自己头发烧焦味道的杰米再一次在心里肯定生命的美好。当最后一块烂铁从炸得破烂的墙上掉下来的时候，杰米晃晃悠悠地迈开步子：生命真很美好。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这儿！
爆炸时，克里斯蒂娜是最靠爆炸中心的。而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她仰面被一个身体扑到。
这是谁？当然是荇。
荇不爱她，但是会救她。
耳边的爆炸声停了，鼻端尽是烧焦的味道。克里斯蒂娜睁开眼睛，荇闭着眼睛。
“荇，你没事吗？”她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和他说话。
“嗯。”荇睁开眼睛，移开身体。
当他离开克里斯蒂娜的时候，她闻到空气仍飘散着一股被烧焦的血肉味，“荇，你没事吗？”
冷冷地瞥她一眼，荇站起身径自走开。
此刻，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后背……
烧红的锐利碎铁嵌在他背上还吱吱地冒着焦糊的烟！不知该是庆幸还是恐惧……烧红的碎片封住流血的伤口防止了他大量失血，但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已经疼到休克！
克里斯蒂娜张了张嘴，最终她露出一个笑容，“我认识一个很优秀的外科医生。”很平静，很平静的笑容，她的笑容从没像此刻这么平静过。